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看到這祭壇出現在了衛東來的腳底下,四周已經有模糊的影子的出現,但衛東來卻像不受祭壇的束縛,凌空飄浮起來,他整個人就像變成了大道的化身,與天地大道融合為一。
「這是……」
蘇黎震驚了。
這是什麼能力,竟然能與大道合一,連祭壇都對其無效化。
蘇黎猛地就想到了衛東來是與自己一樣的隱藏職業,聖痕傳道師,難道,這就是他隱藏職業的特殊之力?
祭壇無效,蘇黎發動了剛剛鎮殺了那三個藍袍人的高塔,朝着衛東來鎮壓過去,和祭壇一樣,面前的衛東來如同不存在,高塔根本無從鎮壓。
蘇黎明白了,對方掌握着的能力,似乎與自己的神聖之力有些類似。
在這種狀態下,衛東來就像這大道的化身,任何攻擊,都對他無效。
衛東來此刻施展的正是「聖痕傳道師」的特殊能力,名為「傳道之力」,每一分鐘可以施展一次,已經強化到了極限的「傳道之力」,可以持續十秒,在這十秒中,他的身體便如同大道的媒介,可以傳大道之力,任何攻擊,也不能傷害他。
除非,這力量能超越大道之上。
和蘇黎的神聖之力很像,但雙方還是有些區別,各有優劣。
蘇黎「神聖之力」的劣勢在於雖然號稱無敵狀態,但並不是絕對無敵,在極為罕見的某些情況下,有可能失效,比如牽涉到了某些最高深的靈魂方面或冥冥中的某些因果定律,神聖之力有可能無法絕對免疫。
優點則是他處於無敵狀態,可以自由移動,可以進入攻擊。
衛東來的「傳道之力」的優點就是絕對免疫,只要對方不能超過這天地大道,都不能影響到他。
缺點就是處於這十秒的「傳道之力」中,他無法展開反擊,一旦進行反擊,這「傳道之力」就將失效。
祭壇、高塔的攻擊都失效了,緊跟其後是石器神光攻擊,依舊無效。
蘇黎立刻轉身,朝着遠方沖射而去。
他已經看出了衛東來處於這種免疫所有攻擊狀態,應該是無法動彈,既是如此,如果他追趕自己,這種狀態立刻無效,如果不追趕,自己正好可以趁機逃離,那擁有「請靈」手段的藍袍人已經被自己殺了,這衛東來想要再尋找自己,那就難了。
自己可以通過第三天賦捕捉感應他的方位,他卻無法感知自己的存在,到那時候,主動權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
眼見着蘇黎一掠到了百米開外,處於「傳道之力」狀態的衛東來也動了,傳道狀態失效,咻地一聲,他的速度比蘇黎更快,瞬間就從後方追趕上來,「聖痕領域」再次發動,將蘇黎納入這這領域之中。
蘇黎等的就是他追趕,這傳道之力與自己的神聖之力應該差不多,他剛剛施展了,一分鐘以內,應該無法再次進入這種狀態。
看着沖射上來的衛東來,蘇黎身子微轉,那融合了第三天賦力量的石器神光沖射而出,朝着衛東來凌空劈落。
璀璨神光疾射,衛東來突然發出一聲大吼,在他面前的空間,猛地裂了開來,如同一隻碩大的巨眼張開。
石器神光劈中這道張開的空間裂縫,盡數被吸了進去,如泥牛入海,毫無波瀾。
這就是衛東來掌握着的第二種天賦,空間之眼。
蘇黎心頭微凜,衛東來身影快如閃電,繞了一個半圈,如魔神般降臨,聖痕領域猛地收縮壓制,蘇黎雖然不受影響,但他手裏拿着的石器突然間無法揮動,已經被無數條的聖痕纏住困鎖。
以蘇黎現在能爆發出兩千萬斤以上的力量,都無法移動這被困鎖住的石器。
心知不妙,古城再次祭出。
「轟」地一聲,衛東來全力掌控着的「聖痕領域」再次崩潰,他肩膀上,「誅神炮」出現。
幾乎是同一刻,古城裏的高塔拔地而起,朝着衛東來鎮壓下來。
雙方的速度和反應都達到了恐怖境界。
那高塔表面,無數道的金色符紋在發着金光,白光一閃。
驚天動地的巨響中,誅神炮發射出來的白色炮彈,命中了鎮壓下來的高塔。
高塔震動,嗡嗡聲不絕於耳。
雖然誅神炮沒能將高塔炸毀,衛東來卻藉助高塔這瞬息之間的停滯,一個跨步,逼近蘇黎。
蘇黎威若神祗,祭壇出現在了衛東來下方。
