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想了很多,確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對的,只是不知道君洛川這兩個人格互相知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言*情*首*發而且,她發現了一個很糾結的問題,白天的君洛川好像很喜歡她,這對她的任務非常有利,只是晚上的君洛川卻很討厭她,巴不得殺她而後快,看來,現在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搞定晚上這個。
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晚上這怪物給抹殺了!
君洛川這一走就沒再回來,傅雅也樂得清閒,趴在柔軟的鴨絨大床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起來,脖子由於沒擦藥的緣故越發的腫了起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兩個紫色的指印,傅雅拿了一條絲巾繫上,但想想又把絲巾解了下來,或許,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白天的君洛川知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的存在。如果不知道,那真是太好了,那他就不會知道前次她偷聽了晚上的君洛川的談話,那她就可以想怎麼裝怎麼裝,如果他知道,那就只有硬碰硬了。
傅雅在昨晚那個小手下的帶領下去餐廳吃早餐,她到的時候,君洛川已經坐在那裏,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君洛川坐在餐桌旁卻沒開動,應該是在等傅雅。
「小雅,昨晚上睡得可好?」君洛川遠遠看到傅雅朝着這邊走過來,忙站起來去牽她,在看到她脖子上的指痕的時候,明顯地一愣,「小雅,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傅雅裝作害怕的樣子後退一步,眼裏盛了幾絲恐懼,「你別過來!」
君洛川見傅雅對他露出這種表情,頓時也不高興了,他雖然是用了蠻橫的手段把她擄來這裏,可是他卻沒有虧待過她,為什麼她要對自己露出這種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眼神?
他輕輕咳嗽一聲,隱忍着情緒,「別鬧,快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要你假好心!你昨晚不是還要殺了我麼?今天又何必做出關心我的樣子?」傅雅大喊着拍開君洛川的手,又往後退了一步。
君洛川眼裏閃過一抹疑惑,「昨晚?昨晚我並沒去你房裏啊!再說,我怎麼可能殺你。」
「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君洛川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昨晚我本來是想忙完手中的事就去找你的,但是後來我看文件看着看着就覺得很困,所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今早起來的時候還在桌子上趴着呢。」
傅雅心裏一喜,如果不是君洛川故意騙她,那他一定是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的存在了,但是君洛川的話又讓她起了另一個疑惑,為什麼晚上的君洛川活動完以後要保持白天的君洛川睡前的樣子呢?難道,他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並且還並不希望主人格知道他的存在?
傅雅曾經看過一本小說,小說里講一個人不同的人格之間也是有鬥爭的,他們雖然都是一個人,但一旦知道了其他人格的存在,就會想方設法地壓制對方,畢竟誰都不想自己的身體被好幾個人同時支配。
難道夜晚的君洛川也想和主人格爭奪身體的掌控權?自己和自己斗,還真是滑稽啊。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關係,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穩住白天的君洛川,拉攏晚上的君洛川,等他們對她失去戒心的時候,再拿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小雅,小雅,你在想什麼呢?」君洛川大掌在她眼前揮了揮。
