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道:「我這樣離開神聖塔前往死者之海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沖塔?聖者曾經說過,最好一直留在神聖塔,這樣才能專心,出去後,容易被各種俗事分心,會對沖塔有極大影響。」
「雲棠這番話在絕大多時候是正確的,畢竟出了神聖塔,很容易被各種事影響和左右心境,不過有時候也要分特殊情況,比如這第八層的考驗,當年的闇星宇,也是因此進入過死者之海。」
聽得闇星宇也進入過死者之海,蘇黎點點頭,便有了決定,明白舊神這是希望他進入死者之海。
正好明天開始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三天,每個月尾的三天,通關挑戰停止,是可以離開神聖塔的日子,之後新的一月開始,神聖塔入口將再次開啟。
「知道了,那我明天前往死者之海。」
蘇黎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繼道:「出了神聖塔後,諸族的神不會再對我下手吧?」
他想到了闇星宇和那天人族的上代神當時都曾經在神聖塔對自己出手。
好在有神聖塔的規則限制,這些神聖都被嚴格限制,如果出了神聖塔,那就完全沒有了限制。
舊神搖搖頭道:「以你在神聖塔的表現,神聖法庭定然會重點關注,他們管不到神聖塔,所以各族的神聖敢在這裏向你出手。但如果出了神聖塔,那情況又自不同,人界之外的神向你出手,等於戰爭,人界之內的它族神……那是要上神聖法庭的。」
舊神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繼道:「不過你的擔憂也有道理,還是報備一下更為穩妥。」
他說到這裏左手一翻,一枚紫色水晶懸浮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上,然後,他通過紫色水晶,開始聯繫。
很快,那紫色水晶里傳來了一道訊息。
「墨轅?稀客……」
那聲音帶着一絲威嚴,也帶着一絲微笑。
蘇黎心頭微微一動,這才知道,原來舊神的真名叫墨轅,以舊神活過的歲月,對方能直接叫他的名字,既代表了雙方關係不一樣,也代表了對方的身份地位很崇高。
「律法神,向你匯報一下,蘇黎準備暫時離開神聖塔,前往死者之海歷練,還希望神聖法庭能夠約束一些個別種族的神聖。」
這紫色水晶里的津法神聽得舊神的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微笑聲音道:「蘇黎準備離開神聖塔?這可是大事,我們法庭會給各族發個通告,約束諸神,這一點墨轅你全完可以放心。」
舊神緩緩道:「就怕某些上代神可以無視法庭警告,畢竟上次可是有某位上代神在神聖塔出手了……」
「呵呵……墨轅,神聖塔的事就不要提了……那不屬於神聖法庭管束範疇,你活了這麼久,也應該明白神聖法庭的處事原則。」
「至於上代神……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呵呵……就更不好亂說了……」
這聲音雖然沒有明着責備舊神,但顯然因為墨轅提到了上代神和神聖塔而不喜。
蘇黎在一邊靜靜聽着,聽得這紫色水晶另一邊的律法神對舊神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太客氣,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心裏已經將舊神視為了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聽得這律法神對舊神的語氣,心裏難免就有些不舒服。
似乎對方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這律法神又笑着道:「當然,墨轅你可以放心,蘇黎在神聖塔連着打破了記錄,我人族出了這樣一位驚天動地的人才,我們法庭的態度是明確的,那就是會傾盡全力來保護……我相信十大人族的態度和我們神聖法庭的態度是一致的,也許以前各族有些什麼誤會存在,但相信這些誤會遲早會解開。」
