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眾人又是有些心虛,
面面相覷的點了點頭:
「那妖物禁錮失敗了。」
「看來國師大人也並非永遠萬無一失啊。」
鄔語彤遺憾地嘆了口氣:
「如今只好和妖物正面交戰了,
「希望那個妖物的戰力也在國師的預料之中。」
她環視着眾人:
「這法寶,
「國師製造了不少,
「但我們這邊只有四十名移山宗支援的弟子,
「並沒有那麼多的人手,
「不知各位真人能否借我們一些弟子一同操持法器?」
頓了頓,她又說道:
「凝脈期最好,
「築基期也夠用,
「各位長老如果方便的話,
「也可與我們一同操持法器,
「國師為你們打造了幾支特製的阿鼻具,
「威力驚人,
「就是『後坐力』也非一般人能承受,
「不過我想這對幾位真人來說不算什麼難題。」
「借弟子自然不是問題,
「我飛鶴宗執事、弟子還是不少的,
「只是不知這『後坐力』究竟是什麼?
「會不會傷及修行的根基?」
莊龍謹慎地問道。
「這個當然不會,具體我有機會可以和你解釋。」
鄔語彤淺淺一笑:
「最多只是一些傷筋動骨的外傷。」
正說着,
鄔語彤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陣粗獷而油膩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大炮開兮——轟他娘!
「陸大有兮——回家鄉!
「移山宗陸大有,又來拜會各位真人了!」
只見一個肉山般圓滾滾的胖子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一步一顫的跑了過來,
一邊跑一邊抱怨:
「老子施展了一路的術法,
「給好幾車的彈藥降溫,
「可算是到了!
「嘿,這『避震』馬車可真是穩當得很!
「……格老子的,這兒怎麼破成這樣啊?老子今晚還有住的地方沒?」
他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當眾人的目光轉到他的身上,
看到他背後的東西時,
不由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陸大有的背後,
扛着一個比人還高的長管子,
這長管子足有成年人腰粗!
鄔語彤的那支阿鼻具和這龐然大物比起來,
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和陸大有那龐大的體型倒是頗為相配,
若是陸大有用鄔語彤那支阿鼻具,
反倒像一個孩子拿着根糖葫蘆打架般不協調;
除了體型不同外,
這長管子形狀也和鄔語彤的有些不一樣,
陸大有的阿鼻具管身筆直,前頭並沒有紡錘狀的東西,
空洞洞的管口,
光是望着都令人感覺遍體生寒。
「喂,我說你們都傻了啊?
「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他「墩!」「墩!」「墩!」的走到眾人身前,
發現眾人的目光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越過他龐大的身形,望着他背後的長管,
不由一樂:
「這玩意可是我的寶貝!
「誰都不許搶!
「你們有你們自己的,
「一會自個找鄔家主要就是了!」
眾真人勉強一笑,
莊龍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們不跟陸真人搶,
「只是覺得……陸真人的這東西,
「可真是偉岸!」
「那可不是咋的!
「雲兄弟說的:
「真男人就該用大傢伙!
「這玩意老子一上手,
「勁兒爽得差點讓老子受不了!」
陸大有眨了眨眼睛:
「改天有時間咱們要不要約出來一起打炮啊?」
「……」
一眾真人有些對不上這胖子的腦迴路,
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嘿,跟你們聊天就是苦悶,
「無聊透了!沒勁!
「雲兄弟呢?
「他在哪兒?
「我要找他去!」
陸大有見自討沒趣,
便冷哼一聲,
朝四周張望。
「對,為什麼一直不見國師?
「他去了哪兒?」
鄔語彤也有些好奇地望着一眾真人問道。
「他……」
莊龍有些遲疑,話在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
雲凡已死這件事,說出來很容易。
但說出來的後果卻不得不掂量。
首先鄔家家主、移山宗陸大有他們是應雲凡的請求前來相助的,
可不是看在自己這些人的面子,
如果自己告訴他們雲凡其實已經死了,
他們會不會扭頭就走,
不管自己這些人死活了?
要知道自己這邊還有幾百名弟子呢!
……這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只要自己死皮賴臉的跟在鄔家的車隊身後,
他們也沒辦法把自己等人甩開,
丟臉也就丟臉吧;
問題雲凡可是被安夏親手殺死的,
這鄔家家主和陸大有看樣子和雲凡關係匪淺,
就真的不會報復?
安夏不僅是飛鶴宗七長老,
更是五光真人承諾要保護的目標!
真讓鄔家出手把安夏給幹掉,
不僅會寒了一眾飛鶴宗長老的心,
說不定還會讓五光真人與眾人分道揚鑣,甚至兵刃相對!
這可是一位狀態完好的半步化神……
一時間,
莊龍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怎麼了?」
鄔語彤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地問。
「他……」
正當莊龍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答覆時,
一旁的法河老僧卻搶先一步開口:
「他死了。」
這話一出口,哪怕法河是化神,
莊龍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麼直接了當的回答,
一會鄔家主問是誰殺的,
怎麼辦?
「什、什麼?」
鄔語彤有些慌亂的笑了笑:
「這位高僧不要開玩笑了吧,以國師的手段,
「這世間誰能殺他?」
「他確實已經死了,
「屍體就擺在青雲峰停靈,」
法河雙手合十:
「今天是停靈的第四天,
「再過兩天就要下葬了,
「如果你想看他最後一眼,
「就抓緊機會吧。」
「你、你說的,是真的?」
鄔語彤身子一晃,
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雲兄弟死了?」
陸大有也一臉怒容地湊了過來:
「格老子的,
「你騙我?
「我不信!我不信!
「帶我去青雲峰看他!」
……
半小時後,
眾人齊聚青雲峰。
望着披麻戴孝,跪坐一旁的安夏,
望着安夏身前靜靜懸停的棺材,
以及安詳地躺在棺材中的,
沒有一絲一毫生命體徵的屍體,
再沒有人質疑雲凡的死亡。
「怎、怎麼可能?
「雲仙長……」
鄔語彤踉蹌後退了幾步,
聲音都顫了:
「雲仙長,他怎麼會死?
「他怎麼可能會死?」
儘管雲凡的屍體就擺在她面前,
她卻依舊無法接受雲凡已死的事實。
一旁的陸大有也愣愣地望着雲凡的遺體,
他望了良久,
將兩隻肥碩的拳頭緊握,
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誰幹的?」
眾人有些疑惑這個胖子為什麼會對雲凡的死亡這麼激動,
卻是沒人撘他的腔,
默默移開視線。
有五光真人在場,
此時緘口不言,
是明哲保身的最佳方式。
「老子在詩詞一道上唯一的知己,
「一位偉大的詩人,
「一位可敬的對手,
「一位唯一能理解我於詩詞上的才華的,我的摯友,」
陸大有氣得臉色發青,
環視着眾人一圈
低吼着:
「是誰幹的!?」
眾人悄悄移開視線,
沒人打算引火上身。
卻在這時,
一個慢悠悠的、飄飄忽忽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耳邊:
「是那條蛇妖。
「那條蛇妖用了極其卑鄙的手段偷襲國師,
「國師死不瞑目!」
唰唰唰……
眾人齊齊將震驚的目光朝開口出聲之人望去,
看到法河老僧正唉聲嘆氣,雙手合十,口稱阿彌陀佛,
不由得一個個目瞪口呆,
心中讚嘆:老和尚這招禍水東引簡直爐火純青,簡直妙不可言!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