「我在想,你有沒有夢遊的習慣,因為我脖子上的傷確實是你掐出來的。」傅雅指着君洛川肯定地說道。
君洛川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確實有,不過長大以後就沒那麼頻繁了,如果你肯定是我傷的你,那可能是夢遊症又犯了吧。」
小時候他確實被發現過有夢遊症,經常在睡着後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廚房裏吃東西,或者拿着彈弓在院子裏玩,有一次把一個值夜的傭人嚇得夠嗆,還以為鬧鬼了,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有夢遊症。不過醫生開了藥吃了以後,夢遊的情況也少了,除非在他心情大起大落的時候才會再犯。他想也許是看到傅雅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又犯了夢遊症吧。
「真的有?」傅雅裝作震驚的樣子,「那我的房間要離你遠一點,免得你睡夢中就把我殺死了。」
這時候君洛川吩咐下人拿的藥膏也拿上來了,他想幫傅雅擦藥,但是被傅雅一口回絕了,他只得拿着藥盒子看着傅雅抹藥的動作,「下次我再這樣,你就把我叫醒。」
「夢遊的人是不能叫醒的,那很危險。」傅雅抹完藥,洗了手,就開始吃早餐,昨晚上被君洛川噁心到了沒吃多少,半夜就餓了。
「小雅,我馬上要離開華夏國了,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麼?」君洛川寵溺地看着傅雅吃東西時一張一合的櫻桃小嘴,漆黑的眸子裏面好像盛滿了水一樣,晶亮柔和得不可思議。
「我可以說不願意嗎?」傅雅嘴裏含着食物,吐出來的字眼模糊不清。
君洛川的眸子暗了暗,隨即又盛滿了水光,「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想回家。」傅雅知道君洛川既然抓了她來,就不會那麼容易放她走,況且她任務沒完成,也不會走,不過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如果她掙都不掙扎就跟他去了,君洛川就會懷疑她的目的了。
「我說了,我滿足你所有要求的前提是你要在我身邊。」君洛川加重了語氣,這個女人既然被他找到了,就不會讓她有離開的一天,對於傅雅,他勢在必得。
「好吧,我知道我是逃不出去的。」傅雅挫敗地嘆口氣,「但是,你總得告訴我,你要帶我到哪裏去吧?」
「去聖徳帝國,那裏才是我的家鄉。」君洛川實話實說道。
君洛川是聖徳的人,這倒沒有讓傅雅有多少驚訝的成分,以前雷子楓就調查過他,知道他不是本國人,不過聯想起聖徳帝國的國姓是君,而君洛川也姓君,難道他是皇室的人?傅雅知道聖徳帝國並不像華夏國這樣是民主的共和國,他們還延續着古時候傳下來的現在看來有些封建的傳統,國王姓君,那普通老百姓就不能姓君,這是屬於皇室的權利,如果君洛川真是聖徳帝國的人的話,那恐怕就是某位皇子了。
「你該不會是皇室的人吧?」傅雅一副好奇的樣子。
「沒錯,我是聖徳帝國的二皇子,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君洛川倒是大方承認,他剛剛說過,只要傅雅留在他的身邊,他可以滿足她任何,包括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傅雅撇了撇嘴,心想堂堂一國皇子也來做走私生意,這不是讓黑社會們丟飯碗嘛,看君洛川這樣子,肯定在華夏國圈了不少money。
「你收拾一下,中午的時候有專機來接。」君洛川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立即又有手下走過來在他的耳邊報告着什麼,傅雅伸長耳朵去聽,只聽到幾個破碎的詞彙,說什麼貨,什麼船的,那手下的聲音太小,繞是傅雅耳力過人,也聽不出到底說了什麼,大概是生意上的事吧。
傅雅表情淡淡的,自顧埋頭吃着東西,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看君洛川為她準備的房間,其豪華程度,應該是準備常住的,可是如今她才來住一天,君洛川就張羅着要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急事,再聯想君洛川的身份,能讓他急着回國的,除了國王突然翹辮子,也就只剩下戰爭了。
難道華夏國和聖徳帝國已經正式開戰了?
