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的這個推斷,對於簡晶晶她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盞明燈。
忽然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確實,除了水族館有美人魚的表演,一些舞劇,話劇,音樂劇,也都可能會有此類表演的。
「那我和邱姐去大劇院問一下,應該一下就能問出那個劇團,有美人魚的表演。」
簡晶晶舉手,選擇了一個任務去完成。
「嗯,那你們注意安全。」
安雪接受簡晶晶的提議,就看着兩人起身離開。
此時,會議室內只剩下安雪和楊婕兩個人。
安雪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了,儘快篩選出錢大偉可能在的盤子。」
「嗯。」
楊婕抱着自己的平板電腦站起來,看着安雪走到門口處,突然問道:「師姐,你說梓欣還活着嗎?」
安雪的心微微一沉,緩緩轉過身,面對着她,說:「我也不知道,畢竟現在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錢大偉、吳通這些人,讓他們把被拐女生的下落,都說出來。」
「嗯。」
楊婕明白地點了點頭,說:「那我先回辦公室查盤子。」
「好。」
安雪跟着她走出會議室。
兩人一起進了專案組辦公室。
安雪看着楊婕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便走到她身邊,小聲提醒道:「對了小婕,別忘了問國際刑警那裏尤明亮的資料。」
「嗯,已經聯繫過了,他們查到了就會給我回復的。」
「好。」安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因為和姜鑫說起了畫家小屋的事情,所以她再次翻開了之前和小屋有關的視頻和照片,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不過,反反覆覆看了許多,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安雪略顯疲憊地靠向椅背,手背向上地擱在額頭上,閉目休息了片刻,食指和拇指輕輕按捏着雙眼之間的睛明穴。
這時候,座機響了。
安雪連忙接聽道:「餵?」
「安隊。」
「蘇法醫?」
「嗯,關於那劇女屍,致死原因是心臟病發。」蘇欣說了死者死亡原因。
「心臟病?」
「對,原發性的心臟病。」蘇欣解釋道:「對方可能是因為受到驚嚇過度,導致心臟病發。」
「那,還有別的發現嗎?比如身體上有沒有舊的傷痕?」
「沒有,死者骨骼完整,沒有變形。身前應該沒有受過什麼骨折之類的傷。」蘇欣說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等會兒,我會把驗屍報告做出來。到時候,你過來拿一下吧。」
「好的。」
「另外,在銀杏林和下水溝里發現的兩句男屍,和我們在青石灘發現的男屍,死法是一模一樣的。同樣是臟器被燒過,然後注入了一包水,到肚子裏。」蘇欣簡單地敘述了另外兩具屍體的驗屍情況,並且說出了其中的不同之處。
「但是,有一點不同,青石灘和銀杏林的死者鼻腔里都有深海海藻,但是下水溝的死者,鼻腔內沒有這類物質。」
「這代表什麼?」安雪略微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死者早就被重物襲擊頭部,導致顱骨破裂死亡。所以鼻腔里的深海海藻,是死者死亡之後,不小心沾染上的。如果是或者情況下,鼻腔的海藻是會進入呼吸道肺部的,但是那兩具屍體的肺部並沒有海藻類物質。」
「可是,死者的臟器,不是都被燒過嗎?」
「這個不影響肺裏面的物質的。」蘇欣比較詳細地解釋道:「兇手是處理過死者的臟器,但是沒有清洗,沒有切割,全都是完整。所以,如果生前吸入了海藻,肺部依然會有海藻的痕跡。」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青石灘和銀杏林的死者,死後接觸過海水,或者藻類物質。但是下水溝里的那具屍體,死後沒有接觸到海藻類的物質。」
「對。」蘇欣接着安雪的話,說道,「就是這個意思。」
安雪遲疑着,小聲呢喃道:「這代表,三具屍體遇害的地點,不是同一處嗎?」
蘇欣聽到後,十分公式化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屍體的情況,告訴你。至於這個犯案過程,在哪兒犯的案,全靠你們專案組自己去查了。」
「好,我知道了,辛苦蘇法醫了,等驗屍報告出來之後,我去你辦公室取。」
「嗯,掛了。」蘇欣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雪聽着電話里的忙音,無語地嘆了口氣。
又坐了片刻,她起身走出辦公室,心想驗屍報告都快出來了,姜鑫那裏化驗的東西,應該也快了。
