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白開心自然而然的與青花詞四處遊覽約會,
觀花賞月,
郊遊踏青,
按照雲凡的指導,過程中白開心不時以各種「合理」藉口對青花詞進行肢體接觸,
舉止自然又不至唐突,點到即止,見好就收,
今天變一個變銀兩的小魔術,變魔術的過程中順勢抓了青花詞的手;
明天送一個銀項鍊做小禮物,給青花詞戴項鍊順便在青花詞耳邊輕輕吐息,
非但未引得青花詞不滿,反而令二人間的感情急劇升溫。
如是過了三天,
二人已近乎親密無間,但甜蜜的氣氛總是很容易便被打破,
那間躺滿了巡邏隊成員的小屋又接連死了幾隻妖,而青花詞卻在風花雪月,
白狼一族族地那些巡邏隊隊員的親屬自然對青花詞開始傳些風言風語,
青花詞不免開始感到了些許壓力。
這壓力逐漸累積,漸漸便表現在了她的臉上,
雖不至於令她到拒絕白開心邀請的程度,
但在與白開心約會時,她有些低迷的情緒也影響了二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這麼久不見,我們的族地依舊如此迷人,
「淇山的秋月花一年一見,瓏園的青頂樹卻是四季常青,
「小時候看這些樹都是孤零零的,如今這麼多年不見,卻也變得遮天蔽日……」
白開心輕嘆了一口氣,
又轉過頭,朝青花詞一笑:
「你也在白虎一脈的族地待了這麼久,看到我們的族地變化日新月異,有什麼感觸?」
「……唔。」
青花詞無神地望着遠方,半晌後才反應過來白開心在和她說話,
倏地一驚,轉頭望着白開心結結巴巴地說道:
「啊?什麼?日新月異……唔,嗯,確實如此。」
「……你啊。」
白開心無奈地一笑,自然而然地揉了揉青花詞的頭髮:
「你最近怎麼了?
「我總感覺……你好像有些不開心,
「是有什麼心事麼?」
「唔,嗯,其實也算不上啦……」
青花詞猶豫着說道:
「就是,關於我手下那些隊員的事。
「這幾天陸陸續續又有妖死了,
「那個毒的來源和解毒的方法卻始終沒能找出來,
「所以那些成員的家屬對我有點意見……」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訂婚了?」
「我知道,」
白開心微微一笑:
「祝福你。」
「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青花詞嘴一扁,神情有些委屈:
「我娘說那家人怎樣怎樣好,還用話擠兌我,用罵人的話逼我,苦口婆心地勸我,我本想着,嫁人嘛,嫁給誰不是一樣?
「我以為那是一個好歸宿,那個男妖我也見過面,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
「但我沒想到我運氣這麼不好,
「我手下有一個隊員,是瞞着家妖進運輸隊的,
「那個妖剛好就是我夫家夫君的遠方堂弟,
「好巧不巧的,這兩天死的妖里就有他……
「現在他們一直對我家人施加壓力,
「讓我給他們一個說法,
「可我能有什麼說法?
「我自己也中了毒呀……
「我和他們解釋,他們就說別人中了毒都解不了,就我中了毒卻沒事,說一定是我在搞鬼,
「明明不是我做的……」
她的臉頰滑下兩行清淚,神情委屈:
「而且,他們還說我,說我……」
「說你什麼?」
白開心輕輕拭去青花詞臉上的淚珠,溫柔地問道。
「說我,水性楊花,勾引你……」
青花詞委屈巴巴地望着白開心,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他們太過分了!」
白開心冷哼一聲:
「明明沒有的事,卻憑空污人清白!
「若不是我如今失了權力,我讓他們好看!」
「對不起,開心哥哥,我以後,以後可能,不能來見你了……」
青花詞突然又開口說道。
「因為那些流言?」
白開心長嘆了一口氣:
「都說流言可謂,果真如此!
「我和你清清白白,卻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真是無恥至極!
「不過,就算你和我撇清關係,他們就會不針對你嗎?」
「這個……」
青花詞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
「他們不會,他們已經認定了是你的過錯,所以會一直把你視為有罪之身,
「往後你嫁過去,不但會受到敵視、冷落,還會對你提出各種各樣不合理的要求,美其名曰讓你贖罪,」
白開心凝視着她,緊皺着眉頭:
「而且,你手下的隊員已有五六位死亡,
「隨着時間推移,這個數字越來越大,
「他們都是有家屬的人,那些人都會對你不滿,
「那些不滿的情緒會逐漸施加在你的家人,還有你夫家身上,
「你的夫家不會幫你擋下這些壓力,只會讓你自己承擔,
「你的家人也會因為承受壓力的緣故對你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聽之任之,
「你會被千夫所指,
「最後甚至被逐出夫家……」
白開心每說一句,青花詞的臉色便變白一分,
說到最後時,她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
「其實我知道,這不怪你。」
白開心嘆了一口氣,
伸出手,
輕輕撫上青花詞的臉頰——
這是至今為止白開心舉止最親密的一次行為,
青花詞沒有抗拒。
「他們不懂你,我了解你,我可以看穿你的內心,
「你用堅強的外殼保護自己,但是你也有脆弱的一面,因為我看到你心裏還住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你渴望安寧、幸福,但世事總不如人願……
「沒事,就算所有人都冤枉你,但我不會,不論怎樣,我都會支持你、保護你的。」
一字一句,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悄然推開了青花詞的心扉,
她淚如雨下,嗚咽一聲,突然飛身撲入了白開心的懷中:
「開心哥哥,我好委屈啊!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