傅雅越來越覺得,她這一趟來得太合適了,聖徳帝國本就是使用卑鄙手段聯合了維西帝國一起進攻華夏國,跟在君洛川身邊,興許還能得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情報。作為一個軍人,傅雅最先考慮的,當然是如何對自己的國家最有利,在大是大非面前,小是小非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君洛川吃過早飯就開始忙碌起來,雖然君洛川並沒有限制傅雅只能呆在房間裏,但是傅雅走到哪裏身後都跟着幾個尾巴,這讓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在院子裏逛了一圈以後,就把自己關到了房裏。
她要想辦法和組織聯繫一次,君洛川在華夏國經營多年,黑白兩道都有關係,和很多華夏的官員都有來往,既然他的另一層身份是聖徳帝國的二皇子,那就要防備他利用在華夏國的關係網來製造內亂,她必須得在離開前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她身上倒是帶了一個小型的聯絡器,也許君洛川並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所以只是屏蔽了信號讓她無法和外界聯繫,倒沒有搜她的身。可是這聯絡器也是要有信號才能發送消息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沒有信號。也不知道是單單屏蔽了她的,還是所有人都打不了電話。
傅雅並不知道,為了能更好的隱藏,所有山莊裏的人都是打不了電話的,君洛川也只是和外界用座機聯繫,而且座機每天都要換一次ip,也正是如此,君洛川並沒有看到前日的那段視頻,也並不知道傅雅的真實身份。可以說,他的小心謹慎,也為他帶來了諸多弊端。
傅雅還在糾結該怎麼和外界取得聯繫。藉手機?不不不,君洛川一查號碼,就會知道她的身份了。發傳真?君洛川也不會讓她用傳真機的。飛鴿傳書?她哪裏去找鴿子啊?最後只剩下留記號?可是也沒人知道她現在在南山上,留了記號也沒人來看啊。
思來想去,傅雅都想不到一個妥善的辦法,眼看馬上就要到中午了,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起雷子楓曾經讓傅烈火在她手機上裝過一個軟件,當時她並沒有深究那個軟件是幹什麼用的,只是雷子楓讓她不要刪,她就留在那裏了,也一直沒有用過。傅雅了解雷子楓的為人,他不會做無用功,所以她敢肯定,那個軟件肯定是有什麼別的用處。
現在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傅雅拿出手機,進入了那個圖標看起來像是某一個小遊戲的軟件。軟件加載了幾秒鐘,彈出來一條對話框:「歡迎進入連連看。」
原來只是個遊戲,傅雅失望極了,不過連連看倒是她喜歡的遊戲,於是忍不住玩了一把,一把遊戲過後,又彈出來一條對話:「是否要共享手機信息?」
「咦?」傅雅操作的手指停了停,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共享?和誰共享?雷子楓?傅烈火?傅雅眼前一亮,大致想明白了這個軟件的原理。
這就像是一台電腦的主機接了兩個顯示器一樣,兩邊都能操作,但是內存是用的同一個內存,也就是說,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看到雷子楓手機里的任何內容,雷子楓也能看到她手機里的信息,並且不需要網絡支持。
而且這個軟件大概是採用指紋認證,如果指紋不對,那它就是一個小遊戲,在玩遊戲的時候輸入的指紋對了,就自動進入共享界面,傅烈火這個軟件倒是做得好,臥底間諜專用啊。
難怪當初雷子楓沒有告訴她這個軟件是幹嘛用的,估計是怕她反感吧。但其實,她的手機里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就算是有秘密,對雷子楓來說也不是秘密,他要是早告訴她,她剛剛就不用這麼焦頭爛額了。
傅雅斂了斂心神,按照軟件的提示開始操作起來,先是把這邊的情況寫在記事本上,然後保存,按了共享鍵,過了幾秒鐘,系統就提示:「您已共享成功。」
傅雅頓時喜笑顏開,這樣一來,就能隨時和雷子楓保持聯絡了。
過了幾分鐘,手機又彈出來一條信息:「雷子楓請求與你共享手機信息,是否同意?」
傅雅點了是,然後屏幕上就彈出一段話:「消息已收到,老婆,注意安全,我想你。」
傅雅頓時羞紅了臉,「好你個雷子楓,竟然給我裝這樣的軟件!」
「我以為以你的智商,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是幹嘛用的。」雷子楓揶揄道。
傅雅一下就炸毛了,「我智商怎麼了?我智商一百八!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某雷笑得賤賤的,「我隨時恭候你在床上收拾我。」
「哼,那我就不回去了,我和君洛川私奔了!」
