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二叔的靈堂擺在家裏,張鵬父親介紹,他們本打算送到了殯儀館去,可實在捨不得。
他家二叔在家為人最好,沒想到出了這事。
靈堂前我看了一眼,走去棺材旁:「把棺材打開我看看。」
張鵬立刻走來打開,裏面是個缺少手臂腿的人,人被摔的很慘,但也看的出來,張鵬他們處理過了。
「我們也請了別的人來,但不少陰陽師看了都說不行,沒做過這個,我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手臂和腿縫合上,沒有原先的,弄個假的也行,別讓我二弟下輩子做個殘廢。」
張鵬父親說的哽咽,其實他們都明白,人死不能復生,也知道,有些事是不大可能,即便把手臂腿弄回去,也不見得就能往生,但大家還是那麼希望。
「你們是土葬還是火葬?」我隨口問道。
張鵬父親有些反應不及,但他急忙說:「火葬。」
「嗯,火葬比較麻煩,要是土葬還好說。」
聽我說張鵬父親說:「我們也能土葬。」
我看張鵬父親:「現在可以土葬?」
「可以,我們老家是土葬,而且離這裏不遠,一百公里。」
「那現在準備吧,張鵬,你披麻戴孝吧,送你二叔一程。」我說道,張鵬父親急忙去辦。
張鵬醫生孝衣走來,我說:「準備陶土過來。」
張鵬父親又安排了人準備了陶土,我叫張鵬父親和二叔幫忙,將他們二叔的身體翻轉過去,將壞掉的地方朝上,把他的身體屈身。
這個姿勢,累的我氣喘吁吁,出了一身汗。
玄君在一邊給我擦汗,一邊擦一邊沒好氣說:「火葬不是更好?」
我看玄君:「什麼都是要屈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玄君這才不多言,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看我太累。
火葬雖然也要屈身,但是不比陶土,弄來黃紙縫合手臂和大腿就要簡單許多。
屍身翻轉,我立刻去弄陶土,按照比例,弄了手臂和大腿,粘合好,封棺。
「起靈!」
張鵬家沒想到這麼快,兩個小時就要起靈。
但他們也沒多說,準備的車早就在門口了,上了車,那邊也打來電話,已經找好了地方了。
我們一個多小時後就到了地方,趁着還是上午,我立刻下去踩了一個風**給張鵬的二叔,按照方位將棺槨下葬。
「記住,一定要頭朝西。」
大家很快安放好了棺槨,填了墳,張鵬等人準備貢品祭拜了,我們才上車回去。
張鵬父親問我:「先生,我弟弟那樣的姿勢,是不是很遭罪?」
「他死了,遭點罪也沒什麼,他這是橫死,前世陰德不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家裏的風水不好,祖宅害了他。
他不光是要這輩子為你們張家擋災遭罪,來世還會因為他前世陰德不夠遭的罪。
他這叫屈,死者為大,死後若是能遭些罪,來世也能安逸的過活。
他要不那樣,那手臂和腿都會斷開,來世不是摔死,也是別的死,活不多久。
但他死後屈的一世,等於活着的三世,三世的委屈換得往後的安逸,要是他轉世輪迴,是會安逸的,放心吧。」
「那先生,他不進祖墳麼?」
「不入最好,入的話,也確實不好,不過你要是想讓他入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辦法還是有的。」
張鵬父親猶豫再三:「還是算了吧,我家祖上就有發生這事,我們也都清楚,這事不能強求,他在那邊只要沒事,來世也能活的好好的,我也就知足了。」
張鵬父親不在多問,回到他家老宅,下了車張鵬父親便把一筆錢給了我,我目測了一下,有十幾萬,都是剛剛取來的。
張鵬父親說:「這是我弟弟下葬答謝先生的,上面一塊是這次的勞務費。」
