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容靜秋定定地看了下容靜季,後者的目光沒有閃躲,淡漠的臉上也沒有緊張之意,倒是有幾分歉意,看來她沒有說假話。筆神閣 m.bishenge。com
對於傅姨娘這個一再挑釁她底線的人,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容忍了,但另一方面她是同情容靜季的,庶出不可怕,可怕的是攤上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親娘,完全沒有為自己的孩子着想。
「我信你。」她淡淡地說了一句。
容靜季微微一怔,她以為她不會再信她的說辭,畢竟她是傅姨娘的女兒,可就這麼一句淡淡的話,卻讓她的眼眶微熱,被人信任的感覺很好,遂再一次強調道:「三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保護你的……」
容靜秋握住她絞着繡帕的手,「不用,我有自保的能力,你還是先顧着你自己,萬一……」
剩下的話她不說了,不過相信容靜季能明白她的未竟之語。
容靜季的面色一白,心頭不由得加速跳動,她不想懷疑親娘,但是萬一呢?萬一她成為了棄子,她實在沒有自信拍着胸脯親娘一定不會害她,親娘現在因為嫉妒恨,已經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
「不會的……」
這話既是說給容靜秋聽的,也是給自己鼓氣的。
容靜秋實在不想挑撥容靜季跟傅姨娘的母女親情,但人一旦瘋魔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傅姨娘的腦子也就那樣,「我不想打擊你,但你也是爹的女兒。」
在容澄的眼裏,嫡庶之別真的不大,或者他愛庶女的心比嫡女還強,畢竟上輩子她這個親爹在三個女兒出閣時私下裏給嫁妝是一樣多的,就因為這個,當時容金氏恨得牙痒痒的卻也無可奈何,那是容澄的私產,她一直管不到。
容靜季的身子猛地一顫,容靜秋這話她聽明白了,意思是她有的,她也一樣有,若是害不到容靜秋,那麼她也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狩獵的對象。
「怕了?」容靜秋握緊她的手。
容靜季搖了搖頭,「不怕。」
怕是沒有用的,越是怕就越會讓敵人得手,她得將一切陰謀詭計都給粉碎掉。
容靜季是欣賞容靜季這份沉穩樣子的,「不怕就對了,若是傅家敢出手,我們就把他那隻手給砍了,我就不信他們不會痛。」這會兒,她的眼裏有着一股戾氣。
容靜季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她覺得這個三姐姐真有意思,尤其她發狠的樣子有股迷人的味道,「好,敢伸手就直接砍了。」
兩姐妹對視一笑,這一刻倒真的處出幾分真情來。
「你們在說什麼呢?」被笑聲給驚醒的容靜夏睜開有些迷糊的眼睛看了看她們姐妹二人,頭腦一時之間轉不動。
「二姐姐醒了?」容靜秋扶了她一把坐起來,「六妹妹剛繡錯了地方,我一時玩興起打趣了她一兩句,沒成想卻讓二姐姐給聽去了。」
「什麼地方繡錯了?我瞅瞅。」容靜夏這下子清醒過來,就伸手問容靜季要繡品。
容靜季默默地把自己手中的繡品遞過去,「別聽三姐姐瞎說,這裏本來就要用黑線的,她偏說要用青色的才好……」
容靜夏接過來看了看,繡的是戲水的小鴨子,她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容靜季,哪有人繡這個?不過還是給提了點意見,「我也覺得這地方用青線比較好……」
有了這個由頭,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姑娘湊到一塊兒討論起繡活來,容靜秋上輩子先是裝淑女後是裝賢妻,實在是做夠了繡活,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這個,不過這不耽誤她動動嘴皮子。
馬車什麼時候到了那水月庵的都不知道,馬車裏嘰喳的聲音傳了出來。
後面一輛馬車裏的容靜冬正扶着侍女流雲的手下來,這下子總算能聽清前面那輛馬車裏的人在說什麼了,她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畢竟這一路上她都無聊地睡了一覺,容靜秋倒好,居然這麼高興,她高興了,她就不高興。
流雲感覺到手腕處一痛,卻又不敢痛呼出聲。
容靜思面無表情地扶着侍女小玉的下馬車,她是受夠了容靜冬,這一路上沒少找事,真真是討厭至極。
惟有容靜苹是自己跳下馬車的,她的侍女沒有跟過來,嫡母容李氏說坐不下這麼多個人,她不敢忤逆嫡母,只好讓自己的大丫鬟留在府里。
容靜秋下馬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容靜思身邊的小玉,沒想到這個歌女還真的留下來了,看那樣子混得還不錯,不然容靜思是不會帶她出門的。
小玉感覺到容靜秋在看自己,遂趕緊垂下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這個三姑娘的眼睛很是銳利,她在四房的地界站穩腳根後,一直都不敢出現在這三姑娘的面前,省得她記起自己又起戒備心。
看到祖母容傅氏走在前頭,容靜秋抬腳跟上去。
容家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水月庵的住持師太親自出迎,看那樣子與容傅氏是老相熟了。
