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兩人穿過這巨大無鵬的鯨魚,蘇黎右手連着揮動,似乎在破碎一重重的無形空間,等他停了下來的時候,宮曉發覺自己出現在了一個荒涼死寂的世界裏。
「這是……」宮曉驚異不已。
「剛剛那生物,疑似上古傳說中的鯤鵬,這就是那鯤鵬腹內世界。」
聽得蘇黎的解答,宮曉更糊塗了,道:「剛剛那就是傳說中的上古最大的神獸鯤鵬?它還活着,那它得活了多少年,不對啊,剛剛那不是虛幻的嗎?」
蘇黎道:「你認為它是虛幻的它就是虛幻的,你認為它是真實的,它就是真實存在的……」
宮曉聽得這話,若有所思,臉上露出一絲異色,道:「我在這裏感應到了反應,難道我之前獲得的那一滴鮮血實際就來自這鯤鵬?」
蘇黎搖搖頭道:「現在不好說,這裏既是剛剛那鯤鵬的腹中世界,實際也是一段來自上古的片斷,你仔細辨認一下具體在什麼方位,我們過去一看便知……」
宮曉嗯了一聲,用心感應,很快就朝着迎面衝去。
這世界荒涼死寂,入眼所見全都是一片黑暗虛空,兩人不斷往前,漸漸的前方出現了大量飄浮着的岩石。
這些岩石有大有小,形如太空隕石地帶。
兩人在其中穿梭,這出現的岩石越來越大,宮曉憑着體內融合的那一滴鮮血用心感應,這感應越來越強烈。
她明白,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越來越接近了。
終於,她身子一掠落到一塊飄浮着的巨型岩石上,秀眉微微皺了起來,從這巨型岩石朝着下方看去,臉上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在這塊飄浮着的岩石往下約百萬丈便是一片廣闊無邊的黑暗大地,這黑暗大地表面,有着大量隕石坑,密密麻麻,都是經受強大力量撞擊形成的。
而此刻在這大量隕石坑裏,堆積着數不清的枯骨。
入眼所見的這片大地,全都是堆積着的骨頭,蘇黎和宮曉就站在這巨型岩石上,居高臨下的默默觀望下方那無數枯骨,一股蒼涼上古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宮曉臉上露出了震驚神色,她心頭有些震動,難以想像,這下方埋葬了多少生靈。
蘇黎神色有些凝重,緩緩道:「我說過了,這裏屬於一段上古片斷,也許……這些枯骨全都是上古的生靈,有可能我們能夠找到上古滅亡的一些蛛絲馬跡,至於你獲得的那一滴鮮血的主人,不出意外,應該也是上古的某位生靈。」
宮曉憑着體內那一滴鮮血感應把他們帶到了這埋葬着無數上古生靈的枯骨大地,只有一個可能性,那滴鮮血的主人,也是上古的某位存在,現在已經成了這無數枯骨之一。
「走吧,下去看看。」蘇黎鼓勵宮曉繼續往下,找到真正的目標。
宮曉嗯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她一個跨步,離開這塊飄浮着的巨型岩石,一步就跨出百萬丈的距離,落到了下方那擁有無盡枯骨的大地上。
近距離接近,才發現這滿地堆積着的枯骨,有大有小,小的比他們還小,大的則龐大得難以想像,需要以千丈,萬丈來計算。
這些遺骨,或呈人形,或呈各種動物形態,千姿百態,什麼形態都有。
宮曉一邊觀察着面前這堆積如山的枯骨,一邊感應體內的那滴鮮血,身子飄浮半空,朝着這片大地的深處衝去。
蘇黎則默默跟在她身後,他的觀察能力遠比宮曉強大,宮曉也許只是感覺到了震驚,感覺到了一股慘烈和荒涼氣息,但在蘇黎眼裏看來,完全不同。
這無盡枯骨給他一種極為可怕的感覺,每一具枯骨里似乎都蘊含着殘餘的能量波動,這些上古生靈,就算死亡了,化為枯骨,但亡靈不滅,便如同那些隕落進入混沌海的上古亡靈,汲取混沌能量,最終化為堪比真神的渾沌一樣。
而眼前這無盡枯骨給蘇黎的感覺就更可怕的了。