玄君絲毫不客氣,收下就扔給雲雅了:「拿着。」
雲雅急忙拿走,我也沒多言,看了眼宅子:「你家這宅子在很早前是一塊空地,是麼?」
「這個我不知道啊,我爺爺的地。」張父有些茫然。
「那就問問老太爺吧。」
我們進去,老太爺正難過着,看到我們請我們進去,年紀倒是不小了,是個長壽老翁,耳不聾眼不花,看着就很硬朗。
張父問起老太爺這地之前,老太爺說是一塊空地,我繼續說:「空地前身是一塊墓地,早前墓地零
零散散的,其實不多,但你家房子偏偏壓住了人家一角。」
老太爺不懂:「我記得這裏是空地,有沒有墳我不知道。」
「挖開看看吧。」我跟張父說,丈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來了人,在我指定的位置上,往下挖開了一塊,開始什麼都沒有,兩米之下看到一口棺材。
張父嚇得臉都白了。
棺材還不小,他問我怎麼辦。
「這是東北位,是掌管子孫的地方,也關乎你家財運,而且是次子位,所以你家代代傷次子。」
「啊!」
我去看了眼棺槨:「找個地方安置棺槨,這下面鋪上五穀,放入文昌塔,撒上五帝錢,把土埋回去。」
張父急忙去辦,至於那棺材,我總覺得,那裏有些怪異。
但我沒有開棺,便按照張鵬二叔那樣,送去土葬了。
畢竟這麼久了,也找不到他的家人了。
下葬後我又處理了一下,張鵬家拿了一筆錢給我,我便跟着玄君回去。
張鵬送我們,路上一直跟我說話,我便開始心煩意亂。
我不想理他,便把眼睛閉上了。
誰知道夢中竟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坐在我身邊,我看他,他也朝着我看來,他緩緩的扭頭過來,好像對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怔了一下,忽然就醒了。
睜開眼睛便一身冷汗,我其實也沒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全身冒冷汗。
玄君抬起手在我頭上擦了擦,我看他:「你看見了?」
「沒看清。」
「那是什麼?」
我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看身邊,玄君把我摟過去,給我擦了擦汗:「回去說。」
路上玄君一直抱着我,我一直在打冷戰,就是冷。
玄君把外衣脫下來給我蓋着,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
到了住處玄君把我帶下車,我靠在他懷裏依舊很冷,雲雅也看出不對了,着急的想哭。
「你把張鵬送出去,你也去學校,你先生沒事,我會照看。」
「可是先生」
「那你就去找羅綰貞。」玄君要雲雅離開,雲雅急忙先走了。
他們走了玄君便抱着我從住處出來,子墨的車忽然停下,玄君上了車,子墨便把我送到了他家去。
來到玄君家裏,子墨着急的直跳腳,圍着我們轉。
玄君看子墨不耐煩,叫子墨出去,少在他面前蹦躂,子墨這才躲到了外面去。
而此時,已經天黑入夜。
玄君將我放到沙發上,寫了什麼東西。
羅綰貞打電話給我,問我在那裏,估計是聽雲雅說了我的事情,着急打電話來問問。
玄君接電話,大概說,我處理事情的時候,經驗不足,沒處理好,惹了禍端,但也說不是大事,不必擔心。
羅綰貞說她有事過不來,處理了就來。
電話放下玄君回頭看我,在我眉心畫了一道符,坐下把我摟過去:「還冷麼?」
「不是很冷!」其實是冷的要死,從來沒這麼冷過。
天黑的很重,玄君抱着我一直用力,門外有風吹的聲音,我有些困,才想要睡覺。
玄君抱着我拍了拍:「先別睡。」
我也知道先不睡,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等我睡着,便看到玄君的別墅外,有個人在那裏站着,那個人看不到他的臉,看到他全身是黑色的,好像光着身子,什麼都沒穿,但他有形體,其他又什麼都沒有。
