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季簡看着那台黑白相間的機甲,喃喃道。
在灰濛濛的黑夜中,這台黑白色調機甲本應該算不上多耀眼,然而僅僅靠着周圍偶爾閃起的火光和反射刀光,無常機身卻閃耀的可怕。黑色外殼冷漠的能吸收一切黑暗,白色外殼透致。這一切都比不上它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冰冷殺氣甚至已經從刀刃上迫不及待溢出來。
明明此刻前方還在戰鬥,後方的軍校生們卻仿佛陷入極度安靜中,他們注視着那台線條利落的黑白機甲,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高興見到它。
猶如救世主降臨的機甲緩緩轉着自己手中的刀,附近的護衛單兵已經開始膽怯,想要後退,然而晚了。
無常並沒有動手,是青袖!
山宮波刃操控青袖驟然出現在這些想要斬殺季簡的護衛單兵身後,長鞭捲起,鞭響甲碎。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度,沒有任何留手。
「威拉德護衛隊?」山宮波刃冷笑一聲,「既敢挑戰五大軍校的威嚴,希望你們早已做好死的準備。」
等他動手將這幾個護衛單兵殺盡,應星決率援軍落地,站在後方,將兩所軍校的機甲師和指揮護住。
前方護衛隊見狀不對,當即想要逃走。
衛三視線落在護衛隊大隊長身上,甚至還帶着一絲客套:「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護衛隊大隊長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他們可能脫不了身,便一把將旁邊的護衛單兵推向宗政越人這邊,自己爭取一絲逃生機會離開。
然而只不過走出一小段路,衛三便操控無常凌空而起,半空中拉開須彌刀,變形成扇形刀,朝護衛隊大隊長扔去,擋住他的去路。
護衛隊大隊長察覺到不對,側身往旁邊一躲,扇形刀迴轉過來,被隨後趕來的衛三握住,當場變成合刀,朝他砍去。
「找死!」護衛隊大隊長被激起怒氣,轉身正面對上衛三,他自信能打敗她。
機甲艙內,衛三目光冰冷,比起對吉爾·伍德的厭惡,她對這個人感到一種極度不悅甚至噁心排斥的情緒。
感染者。
幾乎瞬間她便判斷出對方就是一名徹頭徹尾的感染者。
按照獨立軍的說法,這種等級的單兵,一旦感染完成,後面光從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來問題。
衛三目光落在他機甲上,揮刀刺向對方的視窗,被護衛隊大隊長躲開,然而這時候宗政越人也已經趕了過來。
她沒拒絕幫忙,兩人聯手對付這個護衛隊大隊長。
如果這時候指導老師們在這,恐怕要感嘆這些學生終於有點進步了,居然懂得配合了。
兩人一前一後夾擊護衛隊大隊長,但他的動作太快了,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躲開攻擊,甚至反擊。
護衛隊大隊長用的武器是火鈎,鋒利的鈎尖直接鈎向宗政越人肩膀。
宗政越人只要用長槍便能擋住,但一擋住,就無法傷害護衛隊大隊長,如果移開,又會讓對方逃脫衛三的攻擊範圍內。
他手中握緊長槍,直直刺向護衛隊大隊長,且不準備移開,反而想用肩膀硬生生挨過去。
鈎尖刺在堅硬的刀刃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宗政越人側頭垂眼看着擋在自己肩膀上的刀,一怔。
衛三用力挑開護衛隊大隊長,越過宗政越人:「處理他,不過是時間問題,沒必要用自己身體擋。」
機甲艙內護衛隊大隊長的眼睛徹底變黑,從他口鼻中甚至溢出一些黑色黏液,他操控機甲的轉化率瞬間再次提高,速度快到異常。
從他開始變化的那一刻起,衛三也避不可免收到了影響,那種來自血液中躁動,逐漸焦灼起來。
她朝後方看了一眼,應星決被應家的人護在中間,周圍護衛隊單兵一直往他那邊沖。
衛三聲音有不易察覺的沙啞:「你先去清理其他人,我來對付這位大隊長。"
宗政越人皺眉:「你一個人對付他?」
這個護衛隊大隊長明顯發生了什麼變化,現在宗政越人都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那份危險,剛才兩個人合力都沒讓他怎麼受傷。
衛三抬手擦了擦自己鼻子下方的血跡:「我一個人對付他,你離開,去護住應星決。」
放在過往,宗政越人決不會搭理衛三的話,但現在他莫名退後,將戰鬥範圍留給她,自己趕去應星決那邊。
@「人走了。」衛三握着須彌刀,扭了扭頭,腳步移了移,緩緩道,「可以好好較量了,讓我看看你們感染者的厲害。」
機甲艙內的大隊長聞言,已經全黑的瞳孔仿佛縮了縮,獰笑:「你又是什麼東西?」
衛三挑眉,眼睛有種無機質的冷光,語調卻又帶着漫不經心:「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了。"
大隊長左手一伸,將火鈎朝衛三丟過去,鈎尖朝着她腹部去,想要將無常的能源毀掉。
衛三/退後一步,就在對方以為是要退開躲他的火鈎時,她飛身而起,一條腿直接踢在他脖子上,將他踢倒在地。
護衛隊大隊長單手用力撐着地,大腿猛地掃地一圈,要掃倒她下盤。然而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衛三忽然伸手彎腰掐住他脖子,將他單手提了起來。
反抗大隊長在心中極力想要操控自己的機甲,讓它對衛三出手,可是機甲根本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
他垂眼想看自己的腿,明明掃了過去,怎麼對方還好好站在原地?
