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五百一十五章 納新

    第五百一十五章 納新

    和後世大多數電視劇不同,正式的朝堂之上,那些位於權利金字塔頂層的宰輔們,是很少發話的,更不會為某個具體問題赤膊上陣,在皇帝面前,毫無風度的吵個天翻地覆的。他們各種有各自的班底和追隨者,出頭的也是那些負責具體事務的官員們,由他們進行枱面上的政治較量,作為統籌全局的宰輔們,除非皇帝直接指名,否則最多在某個問題上發表一兩句傾向性的看法,就足夠了。

    大部分與皇帝的交涉內容,一般在正朝後的內朝召見中完成,而對下的交涉,則主要集中在政事堂和省台中。事實上一些基本的構架,在開朝前,就已經議定了。只要某些內容要經過正朝的辯駁和論證,才能公開頒佈施行。

    真到宰相自己赤膊上陣理論,那就是所代表的政治勢力已經山窮水盡或是沒有退路,徹底撕破臉,需要圖窮匕見爭個你死我活的時候。

    想到這裏我看了眼那些老神安在,穩坐釣魚台的宰輔們,再次用袖子裝模作樣的掩口,大大打了個哈欠,沒辦法官位高了,站在頭班裏想偷懶也沒那麼容易了,懷念以前可以躲在人群偷閒,一邊吃袖子裏的零食一邊看熱鬧的日子。

    其實首惡從逆的處置,已經罪證確鑿,都沒有什麼人敢在這上頭挑頭,但是因為親族、師生、門人的緣故被他們牽連到的大量人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那些朝臣卯足了勁頭要在這上頭爭一爭。

    正因為牽連的人太多,哪怕是那些動亂後倖存的朝臣中多以有傷天和,人心宜撫,不宜煎迫過甚為由,極力反對皇帝的殺伐果斷。

    「吵個屁啊,這有什麼好吵的。」

    我實在聽的不耐煩,嘀咕出來,

    「不想死人多又要面子,全部流南海好了。」

    一片靜默和張口欲結的表情,然後變成一片嗡嗡的。

    「朝堂之上請樞府大人自重用詞。」

    糾察風紀的御史面無表情提醒道

    「那就特着內樞密督導善後查辦事宜。」

    皇帝小白突然開口道,認真的看着我。

    「願為陛下分憂。」

    盯着小白眼光灼灼的期許,我無可奈何的拱拱手。

    一些人鬆了口氣,一些人如喪考妣,方佛天塌下來一般的惶然。

    剩下最大爭議的是兩個人,第一個就是元載,作為牽線搭橋的重要關鍵,他是在是是不足惜,但是他有個好岳父,開元名將,西北軍的締造者之一王忠嗣,同時也是肅宗皇帝心中最大的一樁憾事,很多人希望能夠留他一命。

    至於第二個人。

    沒聽兩句我就眉頭皺了起來,這次直接牽涉到河北路樞密副使僕固懷恩的門下,叛軍諸將中就有一位他的子侄,但是象這樣直接抓了他的親兵和門人,嚴刑拷問,簡直就是在告訴大家,這傢伙已經不討皇帝歡心了,趕緊來落井下石吧。

    「等等。」

    我突然叫住一個最起勁的傢伙,剛才的庭辯中我已經知道他叫竇群,大理寺少卿官拜左拾遺,也是洛陽驚變後一個火線提拔起來的生面孔。

    「樞府有何吩咐麼。」

    他慢慢轉過頭來,看到我才笑容可掬的施禮道

    「你是說,僕固懷恩身為樞密副使,連個召回朝堂自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你們給議罪了。這是在說笑話麼」

    「我準備派人去抓你的家僕了。」

    「什麼。」

    「拷問你勾結叛賊的詳情啊。」

    一片瞠目結舌的表情。

    「大人與陛下真有默契啊。」

    散朝後,在通政司里等候消息的崔光遠,迎了上來。

    下朝後大多數官員都可以打道回府了,但是作為朝廷決策上層的某些高品大員們,卻沒那麼快走,有時候是要留後朝內議,有時需要駐留通政司,將今天的庭議頒行下去,或者乾脆到各部司衙門督導行事。

    「您一回來,這洛陽城中的風向就變了。原本一些陛下可能事後反悔,眼前卻只能將錯就錯的東西,直接被推翻了。頗是大快人心啊」

    「默契,什麼默契。」

    我伸伸展的發酸的腰身,茫然四顧道

    「朝堂上的默契,關於仆固樞副和罪屬流徙的事情。難道不是陛下和大人的約定麼」

    我嘿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發下的中旨是「流南海」,朝中大多數人也總算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大規模殺人,雖然這個結果未必會比死了更好,要知道是流南海而不是流海南,海南這些年發展的不錯,雖然繁華富庶還比不得傳統的天下第一口岸廣州,但也很有些新興大邑的氣象了,流海南其實很有操作的空間。