他在門口左右徘徊,便跟着進來了,怎麼進來的我竟沒看清。
他在別墅里看了看,找到別墅的門,穿牆走了進來,進來後便找到沙發上的我,我看着他走來在我面前停下,而後低頭看了我一會,便坐到我身邊坐下了。
開始我看着他想看到他的模樣,後來我發現他雖然沒有開臉,但卻好像是有一張人臉,只是我恍恍惚惚的看不清,倒是知道他在看我。
他伸出手想要摸我,我瑟縮了一下,就這一下,忽然就醒了。
玄君正死死的捏着我的手,我看他,玄君眉心深鎖:「他碰你了?」
「還沒有,他進來了。」
我看向身邊坐着的地方,伸手去摸了一下,竟然冰涼無比。
我下意識的把手攥住:「老馬說,但凡是一些有怨氣靈煞的地方,都會有陰靈,只是陽氣足能衝散,陽氣不足的沖不散。」
「要是陰靈,那處理起來就麻煩了,張家老宅原本就是一塊墳地,墳地原是戰亂的時候留下的,那下面到底有什麼還不清楚,陰靈多半是那時候生出來的,但陰靈不會亂走,他一定是躲在張家的宅子裏,你把棺材挖出來,他躲在那裏面跑出來了,無處可去,便來找你。」
玄君那般說我自然是知道的,陰靈和其他的鬼魂不同,鬼魂是有前世的,就是說,是人死後才有魂魄,而魂魄就是鬼。
但陰靈則不同,陰靈是陰氣所凝結出來的東西。
常年在陰氣強盛的地方存在,但如果不動,或者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陰靈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即便陰氣強盛的地方生出了陰靈,陰靈也未必會現世,除非是什麼東西或人驚動了陰靈,讓陰靈出現。
聽老馬說,他曾給人辦事,那戶人家就有陰靈,而且存在有幾百年了,而這家並不知情,陰靈則是也在這家長眠,直到這家的一個媳婦入門,不知道是磁場還是其他的原因,讓陰靈醒來。
那媳婦原先還沒過門,住在這戶人家,陰靈便每晚去看那媳婦,那媳婦後來身體越來越差,抵不住過世了。
死前那媳婦說,自從和這家有了婚約,住了一晚後,總是在深夜裏,夢見有個全身通黑的人影,從她的頭上往下看,她看不到那東西的臉,就是覺得看她,而她也總是害怕。
生前那媳婦找人看過,附近的媒介說是她婆家的老祖宗,知道要娶新媳婦了,看看她。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媒介也有不知的事情,而老馬說,那就是陰靈。
陰氣所生,世人所不知的靈物。
我越發覺得冷,我就問玄君:「你打算怎麼做?」
「讓他出來。」
玄君眼神那般堅定,他眼底的冷冽我是看見的。
陰靈與其他的東西不同,若是正常抓不像是鬼魂容易找見,他只存在於我的世界,或是某些人的世界。
我能見他,不光是與他有些機緣,更要緊是我現在體弱,不同之前了。
玄君不同,他身強,便不可能見到陰靈。
「那你有辦法?」
「先去看那口棺材,但現在你身體不好,要帶你過去有些難,等過了今晚,明早去,能好些。」
「那他今晚會在這裏?」我在客廳里看,並沒看到陰靈所在的位置,但他肯定就在這裏,只是醒着的時候我看不到他。
玄君起身抱起我,朝着他樓上房間走。
我靠在玄君懷裏把眼睛閉上,想找到陰靈,竟發現,抱着我的不是玄君是陰靈。
我忽然一怔,離開玄君緩緩抬頭看他。
他低頭看向我,他整個臉都是黑色的,我心提到嗓子眼,看向樓下沙發那裏。
沙發上玄君正抱着睡着的我,給我擦汗。
我這才知道,我還在夢中。
我看了眼陰靈,陰靈將我抱緊,我轉開臉重新貼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陰氣冰寒刺骨,正一點點滲透進入我的身體。