那些死亡後亡靈墮落進入混沌海的只是最普通的上古生靈,真正強大的上古生靈,就算死了,化為枯骨,那亡靈不散,寄存在枯骨中,渴望將來死而復生。
那祭壇之主在過去時空也必然是一位驚天動地的強者,就算死了,也能夠通過祭壇來死而復生,眼前這無數枯骨,其亡靈不滅,又何償不是在等待某種時機,期待血肉再生,重回人間。
這種能力就可怕了。
蘇黎跟着宮曉身後,越感應越感覺震驚,能夠埋葬在這片黑暗大地的枯骨,幾乎沒有一具生前會弱於真神,就算是一般真神被擊殺了,只怕也會形神俱滅,很難有屍體能夠保留下來,更別說有機會化為一堆枯骨。
「至少也是真神……而且還是很強大真神,絕不會是那種位階很低的神……」
蘇黎輕聲自語着,暗暗心驚。
宮曉聽到了,忍不住道:「什麼?」
蘇黎臉色鄭重,伸手一指道:「我說這無數枯骨在生前的時候,隨便挑出一位,至少都是真神的存在……」
宮曉花容微微失色,她現在已經是頂級神,也慢慢開始了解三十級的極限神之上,還有斬祭合三道,之後才是森羅境,也明白她們現在雖然被稱為了神,但只是一種尊貴的稱呼,並不是真正的神,本質依舊是破境者,只有突破了破境者的束縛後,超脫出去,獲得神性,才算真正的神。
她現在距離成為真神,還差得遠呢。
「都說上古是神魔統治的時代,據說那些上古的神魔每一個都強大無比,這些枯骨不會就是那些上古神魔的遺骸吧?」
蘇黎搖搖頭道:「不好說,就算真是那些上古神魔的遺骸也不奇怪。」
宮曉道:「如果真是上古神魔的遺骸,這麼強大的他們卻是怎麼死在了這裏,而且這數量……太驚人了。」
這一點蘇黎也不能給她答應,兩人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前,宮曉臉上露出一絲緊張神色,道:「感應越來越強烈了,應該就前面不遠處。」
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在兩人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隕石坑。
這隕石坑的深度超過了一萬米,裏面由無數散架了的白色枯骨堆積形成的巨型骨山。
這座骨山從下方堆積上來,正好與他們站立着的地方齊高,這意味着這座骨山也有上萬米高,比曾經地球上最高的山峰還要更高。
蘇黎沒有顯出不朽象,現在只是普通人類模樣,連兩米都不在,兩人此刻站在這隕石坑邊邊緣,往下注視着一切,兩人都顯得十分渺小。
「蘇黎,我有感覺,我體內那滴鮮血的來源,就在這下方骨山的深處,如果不出意外……就在那裏……」宮曉伸手一指,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神色。
她獲得的那一滴鮮血的來源,終於要揭開了,她雖然是准上代神,也忍不住激動。
蘇黎嗯了一聲,無念想域發動,立刻這無數散落着的骨頭就開始在無形力量的控制下,一根根往上飛起,往兩邊散落。
蘇黎現在掌握着的無念想域何等強大,只是一個念頭清理乾淨這下方所有堆積着的骨頭,立刻,這堆積得高達上萬米的骨頭就盡數飛起往兩邊散開。
這些骨頭都被清理乾淨後,蘇黎臉上微有錯愕,他沒想到剛剛那些骨頭覆蓋之下,竟然是一座巨型祭壇。
這座祭壇幾乎與他無念想域古城裏的祭壇一模一樣,只是一個是他的靈魂力量的顯化,一個卻是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蘇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宮曉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忍不住縱身往下落去。
蘇黎感覺到了一些詭異,怕她有失,忙着緊跟往下。
越看越覺得這祭壇和他古城裏的祭壇一模一樣,難道說眼前這祭壇就是自己無念想域中古城裏的那座祭壇?
這祭壇想要復活的難道就是上古的某位神魔?