護衛隊大隊長兩條腿軟趴趴垂離地面,滿腦不知所措。
「憑你也配壓制我?」對方的聲音宛如夢魘傳入他腦中。
不、不可能,她怎麼能壓制自己?明明只是一個普通軍校生。
或許是求生欲,讓大隊長終於動了起來,想要反擊。
然而衛三隻是任由他的鈎尖鈎上自己的背,她手用力一慣,將人甩在地上,自己半跪下去,直接伸手刺進了機甲艙,一把捏住他身體。
至死,這位護衛隊大隊長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
機甲艙內這位大隊長身體骨頭碎裂,血不斷留出來,只有一處是黑色,在黑色陰影離開後,他的血又重新變成紅色。
宗政越人握着長槍,不經意間看着衛三那邊,剛才有人才說沒必要用身體去擋,現在自己卻硬挨了攻擊。
周圍還有幾個護衛隊單兵沒有處理完,他也顧不上衛三那邊,轉身去對付這些人。
應星決抬步朝衛三那邊走去,正好她抽出手垂下來。
他望着無常垂落下的手,上面有一抹陰影,是黑色蟲霧。
應星決下意識伸手握住那一塊陰影,用感知清除。
肖·伊萊剛和習武通、吉爾·伍德一起把周邊的護衛隊單兵對付完,一扭頭就見到應星決抬手握住半跪在地的無常手指,他嘁了一聲,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正好吉爾·伍德喊他,肖·伊萊看着她,再代入一下,自己被吉爾·伍德握手,或者自己握着吉爾·伍德的手,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名其妙!不知所謂!人拉人的手就算了,人拉機甲的手幹什麼?
肖·伊萊忽然抬頭望天,一臉震驚:難道應星決還是機甲師?現在流行各種雙修?!
衛三對這個大隊長的厭惡感超越了理性,從他力量暴起的那刻,她就被帶入到那種燥動感中,腦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背後有最大的誘惑在那。
她用盡所有理智,才將情緒全部轉移到對面的護衛隊大隊長身上,只是越和他對戰,冷漠理智和欲望燥動感便越發交織在一起。
不喜歡這個護衛隊大隊長身上的氣息,想要應星決的感知力量在護衛隊大隊長企圖利用黑色蟲霧力量壓制她感知時,這種隱忍的情緒終於爆發了一面。衛三進入一種虛幻境界中,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對面的大隊長。
臣服。
衛三要讓他臣服。
之後連衛三都沒有明白自己怎麼出手了,對方便喪命於她手。
她半跪在地上,抽出無常的手,垂落在地,幾乎還陷在其中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這時候,手似乎被人握住了。
機甲艙內衛三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手,她這才反應過來,是外面無常的手被握住了,只不過通過自己的感知傳遞給了她。
衛三透過無常的視窗想要看握住她手的人是誰,卻見到了應星決,本該站在後方的人。
應星決正在用感知消除黑色蟲霧,這塊黑色蟲霧和他在幻夜星那種四散變形的不同,一塊幾乎成液體狀。這種重新放在幻夜星那種黑色蟲霧中,決不會再契合。
或許是已經和人融合的緣故,導致黑色蟲霧有了變異。
衛三原本便在壓制她對他的渴望,卻沒料到對方不僅來到自己面前,還把感知釋放了出來。
她幾近處於失控的狀態,眼瞳邊緣黑色已經開始散開蔓延。
機甲艙內,衛三雙手緊握,用力閉上眼,半天才睜開眼,這時候才終於將血液中那股燥動徹底壓制下去。
應星決剛除去黑色蟲霧,看着無常握緊的手,把自己的感知收了回去,卻沒有立刻抽離自己的手,站在原地安靜等着。
直到衛三鬆開他的手。
衛三從機甲艙內跳出來,收了無常:「走了。」@兩人誰也沒有提剛才的舉動,並排朝軍校生那邊走去,所有護衛隊單兵已經被除去。但還未結束,應星決需要把那些出來的黑色蟲霧一一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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