「你敢!」
這個軟件還頂好用,感覺上有點像自言自語,傅雅和雷子楓打鬧了幾句,開始嚴肅道:「聖徳帝國是不是和我國已經開戰了?」
雷子楓答道:「還沒正式起衝突,聖徳帝國的軍隊在兩國交界處岐山扮成上山採藥的農民,殺了我國十幾個公民,目前已被我國警方扣捕,看這形勢,開戰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傅雅點點頭,這時君洛川的手下來找她,讓她準備好登機,傅雅匆忙回了幾個字,就把手機放了回去。
君洛川這次回聖徳帝國很匆忙,所以帶的人也不多,大部分的手下都留在這裏原地待命,傅雅估計他肯定還有什麼別的動作。
從朔州飛到君宮要花七個多小時,出發的時候是十二點半,傅雅很擔心還沒到聖徳帝國呢,晚上那個君洛川就出來了。她倒不是怕他,只是在飛機上有諸多限制,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手,畢竟君洛川的手下們可沒有雙重人格。所以一路上,傅雅都在找君洛川聊天,生怕他突然無聊就感覺困了。
這是一個苦逼的工作,傅雅本來就是一上車或者一上飛機就呼呼大睡的人,因為飛機外面的景物都是大同小異的,看一會兒就會產生疲勞感。再加上她和君洛川本就不熟,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佯裝天真的問一些白痴問題,搞得她自己都想吐。
終於,漫長的七個小時熬過去了,飛機終於停在了君宮皇室專用停機坪,一大堆官員前來迎接,這場面讓傅雅有一種看到了穿越古裝宮廷劇的錯覺。
「恭迎二皇子殿下回宮!」官員們右手握拳,放在自己心臟的部位,彎腰90度,向君洛川行着禮。
君洛川露出高位者那種既溫和又生疏的笑,官員們自覺讓開一條道,傅雅乖乖地跟在君洛川的後面,無視着n道注目禮。
晚宴君洛川要陪家人吃飯,傅雅待在安排給她的房間繼續和雷子楓聯繫。
「帝國裏面的禮儀好誇張啊,幸好那些官員沒有兩腿一屈跪下來,不然我真的會以為我穿越了。」傅雅發過去一條感嘆,在華夏國,最大的禮儀就是行軍姿了,你若不爽一國元首,甚至你可以用爛雞蛋丟他,哪裏還需要行禮啊。
雷子楓很快回道:「集權**下的國家矛盾最多,你別看他們排場挺大,其實私底下誰都不服誰。」
這倒也是,這要是放在古代,身邊的國家全是帝國主義也就算了,可偏偏出了個華夏共和國,讓那些根深蒂固只認血統的人看到老百姓也可以當家做主,國家領導人是選出來的,而不是靠你投了個好胎,這給那些帝國的人們帶來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而皇家的人也會驚慌,會想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就被臣民們罷免了重新選一個領導人,於是對臣民們壓迫得更加徹底了,生怕他們有了喘息的空擋就聯合起來反抗皇室,所以,聖徳帝國選擇和維西帝國一起來對付華夏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楓哥,帝都的情況怎麼樣?」傅雅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堆爛攤子就不住的頭疼。
「一切正常,我已經正式起訴雷天嬌,正在等待法庭的審理。」
「那太奶奶就沒有阻止?對了,太奶奶是不是要逼你取消和我的婚約啊?」
「沒有。」雷子楓報喜不報憂道,他不能讓傅雅再分心。
其實帝都的情況現在已經很嚴峻了,聖徳帝國和維西帝國多次與華夏國的邊境產生摩擦,元帥們開了多次會議,鷹派和狼派的意見一直不合,一個主戰,一個主和,討論幾次都討論不出結果,差點在會議上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元首代戰倒是主戰,但是他一個人說了又不算數,鬧得不可開交。
那些老傢伙們,一把年紀了,拿着高昂的奉祿,只知道坐在高位上指手畫腳,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聽着就心煩,這個時候全國上下都不團結,只能讓別國的人們看了笑話去。
最後一次會議,終於拍板下來,戰,但是,由誰去戰,撥多少款,這又是一個問題,代戰主推雷子楓,但是狼派的人又不樂意了,這次戰爭雖然有很大的幾率會喪命,但是也是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他們當然要推崇自己這邊的人了,反正他們只在乎功勳,子孫嘛,他們有很多,死一兩個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件事鬧到最後,還是代戰提出狼派鷹派各出一人,由狼派對付維西帝國,鷹派對付聖徳帝國,這場元老之間的爭吵才算是落幕。
雷子楓是直接和聖徳帝國交戰的總指揮,今晚過後就要直接奔赴岐山,直接和聖徳帝國的人對上,只是這些,他都沒和傅雅說,他怕傅雅太過擔心而露出馬腳,畢竟這次戰爭不再是上次魯金島那樣的小打小鬧。
和雷子楓聊了一陣,傅雅看天色已晚,就讓雷子楓早點去休息,她還要去會會晚上的君洛川。
