張天元聳了聳肩,歐陽曉丹這丫頭,到現在還是如此雷厲風行啊,真不愧是做警察的。 .
等柳憐將東西拿過來的時候,張天元就迫不及待地湊了上去。
「喂喂喂,不是吧,這難不成是黃賓虹的山水絹畫?」
張天元看到桌上展開的這幅畫,整個人眼睛都在放光,如同深夜之中的野獸一般。
在中國近現代畫壇上,黃賓虹是一位非常重要的畫家。
其畫風與豐富多變的筆墨中,蘊涵着深刻的民族文化精神與自然內美的美學取向。
我國近現代繪畫史上,有「南黃北齊」之說,「北齊」指的是居住在帝都的花鳥畫巨匠齊白石,而「南黃」說的就是浙江的山水畫大師黃賓虹,二人被美術界並列在一起,足見黃賓虹的藝術功力和成就非同一般。
黃賓虹1865年生於江浙,卒於1955年。
名質,字朴存,擅長山水、花卉並注重寫生,但成名相對較晚。
50歲以後,他的畫風逐漸趨於寫實,80歲以後,才真正形成了人們所熟悉的「黑、密、厚、重」的畫風。
黃賓虹晚年的山水畫,所畫山川層層深厚,氣勢磅礴,驚世駭俗。
這一顯著特點,也使中國的山水畫上升到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由於黃賓虹在美術史上的突出貢獻,在他90歲壽辰的時候,被國家授予「中國人民優秀的畫家」稱號。
幾十年來,黃賓虹的繪畫一直受到美術界的廣泛關注,並逐漸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影響着當今中國畫壇。
這幅《黃賓虹山水畫》2.6平尺的絹是由中國著名山水畫大師黃賓虹的作品。
這副畫作於絹上,絹的光澤度更好一些,而且耐染,適合多次渲染層次分明的作品,而且一般情況下不能製作特殊技巧;熟宣紙更大眾化一些,幾乎適合一切畫法。
此幅山水鏡心取高遠式構圖,主體為近處的青山草木鬱鬱蔥蔥,山路順山谷蜿蜒而上。
遠山以濃淡結合的水墨寫出雲霧氤氳。
高山與民居,繁與簡,虛與實,對比互相襯托中畫面更靈動。
正如賓虹先生之言:「作畫實中求虛,黑中留白,如一燦之光,通室皆明」。
近幾年文化產業成為了地方經濟新的增長因素。
整個書畫市場,尤其是花鳥畫市場,書畫作品正以每年30%到50%的漲幅遞增,其中真品中的精品的漲幅則還要高得多。
美國經濟最好的時候,畢加索的畫可以賣到幾個億。
目前投資渠道相對匱乏,這使得大量資金正在進入中國的書畫市場。
張天元早就發現了,無論是帝都還是錦城,書畫拍賣會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生面孔。
他們出手闊綽。前來拍走書畫的買家大多為30到40歲的成功人士,但也不乏20多歲的富二代以及為求投資保值的余錢戶。
書畫市場正呈現一片繁榮景象,盛世古玩字畫一點都不假。
黃賓虹認為中國畫的最高境界在意境不在外在表現,極力追求「內在美」,他認為國畫最高境界就是「有筆墨」。
他的這副《黃賓虹山水畫》正是展現其筆墨特色的代表作。
筆墨上,黃賓虹以重墨細筆勾畫樹木茅屋,再用墨層逐漸積累,由輕而重,直至濃墨打點,突破了畫面墨色的限制,作品一派色漬漫溢、流彩飛揚,色墨渾然一體,令山水意蘊散發出別樣的魅力。
黃賓虹的中國畫,畫面染色不多,突出赭石和草綠色的鮮亮,其崇山峻岭,山路曲折,遠景蒼山之蔥蘢,近景茅屋之孑然,不落尋常蹊徑,筆墨枯潤相間,有虛有實,繁而不亂。
2011春拍,黃賓虹的精品《黃山湯口》以300萬元起拍,萬元成交,超估價十倍,並創下黃賓虹作品拍賣的最高紀錄。
2012年在香港秋拍上,黃賓虹的一幅《山水軸》以1120萬起拍,最終以3250萬成交。
這幅畫如果是真的,那當真價值不菲啊。
「大叔,我知道你們說的這個黃賓虹,我父親那裏還有他的作品收藏呢,只是絹畫是什麼?難道畫不都是畫在紙上的嗎?」
溫蒂好奇地問道。
「絹,是一種薄的絲織物,它既是古人華麗服飾的主要材質,也是古時書畫作品的重要載體。而在絹上作畫,便是絹畫。」
張天元解釋道。
其實由於各個時代書畫家所使用的絹不同,掌握各時代絹的工藝特徵以及書畫家用絹的習慣,對於鑑定書畫作品的時代與真偽有很大幫助。
在我國,用絹作畫已有數千年歷史。
據記載,我國最早的絹畫是周穆王時的《八駿圖》,這是見於記載的第一幅絹畫。
新中國建立後,考古發掘也多次出現絹畫。
如在沙城出土的戰國墓中發現的帛畫。
同樣,在1972年沙城市郊「馬王堆」西漢一號墓中也發掘出來一幅覆蓋在內棺上的帛畫。
東晉顧愷之的名畫《女史箴圖》也是在絹上作畫。
不難看出,伴隨着中國絲織業的產生與發展,中國絹畫的歷史也是源遠流長。
「原來絹畫是你們中國的傳統藝術啊,真是漂亮,可是這樣的畫,鑑定真假的方法跟紙質的一樣嗎?」
溫蒂作為一個古董行里的小學生,態度顯然要比歐陽曉丹好得多,最起碼不懂的時候,她是會問的。
張天元對這個,也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判斷絹畫的真假,同其他載體的字畫一致,最主要的憑證是署款、印章、印色。
不同的是,絹畫以絹為載體,絹的年代遠近、生熟、粗細成為鑑定真偽以及時代的重要佐證之一。
如何判斷絹的年代遠近,有些人想當然的認為絹的顏色是一個重要指標。
按一般人的想法,年代越遠就越黑,有一定道理,但不盡然,因為保存的如何才是關鍵。
清代末期的絹畫,到現在年代並不遠,可是有的已經很黑很破爛。
它的絹色雖黑,其黑色卻顯着浮,並沒有深入到絹素的肌里,不難識別。
唐代閻立本的《步輦圖》,幾乎是深麥黃色。
宋代趙佶的《聽琴圖》,如新絹,只是絹表面上的浮光失掉了。
可見,絹的年代遠近,並不決定於絹色深淺,而是決定於絹絲收藏的如何,絹色是否深入絹素的肌理和絹絲的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