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毫毫奇道:「為什麼我們昨天來的時候,你們沒有出城迎接,今天倒是要下山迎接他們?」
葛安哈哈一笑道:「這能一樣嗎?你們當時可是兩千人啊,比我古城裏的人數還要多一點,而且還是乘着血晶獸而來,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遠遠看來像座飄浮着的浮島,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當時差點都要以為你們是遺忘人族。」
現在,他顯然已經觀察過浮島,知道了那能飄浮着的浮島,實際是血晶獸,算是特殊靈源獸的一種。
「如果真是兩千人的遺忘人族出現了,那可是個大麻煩。」
「所以在當時敵我未明的情況下,大家便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葛安接着笑了笑道:「今天情況就不一樣了,古城有了你們加入,實力提升了一倍,對方就幾百人,不論是人類還是遺忘人族,就算敵友未明,那也不足為慮,如果是人類我們就吸納他們成為古城的成員,如果是遺忘人族,那就消滅他們。」
一句一字,都透露着葛安無比強大的自信。
張毫毫聽着這番話,微微點頭,感覺葛安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之後,葛安、蘇黎、丁氏姐弟、張毫毫、高昇熠、夏芷含、張偉、宋世鵬、王作霖等人率着四支中隊下了山頂裂縫,開始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而城門前方的山頂裂縫邊緣,又有一支遠程中隊出現,守護在了那裏。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敵非友,他們居高臨下進行遠程攻擊,佔據地理優勢,將能完美的發揮最強大的遠程攻擊的威力。
當蘇黎跟着葛安一行人下到半山腰的時候,那兩隻身體似圓桶,腦袋似巨鯊的怪物,已經載着上面的五個人,接近了山腳岸邊。
不過他們並沒有停下來,而是隔着幾十米的距離,在水面停下。
這五個人,四男一女,左邊的巨鯊怪物背上坐着三人,右邊那巨鯊怪物背上坐着一男一女。
五人中的唯一女子,身材較為矮小,看起來有點嬰兒肥,臉孔圓潤,帶着微微的笑意,雖然不算很漂亮,卻有些可愛,讓人看一眼便會心生歡喜。
她年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穿着一套深黑色的衣物,黑色顯瘦,顯然她比較懂得穿着打扮。
坐在她身後的是個身材很壯碩的男子,年約三十三四左右,臉孔微顯瘦削,五官比較俊朗,一雙單眼皮,微見狹長,坐在這女子身後,雙手扶着她腰上,雙眼幾乎像完全閉了起來,似在閉目養神。
另三個男子,坐在最前面一個男子身上顯出幾件靈源裝備,包括頭臉上也有一件頭盔面罩,掩住了面目,讓人看不清長相。
坐在中間的男子二十七八歲左右,整個人十分瘦弱,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振。
最後一個男子年約二十左右,理了個光頭,其中一隻耳朵,戴着耳環。
這五人遠遠就看到了觀月峰的山頂裂縫和裏面顯露出來的古城,難掩心裏好奇,所以才會騎着兩頭巨鯊提前抵達。
當他們看到了葛安和蘇黎這四五百人出現,順着山頂裂縫而下,立刻警覺起來。
他們停在了數十米外的水面上,沒有立刻上岸。
畢竟雙方都不知對方是什麼身份與態度,更不知是敵還是友,都處於警覺提防狀態。
如果蘇黎和葛安等人是敵人,他們只有五個人,碰上這幾百人,那便等於是送死。
所以他們停在了水面數十米之外,一邊等後面的隊伍,一邊觀察打量來者。
當蘇黎和葛安一群人帶着四支中隊來到了山腳岸邊的時候,那迎面的水中,八張木筏,帶着數百人也終於趕到了。
離得近了,蘇黎觀察這些人,感覺這八張木筏上的人數比之前想像的還要多些,只怕有六七百人以上。
這是個不小的勢力,他已經打開了「窺視符紋」,悄悄捕捉觀察那騎在兩隻巨鯊怪物背上的五個人的資料。
這五個人,都是進階2級的強者。
那唯一的女子是2級的守護士,她身後那閉着眼睛像在閉目養神的壯碩男子是2級聖武士。