    但是流南海就不一樣了,只要把流人隨便往哪個孤島上一丟,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場,就算能夠在海島莽林中勉強活下來,長期與大陸斷絕,也很難再有什麼作為。高門大族的底子再厚,也要有可以施展手段的環境。等到他們在當地立足下來熬到朝廷大赦天下,估計也蒙昧於蠻荒,形同野人了。

    這次議處流放的罪徒,足足有三萬二千多人,分別流東海和流南海,陸路行程所需,由劍南,江南會館襄助,到了海上主要由那些登州商團背景的船團進行承運,首惡一批將給流徙到極北流鬼國沿海的凍原,在那裏長年冰封,晝夜懸殊,除了苔原和麋,幾乎寸草不生,唯富產金沙和大魚。次等的流往島國以西的蝦夷大島和新羅南端的忱羅島,再次之發配夷洲、琉球列島,最後才是海南府,而且不是本島,而是婆羅洲之類,那些羈縻州所在的附島。

    「不過仆固大人的事情大人說的好,就算不喜歡他抓權,也好歹是樞密院的要員,怎麼能被那些口舌之爭的文途清流,給輕易議處了。」

    崔光遠笑笑說。

    「只是怕會有人說,樞府大人這是護短不顧大局了。」

    「顧全大局,顧個屁,我為什麼要為不相干的利害關係顧全大局。」

    我如是說

    「樞府大人。」

    一名通事內官從通政司外的寧廣門下追了出來

    「陛下詔對。」

    乾元後殿,參加內朝的宰輔們已經散去了,只有皇帝小白和我獨處,連貼身的內官都佔到門外候命,所以詔對氣氛要輕鬆的多。

    「胡人無百年之氣運?。」

    他挑挑眉頭,一如往昔的笑了起來。

    「這又是怎麼說。」

    和皇帝小白說起回紇的見聞,又是另一個一個版本,更偏重國家潛力,軍事動員組織,經濟基礎等方面。在結合後世一些研究心的,聽起來也不算算是言之無物。

    「尋常牧人那個窮啊,雜胡小部的頭領,也不過一件破甲傳家」

    「射獵的箭頭,都是石簇,只有在應戰的時候,才發給鐵簇,還怕用多了血污損了鐵器。」

    「畢竟胡人獲取鐵器不易,又沒有多少礦殖和冶匠。只要搶到一口鐵鍋,就可以打成刀具和若干箭頭」

    「所以他們年年敢拼死來劫掠啊。為的是只爭朝夕啊」

    聽着這一切,皇帝小白頷首獲沉思,或慨然而笑,偶爾還會提出個把頗有見地的問題,時間倒是過的飛快,直到傳膳的請示來了三次,才戀戀不捨的結束這次談話,宣佈留膳

    「聽得忘神了,倒忘了朕還要給你議功了。」

    他一招手,秘書省和殿中省的官員魚貫而入。

    「有個事能不能商量下。」

    說到這裏,我也開口道

    「凌煙閣好說,鐵卷什麼的就不要了,我怕拿了這東西子孫什麼的更加有憑據為非作歹,死的更快不是。」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剛剛進來的內常侍魚朝恩趕忙接口道

    「近了說,這是揚威域外開繼藩盟,遠了講,那是定邦安邊十數載的功名。」

    片刻之後,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還在面面相窺。

    「樞密大人,您老不想晉階增品,好歹也讓朝廷給加爵加恩吧,不然底下人都不知道怎麼議功了,大伙兒對朝廷會有怨望的。」

    秘書監裴士淹,用一種低聲下氣的聲音,婉求道。

    「不加平章事,也不加同中書門下三品,也可檢校僕射,受參知政事啊,不然就錄尚書事吧。」


    「我也不要什麼太多加恩,就給我放個長假吧,我和阿月還想到江南去轉轉呢。」

    「萬萬不可啊。」

    喊出來的是殿中少監宇文若塵

    「開府身受朝廷鼎重,這時候離開朝中,別說朝野人心不安,天下都會對朝廷有物議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我揍你們一頓,好功過抵償麼。」

