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審訊
什麼大福之相,全是扯淡,我小心扯開內襟,卻見裏面尼龍甲克三層面料已經破了許多小孔,裏面的黑色內襯上是無數劇烈摩擦後的白點,這前蘇聯軍用航空器上的東西還真是沒得說,堅韌的居然救了我一命,只是劇烈的衝擊,也夠我受的了,碰一碰都痛的厲害。才覺口中咸腥一片,胸口鬱結發痛,怕是有些毛細血管破裂了。卻有些心疼了,這可是我和那個世界唯一紀念了。他們也只道我內穿了軟甲,得以身免,卻未得究竟。
這一晚上的驚嚇也夠多了,好象做夢一般,影視小說中的輕功、暗器、打得人吐血內功,流光爍影的劍技,現在就算有隻母牛在我面前飛也不會太驚訝了,相較之下,我後世所見那些現代武術,說不客氣的只剩下空具其名的花架子的東西,難怪現代武術多被稱為花拳繡腿,精氣神上都少了那種蓬勃的力量和無往搏殺的氣勢,失去實用實戰的精髓,剩下只有眼花繚亂的招式和觀賞表演性質的皮毛。
身邊圍了一圈,只怕隨行的太醫都在這裏了,還有韋韜等幾名部屬,以及他老爹韋見素那些近臣。早各色的眼光中,聽他們七嘴八舌爭先讚許恭賀,卻是我為老皇帝擋劍事跡被大肆渲染為忠君愛國的典範。
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愛卿,醒了嗎」內外頓時朝門外一片拜到,老皇帝精神碩毅的踏進內間,氣度雍容間毫不似剛遭遇了生死之變,緊上幾步就是一把按下欲起身請罪的我,溫煦雍然的好言勉慰道「不必多禮,卿之忠義,朕心自曉。。危難方見人心。。只是莫要再以身犯險了,要有個萬一,朕遇朝廷企非痛失一宏股……保重好了身子,朝廷還需爾大用」淡淡幾語,卻如溫言春煦讓人想不感動都不行。只有無言感泣以對。
如果這時還有人說我來歷不明,情狀可疑什麼的,只怕老皇帝毫不猶豫的拉出去砍了以正人心,生死關頭不是誰都能後頂上去,雖然這非我所願的意外。
只是這樣的情狀也實在太危險了,我當這差使才短短不足一月,就遭遇了兩次差點沒命,不是被人追殺的滿山跑,就是頂刺客的擋劍牌,我現在知道那些跑到古代的,為什麼都喜歡把豬角寫成十項全能,特種精英的超人了。
當然對我來說。這種出生入死,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名字變成一個讓大家緬懷的人或是某某大號石碑上冰冷的銘文的機會,還是越少越好。沒有厲害武功護身實在不行,起碼象我副將韋老二那樣的身手。所以我有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保鏢,作為捨身救駕老皇帝口許的嘉賞,我請賜一護衛。
似乎看在我捨生忘死奮不顧身的表現份上,老皇帝倒是爽快,說理當如此,令高力士領他們過來,當場讓我指了一人為常從護衛。我就選了那使出「大菩提手」的傢伙。
「懷石,自後你就隨侍梁卿,一切唯是,再與皇家無幹了」老皇帝如是語,他諾然領旨,一聲「見過主子」便古井無波的站到我身邊,隱然卻已然開始履行職責了。
又好聲免慰了幾聲,方才引眾散去,又好容易哄下了兩個哭了又笑的小傢伙,把袖子衣襟權做了一回抹布,才收拾停當,帶了新保鏢,起身升帳。諸將呈報情宜,才知一晚變亂,卻還有其他大事發生,尾隨監控劍閣軍的探馬帶回另一個消息,讓大家高呼大幸,直道我確是個福將。
原來是那尾隨劍閣軍的探子,發現大散關方向,天邊煙火燎饒,斷斷續續傳過來的喊殺聲,持續了一夜。直到天明,方有結果,竟然是有數目不明賊軍潛入關下,乘夜偷城,以健力善攀者,在夜色掩護中緣城而上,縱火為亂,守軍促而無防中,驚亂殺傷無數,差點炸營開了關口,萬幸正撞上了移防赴援的劍閣軍,兩下撕殺,硬仗着人多的絕對優勢方才把這股奇兵壓了下去。