另三人,一個狂戰士,一個聖武士,還有一個是槍盾士。
至於那兩隻長着圓桶身體頭似巨鯊的怪物,名叫海蟒鯊,是一種類似鱷齒龜可以被馴服的怪物。
不過海蟒鯊並不像鱷齒龜一旦認主就會終生不渝,它們只喜歡追隨強者。
一旦其主人被更強者打敗或幹掉,它們可以輕易的背叛原本的主人,歸順更強者。
隨着後面八張木筏出現,大部隊來了,這五人便騎着這兩隻海蟒鯊,慢慢接近山腳岸邊。
葛安雙眼泛着神光,也在觀察着這接近的五人,肯定這是人類倖存者,並非遺忘人族。
「歡迎各位!」葛安的聲音很洪亮,配上他兩米一的身高,站立在眾人之中,便如同一尊神威凜凜的金剛巨人,令迎面這群人側目,不論站在哪裏,他永遠都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兩隻海蟒鯊靠岸,那一直閉目養神的男子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葛安,然後這四男一女,相繼縱身,跳到了岸上。
後面的八張木筏,也陸續靠近,不斷有人上岸,踩踏着地面,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神色。
對於飄泊在水面上的人來說,當腳踏實地的那一刻,心裏都會有一種回到故鄉的安全感。
那長着圓臉,有些嬰兒肥看起來很可愛的女子,好奇的看看面前的葛安,又看看蘇黎,然後再抬頭看向了遠方山頂的裂縫,以及那上面隱約可見的人。
「我叫唐雲姍,這是我老公朱武平。」她的手和那個有些壯碩,雙眼狹長的男子一直牽在了一起,顯得很恩愛,臉上有些好奇:「你們都是住在了上面那座城裏?」
葛安點頭道:「是的,我們目前都住在那裏,我叫葛安,這是蘇黎。」
眼見這唐雲姍很可愛,也有禮貌,葛安態度很溫和友好。
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這古城裏的人類越多,就能組建越強大的軍隊,勢力越強大,也就越能保衛古城安全,之後就能召集到更多的人聚集這裏,形成一個良性循環,最終形成一座真正的人類城市。
葛安的志向很大,對於眼前這些人,自然是十分歡迎和熱情。
「這是張一飛,這是高尚,這是孫瑞凱。」唐雲姍又緊跟着介紹了身邊另三個男子的名字。
那臉上戴着頭盔面罩掩住面目的男子叫張一飛,那瘦削男子叫高尚,那戴着耳環的光頭年輕人叫孫瑞凱。
葛安朝着他們一一點頭,明白眼前這五人應該就是這六七百人的首領核心成員,然後開口道:「不知唐姑娘你們這是從哪裏來?」
那手和唐雲姍牽在一起的朱武平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道:「我們來自『武為鄉』和『彭澤鎮』那一帶,那一帶的幾個鎮的倖存者,都在這裏了。」
朱武平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了身後正在不斷登岸的這些人一眼。
葛安微微點頭,對於「武為鄉」和「彭澤鎮」那一帶也有些熟悉,離這裏大約有五六十公里,這朱武平和唐雲姍一群人能夠將那一帶的人聚集在一起,憑着這幾張木筏,載着六七百人來到這裏,很不容易。
「我們來這裏是想要找到安全的地帶,我們那裏只餘下了一些零星沒有被淹沒的房子了,而且這兩天水位突然又上漲了,實在是太難了,要是再找不到安全落腳的地方,我們就只能飄流在水上了。」
唐雲姍一邊說一邊搖頭,然後重複了一遍:「真的是太難了。」
葛安心頭一動道:「這兩天你們那裏水位又上漲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唐雲姍道:「對呀,所以雖然知道龍丘山距離我們有五六十公里,途中有可能不安全,但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過來了,還好這一路只碰到了一次怪物襲擊,別的倒沒什麼太大危險。」
站在一邊的那光頭年輕人孫瑞凱笑道:「還好龍丘山沒淹,這裏真不錯,你們是怎麼發現那座古城的?我們剛剛遠遠看起來,好像這城在山峰里似的,這是出現了大地震,山頂裂開了,這才露了出來,那裏真能住人?」
他對於山頂的古城,和蘇黎等人初次見到一樣,充滿好奇。
葛安微笑道:「當然,我們現在都住在那裏,如果各位願意的話,以後就可以留住在龍丘古城。」