她來到公共辦公室,和楊婕說了一下,就往法證中心去了。
沒過多久,她就來到了姜鑫的辦公室門口。
此時,姜鑫並不在辦公室內。
不過,薛尚一看到她,立刻自己的助理去通知了姜鑫。
很快的,姜鑫就從化驗室出來,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小雪,這會兒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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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法醫給我說了驗屍的情況。」安雪揚着一臉淺淺的微笑看着他,眼神很亮,帶着一絲期待的說道,「所以,我就想着,她那裏已經結束了,你這裏會不會也有什麼新的線索出爐呢?」
「呵,原來是這樣。」姜鑫跟着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抱歉,我這裏還沒有出什麼新線索。不過,你可以稍微等一下,之前畫家小屋的畫,我們用了好幾種辦法,總算是快把幾幅黏連在一起的畫作分出來了。」
「是嗎?那應該有三、四幅畫吧?」
「嗯,差不多。」姜鑫點了點頭,見安雪的水眸明亮,便問道:「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我們到了化驗室門口,那些畫就被分出來了。」
「好啊。」
安雪欣然答應了。
姜鑫為她開門,做了一個手勢,說:「請吧。」
「嗯。」
安雪跟着他到了那個分割畫作的工作室門口。
只見裏面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用噴霧型的氣化槍,一點一點分開畫作。
接着,就看到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移開了其中一幅畫作。
「看來是分開了。」
姜鑫看着工作人員手中的畫作,說:「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出來。」
「嗯。」
安雪點頭,看着他走進工作室。
只見,他拿着那副畫,似乎是用電子掃描的方式,把畫作掃描進電腦。
接着,安雪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點開查看,發現畫作的掃描圖,已經發送到了她郵箱中。
安雪知道姜鑫效率高,沒想到他還這麼細心。
兩人隔着櫥窗,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之後,第二幅畫作也被分離出來。
同樣的方式,姜鑫又做了一遍,直到把四幅畫全部發送到了安雪的手機上。
姜鑫再次走出工作室,來到安雪身邊:「怎麼樣?都收到了嗎?」
「嗯。」安雪看着四幅畫,表情越發嚴肅起來。
「怎麼了?」姜鑫略帶不覺得看着她,剛才他只是把畫作放到電子掃描儀上,也沒有注意畫作的內容。
只見安雪劃開相冊,點開畫作,說:「你看,這四幅畫,太陰暗了。背景不是黑色,就是鮮紅,人物也都是黑影,或者白影,不是尖叫,就是猙獰的鬼臉。韓希宇怎麼會畫出這樣的陰暗的畫作呢?」
「這四幅畫,似乎能反映出韓希宇當時的心態,他可能就是在這種極度瘋顛的情況下,才會把自己封砌在了閣樓上。」
姜鑫看着那四幅畫,確實感覺到了很強烈的壓抑感,於是道:「這四幅畫,或許能找心理師看一下。」
「心理學專家?」
「對。」姜鑫扶了一下眼鏡,說,「他們應該可以分析出當時韓希宇的心裏狀態。」
「可是,在國內,我沒有熟悉的心理學朋友。」
「這個不是一定要國內的心理師的。」姜鑫笑着解釋道:「直接把畫作照片,發送給朋友,對方在哪個國家,都沒問題的。」
「對哦,怎麼一時鑽牛角尖了。」
安雪笑着拍了一下腦門,自嘲道:「看來,我最近真的太累了,腦子有點犯渾。」
「那就儘快偵破這個案子,然後好好休息個三天三夜。」
「嗯,好。」
安雪接受他的建議,笑着拿起手機,給自己在M國的心理學導師,發送了四張畫作。
因為時差的關係,安雪知道現在是M國的凌晨,所以導師一定還沒有起床。
她願意多等個幾小時。
姜鑫看到聯繫的心理師,表情略微有點驚訝:「這是發給了辛教授?」
「對啊,你認識辛教授?」
「當然了。」
姜鑫點了點頭,說:「最權威的心理專家。不管是臨床心理學,還是犯罪心理學,他都是出類拔萃的。」
「嗯,對!」安雪有點驚訝於姜鑫的人脈,他似乎是認識很多權威人士。
「不過,你發給他,他未必會回覆你哦。」姜鑫輕挑着眉梢,說道:「辛教授是個怪人,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拿刀逼着他,他也不會做的。另外,沒興趣的問題,他也絕對不會回答。」
「嗯,他的脾氣確實有點古怪,但是對我還好。」
安雪笑着解釋道:「因為,我在M國幫他處理過一次比較棘手的案子。」
