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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陰城。
韓征帶着順溜摸到了淮陰城某處偏僻位置的城牆底下。
拿出綁了繩索的鐵鈎往上一拋,只聽在夜裏輕微的一聲哐當,鐵鈎鈎緊了城牆的垛口,韓征伸手拽了拽,結實,扭頭望着一臉發愣的順溜道:「你小子還愣什麼呢,來,你第一個上,我在後面看着你。」
「哎!」順溜反應過來,學着韓征的樣子在手上纏了一些繃帶當作是簡易的手套,防止繩索的摩擦擦傷手。
緊接着藉助繩索的牽引用腳蹬着城牆往上攀爬。
片刻功夫之後兩人爬上了城牆頂,又如法炮製,藉助繩索下了另一面的城牆,抵達淮陰城內。
直到落地,順溜在心底大呼過癮,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表哥,可真有你的,咱們就這麼偷偷地摸進淮陰城了。」
韓征笑了笑,道:「跟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說着,韓征借着夜幕的掩護便走,順溜連忙在後面跟上,忍不住問道:「表哥,大晚上的,我們去什麼地方?」
「東面胡同。」
「去那裏做什麼?」
「找人。」
「誰?」
「請咱吃燒雞烤鴨大米飯的人。」
聽着韓征的敘述,已經被饞得暗咽口水的順溜連忙又問道,「表哥,原來這淮陰城裏頭還有你認識的人嘞,到底是誰呀,捨得請咱們吃那麼多好東西?」
韓征笑道:「放心吧,咱這位朋友可大方着呢!至於是誰,去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東面胡同,一處相當豪氣的宅院,一看就會讓人覺得這宅院的主人非富即貴。
可如果是在白天你就會發現,但凡是經過這所宅院的百姓,不管是賣菜的還是做工的,總會忍不住朝着宅遠的方向吐上一口口水,這似乎已經是百姓們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至於原因嘛,這宅院的主人其實是個大漢奸。
淮陰城皇協軍司令員——吳大疤拉,吳雄飛。
只是與往日的春風得意相比,這幾日的吳司令過得可不算風光。
小黃莊一戰,吳雄飛怕死,帶着自己的隊伍進入小黃莊被陳大雷一行威脅之後,乾脆帶着隊伍從北向撤出小黃莊,並給坂田傳遞旗語,說是小黃莊一切正常,把日軍中隊騙進了小黃莊,遭遇新四軍的伏擊。
原本吳雄飛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幾套說辭,一旦坂田中隊慘敗返回淮陰城之後,如何向松井聯隊長解釋,才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結果才返回淮陰城,就發現城牆上掛上了哀悼旗,吳雄飛一打聽才得知,坂田中隊居然全軍覆沒了,就連中隊長坂田都死在了小黃坡。
對此,吳雄飛的心底是震撼的,但他更清楚接踵而至的是大麻煩。
畢竟圍剿小黃莊的時候是坂田中隊和你皇協軍一塊兒去的,結果倒好,坂田中隊全軍覆沒,你皇協軍倒是一個不差的回來了。
任憑吳雄飛說出朵花來,因為坂田之死而震怒的松井,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在他看來大有通敵之嫌的吳雄飛。
只是在沒有拿到絕對的證據之前,為了提防皇協軍譁變,松井也不好直接對付吳雄飛,就把吳雄飛遣返回自家的宅院閒置。
宅院內。
臥房。
夜已深。
借着透過門縫的月光可以依稀地看到,即便是在熟睡之中,吳雄飛的眉頭還有些緊蹙着,似乎還在擔憂松井會時刻要了他腦袋的困擾。
兩道黑影赫然在他臥房裏的書桌上坐着。
似乎是在大快朵頤,其中一個抱着一隻燒雞啃的滿嘴流油,最令人驚奇的是,這傢伙似乎連雞骨頭都不放過,一整隻雞腿到了嘴巴里,咀嚼半天竟是是連半點骨頭渣都沒有吐出來。
另一個道:「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出息點兒,這吃雞怎麼連骨頭都不吐的?」
得來的是嘿嘿一笑,「俺打小就這麼吃,表哥你不知道,這雞骨頭香着呢!」
「知道這是啥地方不?」
「知道,俺還知道那躺在床上的就是上次俺和班長排長他們準備幹掉的吳大疤拉嘞!上次沒打死他算他命大,表哥,一會兒走的時候俺順手給他補兩槍。」
「……」
吳雄飛早就被驚醒了,他這樣在刀尖下周旋着過日子的人,精神其實一直都緊繃着。
並不算大的屋子裏,突然鑽進來這樣兩道黑影,大快朵頤着不說,還在旁若無人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他吳雄飛就算是個死人估計也都給嚇醒了。
一時被嚇得心驚肉跳的吳雄飛不敢伸張,連忙就把手往自己的枕頭底下摸,那裏邊有他出於安全考慮,一直備用的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俗稱王八盒子。
入手卻是空空。
手槍不翼而飛。
吳雄飛很確定,在自己入睡前他還檢查過枕頭底下,手槍還在來着。
一道聲音兀地響起,「吳司令該不會是在找這玩意兒吧?」
吳雄飛打了個哆嗦,在驚駭中抬頭,果然看到那不遠處坐在桌子旁的一道身影,手上正拿着一把手槍,還將食指伸在扳機處,來回的轉着槍花。
情形很快明了,吳大司令立馬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
「敢,敢問兩位好漢是?」
韓征道:「不得不說,吳司令還真是福大命大,小黃莊戰鬥整個坂田中隊全軍覆沒,你倒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可我們陳司令員說,你小子該死,所以我倆這次就是特意來取你性命的。」
吳雄飛聽得越發的驚恐,他的耳邊似乎又迴響起順溜方才的話語,要在離開的時候順便給他補兩槍。
求生的**讓吳雄飛的腦子飛快的運轉了起來。
他很快又暗鬆了口氣,如果真像對方所說的那樣,是特意來取他性命的,大可不必等他醒來,方才在他熟睡了時就可以動手,一切無聲無息的。
看來對方不過是為了給他立個下馬威罷了!