不過傅雅並沒有出房門去尋找,她知道晚上的君洛川恨不得殺她而後快,一旦他的意識甦醒過來,第一件事,肯定是來她的房間找她,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果不其然,當十點鐘的鐘聲敲響過後,君洛川就來了,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昨晚沒能殺死你,今晚繼續。」這語氣,就像是在說「昨天和你聊天很愉快,今天繼續聊一樣」,這晚上的君洛川,果然是個怪胎。
傅雅這次可不像昨晚那樣乖乖任他揉捏了,反正白天的君洛川又不知道晚上的君洛川的存在,就算她的身手暴露了,主人格也不會知道。
於是當君洛川攻過來的時候,傅雅飛快地閃開了,動作非常的飄逸,君洛川如墨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
「你會功夫?你到底是誰?」君洛川定定地看着傅雅,如大提琴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
「你管我是誰?不是你自己要抓我的嗎?」傅雅飛快出拳,猛的後退一步,格擋住君洛川的攻擊。
「沒有人在得罪了我以後還能安然無事,你,死定了。」君洛川沒有多廢話,一個躍身,又朝着傅雅攻了過來。
晚上的君洛川身手了得,招招狠厲,傅雅實力也不弱,一時間,房間裏兩人的身影相互糾纏,打得難捨難分。
傅雅一邊和君洛川對打,越打心裏越心驚,她身在軍人世家,從小就開始鍛煉身手,修習的是華夏國最頂尖的招數,到了部隊以後,她的身手得到了更大的錘鍊,又加上有雷子楓對她的指導,她的身手在華夏國來說也算是頂尖的了,沒想到這個君洛川竟然能和她打成平手,不知道這是君洛川本來就有的身手,還是只有晚上的君洛川一個人會。
君洛川也越打下去臉色越難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小玲瓏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女人竟然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她衣服下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腿看起來一點肌肉也沒有,怎麼會發出這麼強悍的爆發力的?原本只是想殺了這個女人,現在,他倒是不急着殺了,他倒要看看她的極限在哪裏。
這樣想着,君洛川下手更快更狠,慢慢的,傅雅就感覺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再厲害,也只是個女人,女人的身體先天就比男人弱上幾分,所以她練的功夫都是快速殺敵的類型,不太適合打持久戰。
「喂!君洛川!你當真要殺我?是因為白天的君洛川喜歡我嗎?」傅雅堪堪躲過君洛川的一腳,喘着氣大喊道。
「你知道些什麼?」君洛川停下攻擊的動作,雙目危險地看着傅雅,難道這個女人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他瞞得很好,知道那件事情的,只有幾個親近的親信,但他們都被下了封口令,甚至連父親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傅雅得意眯起眼睛,「我知道得不多,但是你雙重人格的時候我剛好知道而已。」
「你怎麼知道的?」君洛川瞳孔微縮,重新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你別急嘛,我不會說出去的。」傅雅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君洛川真的是非常討厭傅雅,不光是因為她身份不明,上次還偷聽他的計劃,讓人很是懷疑她是不是哪方勢力派來的臥底,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他喜歡她,他喜歡的東西他全都討厭。
君洛川記得,自他有意識開始,他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蒼涼,和孤獨。他以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只有黑夜,沒有白晝,只有月亮,沒有太陽,世界很安靜,沒有聲音。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沒人陪他玩,他經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或是自己和自己玩,或是餓了就自己找東西吃,他沒有朋友,沒人理睬他。