只是為什麼這祭壇卻被埋藏在了這隕石坑裏,被無數枯骨覆蓋着,要不是宮曉在這裏感覺到了強烈反應,蘇黎也不會無聊到將堆積如山的枯骨掀開,發現這下方的祭壇。
帶着重重疑惑,蘇黎跟着宮曉往下落來。
宮曉體內那鮮血感應越來越強烈,她終於可以確定,讓自己體內這一滴鮮血有強烈感應的正是眼前這座巨型祭壇。
蘇黎落到了祭壇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雖然眼前這座祭壇的外形看起來和自己古城裏的祭壇一模一樣,但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感覺,自己古城裏的祭壇也沒有反應,難道說只是巧合?
蘇黎看向了宮曉。
之前宮曉說那堆骨山裏有反應,現在骨頭都被他移開了,就只余這座祭壇。
宮曉不說話,只是用雙眸注視着祭壇中心處,突然她伸出右手,一道火紅色能量出現,化為一柄火焰刀,右手一揮,這柄火焰刀迎面朝着祭壇劈了下去。
真正與她體內那滴鮮血產生反應的並不是眼前這座祭壇,而是祭壇內部的東西,現在只有劈開這祭壇,才知道裏面是什麼。
這柄用火焰化為的刀切了進去,這祭壇並不堅硬,被宮曉輕易的一刀就從中劈了開來,慢慢的往兩邊裂開。
隨着這一刀劈了下去,蘇黎看到那慢慢裂開的祭壇里,開始有鮮血往下滲出。
「果然,就是這血液。」宮曉激動的叫了起來。
她曾經融合的一滴鮮血,與眼前這祭壇滲出來的鮮血,同出一源,只是一滴鮮血就能夠令她體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現在祭壇被從中劈開,竟然大量鮮血順着裂縫往外滲出,這些鮮血,得有多少滴?
宮曉激動的雙手一伸,火焰神力爆發,便要將這些滲透出來的鮮血都收攏融合進自己體內。
蘇黎卻突然猛地一皺眉頭,左手一伸,一把抓住宮曉,將她身子往上一提,他也緊跟着往上飛了起來,幾乎是同一刻,下方的祭壇里傳來了轟地一聲,徹底從中炸裂開來,下方噴湧出一股恐怖血水,形如鮮血噴泉,威勢大得驚人。
要不是蘇黎反應得快,剛剛宮曉就得被這股鮮血噴泉擊中,以這噴泉噴射出來的力量,連現在的蘇黎都微微吃驚,憑宮曉的實力,一擊就得粉身碎骨,形神俱滅。
宮曉花容失色,蘇黎意念一動,一道無形力量出現,擋住這噴射出來的鮮血噴泉,卻見下方炸開的祭壇之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在這些符紋之間,堆積着大量的血肉。
這些血肉一片模糊,看不出曾經屬於什麼生物,看起來更像是由大量不同生物的身體上活剝切割下來的肉塊,這些肉塊被盡數堆積在了一起,再澆灌着鮮血,刻上複雜符紋,再用某種特殊的方法封印在這祭壇之內,形成這個祭壇。
蘇黎有些明白了,眼前這祭壇實際就是用無數生靈的血肉堆積形成的,進行着某種儀式,這無數歲月下來,裏面蘊含着的力量已經無法想像,剛剛宮曉一刀劈開祭壇,那積蓄着的力量挾帶鮮血噴湧出來,要不是他抓住宮曉避開,只這一下,宮曉就得飛灰煙滅。
「這是什麼?」宮曉低頭往下,俏臉變得雪白。
蘇黎神色凝重的微微搖頭,心頭隱隱有某種不詳的預感。
「也許我們闖禍了……」
看着下方那祭壇炸開,裏面那些刻着符紋的血肉正在慢慢蠕動着,一股強烈不安正在慢慢湧出來。
「什麼?」宮曉聽得蘇黎這麼說,心頭一跳,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神色,難道她剛剛劈開祭壇,闖了禍?
蘇黎沉聲道:「也許那一滴鮮血的真正用意就是讓獲得的人將來能夠找到這裏,如果感應到了這祭壇里隱藏着大量鮮血,必然會忍不住破壞祭壇……這滴鮮血的真正目的,就是用來破壞這祭壇……」
宮曉聽得他這麼說,頓時露出愧疚,她明白,自己破壞祭壇,有可能闖了禍。
「當然,這不能怪你,我之前也沒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