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了帳篷的板紅根只感覺天地之大,竟如此悠遊自在,整隻半妖都不由有些飄飄然。
它打出生起就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
就這麼隨手一揮,它就身不由己地朝着那個人飛了過去。
不論它怎麼掙扎,不論怎麼驅動它的本命遁法,都沒能起到一點作用。
好在那人似乎沒能識破自己的偽裝,在被那人投入丹爐之後,它自己把自己的身軀煉化,讓那人誤以為自己已經死透了,意識鬆懈,才給了奄奄一息的自己可乘之機。
那些禁制雖然也是極強,但似乎有不小的漏洞——完全隔絕了帶有生命力的物體,但似乎對非生命的物體混不設防。
所以在板紅根近乎完美的偽裝下,它遁出了禁制之外。
儘管僅差幾步,它就能逃出這些人族,或者是妖族的聚集地,不過它保持着應有的謹慎,沒有因為自由近在咫尺而掉以輕心,
利用遁法高速飛行,天地靈氣的波動太過劇烈,毫無疑問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令它的逃生之路多生變故。
所以它沉住氣,決定按部就班,一點一點的逃離這個鬼地方。
然而,還沒跑出幾尺,它突然感到殘缺的身軀突然傳出了一種有些虛弱的感覺。
這讓它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妙。
它的身軀靜靜地停在原處,尋找着這變化的源頭。
虛弱的感覺並沒有因為它的停下而恢復,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它虛弱的狀態越發嚴重,一種被掏空的感覺一陣一陣的朝它襲來,令它越來越驚恐。
片刻之後,它終於找到了那個令它恐懼的源頭。
那枚五彩斑斕的石頭。
那枚石子此刻身上的五彩色澤正逐漸變得明亮,有這幾乎透着光芒的色彩照耀,加上它的身軀正逐漸變得透明,它的心中有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猜測。
那枚石頭正在吸取它體內的東西!
儘管它不知道那塊石頭吸取的究竟是什麼,但被那枚石頭吸取之後,它能清晰的感覺到,如果被這麼一直吸取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去!
哪怕是在先前那個恐怖的傢伙手中被煉化成了一團半凝固的液體,板紅根都沒有過這麼危險的預感,沒有過這麼真切的、直面死亡的恐懼。
驚懼之下,它猛地收縮身軀,仿佛排污穢之物一般試圖將那枚五彩的石子排出去,但那枚石子就仿佛在它體內生了根,死死地黏在它半凝固的身軀中,就是儼然不動。
板紅根慌了。
身體越來越嚴重的虛弱令它明確的感覺到了危機感臨身,它拼了命試圖擺脫體內那個牢牢吸附着它的身體的東西,但卻是一直在做着無用功,反倒是將石頭排出的動作將它的身體牽扯,一種幾乎深及靈魂的痛苦令它痛不欲生。
頭頂上的禁制似乎傳出了些微的動靜,它心中一凜,條件反射般朝着遠處遁去。
那個人比體內的那顆石頭可還要可怕得多。
至少要逃出那人的目力所及。
才跑出了一小段路程,劇烈的虛弱就幾乎讓板紅根無法保持形體的完整。
不單只是體內被吸取的那種不知名的東西,還有遁術所需要消耗的靈力,也在一點一點的被吞噬。
這讓它感到恐慌,如果這樣保持下去,說不定它連這一片帳篷帶都逃不出。
它決定不再使用消耗靈力相對較強的,隱蔽性強的遁術,而是鑽出地面,直接用最快的速度逃出這一片被人族,或者是類人族統治的地方,確認安全之後,再想辦法把體內那枚該死的東西吐出來。
它猛地朝地面之上衝去,在這個過程中,它突然驚恐的發現,那枚五彩的石頭對它吸取的速度陡然間加快了,它的身軀也開始凝固起來。
——————
回到了帳篷之後,雲凡將自己關在帳篷中,絞盡腦汁地想着要怎麼才能從妖皇的手中把板紅根搶過來。
安夏、童姥二人則各自在營帳修行。
白蓮則站在雲凡的營帳前,朝安夏的營帳眺望。
儘管她是個女妖,但她的脾氣比大多數男人還要硬,她對安夏的擔憂似乎表現得很平淡,但心裏卻已經宛若塞了兩個黃連,苦得發澀。
想到安夏或許會有生命危險,她就不由感到心如刀絞。
更令她難受的事,這一路來,她似乎什麼忙都沒能幫到,甚至在路上遇到的幾次危機,都多虧了雲近南一行人幫忙化解。
她空有一身修為,卻像個廢人一樣,這令她不由感到有種遲暮般的感覺。
(安夏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