後來有一次,他在院子裏玩彈弓,把一個過路的傭人嚇到了,皇宮裏燈火通明,他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是有光明的,他被刺得睜不開眼睛,醫生說他是夢遊,開點藥吃,保持愉快的心情就會好了。什麼是夢遊,他不知道,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那個衣着華麗自稱是他父親的青年人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裏,他感覺到了溫暖。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時候,他才五歲。
君洛川甩了甩頭,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個時候想起往事。
「君洛川,我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都偃旗息鼓地和你談和了,你好歹有點紳士風度吧?」傅雅自顧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好久沒遇到這樣的高手了,可把她累着了。
君洛川上下掃射了傅雅一眼,對她說的「手無寸鐵」表示懷疑。
「你看,我打又打不過你,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說完以後再決定還打不打下去啊!」傅雅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沒有動手的意思。剛剛之所以和君洛川動手,只是要引起他對自己的興趣,而據她的觀察,君洛川對她已經有了那麼點興趣了,她得抓住這個機會。
「你想說什麼?」君洛川想了想,也拉了根凳子坐下來,反正這個女人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就算她身手再好,也打不過自己,就算她打得過自己,也打不過那麼多護衛和手下,現在主動權在他手上,他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是的。
傅雅舉起雙手,「首先,我要解釋一下,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無意中闖進去的,我並沒有要偷聽的意思,而且我也沒把那件事說出去。其次,你是分裂出來的人格的事情,也是我無意間猜到的,因為白天和晚上的兩個你性格大不相同,這很好猜吧。再者,我是被你們抓緊來的,不是自己混進來的,對你們的任何情報都沒有任何的興趣,所以,你也不必要趕盡殺絕,我真的就是打醬油路過,要不,你放我回去吧,我保證對你的事情守口如瓶。」傅雅用了一招以退為進。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君洛川絲毫不為所動。
「大哥,你怎麼就想不通呢,殺了我又沒有任何的好處,還髒了你的手不是。」
「留下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額……傅雅石化,看來這個君洛川沒那麼好糊弄,晚上的君洛川比白天的他要謹慎無情得多。傅雅不禁好奇了,雖然兩個人格有不同的性格和記憶,且並不干擾對方,可是難道一點共同點也沒有嗎?比如白天的君洛川就很喜歡她,難道晚上的他絲毫不受影響?
「這樣吧。」傅雅想了想,開出一個條件,「我幫你提供白天的君洛川的情報,如何?我就不信你不想讓他永遠消失。」
君洛川挑了挑眉,「這些,已經有人幫我做了。」
我靠!傅雅暗罵一聲,這人太陰了,竟然自己監視自己,主人格對他來說就是一隻小白兔啊。
「那你想想,白天的君洛川對我的感情不一般,有些事情他只告訴我,不會告訴屬下的,也許我能給你更多的情報呢?」傅雅再接再厲地循循善誘,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讓晚上的君洛川也把她留下來。
不光是因為她要獲取聖德帝國的情報,而且她有種感覺,說不定重要的決定都是晚上的君洛川做的,興許,晚上這個更有價值。
君洛川一瞬不瞬地看着傅雅,看着她說話時不斷開合的櫻唇,看着她被自己拒絕的時候眼裏閃過的失望的光,然後再接再厲試圖想要說服自己,心裏突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沒有過的,讓人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只知道自己心裏早就已經打消了要殺她的念頭,她提出來的條件並不誘人,可是自己竟有一種想要馬上答應她的衝動。
對這個女人,他是一直很討厭的,她並沒有做過什麼讓自己非殺了她的事情,只是想到她是他中意的女子,他就忍不住要討厭她。
或許,上天在創造他的時候,不小心打了個盹兒,然後將兩個靈魂放進了一具身體裏面,他討厭那個君洛川,為什麼他能自由自在地擁抱陽光,而自己只能偷偷摸摸地生活在這無盡的黑暗裏?為什麼同樣是聖德帝國的二皇子,他能享受到父母的關愛,群臣和百姓的愛戴,而自己只能自己擁抱自己?為什麼他能佔領整個白天,而自己只能在晚上出現幾個小時?
