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開始小孩哥哥不敢吃那塊餅乾的理由一樣,別的人都沒有的東西,他們有了就是原罪,即使是吃到了肚子裏,仍然會有人因為妒忌而下毒手,尤其是他們沒有大人保護。
現在看起來周圍的小孩子都吃了餅乾,那兩個孩子並不扎眼,但他們沒有大人照顧,又弱小,是貧民窟底層人中的底層人,現在他們吃了餅乾,晚上就有可能被開膛破肚丟在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分食同類會得怪病的話,只怕他們早就死了。
實際上等不到晚上,已經有人出來搶那兩塊餅乾了,都是成年人,其中一個還拿着刀。
深知吃不到嘴裏就不是自己的東西的道理,帶着餅乾回去的小孩已經先把餅乾塞進了哥哥嘴裏,並說:「大家都有,好多人都去領餅乾了」
在小孩哥哥妥協的時候,出現的幾個大人讓他重新陷入了恐懼中,不過沒等他們靠近,其中拿刀的那個人腦袋就飛了出去,噴出的鮮血灑在了旁邊的人臉上,幾人驚慌地逃走了。
兩個孩子得到了短暫的安全。
因為餅乾博得了孩子的好感,所以徐獲問哪裏有水的時候,孩子們小聲地跟他說了。
有好幾家專門賣水的水店,乾淨的水被稱為一等水,售價很貴,買的話要自己上門去拿,普通人吃喝是二等水,這個水通過管道連接到所有交過費的住戶家裏,由水店的人定時放水,家家戶戶能用的水量是一樣的。
至於水費都交不出來的人,只能接酸雨來用,不過因為環境特殊,酸雨都不是那麼好接的,還需要排隊。
實際上酸雨污染過的地下水淨化成本不高,但在水少的026區,這成了控制普通居民的一種手段。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大城市」方向把控了水源。
沒一會兒一名黑高的漢子出現在了徐獲的前方,孩子們看到他後自覺地散開了,那人看着徐獲,「既然對我們的水店這麼感興趣,不如去坐坐?」
徐獲跟着他來到了位於貧民窟腰部的水店,這裏比底下看着乾淨不少,一個不大的兩層樓內,上下站了十個玩家,抽水的兩個水泵就在屋內,分別標有「一等」、「二等」字樣。
他進去的時候正好了來了一個女人買水,對方拿着小鏡子一邊整理自己的妝容一邊道:「今天馬爺做壽,水多打點。」
一樓有兩個玩家去接水了,還招呼女人:「畢秘書,坐下來喝口茶。」
女人驕矜地坐下,眼睛一隻沒有離開自己的鏡子。
「樓上請。」黑高個催促徐獲。
上了二樓,房門一關,六名玩家便將他團團圍住,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轉過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遠道而來的朋友,你沒打招呼在我們的地盤上住了三四天就算了,現在還問東問西的不合適吧!」
徐獲將收起來的傘掛在左臂上,從容道:「我只是驚訝於這裏生存環境之差,隨口問問而已。」
「你有什麼想法不要緊,」男人拍拍桌子上簡陋的地圖,「不過我們這裏實在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出去半天路程不到就是都市,正經八百的好地方,不如你去那兒看看?」
「我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徐獲直接拒絕,並道:「如果沒人來找我的麻煩的話,我也不會找各位的麻煩。」
他是C級玩家,或許在一般人看來只是摸到了高級玩家的門檻,但在過一天算一天的人看來,仍然是強者,尤其是徐獲看起來沒有受傷卻一反常態地停留在這裏。
水店的人蹲了幾天都沒看出破綻,也不敢貿然動手,今天這一出不過是簡單的試探而已。
「來者都是客,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也不
是不講理的人,只要你不在我的地盤惹事,我可以保證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安全!」男人誇口,「不過人情歸人情,規矩歸規矩,少說少問。」
徐獲笑了笑,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就在氣氛愈加緊繃的時候,樓下的呼救聲打斷了他們。
地下皇宮的人跟了他們一路,現在看少年單獨落在門外,徐獲又久久沒有出來,於是忍不住動手抓人。
徑直穿過人牆,徐獲站在窗邊注視着下方,忽略掉房間內眾人的驚訝,他道:「這不是水店的地盤嗎?不用管管?」
「你把地下皇宮的人帶到這裏已經壞了規矩。」辦公桌後的男人掩下驚愕道。
「那么小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受苦,多可憐啊。」徐獲回頭看着房間裏的幾人,「如果失去父親,你們的孩子可能也會和他一樣。」
「你威脅我!」男人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眼神狠辣地道:「我董三在這裏混了二十年,還沒人敢威脅我!」
「是嗎?」徐獲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而是道:「下面那個小少年是我來這裏交的第一個朋友,要是他在你的地盤出了事,你好我好這說法可就沒有了。」
看他們暗中使眼色,他接着說,「知道你們人多,但怕你們等不到救兵來。」
徐獲抬手,將穿插在房間內的切線亮起來,門口的幾人還好,辦公桌後的男人脖子已經被三道切線套了起來,哪怕挪移一寸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男人梗着脖子不敢動了,惱怒發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徐獲嘆了口氣,「人已經走遠了。」
男人這才驚覺他沒有開玩笑,只好吩咐手下人去把人搶回來,還不忘警告道:「雙拳難敵四手,你小心着點兒!」
徐獲回到房間坐下,取來男人的水壺給自己沖了杯茶。
「最乾淨的水還是有股苦味。」他喝了一口作此評價。
男人冷哼一聲。
沒多久少年被帶回來了,一塊兒來的還有水店的玩家,他們押着少年上樓,包圍水店的同時要求徐獲放了男人。
徐獲收回了切線,隔空將幾個試圖暗中動手的人摁到了牆上,再看向男人。
目光對上,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力,他掙扎片刻才咬牙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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