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
還沒等矮子睡個囫圇,生藥鋪的門口又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矮子將到嘴邊的謾罵硬生生吞了回去,急匆匆地爬了起來,跑到門口將門打開。
孫蕊正秀眉倒豎,一臉不滿地望着他。
「矮子,門口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她指着地上的血跡,有些疑惑地說道。
「小姐,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就記得剛才敲門聲很急,我想到今兒戒嚴,或許有些危險,所以我就沒敢開門。」
矮子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
「你的膽子一向很小,這確實符合你的風格,但遇到這種事你會不好奇?」
孫蕊「嘖」地一聲:
「算了,我不跟你說這個,
「我問你,聽說這小半天來你就已經招到了十幾個人?」
「是十幾個修為還不錯的蠻修。」
矮子自得一笑:
「有兩個是鍊氣期的,不過潛力還不錯,所以破格招錄;
「有三個凝脈的,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作為中堅戰力基本合格,已經可以湊合用了,
「剩下的全是築基,資質修為良萎不齊,好好打磨的話,便是一支不錯的戰部了。」
「你許了他們什麼承諾?」
孫蕊冷冷地說道。
「榮華富貴、美酒美人。」
「你所說的榮華富貴、美酒美人,全是當即結清的!天底下沒有這樣做生意的道理!」
孫蕊有些不滿:
「這些東西只能讓他們以後自己去爭取,我們給了他們,往後給什麼?」
「小姐,您誤會我啦!」
矮子一臉的委屈:
「我只是許諾,並沒說一定會給他們呀!」
頓了頓,他又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這世上有很多藉口,比如小姐您還不是家主,不能兌現諾言;
「或者告訴他們其實孫家有那麼多好東西,卻全被移山宗搶了去……」
「這些藉口你拿來騙三歲小孩兒麼?」
「藉口是什麼不重要的,小姐,這些蠻子早已經被我騙得破釜沉舟,等我們回了中洲,這些拐回去的蠻子們孤立無援,還不是任我們捏圓搓扁的柿子?
「哪怕我明擺着說我就是在騙他們,他們恐怕也要繼續自己騙自己的!
「何況,我們也沒騙他們呀,只要認真做事,想要的都有,我們孫家又不是什么小家族,回了中洲他們的地位能差到哪兒去?」
「矮子,你可能一直在妖族生活,不太了解現在中洲的情形,也不了解現在中洲戰部的基本素質要求變化得有多快。」
孫蕊嘆了一口氣:
「如果我們要來這裏哄騙一些苦力回去幹活,這種法子沒問題,
「但我們要的是戰部兵源,現在大齊七星的戰部已經不是以前,只要實力足夠的修士組成戰部就可以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了,
「大齊七星賴以自衛的兵器『雲氏符底火箭筒』原本就對單獨的強者威脅有限,剿滅一位元嬰強者都需要覆蓋式打擊,何況現在修士們越來越強,對戰部的默契度和機動性要求也越來越高,
「這二者的訓練絕非一朝一夕,如果沒有足夠的忠誠,沒有足夠的榮譽感和歸屬感,這樣的戰部遲早會被時間拖垮,
「你哄騙他們回中洲,他們心裏難免會有怨氣,他們的忠誠、榮譽感和歸屬感還能達到戰部的培養標準嗎?」
「這……」
矮子一愣,有些囁嚅:
「我哪裏懂這些東西……你讓我招人,我不就按我自己的法子來招咯?」
「行了行了,你畢竟是我父親那一輩的人,看不清現在的形勢也情有可原,不過接下來你可不能哄騙了,對那些已經哄騙來的人,你去跟他們好好道歉,把話說明白,再賠他們一筆銀子,
「招人,我們就正正經經地招,招不到我們就再拖一些時間,我爹的身體不差這幾天功夫。」
孫蕊擺了擺手,又將視線朝門口望去:
「聽說今天蠻族失了一個戰將,想來這門口的血跡就是那個戰將留下的吧?
「能當上戰將的位置……至少有元嬰境界了,我們雖然很缺強者,但也不是非要不可,
「蠻族的事,就讓蠻族自己處理吧。」
孫蕊又交待了幾句,便轉身離去,孫家在蠻族的事務不多,鍾管家可以自行處理,不過她也有她的事要忙,去長老會和蠻族長老們扯皮、討兵,就夠她忙的了。
但剛走到門口,迎面一個身穿蠻族戰部什長標識的蠻修差點和孫蕊撞個滿懷,
那什長見到張蕊後,忙不迭地行了個禮,小心翼翼地問道:
「抱歉,在下奉命執行公務,不慎衝撞了中洲的貴客,還請貴客不要見怪。」
得知了中洲的實力之後,長老以身作則、巴結討好,連帶着麾下的一眾戰部都跟着對中洲的來客恭恭敬敬,這名什長也不例外。
「無妨,我看你直直闖進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孫蕊疑惑地問道。
「有、有,在下奉命搜捕一名烈陽戰部麾下的一名重犯,那名重犯前段時間隨烈陽戰部深入妖族腹部,阻斷妖族運輸線路,卻帶着戰部故意延誤戰機,致使涼總將隕落,還對同僚倒打一耙,顛倒黑白,罪大惡極!所以在下心情急迫,想早些將罪惡之輩捉拿歸案,以至於衝撞了貴客……」
在孫蕊的貴客光環下,那名什長慌忙事無巨細地將他所知的消息與孫蕊告知,以體現自己的無心之失。
「原來如此,你是來搜查的?」
孫蕊恍然大悟般說道。
「不、不敢!在下怎麼會搜查貴客的住處,只是想來問問,貴客有沒有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或者他去了何處?在下好將他緝拿歸案!」
那名什長身子一抖,慌慌忙忙地解釋道。
對這些中洲來的貴客,他是半句都不敢得罪,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回頭戰部的戰將一聽了消息知道自己讓貴客不滿,絕對會讓自己負荊請罪,上門磕頭磕個頭破血流。
「我不清楚,也沒見過,除了渾身是血,他還有什麼特徵?如果我見過這樣的人,我會和長老會那邊說的。」
孫蕊搖了搖頭,對那名什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