之後對方又勉勵了幾句,表達了神聖法庭對蘇黎的重視和期望,之後才結束了通話。
「這律法神是什麼人?聽他的語氣,好像很維護那上代神,輕描淡寫就認為之前幾族聯手想要殺我,只是一場誤會?」
舊神微微一嘆,才道:「官官相護……不稀奇,原人就不說了,天人、龍人和魔人三族,能夠擁有現在的權勢地位,便因為他們在神聖法庭有人,這律法神是神聖法庭的九位權勢最大的神之一,很久遠的過去,我曾經幫過他……這一次我們闖了綠林布族,雲棠找到他,他也的確出了很大力氣,所以我才能這麼快回來……」
舊神說到這裏,深深吸了口氣,才道:「也許在他心裏,曾經欠我的情,那一次已經還清了……這一次再找他,倒是我魯莽了。」
蘇黎默默聽着舊神的話,心裏隱隱能夠感受得到他的一絲失落。
對於活了很悠久歲月的舊神來說,曾經自己幫助過的人,現在高高在上,剛剛還帶着一股教訓的口吻在與自己說話,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甚至於連稱呼,也由曾經的墨老變成了現在的墨轅,這其中的微妙變化,讓舊神心裏的百味雜存。
「不過,不論如何,神聖法庭對你還是很重視的……只要他真能如他所說的對各族發出通告……相信就算是上代神,也不敢隨便輕舉妄動,畢竟這代表了神聖法庭的權威……只要在這人界,還沒誰敢隨便去挑戰法庭權威。」
蘇黎見到舊神因為這律法神而情緒有些低落,道:「這律法神倒是傲慢,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也會為認識前輩您而感到驕傲。」
蘇黎的話讓舊神身子一震,然後看向他,之後哈哈一笑,原本有些衰敗的精神振作了一些。
蘇黎的話里,許諾了一些東西,代表將來他若登頂了,絕對不忘他墨轅,甚至會讓他獲得連現在的律法神也需要仰望的至高榮耀,以自己曾經認識他而感覺到了驕傲。
對於只余兩個多月壽命的墨轅而言,除了護得蘇黎周全外,沒有什麼比身後名還能令他在意的了。
「蘇黎,我相信你。」
簡單一句話,代表了墨轅對蘇黎的無比信任,他的聲音里,隱隱有些激動。
他相信,蘇黎一定能夠做到。
接下來的時間,蘇黎繼續開始了冥想修煉,要到明天才能離開神聖塔,今天這餘下的時間也不能浪費了。
舊神依舊是默默在一邊守護着,當然,實際以蘇黎的現在的實力,已經不需要他的守護了。
因為剛剛蘇黎的許諾,他精神有些亢奮。
想到將來蘇黎如果登頂,自己也將因他而獲得至高榮譽,那該是何等的榮耀,唯一的遺憾,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很快就到了神聖塔結束通關挑戰的日子,接下來三天,除了第一層的破境者外,其它各層的破境者,都可以自由離塔。
蘇黎和舊神一起,離開了神聖塔第八層。
等他在死者之海對靈魂有了更深層次的參悟,下次再進入神聖塔,可以直接進入第八層,繼續挑戰。
通過第八層遠方出現的傳送法陣,蘇黎和舊神進入進中,眼見景物一變,他們已經返回到了一座宏偉的巨塔內,腳下是傳送法陣。
當日蘇黎就是通過這傳送法陣進入的神聖塔,現在出塔返回的也是這裏。
從這裏走了出來,就是那神聖塔入口的島嶼。
這次離塔的除了他們外,還有一些人,十大人族加在一起,也不過幾十人。
蘇黎並沒有直接前往死者之海,而是辭別舊神,準備先去要塞看看蔣水珏她們。
現在的蘇黎已經不需要舊神的守護了,舊神離開了蘇黎,也開始準備一些身後的事,他的死期,已經越來越臨近,精氣神越發衰弱得厲害,體內的力量,正在衰減。
現在他的實力,已經只相當於一般的普通種族神。
蘇黎身影如電,很快便看到了熟悉的第四要塞。
半年了,終於又一次回來了,蘇黎心情有些激動。
忙着打開通訊水晶,看到了裏面留下了大量的訊息,很多都是蔣水珏留下來的,這個女人,竟然堅持着每天給他發一條訊息,蘇黎有些感動。
在這大量的蔣水珏的留言中間,也夾雜着一些宮曉留下來的訊息。
