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就去拿這根鐵棍,而是默默看着這靠着衣櫃門的中年男子屍體。
這中年男子屍體的腦袋並沒有碎裂,和之前那些腦袋被擊碎死亡的屍獸完全不同,而且一般的屍獸也根本不會使用武器,都是一種智力很低的行屍走肉類的存在。
蘇黎啟動了「窺視符紋」,果然窺視到的訊息提示他眼前這具中年男子屍體不是靈源獸,無法窺視訊息。
「不是屍獸,那他應該就是倖存者,而且是和我一樣的靈源者,外面那些屍獸都是他殺死的。」
「只可惜,他被殺死了。」蘇黎看着眼前這中年男子屍體胸膛處的巨大傷口,毫無疑問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只是留下這傷口的卻是誰?
「那些低級屍獸應該無法殺死他。」蘇黎這一路而來,看到了不少屍獸的屍體,如果都是眼前這倖存者殺死的,那他早就進化為了一級的靈源者,甚至二級,對於一級甚或二級的靈源者而言,這些低級的屍獸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他。
蘇黎想到了牆壁上出現的爪痕,又想到了獨目蛙。
「應該是在這些屍獸之外,又出現了類似獨目蛙這樣的可怕靈源獸,而不是低級的屍獸,而且這靈源獸擁有極為鋒利的爪子,這中年男子胸膛處的傷口就是被那鋒利的爪子抓進去的,被開膛破肚,這才死了,可惜……」
蘇黎在心裏分析着當時發生的場景,充滿遺憾,如果自己能提前一天抵達這裏,也許憑自己和這中年男子聯手,就有可能都活下來,而且,自己也就有了一個伴,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依舊是孤身一人。
獨自一人實在是太孤獨了,他需要同伴,心裏對此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暗暗可惜,蘇黎彎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鐵棍,卻發覺這鐵棍另一頭被這中年男子屍體握在手裏很緊,自己將鐵棍拿了起來,帶着這中年男子屍體的右臂也抬了起來。
這中年男子的屍體原本是靠坐在衣柜上的,被他這一帶動,屍體頓時就歪了,栽倒下去。
這組衣櫃是推拉門,屍體靠着推拉門栽倒下去,帶動了白色的推拉門,頓時就露出了一點縫隙。
正在這時,那衣櫃裏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
雖然動靜很小,聲音極是輕微,但對於時刻警惕四周狀態中的蘇黎來說,卻不諦是電閃雷鳴。
他頓時汗毛一豎,立刻一扯手裏鐵棍,將其從那中年男子屍體手裏扯脫,完全拿到自己手中,身子同時就往後暴退,渾身的筋肉都繃緊了。
四周依舊是一片死寂,只有蘇黎的呼吸聲,他左手亮出了菜刀,右手提着這根足有一米長的粗鐵棍,錘子被他丟在了一邊。
這鐵棍份量不輕,比蘇黎之前拿的錘子重了幾倍,而且足有一米長,正適合現在的他使用。
死死盯着眼前的衣櫃,看着那露出一線的門縫,只能隱約看到裏面有懸掛着的衣服,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但剛剛聽到的那一絲動靜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聽錯的,這裏真的藏着什麼,只是那動靜這么小,不像是屍獸或其它的什麼靈源獸,如果是靈源獸,早該撲出來了,不可能躲在這裏,難道是老鼠或蟑螂之類的東西?」
蘇黎深深吸氣,沒有靠近,但右手持着的鐵棍卻慢慢伸長,伸進那推拉門的門縫裏,猛地將門往一邊推去。
這組衣櫃的門被完全打開了,原本渾身肌肉神經都繃緊的蘇黎卻是微微一怔。
衣櫃裏掛滿了衣服,但在這些衣服下方,卻倦縮着一個瘦小的人影。
這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縮在衣櫃裏,雙臂緊緊的抱着曲起來的雙腿,一張看不到絲毫血色的小臉上蒼白異常,一雙瞪大的眼睛裏顯露出來的既不是恐懼,也不是歡喜,而是呆滯。
她整個人的神情和眼神,全都是一種呆滯、僵硬。
蘇黎盯着她,握緊了鐵棍和菜刀,肌肉繃緊,盯着這個女孩,他發覺在自己發現她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動作反應,也沒有看向自己,依舊是維持着倦縮的姿勢,雙眼呆滯的盯着前方。
雙方之間維持着一種詭異而死寂的氣息,如果不是感受到她有一絲生氣,有呼吸,蘇黎差點要以為她是一具屍體。
觀察到了她臉上留下來的淚痕,又看着地上中年男子的屍體,想到了他臨死也要抵住了柜子的門,隱約間,蘇黎明白了一些什麼。
輕輕咳了一聲,蘇黎清了清嗓子,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你不要緊張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蘇黎將剛剛舉起來的鐵棍和菜刀都放了下來,放緩了原本緊繃着的肌肉,讓自己的神態看起來溫和一些。
「這是……你的父親嗎?」蘇黎見這倦縮在柜子裏的小女孩依舊沒有反應,明白她現在這種狀態是驚嚇過度,這裏發生的一切令她心態崩潰了,所以整個人處於一種呆滯僵死狀態。
剛剛要不是那推拉門動了一下,令躲在柜子裏的小女孩本能受到驚嚇抖動了一下,只怕自己根本都發現不了隔着一個櫃門,裏面竟然還躲着一個活人。
看着這小女孩和這中年男子眉目有些像,而且這中年男子臨死依舊抵住了柜子門,蘇黎猜測他們應該是父女關係。
這中年男子發現了屍獸,讓女兒躲在了衣櫃裏,自己則拼死一戰,雖然殺了那麼多的屍獸,但卻遭遇到了更可怕的怪物,臨死依舊抵住了櫃門,想要保護裏面躲着的女兒。
至於那殺了中年男子的怪物為何會在殺了他後就離開了,既沒有啃食他的屍體,也沒有發現躲在柜子裏的女孩,蘇黎卻有些想不通了。
根據常理來說,那怪物殺死了中年男子,只怕會啃食其屍體才是。
而且這小女孩躲在柜子裏,竟然能夠不發出一點聲音,無法引起那怪物的注意,也讓蘇黎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