由於人體生理架構的關係,他和白天的君洛川看起來是公平的,一個管白天,一個管晚上,實際上他清醒的時間要比白天那個短得多,因為身體需要休息,需要睡眠,他每天也只能出現兩三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沉睡。
他很不滿,自己明明比白天那個只會裝貴公子的人優秀得多,很多成就都是他做出來的,可是為什麼得到關注的並不是他?父親自從五歲那年抱過他之後,就沒再親近過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沒有人為他喝彩,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不是他。
寂寞和壓抑啃噬着他的心,以至於他的性格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無情,以至於,他想摧毀一切他所喜歡的,包括傅雅。
「你自己好自為之。」君洛川起身,冷冷地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傅雅的房間。
傅雅怔了怔,這君洛川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到底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不過,他沒有再和她動手,意思大概是同意了?傅雅趕緊將這個好消息發給雷子楓,雷子楓那邊卻半天沒有回覆,應該是睡着了吧,傅雅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將近凌晨了,她也洗了個澡,爬到床上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十分沉,醒來的時候都過了早飯點了,傅雅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洗漱了一番,君宮裏的下人就端了早餐過來。
「你們二皇子呢?」傅雅吃着東西隨口問道。
傭人答道:「有貴客上門,二皇子在會客廳。」
「哦。」傅雅繼續埋頭吃早餐,額前垂下的碎發遮住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異光。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君洛川招待的人一定不是某個官員或是那些貴公子,應該是對戰爭有幫助的人,不知道是誰呢?傅雅眨了眨眼睛,「我可不可以參觀一下貴國的皇宮,到處走走?」
傭人恭敬道:「二皇子有交代,您可以四處逛逛,但是為了您的安全,需要奴婢隨身跟着。」
傅雅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傭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着一張很聖徳血統的五官,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上穿着君宮裏統一的黑白相間的女傭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也看不出有功夫的樣子,君洛川為什麼要讓她跟着她呢?是真的只是單純的伺候她,還是近身監視她?
「小姐,您用好餐了嗎?」女傭見傅雅停下了用餐的動作,忙詢問道。
「我吃飽了,你將盤子收一收,然後陪我四處逛逛吧。」傅雅將餐具放下,拿起旁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女傭一拍手,就從門外進來兩個年齡稍大的傭人,「把餐具收下去,我陪傅小姐去宮裏逛逛,二皇子如果先回來了,你們稟告一聲。」
兩個傭人立即點點頭,規規矩矩地把餐具收下去了,傅雅心嘆:原來這是個大宮女啊!
走出房門,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灑在院子裏的大樹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傅雅一邊狀似漫無目的地走着,一邊觀察着情況,目前看來,被君洛川派來伺候她的女傭身份級別應該很高,因為一路上凡事路過的女傭,都要向她點頭示意,看來君洛川並沒有真的完全對她放心。
傅雅到處逛了一個多小時,見到前面有座金碧輝煌的房子,抬腿就往那邊走去,卻被跟着她的女傭攔住:「傅小姐,那邊是王族專用的會客廳,您不能過去。」
傅雅眸子一閃,接着露出很配合的表情,「哦,我只是突然想上洗手間了,看到那邊有房子,就想去借個洗手間,既然我不能去,那我們就去別處吧。」
「洗手間在這邊。」女傭的態度一直很恭敬,但是恭敬中又帶了些強硬。
「哦,好。」傅雅收回自己看向那房子的目光,轉身向女傭所指的方向走去,卻在轉身的瞬間,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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