不過她的留言沒有蔣水珏那麼頻繁,大約會十天半個月才會發一條,基本上是要塞有什麼事發生了,她才會發一條,將這件事告訴他。
比如每月一次的黑暗暴動,比如某某又晉升突破了。
看似只是向他匯報一些事件,但蘇黎明白,這實際只是宮曉一種含蓄的表達方式,這些事情的背後,她真正想要表達的是,她在想他了。
之前他待在神聖塔,這些普通的通訊水晶他收不到訊息,此刻出了神聖塔,這些訊息陸續出現。
翻看着訊息,蘇黎強烈的想起她們,剛剛在瞬息之間,他已經遠遠看到了第四要塞,更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尊百米雕像就聳立在廣場正中。
原本準備進入的他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
自己的雕像就在那裏,如果自己就這樣闖進去,只怕會引發轟動,他這次出了神聖塔,主要為了進入死者之海,尋求進一步突破,他不想驚動太多人。
想了想後,他決定只聯繫蔣水珏、宮曉、丁龍雲和徐雪慧四人,其他任何人都不想驚動。
聯繫到蔣水珏後,叮囑她不要將這消息告訴別人,只讓她帶着宮曉、丁龍雲、徐雪慧和水麒麟,來那骷髏島西邊的那零星建築物處碰頭。
之後蘇黎就將這一片區域封禁了,等他們出現的時候,半年未見,眾人都很是激動。
讓蘇黎驚喜的是半年中,他們有破境果之助,竟然全都達到了六級破境的層次。
不過隨着等級越高,每一次再破境需要的破境果也越來越多。
蘇黎直接打開了蜃界,將餘下的三百多枚破境果盡數給了她們,還有包括誅神炮、一些傳說品質的武器,如死亡權杖和光明巨劍等,都給了他們。
看到徐雪慧就想到了那地府里的一切,曾經徐雪慧說過,自己至少要達到神聖境界,才有希望再次進入,現在他已經是十六級的破境者了,距離神聖的修為,也越來越臨近了。
等自己真正成聖的那一天,一定會帶她再次前往地府,想辦法解救那個巨大女子。
蘇黎大約與他們聚了一個小時,雖然不舍,但還是很決然的離開了,他明白,再待下去,心態容易產生變化,會越來越留戀,這對他的破境將是個大障礙。
自己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就像雲棠說的,出了神聖塔,很容易被種種俗事纏心,很難靜下心來修煉,於修為有礙,反倒是處於神聖塔中,幾乎與外界一切斷絕,沒有其它想法,修為精進速度遠勝待在外面。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這第八層挑戰的特殊性,蘇黎也不會隨便離開神聖塔。
蔣水珏沒想到蘇黎只待了一個小時就要離開,但她明白蘇黎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也不敢影響他,幾人只能目送他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了這裏。
下一瞬間,蘇黎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抵達了死者之海。
他的腦海里有關於這死者之海所在方位的地圖。
這死者之海遠遠看來,與普通的水域是連在一起的,只不過接近死者之海後,這裏的水變成了一種十分明顯的蔚藍色,和外面的水域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分隔線。
過了這道分隔線後,就等於進入了死者之海。
蘇黎打開第三隻眼,背後的日月神輪開啟,懸浮其上,正在遠遠觀察。
「舊神說闇星宇也曾經進入過這裏修煉,既然叫死者之海……也許與死亡有關,死亡,難免就牽涉到了靈魂……有可能這就是舊神希望我進入這裏的原因……」
蘇黎懸浮這蔚藍色的海域之上,慢慢往前飄浮,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海面上,出現了白色的骷髏頭骨。
頭頂能量洶湧,化為一道能量柱,掃了過去,立刻就將這飄浮在海面上的骷髏頭骨給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