另一股卻已乘機聲東擊西,破壞了機關,沖開了關門。賊軍蜂擁而至,幾被衝進小半,眼見危急關口,卻是派隨軍的都尉衛伯玉,當機立斷奔城上,命士卒群力推倒小箭樓,轟然阻於門道,暴以炮石檑木灰瓶滾油傾下,有賊軍大部乘夜掩於關下猝不防,死傷累累,大亂而退。援軍與守軍合做一處,圍殲了城中之敵。又依城硬是把後續強取的敵軍死死壓在城下,一夜苦戰方才退去,日出之時隘內關下已是屍骸累累,所幸的是這散關雖然處內地,久未經戰事關防有些荒廢了,但守御用的器械物資卻不知道是什麼內原因相當完備,只是蒙塵甚厚。待賊軍天明整軍再戰,卻見有備,又長程奔討而來,明顯攻堅器械不足,討不得好了緩緩退走。其中情形寥寥數語卻是難掩個中兇險激烈。
前有刺客後有追兵兩下呼應對照之下,是誰主使的已經毫無疑問。相比之下後來審訊俘虜的過程,就不那麼令人愉快了。本來這種事情交付別人,可老皇帝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竟然指定我親自在場不可。所以我不得不皺眉頭,隔着扇屏風,聽裏面不似人類發出的大呼小叫聲。
由於那些刺客極是硬朗,可以身陷重圍苦戰不逃,只為了掩護最後一擊,最後自然沒能留什麼活口下來。僅剩那名刺殺未遂的內侍更是死硬無比,雖然找了縣中熟悉此道的公人協從,但結果還是不那麼令人滿意。雖然他們連夜審訊輪番使盡種種刑求只得反覆一句話。
「狗皇帝殺我子民,毀我家園,殘我骨肉,安得生啖爾肉」這個閹人刑求之下,臨死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臉扭曲着,口齒不清的吐出來的唯一一句話,那無法掩飾咬牙切齒的怨毒,讓所有人為之毛骨悚然。
雖然那些典獄表現的很專業,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把下巴脫下來牙齒全部敲掉,再合上是為了防止嚼舌自殺,四肢關節全錯開,想撞牆也不可能了。但他的還是想辦法撕開傷處令自己的傷重而死。
聽他的話語早有死志,竟是外族人懷刻骨之恨隱伏了多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不是配合刺客來襲的話,只怕還藏的更久。只是要知自大唐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擴張的腳步,滅國滅族數不盛數,即便按他入宮的年紀所推,這二三十年前也正是玄宗皇帝年富力強,正銳志進取之時,聖喻之下那些吐蕃、突厥、契丹、安西、西域諸國那個沒有攻打過,那些年頭夾在其中被消滅的部族實也不少,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已難查究。
而查點那些刺客的屍身,足有一百三十七員之多,還不包括行在之外城內作亂被殺的。這麼大的手筆,顯然沒有極大的勢力支持和組織。
待問起查驗屍體的結果,卻是那些軍士滿面慚愧回報「屬下等無能,所檢刀革弓馬盡出我軍,其他竟未有所獲。」向我請罪。
我搖頭嘆道。「一群蠢材,這些傢伙既然鐵了心來刺殺,便早有死的覺悟,有怎麼會留下有關身份的明顯線索。這怪不得你們」。
然後我掩着鼻子,親自出馬讓人做一些諸如翻死屍扒衣服之類很噁心的事情,查看了一番後,心有所思,當下順便用福爾摩斯、江川、金田系列小說的業餘常識,給在場的將官好好上了一課。