吳雄飛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姿態,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原來是新四軍的長官。長官既然您是陳司令員的手下,兄弟我在小黃莊的表現您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可沒敢和與新四軍的各位兄弟為敵,還把小鬼子給您引到了小黃莊內,怎麼說我這次也算是立了功不是。」
韓徵用譏諷的語氣對順溜說道,「瞧見了吧,也真難為人家吳大司令了,他這種人活的也不容易啊,見鬼子說鬼話,見咱們新四軍又開始說人話了。」
順溜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表哥,甭跟他廢話,一槍崩了他算了。」
「別介別介啊!」吳雄飛的腦門子被嚇出了冷汗,左邊兒那位還好說,似乎還能講得通道理,可右邊這個說着一口地道方言的矮個子,似乎是個一根兒筋,張口閉口就要他的腦袋。
就這不大一會兒工夫,吳雄飛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搬了幾次家了。
「那就要看吳司令能不能說出個留他一命的理由了。」韓征不咸不淡道。
眼見有活命的機會,吳雄飛連忙道,「有有有,長官,您知道的,兄弟我雖然給鬼子做走狗,可實際上兄弟我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呀,我在這皇協軍部隊裏能隨時給貴軍作為內應,以後這鬼子有什麼動向,有什麼情報,我都可以第一時間給新四軍的長官們送去。」
韓征沉默了片刻,「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長官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若是敢騙長官,讓我吳雄飛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就算了,就這小小的淮陰城,就你吳雄飛這破地方,我們想來也就來了。以後有情報需要,我隨時會來找你。」
說着韓征起身道:「表弟,走了,咱們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人家吳司令招待的不錯,就不打擾吳司令睡覺了。」
「不一槍崩了他?」順溜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地問道。
吳雄飛的嘴巴忍不住抽了抽,這位爺還沒有死心呢!
韓征道:「下次吧,從今天起,咱們給這姓吳的記個小本本,他每干一件好事,我給他記個對勾,每干一件壞事,我給他記叉,只要夠了三個叉,我親自來把他腦袋摘回去。」
「哎!」順溜應道。
「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對勾兒。」吳雄飛忙道,望着韓征兩人就要遠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問道:「敢問兩位長官名諱?」
「啥叫名諱?」順溜愣了下。
「就是名字。」
「大表哥。」順溜說道,一直到人走遠,似乎又嘀咕了一句,「這狗日的是想記住咱們名字,日後好來報復嘞!」
吳雄飛無奈,忙望着韓征道:「不會不會,長官說笑了。」
「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韓征冷笑了聲,道:「吳雄飛,不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你的小命我隨時可以取走,另外給你透露一句,你目前的處境不用擔憂,要不了多久,松井就算是懷疑你也會放了你,只要你一口咬定,自己也是中了新四軍的軌跡,日本人不會浪費你的剩餘價值的。
至於原因,日軍中將石原應該很快就會抵達淮陰城,那是個自以為可以從全盤考慮大局的傢伙,即便是像你這樣的牆頭草,他也會儘量把你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
說罷,韓征大步出了屋子。
吳雄飛愣愣的望着韓征遠去的背影,他越發的不明白這個大表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石原……他真的會來嗎?
…………
追上順溜的時候,順溜正在往懷裏塞東西,韓征疑惑道:「順溜,你塞什麼呢?」
「肚包雞。表哥你不知道,我們司令員最愛吃的就是這肚包雞,我要是把這肚包雞給他帶回去,他一準兒高興壞了。」
韓征點了點頭,嘴角又忽然掛起了一抹笑意,「順溜哇,你知道作為一名出色的狙擊手,除了聰明靈活的大腦,沉穩的心裏,出色的體能和耐力之外,還有什麼嗎?」
「啥?」
「高超的偽裝能力,隱蔽能力,滲透能力,和潛入能力,依我看,這肚包雞送給你們司令員沒問題,但咱們得換個送法,也算是我對你的考核測試了……」
……夜黑風高。
順溜化作一道黑,偽裝着潛入小黃莊,直奔陳大雷睡覺的司令部而去。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順溜這個無比熟悉六分區哨兵分佈情況的傢伙,輕而易舉地就借着夜幕的掩護,鑽進了陳大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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