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已經徹底妖化了。」
跑出了城門的雲凡望見了童姥的模樣,不由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妖族是用不出修士的招數的,因為妖族靈智本就尚未開化,根本沒有「靈識」這種東西,有的只是類似於「靈識」的擬化產物——
這些「靈識」說是神明意識集合體產生的「代謝產物」也不無不妥。
當然,神明也不能直接控制數量如此之巨的妖族,只能在賦予妖族的「靈識」上做手腳,讓妖族天生以人為食,這也是人族和妖族之間衝突的最主要原因。
童姥現在無法使用修士的招法,反倒用處了蛟龍的天賦戰法——龍息,便是童姥徹底妖化的證明。
「小友,你說要與我切磋陣棋之法,要如何切磋法?」
一旁的五光散人一臉好奇地對雲凡問道。
「比佈陣。」
雲凡笑道:
「我給你一部陣圖,你負責其中的十分之一,看看最後是我佈陣的速度比較快,還是你佈陣的速度比較快。」
「十分之一?比速度?」
五光散人都氣笑了:
「你就這麼看不起老夫?」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實話實說。」
「好,好!那老夫倒要看看,老夫就佈置個十分之一的陣法,你拿什麼和老夫比!」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我可以先讓你半盞茶的時間,然後我再動手。」
雲凡一邊說着,一邊朝五光散人拋出了一張捲軸。
捲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還有一副畫得十分精細的陣圖。
「你要佈置的地方是這套陣法最基礎的部分,我負責佈置陣法的衍生部分,你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先放着,等我佈置完了我一邊幫你佈置一邊幫你解答,不要浪費時間。」
「哼,你小子……」
五光散人望着陣圖心中一凜,望了一眼雲凡,隨後呵呵一笑:
「行,儘管你嘴上不饒人,但我也並非是非不分之人,這幅陣圖且讓我好好研究,之後我再……」
正說着,五光散人一愣,望着童姥與莊龍的戰局,神情錯愕:
「這……怎會如此?」
雲凡聞言,也不由抬頭望去,隨後也不由愣住。
天空之上
一道璀璨的身影迎着灼熱的龍息沖天而起,劃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劍光,
這道劍光將炎熱的龍息一分兩半,仿佛劃開了空間,毫無阻礙地朝着七彩蛟龍劈去。
龍息似乎無法對莊龍造成傷害,見此情景,七彩蛟龍便收了龍息,高高飛起,隨後宛若城牆般的蛟龍尾便直直墜落下來,看樣子似乎是想以龍鱗之堅固與蛟龍的長劍對拼。
但就在龍尾即將甩到莊龍的面前時,一個光頭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他手中握着一柄古樸的七弦琴,悄無聲息地飄在蛟龍的周圍,輕輕地在琴身上撫弄,道道漣漪般的波動自古琴上傳出,不過片刻,便將童姥的周身籠罩,
被琴中泛出的無形波動籠罩之後,蛟龍的身形仿佛被石化了一般,一下子便僵住,身體還在隨着慣性朝下墜落;
那道沖天而起的劍光靈活地繞過了童姥飛墜直下的蛟龍尾,繞着蛟龍的身軀轉了一圈後,宛若流星般划過七彩蛟龍龍首與龍軀之間連接的位置,
不過剎那,七彩蛟龍身首分離,重重地墜落在地,掀起了大片的塵土。
「僅一招,童姥就敗了?」
五光散人眼神閃爍,喃喃自語:
「莊龍返虛,童姥也是返虛!就算加上一個化神巔峰的法河,童姥怎麼會敗得這樣快?法河……法河手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顯然看出了童姥與莊龍之戰的關鍵之處,是突然現身的法河與法河手中的那件古樸的七弦琴,若非如此,修為與莊龍相仿的童姥不會輸得那樣快。
「伏羲琴……真是久違了。」
雲凡望着高空之上法河手中的古琴,笑着說:
「東西不錯,只可惜,要不了多久,那東西就是我的了。」
「雲凡!」
高天之上,莊龍發現了城門口站着的醒目的雲凡等人,居高臨下地喊道: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遠近親疏,你分辯不清麼?」
他飛下一截,怒氣沖沖地望着雲凡:
「當初你上山,整個宗門一齊為你慶賀,宗門幾兄弟一同指點你修行,你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掌門甚至屬意讓你擔任未來的飛鶴宗宗主,你修為一直不得存進,我們也未曾改變過主意,取消你的掌門繼承資格!」
他深吸了一口氣,氣得眼睛發紅:
「那時我飛鶴宗規模相比七曜宗宛若螢火與皓月,七曜宗在九洲也不過是中等偏上,我們飛鶴宗的資源如此貧瘠,但得知你有修行的希望後,我們幾位師兄弟耗盡了半個宗門的資源,只想讓你踏上修行路!
「自始自終,我們後悔過嗎?你我師兄弟,宛若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一脈相承,相互扶持,你佔據青雲峰如此之久,修為不得存進,我們有說過要趕你下青雲峰的話嗎?」
「……」
雲凡沉默下來。
「你還在執迷不悟!這些普通人究竟是你什麼人,這腐朽、糜爛的大齊七星和你究竟有什麼關係,竟讓你不惜背叛我們,背叛我們的師兄弟情誼!」
莊龍額頭青筋暴起,高聲怒喝:
「你的四師兄死了!帶你入門的四師兄,他曾經對你的關懷,你記得幾分?你可曾記得他的半點恩情?
「當初五光散人、青禾真人、藏海真人,都是他耗了人情,才請來的,不然我飛鶴宗小門小戶,如何能請動這三位陣法大師?
「你全都不記得了?那你總該記得你二師兄吧,我和你二師兄當年為了佈陣,費盡全力轟平了三座山峰,打通了五座山谷,只為了給你佈陣,你是怎麼對他的?他現在還躺在青雲峰上,昏迷不醒!
「雲凡,你做下這畜生不如之事,你的良心何在?」
「可是……」
雲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着天空之上的莊龍,無奈地說道:
「可是,師兄,修行……完全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