突然,在祭壇和衛東來之間,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如同一隻突然睜開的空間之眼。
那張開的空間之眼中,蘊含着莫可名狀之物,將祭壇和衛東來完全隔絕起來。
每一個人的天賦都會隨着本身實力和等級的提升而成長變化着,衛東來已經是十四級的破境者,他掌握着的第二天賦「空間之眼」的威力,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蘇黎神色微變,踏足古城之中,頭頂的星空在發着光,這無念想域裏蘊含着近乎一個小宇宙的能量,盡數威壓下來。
壯觀而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兩人頭頂上方的無盡星空,漫天星辰似乎感受到了召喚,開始墜落,這是如同末日般的壯麗景象。
蘇黎的情況和衛東來一樣,隨着他在不斷強大,他的第三天賦,無念想域也在不斷強大。
上次在遺忘戰境,他還無法達到這層次,今天,全力爆發,已經可以發動上方的星辰之力。
畢竟,這可是蘊含着一個小宇宙的力量。
衛東來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似乎可以將一切碾壓磨滅。
他聳立其中,不驚不懼不畏,頭頂之上,第二隻「空間之眼」打開,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
半秒之間,在他四周,一道道的空間裂縫張開,所有空間裂縫都似是相通,隱隱有着某種不可思名的存在在覺醒,一股洪荒上古的氣息迷漫四方。
在他額頭之上,一隻豎眼睜開,這是他的寶具,聖痕之眼,與他的空間之眼相通,傳說是上古諸聖隕落遺留下來的痕跡。
每一隻空間之眼裏,都似埋葬着一位上古的先聖,此刻,這些先聖遺留人間的痕跡,都在覺醒,似在召喚着上古先聖回歸。
流星墜落,星辰的力量從天而降,將四面八方籠罩,剎那之間,無盡的流星撞擊着下方的空間之眼,引爆驚天動地的巨響。
諸天星辰之力,足可以碾壓磨滅一切,但衛東來處於上古諸聖力量的護衛之中,守得固若金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越雷池半步。
這一刻,兩人竟斗得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蘇黎以區區四級破境者的層次,與一位能夠走出神聖塔的十四級大破境者殺得天昏地暗,難分勝負,這消息如果傳出去,簡直是駭人聽聞,要引得諸族神聖震動。
衛東來全力發動空間之眼,配合聖痕之眼和重新祭起的聖痕領域。
蘇黎全力推動無念想域,諸天星辰垂落,將他剛剛祭起來的聖痕領域重新壓得爆炸開來。
衛東來打開的空間之眼近乎無解,他等於直接打開了一個通往另一個莫可名狀的時空通道,蘇黎的攻擊再強,通過這個時空通道,等於打進了另一個未知時空,無法作用到衛東來身體上。
面對這空間之眼,蘇黎的表現堪稱瘋狂,直接利用這漫天墜落的星辰砸往這一隻只張開的空間之眼,然後引爆星辰之力,直接要將這空間之眼打開的時空通道盡數撐爆炸毀。
這空間之眼雖然號稱是上古諸聖遺留的痕跡,也抵擋不住這漫天星辰的大爆炸,頓時,大量空間之眼被直接炸碎,爆成漫天碎片消失。
那座雄偉狀觀的高塔再一次被蘇黎祭起,表面萬千道的金色符紋在發着光,裏面升騰起了一道金色的光柱,轟地一聲打進那漫天的星辰之中,趁着衛東來四周空間之眼在崩潰,一下子打中了他。
衛東來被這金色光柱打中,張開嘴來,發出一聲悶哼,噴出一口血箭,幾乎是同一刻,他護在身體四周的空間之眼都幾乎崩成了碎片,但他剛剛打開空間之眼迷漫在四周的那不可名狀的力量和存在,卻已經開始覺醒,他的聖痕之眼在發着光,與之共鳴。