「原來是這樣。」姜鑫頓時就明白過來,示意安雪一起回辦公室,道:「這就是你和辛教授熟識的原因吧?」
「對。」安雪點了點頭,說:「之後,我還邀請他,給我們上了幾堂犯罪心理學的課程。」
「坐吧。」姜鑫讓她坐下,走到自己的小冰箱前,問道:「冰咖啡,還是冰水?」
「咖啡。」
「給。」姜鑫把一罐咖啡遞給了安雪。
冰冰涼的感覺,沁人心脾。
安雪打開易拉罐,喝了兩口,問道:「關於那個行李箱裏的膠袋,化驗出結果了嗎?」
「這個是老薛在做,」姜鑫起身,走到窗口處,朝着薛尚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他還在化驗室里站着呢,便說道:「估計沒那麼快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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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東西的化驗結果,應該可以幫忙找到人證,確認在5號晚上,拐子在某個快餐店買過吃的,然後將拐子入罪。」
「放心吧,這個化驗就是麻煩一點,但是結果一定會有的,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嗯。」
安雪點了點頭,喝着咖啡,突然打了個飽嗝。
姜鑫看着她萌萌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中午吃太飽了嗎?」
「可能有點胃脹氣吧。」
安雪說着,又「嗝」了一下。
「那你還敢喝咖啡,這個很傷胃的!」
姜鑫二話沒說,搶走了安雪手裏的咖啡,給她一杯溫水,「喝這個,還有,你辦公室有胃藥嗎?」
「沒有。」
安雪想了想,無所謂地說道:「這個沒什麼的,我們做刑偵的,經常日夜顛倒,所以都是正常的。」
「別仗着年輕,消費自己的健康!就算工作性質的關係,不得不熬夜,早起,也要注意肩膀的飲食。」
姜鑫真的就像一個年長的學者,總喜歡對人循循善誘,諄諄教導。
安雪聽着他羅里吧嗦的,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安雪連忙點頭承認,說:「只是,覺得你說這些的時候,像極了我師父。」
「你師父?」姜鑫愣了一下,問道:「你說楊局?」
「嗯。」安雪說到楊婕的父親,忍不住感慨道:「自從我父母親人被害之後,會對我說那些囉嗦話的,就是只有師父了。」
「在你心裏應該已經把楊局當成父親那麼敬愛了吧?」
姜鑫知道她的遭遇,也知道幸好有楊局的照顧,才有了現在的安雪。
「是啊。」安雪點了點頭,略微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說:「不過,回國之後,不和師父他們住一起,聽這些嘮叨話也少了。所以,你剛才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嘮叨話,讓我不禁有些感慨。」
「原來是這樣。那你豈不是把我當成了長輩?」
「是啊,你剛才真的很像長輩。」安雪半開玩笑地說道:「不過,謝謝你的關心,我以後會多加注意的。」
「算了吧,你所謂的多加注意,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姜鑫半眯着眼睛,搖了搖頭,說,「因為,沒有一個小輩,願意聽從長輩的勸說。」
「這話還真是至理名言。」安雪跟着笑出了聲,心裏卻暗忖道:所以,白白才更加難能可貴。因為,他從來不說這些,而是直接用行動,幫她改掉那些壞習慣。
想到這裏,她的表情有一絲沉澱。
姜鑫看着她的樣子,便知道她走神了,小聲提醒道:「好了,我看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還記得我們晚上的約定嗎?」
「嗯,記得。」
安雪回過神,說道:「晚上10點,畫家小屋找線索。」
「對。」
姜鑫點了點頭,說:「那我手上還有些工作要處理,就不留你了,晚上見。」
「嗯。」
安雪起身離開他的辦公室,回去專案組。
隨着「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安雪的手機也跟着響了。
她直接滑動接聽:「餵?」
「師姐,抓到錢大偉了!正在送來我們這裏的路上。」
「真的嗎?」
安雪的聲音中透着一絲驚喜,「太好了!」
「嗯,抓到他,應該就能問出那些失蹤女孩的下落了!」
楊婕也是很興奮,只希望快點找到自己的髮小寧梓欣。
大概半個小時後,兩個片警就把錢大偉送到了專案組。
安雪給他們登記了手續之後,就把錢大偉關進了偵訊室。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給錢大偉錄口供,而是故意把行李箱女孩的屍體照片,掉到了他面前。
喜歡偵婚之法醫老公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