「問老夫人安,禪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老夫人是否先去梳洗調整一下?」
容傅氏臉上帶笑道,「那是自然。」回頭看了看自家一群水靈靈的大姑娘們,她又道,「着人領她們也去梳洗一下,年輕大姑娘第一次來,可不能出差錯了。」說這話時,她朝住持師太看了一眼。
住持師太立刻領會,於是笑着轉身吩咐身後的小尼姑們領着貴客去休息。
容家的姑娘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一間房,不過不知道這裏的禪房是怎麼修的,一個單獨的院子裏只有五間廂房,容靜秋反而被安排在另一邊的院子,那邊的院子臨近一處小山林,遠遠地看去似乎有些陰深。
「我跟三姐姐一間房,就不用另外再安排了,我們姐妹們住一個院子更好些。」容靜季忙道。
容靜秋很想說不用,不過轉而又想到容靜季的安全,遂道,「那敢情好。」
帶路的小尼姑都懵了,很少見京城的貴女們擠一個房間的,不過看人家姐妹感情好硬要住一塊兒,她也不能真的把人給分開,於是只好回去跟住持師太稟告一聲。
住持師太還在招待容傅氏,在聽到小尼姑的話之後,她看了眼容傅氏,「沒想到老夫人的孫女們感情這麼好,我們這安排怕是用不上了……」
她這庵堂的香火錢就是靠京城的富貴人家維持的,所以私下裏也幫她們做些見不得人的腌臢事。
容傅氏的神色一凜,面上閃過不悅,但容靜季這個孫子頗得她心,遂勉強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就愛粘在一塊兒,就讓姐妹倆親香去。」
住持師太這才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因為她辦事不利而遷怒,那這銀子也就能平安落袋。
容靜秋一進到禪房裏面,就對紅裳道,「你去接應一下綠袖。」
紅裳點了點頭,她看了眼容靜季,這才悄然出去,以她的功夫要避開這庵堂的耳目並不難,很快就成功避開人悄然出去。
容靜季讓自己的大丫鬟收拾兩人的行李,然後湊近容靜秋,「三姐姐,你這是?」
容靜秋輕「噓」一聲,示意她先不要做聲。
容靜季點了點頭,這下子不開口問詢了,而是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梳洗過後吃了點東西,容靜秋正有些心煩的時候,就看到紅裳悄然帶着面容憔悴的綠袖進來,她這才看了眼容靜季。
容靜季會意,讓自己的大丫鬟出去守着,並且親自把門給半掩上。
容靜秋朝綠袖道,「怎麼樣?」
綠袖從懷裏掏出她手繪的地形圖,這是昨兒姑娘交給她的任務,把這水月庵周圍的地形都給弄明白。
容靜季也圍了上去,就看到那叫綠袖的侍女指着手繪地形圖道,「這是水月庵的位置,在東南方向上不遠處有座寺廟,最近住了不少年輕男子,大多都是提前進京趕考,但又沒錢住客棧的,不過這次倒來了幾個京城的住客……」
「是不是姓傅的男子?」容靜季搶先問道,親娘越是神密不讓她知道,她就越要往深處想,尤其是車上與容靜秋的那番對話,讓她窺到些許這背後的陰謀,心驚之餘,也更提高的防備。
綠袖搖了搖頭,「這裏面沒有一個姓傅的,不過他們那一群人看起來不像善茬,奴婢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他們是什麼人,不過這事奴婢給莊子的柳管事傳信了,他給派了人手過來,如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容靜秋對於綠袖這辦事能力頗為讚賞,好在不是只會逞匹夫之勇,既然有人盯着,那就不怕人使壞。
「在西北這個位置上,倒是有幾戶人家住着,不過奴婢不敢靠得太近怕引人注目,所以沒能打探出來是否有人借住?」綠袖有些羞愧地道,「不過也安排了人手看着。」
容靜秋輕聲道,「你無須自責,這短短的時間內,你已經辦得很漂亮了。」
「姑娘謬讚了。」綠袖趕緊福了福,再抬頭時眼裏都有了笑意,然後又指了指水月庵周圍有哪些險處,「這裏有個斷崖,不算太高,但若是掉下去估計也很難生還……這裏有處沼澤地,經年有人掉下去都上不來……這邊有個獵戶人家做的陷阱,專門用來獵巨獸的……」
容靜秋把這些地形的方位都記在心間,不管能不能用得上,記下准沒錯。
容靜季看了眼旁邊的三姐姐,也心有默契地把這些給記在心裏。
剛說完這些,守在外頭的大丫鬟就喊道,「姑娘,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過來了,說是讓姑娘們都過去用齋飯。」
「我們這就過去。」容靜秋道,眼神示意綠袖把這些都收起來,然後繼續隱在暗處。
姐妹二人過去的時候,其他的姐妹們都先到了。
容靜冬不高興地道,「磨磨蹭蹭的,存心讓祖母等你們是吧?」
坐在容傅氏身邊的容靜思掩嘴笑了笑,心裏高興這四堂姐的舉動。
「剛收拾東西慢了些。」容靜秋道,拉着容靜季一塊兒給容傅氏行禮,如今一想到這祖母居然連祖孫之情都不顧,她對這祖母再無半分好感。
容傅氏板着張臉,「起來吧,趕緊入坐,就差你們倆了。」她現在不大想見到這兩人,笑容自然欠奉。
一頓齋飯吃得無滋無味,席間沒有人再說話,都沉默地用膳。
下午時分,祈福儀式開始了,容傅氏居中坐下跟着念經文。
到了傍晚時分,容傅氏突然朝容靜秋道,「這儀式還要到外面去做一部分,你跟着小師太們一塊兒去吧。」
容靜季的心頭一跳,「我也一塊兒去……」
哪知她剛站起來,手就被容傅氏一把給抓住,「你留下,還有別的事要你做,聽話,別跟你三姐姐搶差事。」
「我……」容靜季臉上有急意,明知祖母不安好心,她豈能讓三姐姐一人去冒險?