「看清楚了,他們是拋去了能證明身份的物件,但是「我話鋒一轉,「某些常年類月形成的習慣和積累的痕跡,卻不是可以輕易抹殺的,」我使人挑開一具屍身「且看,雖然他們的武器和屍體上留下的物件都是無法辨別來源最普通的貨色,只要留心他們的手足和頭臉等部位,就可以找出於中土人不同的地方。」用劍綃點住一處。「只要你們留心過塞外的風土人物」
「比如這頭額苦寒之地長年戴氈帽留下的壓印,……頭臉頸下飽受風沙習慣成的粗褐的肌膚,……頭皮中由於特殊的發形所留下長期日照的分界線,……手指粗壯有力的骨節以及常用某種兵器摩出的厚繭,……熟練的控韁搭射在掌緣扯出的痕跡,……還有再怎麼洗澡也掩蓋不掉的長期撕食牛羊所留下微微的腥膻味,只要詳細辯究,都能夠說明問題……可以使熟悉塞外的人來辯識依稀,身份便可昭然欲出了……綜上種種,就如本朝一位先輩所言,所謂的在特定條件下,只要有心,即使是死人也有辦法能讓它說話」。這一番大道理,楞是唬的他們是雞飛狗跳的,一片頓然嘆服。連那些公人也「大人果然見聞廣博,我等佩服五體投地」高贊連連。
「不知大人所言那先輩怎得稱呼」又有人小心問起,「當然是那一代刑獄大家,狄相懷英公狄仁傑了」,再說起一些生平事故,一片悚然,眾不由大驚而敬,就沒想道我乃是狄仁傑斷案系列小說看的多了,信口所言。
正在言語間,有人通傳,卻是城外的解思所部有以外的收穫,押解了兩名人犯過來。說是昨夜有人是在流民中煽動變亂時,被那些流民頭目察覺一些鉚端,報了官軍來拿,圍住殺了數人,其中兩人亂扔暗器,被騎兵衝撞飛出去,旁人乘機用槍矛釘了四肢,才活的拿住的。自覺事滋重大,不敢擅專故送了過來。
待我處理妥當,到臨時刑房看結果,卻聽見程十力和呂希用那兩個傢伙,正對那兩名犯人討論自己的上官是如何吃人的,尤其是喜歡精壯的男子身上哪個部分,
「混帳」我一把揣開門,
驚的他們趕忙行禮「爾等身受皇恩怎麼能行此之事」,大氣不敢出口中連連稱是,我見那人犯憔悴,卻一個是面無表情,另一個是驚疑不定,心中有了計較。
我正色道「爾等怎麼能行如此血腥野蠻之事」這話讓那另一人犯不由眼光一振,然後又被我後面的話打入地獄「生吃也太不衛生了,也不利於營養的吸收,起碼要洗乾淨了,乘活找最肥美的部位速割而烹之方保鮮嫩」,楞駭的他一片眼神渙散,原本表情堅決強硬的那位卻也難掩一閃兒過的驚懼之色,我心中暗道有戲,
卻兀自強橫一口血吐的老遠「狗官,嚇誰那,吾等既來就未想回去,什麼手段儘管使來」卻將邊旁那位驚醒過來,我不由嘆而搖頭,對程十力他們說「你知道江南有一道名菜叫螞蟻上樹嗎」聽的他們一片搖頭不明所以,小心翼翼說「莫不成老大想教屬下等學做菜不成」
「正是」我一把拍在他頭上,「去取一罐糖稀來,再找一窩螞蟻」指着最強硬的傢伙「那糖稀把他身上仔仔細細的給我刷上一便,記的一個傷口也不要遺漏,拖出去放在蟻窩旁,今個兒就做道螞蟻上樹的好菜」,
「得令」聞言滿面興奮的軍士,一擁而上把哪個駭的面色大變傢伙摁倒,破口大罵中象死狗一樣的拖出去如法炮製了。
然後對於剩下一個面無人色的傢伙,他的表現就差的多了,,當我我不過給他講了韋小寶同志的「關於人棍的故事」,列舉了水銀剝皮法、鐵板燒的詳細過程尚未說完,一股異味,這個傢伙嚇連屎尿都迸出來了,然後幾度醒來,有幾度聽了了的詳細介紹昏死過去後,剩下事情就很簡單了。不得不醒來之後,徹底崩潰的他,用他們的話說連老婆怎麼偷人的事情都招了出來。
另一個傢伙用了我的方法後,經過一個下午隱約不斷的鬼叫狼叫的哀號,一臉異色好象吐了多次的呂希用,來向我報告那個傢伙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