蘇黎見葛安將這座古城稱為了龍丘古城,顯然是根據這座龍丘山的名字而來。
唐雲姍頓時滿臉笑容道:「我們當然願意啦,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就是為了要找個能夠落腳的安全地方。」
「龍丘古城?」朱武平有些狹長的雙眼微微一眯,然後露出一絲笑容,道:「不知這龍丘古城現在有多少人了,各位就是這龍丘古城的首領嗎?」
一邊說一邊看看葛安,又看看蘇黎和兩邊的丁氏姐弟、張毫毫和夏芷含等人。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簡單,應該就是眼前這座龍丘古城的首領核心成員,便如同他們五人一樣。
雖然眼前只有四五百人,但他看出那山頂的裂縫邊緣還有人聚集在那裏,顯然山頂上還有人,根據他心裏的估計,這龍丘古城應該不少人,加上負責後勤的,估計得有近千人左右。
葛安聽這朱武平打聽起了古城現在的情況,眼裏不禁掠過一絲異色,臉上則帶着笑容道:「是的,現在龍丘古城主要就便是我和蘇兄負責,各位既然願意留在龍丘古城,那就跟着我們來吧。」
至於現在的古城到底有多少人,他則沒說。
然後便作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葛安很看重蘇黎,現在更是直言龍丘古城由他和蘇黎負責,顯然已經將蘇黎當成了與他平起平坐的古城裏的另一位首領。
蘇黎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了葛安身邊,看着這朱武平牽着唐雲姍的手並肩走了過來,心裏保持着一絲警惕。
這朱武平給他的感覺不太好,特別是一雙狹長的眼睛裏隱隱像閃爍着一絲異光,看起來有些陰毒,給他的第一印象不佳。
朱武平走到了兩人三米開外,突然又停了下來,看着葛安和蘇黎,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微笑,道:「卻不知道兩位可願意歸順我?」
這話一出,蘇黎和葛安一怔。
站在蘇黎身後的張毫毫突然卟嗤一聲笑了聲來,然後他有些尷尬搖頭道:「實在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沒忍住,你們繼續,哈哈,笑死我了——」
朱武平臉色陰沉下去,狹長眼睛掃了張毫毫一眼,毫不掩飾裏面的殺意,他當然聽得出來,張毫毫這是在譏笑自己。
葛安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看着這朱武平,忍不住道:「你說讓我們歸順你?」
朱武平點頭道:「不錯,我看兩位應該也是難得的人才,不如你們帶個頭,帶領大家一起歸順了我,這樣我們的人數合在一起,立刻就能超過一千人以上,實力大增,在這到底都是怪物的世界中活下去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你們。」
這次葛安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打量着這朱武平。
他的確沒想到,會碰到如此狂妄的人,他看這朱武平的眼神,已經像在看着一個傻子。
蘇黎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朱武平口氣如此狂妄,竟然直接就讓自己和葛安帶眾人歸順他,只有兩個可能性,一個就是他是個白痴和傻子,另一個就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自信,自認為可以輕鬆應付自己等人,所以才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站在朱武平身邊的唐雲姍那張可愛的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站在他們身後的張一飛、高尚和孫瑞凱三人都一臉輕鬆的模樣。
看着樣子,這朱武平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傻子和白痴,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