容靜秋站了起來,先是按住容靜季的肩膀,朝她搖了搖頭,然後才朝容傅氏道,「是,孫女這就去。」
容傅氏這才擠出一個笑容來,「去吧,祖母知道你孝順。」
容靜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容靜秋跟着那小尼姑離開,好在容靜秋的身邊跟着一個紅裳,這侍女似乎有些功夫,她如今被祖母拘着,就只能寄希望於別人能保護三姐姐了。
容傅氏直接把一卷經文塞給容靜季,「你念這經文,記得虔誠些。」
容靜季無奈地接過來,如今她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念經?還要虔誠?她看了眼祖母,第一次覺得她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壞人,她咬了咬自己的唇,低語一句,「祖母,您就不怕遭報應嗎?」
容傅氏聞言,頓時兩眼凌厲地看向容靜季,「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虎毒尚不食子,您卻是連畜生也不如。」容靜季不懼她的眼神,繼續低語道。
「你,你……反了天了,你……」容傅氏何嘗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罵?尤其這個還是她一向偏愛的孫女,怒上心頭,她大嚷道,「苟嬤嬤,帶她回去禪房,我不要見到她。」
她的突然發作,讓念經的師太們都停了下來驚訝地看過去,還有容家其他的姑娘也滿臉震驚,容傅氏有多疼容靜季她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可是現在她卻是滿臉怒火,一雙眼睛陰贄地盯着容靜季,這眼神嚇到了她們。
就連一向目下無塵的容靜夏也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她不知道容靜季說了什麼惹怒老夫人,但卻怕殃及池魚,畢竟在坐的這麼多個孫女當中,只有她不是老夫人的血緣後代,真要遷怒第一個就會找上她。
容靜季直接起身,居高臨下朝容傅氏看了一眼,然後帶着自己的大丫鬟轉身就走。
容靜秋隨着那小尼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記地形,只是沒走多久,就看到後面有人追了上來,她回頭一看,居然是跑着過來的容靜季,此時她的額頭遍佈汗水,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忙掏出手中的帕子給她擦拭汗水還有塵土,「你這是做什麼?」
容靜季綻開一抹笑,「我不放心就追了上來。」
容靜秋卻不會被她這抹笑給迷惑住,拉她到一邊,「你怎麼出來的?」頓了頓,她似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出言頂撞了老夫人,所以被趕出來了?」
容靜季只是笑了笑沒做聲。
「你……」容靜秋想說她糊塗,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第一次感覺到容靜季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那顆赤誠之心。
容靜季道,「三姐姐,我這麼做不完全是為你,我也是為我自己,為我弟弟着想。」
她想得很明白,祖母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要下黑手,她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沒有多少親情的老人身上,至於親娘,她現在對她半點期待也沒有了,思來想去,她只能倒向嫡母,有容靜秋這個三姐姐在,她相信嫡母不會真的為難她。
容靜秋聽明白了,不能說容靜季冷靜得可怕,但這個女孩確實理智勝過情感,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人擁有太多的感情並不是一件好事,往往做事很容易感情用事。
那幾個領路的小尼姑互相看了一眼,對於多了個容靜季,她們並沒有太多的的疑問,等她們姐妹說完了話,這才引人前往目的地。
容靜秋拉住容靜季在自己的身邊,比起沒有武力的容靜季,關鍵時刻自己比她頂用。
紅裳跟在後面一路上都警惕地看着周圍。
這一路走去就是那片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的小山林,容靜秋的心裏漸漸有數了,估計本來是想用引狼入室那招的,只是容靜季跟她一間屋,所以這計劃夭折了,因而又想出了這招。
天空上飛過烏鴉的叫聲,容靜季的身體打了個哆嗦,容靜秋看了她一眼,伸手握緊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容傅氏趕走了容靜季,但心裏依舊並不太平,沒有多時,一個嬤嬤匆匆進來,湊到容傅氏的耳邊道,「老夫人,六姑娘追出去跟三姑娘一塊兒……」那個計劃還要實施嗎?
容傅氏捏緊手中的佛珠,她沒有想到容靜季會這麼做,心裏頓時恨得不行,既然這丫頭不聽話,那也別怪她這個祖母狠心,就當給她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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