眼着蘇黎的高塔落下,漫天的金光沖射鬥牛,就要開始鎮壓這衛東來召喚出來的不可名狀之物,突然,這高塔氣勢一衰,竟然自己先一步搖晃,出現了崩潰跡象。
就在剛剛,蘇黎的十一秒無敵狀態,終於消失了。
無敵狀態消失,蘇黎的大天魔龍身立刻就感受到了恐怖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往自己擠壓過來。
雖然他的大天魔龍身已經可以扛住石器的能量反擊,但是如此全力發動無念想域裏的能量,這其中可是承載着一個小宇宙的能量,他的大天魔龍身再強橫也支撐不住。
身體表面突然出現裂痕,裏面響起了骨頭斷裂的脆響,蘇黎身體無法支撐,這無念想域頓時轉弱,高塔與那不可名狀之物還未碰撞,先一步出現了裂痕。
這不可名狀之物猛地翻湧,其中隱約可見一隻模糊的白色眼睛,撞擊在上方的高塔上。
「轟」地一聲,金光爆炸開來,高塔表面的符紋盡數粉碎,整座宏偉的高塔,完全崩塌。
蘇黎如遭重擊,一聲悶哼吐血,突然身體在發光,化為了一道虹光,咻地一聲,投往遠方,消失了水面上。
就在剛剛,蘇黎發動了瞬移水晶,逃離了這裏。
這衛東來太強了,自己就算處於無敵狀態,也未必是他對手,更何況十一秒無敵時間已經結束,再不逃,只怕就逃不掉了。
蘇黎一直以來展示的都是極為強橫霸道的姿態,衛東來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施展瞬移水晶逃離,愣了愣,才發覺自己無法感應捕捉到蘇黎的任何氣息。
這瞬移水晶會將人隨機傳送到百里之外,這四面八方,毫無絲毫線索,他該如何尋找蘇黎?
「該死,我應該先使用封印水晶——」
中號的封印水晶,足可以封印方圓十公里,在這一片區域,都無法再使用瞬移水晶,而他就擁有好幾枚這樣的中號封印水晶,但是,卻沒有使用。
衛東來足足愣一秒,才發出嘶吼聲,一臉後悔神色,但在內心深處,又隱隱有一絲悲哀。
換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從無數屍山血海里一路殺出來的自己,不可能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但這些年,自己身處東域域主的高位,終日飲酒作樂,安逸得太久了,戰鬥意識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他心裏隱隱有些莫名恐懼,他感覺,自己的戰鬥意識似乎跟不上這個才二十多歲的新人了。
從自己朝着他發射第一發的誅神炮開始,這個新人,就在設局,成功斬殺東方,最終跟着自己同來的五名同伴都死了,只餘下了自己一個人。
如果東方沒死,憑他和自己聯手,早就已經將對方斬殺了。
自己明明佔盡了優勢,現在……卻淪落至此,雖然看起來是蘇黎不敵自己,利用瞬移水晶逃走了,但衛東來心裏卻充滿了挫敗感。
他感覺自己完全失敗了,沒有了東方,他已經根本不知道去哪裏尋找蘇黎。
心裏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懼,他沒有再停留,突然全速飛奔,朝着羅泊城的方向而去。
蘇黎發動瞬移水晶,四周的白色消失,立刻就看到了前方遠處有一座要塞。
原來他隨機被傳送到了距離第三要塞約有三四十公里處。
然後,頭頂的能量滾滾,他立刻就感應到了百里之外的衛東來在移動。
他雖然利用瞬移水晶逃了,但他卻在衛東來身上留下了一縷第三天賦的能量氣息,通過感應這能量氣息,他立刻確定,衛東來正在朝着前往羅泊城的方向高速移動。
以他現在的位置,想要最快的返回羅泊城,需要從第三要塞和第四要塞之間穿插而過,那裏距離自己現在的位置很近。
蘇黎毫不猶豫的同樣沖射而去,他決定伏擊衛東來,無論如何不會讓他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