    我無奈的環起袖子。

    半響之後,皇帝小白已經宣告身體睏乏不支,回宮休息了,留下魚朝恩一干人苦着臉對我解釋道。

    「增爵是必須的,要不大人先選一處大邑轉封好了。其他再說」

    「陛下的吩咐,實加一千戶,一定要讓大人滿意的。」

    他們七手八腳的搬出一大堆大幅版冊。

    「薊侯如何。自古燕名啊」

    「雞侯。太難聽了,十二生肖配對麼」

    「淮陽已經有人了,不然在淮陰吧,自古的郡望名埠啊。」

    「淮陰侯,你真的敢說你這不是刻意的麼。」

    「那個。」

    一聲慘叫,一個被我打出只熊貓眼的倒霉蛋,被拖出去。

    「要不,莫墨候如何。」

    「默默猴?,我又不寫暗黑文,我只看。」

    「冠軍侯如何。也是古縣,大氣。」

    「。」

    好吧,我告訴自己這只是巧合。

    「算了,吧天下寰宇圖鋪開,我要玩飛刀。插到哪裏算哪裏好了。」

    一片汗然。

    這一耽擱,回到家裏,已經是西陽斜沉了

    小丫頭說要給我準備一個特別的歡迎儀式,回到家裏,卻是冷冷清清的模樣,尋常那些女人們,都不見了蹤影,問起那些下人來,也都說不知。讓我猶疑了起來,不過看着張燈結綵的迴廊,又有些詭異,沿着這些用綵綢裝表起來的道路,一直走到後園,一個燈火通明的所在,頓時吸引了我的眼前。

    「生辰快樂。」

    熱氣蒸騰中,飄揚的花瓣雨和綵帶中,初晴領着一大群穿着和她一樣低胸高差緊身旗袍的侍女們,齊齊深深鞠身下來,齊刷刷的抖露出大片深沉的雪白溝壑,連寒冷的天氣,也變得春意盎然起來

    今天居然是我30歲生辰,曾幾何時的死大學生,也終於混成了事業有成怪蜀黍,

    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早年一隻手拿碗發涼的雞蛋掛麵,一手鼠標,一邊跺腳一邊合着濃重的鼻音,有一口每一口吸溜的歲月,我的眼睛一下模糊了。

    洛陽廣福坊的自然居,正是華燈初上,一隻鴨一隻魚,就可以整治一大桌菜,只要出來人工和柴火物料錢實在便宜的很,而且不管銅錢還是代卷軍票都肯收,只要會折水一些。

    因為店家也是軍中老將士的背景,因此,可以在柴火、食料、米醋之類的進貨渠道上得到專供的優惠,因此反過為軍隊服務,成本也是低廉的很。事實上這些退役的老軍,因為軍隊的關照,就算老來重新創業,也比普通人要更容易一些。

    鴨是街市上買來的灰羽肥鴨,魚是水師聯誼來的洛水大鯉,做成鴨五味、魚三吃,各自可以炮製出多樣菜色,酒是廉價而辛辣的蔗頭燒,摻上店家附送自釀的一小壇米燒春,象誰一樣的灌進喉嚨,然後又火辣辣的從嘴巴鼻孔里溢出來,讓人全身的毛孔都綻放開來。

    一群金星銀箭袖標領花的軍官,吃喝的滿頭大汗,連胸前都解開來,露出汗津津的誥身鐵牌。

    根據樞密院新訂立的軍人表示規範,以日月星辰的軍階,刀槍斧戟的兵種,特殊紋章的編制號,組成肩章、領花、臂章的特殊認證體制,而作為這個體系出身的共同標誌,上至軍將,下至那些民夫、工匠、軍屯戶,都有一個統一的身份標識的小鐵牌,用阿拉伯數字陰刻這他們在體系內的序列等信息。據說目前已經編到二十七萬以後。

    從他們的編制上可以看出,這些人有的是北軍,有的是衛軍,有的是邊軍,有的是鎮兵,有的是新成立的府兵,甚至還有水軍。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同樣上過武學速成班,都是在這次洛陽之變中受賞的軍人。

    熱騰騰的魚鰾腸鴨肝肺的醒酒酸湯端上來後,

    「這一次聚頭會宴,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照例吧分子給湊了了。」

    吃喝的差不多,最年長的召集者,開始牽頭,拿出幾張軍票,按在案桌上,大家也紛紛往懷裏掏,主要是肉票,米票,布票什麼。

    這也是個不成文的傳統了,這些同鄉同年之誼,或者純粹是意氣相投的將官們,雖然都在同一個體系,卻因為司職的關係,分佈在天南地北,因此格外珍惜這個短聚的機會。

    照例會按照收入的高低湊出一筆份子錢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戰死在邊遠之地,這筆錢就成為大伙兒告慰家眷的慰金。

    有一個人卻是掏出一把成色嶄新的大錢串子,頓時一片鬨笑起來。

    「都知道你在南平府討活,也不用這般顯富吧,別不是婆娘是都舍了出來」

    「據說雲南郡的那些軍、城、鎮、戍的寨子,是用銅錠和金沙來給將士發餉的。」

    「飛錢?」

    最後一個人掏出的卻是一張朱印單子,讓眾人失聲了一下,

    「不是飛錢,是鹽單。」

    最年長的一位,抓過來瞧眼放下道

    「登州發的三品青鹽當一石。至少十幾緡的市值啊」

    「你在水軍倒是混出頭了啊。」

    「這次進京評功受賞,水師衙門可是異軍突起啊,大大記了一筆,據說日後朝廷還打算讓部分漕軍將士歸入水師,編成巡漕水營。」

    「河漕可是大買賣啊,你看現在漕輸的指標多搶手,光卞水一路就日過萬石,雖然季總司資歷尚淺,但是作為初創的骨幹,發達也是指日可待了。」

    大肆提拔這次平亂有功的年輕將官,將他們差遣到河北路重新整編的那些編制中去,名為提拔高升,實質上是讓中軍和外軍相互摻沙子,打亂舊有序列的凝聚力,十足讓人說不出怪話來的陽謀手段。

    淹沒在梁府主人慶生這一片熱鬧紛擾中,還有某個女子的命運。

    某人口中的金絲貓,前於滇公主尉遲璇,也在一片坎坷複雜的心情中,由宮中儀制的馬車來到了將來生活的地方,罩燈華彩的門戶,讓她心思稍稍有些安定,但是沒有任何人的迎接,只接將她的馬車放了進去

    直到二門下車,才見到一位美艷的女總管,臉色還有些紅紅,挽起她的手交代道。

    「既然你是指給殿下的六尚之一,按照從六品的誥身,給你添置衣服首飾,分配月例用度,年節寒暑有所添減。宮裏覲見的賞賜和例分,歸自家處分」

    「若是覺得口味習慣於大席不合,每餐可以交代廚房額外添加三個菜。小廚里天南地北的手藝都有,西域口味也有。」

    「如果想經營,也可以貸一筆出去,。府上有的是門路任選」

    「只有一條,大人身邊沒有沒用的女人,沒有真才實學,只會討好男人是不夠的,哪怕是你是殿下欽命的女尚。」

    「請換裝。」

    說話間美艷的女總管已經將她帶到了後園一個,可以看見夜色下白色廊柱和巨大的琉璃天頂,以及從裏面透出幻彩一般的迷離燈火,低聲道

    「這是大人定下的家規,到了這個地方需換裝,」

    進了這個建築,才發現裏面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寬大空間,抬頭可以看到迷色的月光

    巨大的貼花湯池子,氤氳蒸騰的水面上,或坐或躺或站,泡着好些象美人魚一般的人兒,多數隻穿着很少的兩節布片兒,根本遮不住羞處,被水一浸,纖毫畢露的貼在身上,看起來十分的香艷旖/旎,

    所謂的泳衣,只是薄薄的布條兒勒這在她的胸和臀上,根本遮不住什麼,象徵性的擋住幾點,大部分圓潤白膩都不得不顫巍巍的袒露在外頭,讓她有些羞恥和赫然。

    像是魚兒游過兩名美人兒,相視一笑,突然把她拉下水,在一片目瞪口呆中,撥開的她的布片兒,象小豬兒一樣一左一右啜起她的胸前堆玉的頂端,雖然是女人,她竟然沒有多少針扎的力氣,反而生出讓人羞恥和莫名其妙舒服交加的感覺,巨大的刺激和反差,頓時讓她渾身顫抖,頭腦一片空白。

    待到失神的她重新回過來,卻感覺到圓滾滾的臀兒,已經被兩隻堅決的打手握住,推抬的老高,一個男人伏在她滾圓的兩團之間,抬起臉來微微一笑,霎那狠狠頂穿了她的身體,又仿佛將她的撕成了兩半。

    「這個小蹄子倒是會喊啊。」

    看着不住的扭挺在男人身上,用肉彈一樣的兩團,急促的砸在男人胸口上,蕩漾出無數種形狀和變化,哼哼唧唧的那個雪膩身子。

    「好像是大人吩咐採薇給她用來些助興的熬膏兒,現在正是沒命的找人止癢呢。」

    藥膏,她們的表情都變得很奇怪,卻生出一種酸楚和和留戀的奇異感覺,最近一次用這個東西的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整天,連方便都要人服侍,更何況她這個新婦之痛。

    有些同情和慶幸,這下新人怕有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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