我努力想着老馬曾說過關於對付陰靈的話,老馬說,要有人從旁叫醒我才行,若是不醒,陰靈會侵佔我的魂魄,化身成我的魂魄都有可能,最終取代我,而我便會留在夢境中,成為陰靈,跟陰靈調換身份。
我忽然就明白,陰靈的目的了。
到了樓上,陰靈把我抱到浴室,將我放下,他伸出漆黑的手打開水,我眼看着水溫到了七十度,他拿來花灑對着我的身體,我下意識推開他的手,他緩緩抬頭看我,我被他抬頭的樣子嚇了一跳,仿佛他正怒視我,因為我的抗拒。
我起身就走,但眼前忽然就黑了,周圍漆黑無比,我感覺他就站在我身後,我不敢回頭,爬起來就去門口,而浴室的門砰一聲關上,我回頭看到他手裏握着花灑叫我:「來啊!快來!」
他恐怖的聲音有些瘮得慌,我起身盤膝坐着,想用攝魂咒,但他是靈,攝魂咒竟對付不了他。
他也不怕火。
他走到我面前,花灑對着我,朝着我咧開嘴笑了一下。
我被他多出來的嘴嚇了一跳,但就在我害怕的時候,他的臉又恢復了。
他用花灑滾燙的水來燙我,我以為我死定了,誰知道,我身上一道冰涼,砰一聲,那東西便被撞了一出去。
我被嚇得一哆嗦,香霧將我拉了起來,我茫茫然去看香霧,香霧眉頭深鎖,抬起手在我眉心按住,將他身上的靈氣輸送給我,我握着香霧的身體,漸漸的有了力氣,但還是很虛弱
。
香霧的手拿開,他看向我的臉:「真是沒用!一隻陰靈就把你難住了?」
我朝着香霧看去,站不穩撲到他身上,他馬上摟住我,手在我身後護住,轉身憤然看向對面的陰靈:「混賬東西,本尊的女人你也敢動,活膩了!」
「嗚嗚」陰靈試圖說什麼,香霧不等他說,一掌掃過去,陰靈嗷嗚一聲,一哆嗦就鑽到了水裏。
香霧準備去追,一道影子從我身邊出現,我回頭,竟是玄君站在那裏。
玄君看向香霧,臉色極差,香霧倒是很平淡。
「你來的太慢了!」
玄君走來:「過來!」
玄君想要帶我離開,香霧將我抱住,並未交換。
「讓你放開。」玄君一掌打下來,香霧抱着我轉了一圈,躲開玄君。
他看着玄君:「我要帶走殤兒,她受傷了!」
「你敢?」玄君身後是幾道符紙飛出,朝着香霧射來,香霧眼前迷霧重重,瞬間便帶我離開了。
迷霧散去,香霧已經將我帶到他修行的地方。
我坐下,他為我療傷,修復靈魄。
「陰靈不同尋常,他若是盯上你,就會攝取你靈魄的靈氣,讓你的靈魄渙散,一旦渙散你便會渾身寒冷無比,等你的靈魄散盡,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傷好,香霧沒好氣與我說,他說我我自然是不高興,但卻不在意。
「我是不是該回去了?」我問香霧,香霧便沒好氣看我,問我是不是厭煩了,好了就想走。
「我自然是不厭煩,我怕玄君在外面毀天滅地,你把我帶走,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了,回頭他要找我算賬你要出來幫我,那我就留下吧。」
「那還是走吧。」香霧也不留我。
我好奇便問他:「這個玄君,是那個玄君?」
香霧看我,投來他不愛理我的目光,便消失了。
找不見他我才離開,睜開眼睛便看到黑着臉等我的玄君,看我醒了他一把推開我,好像很嫌棄,我倒在沙發上,好不寒心。
玄君愣了一下,但他終究沒來我起來,反倒問我:「捨得回來了?」
我起身,也不理他。
他這樣對我,倒是和過去的玄君一樣。
我看了眼外面,已經天亮了,那要早點處理才行。
我出了門便走,玄君許是也沒想到我會這樣,便氣呼呼的跟了出來,叫我站住。
我轉身看玄君,他冷着臉:「你們都幹什麼了?」
「什麼都幹了!」我說完玄君的臉都綠了,他氣洶洶的問我對得起他。
我鹹魚眼看他:「我早就說過我有丈夫,叫你不要誤會,你偏偏不聽,如今我丈夫已經回來了,你也該死心了。」
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我就是故意的。
到了門口,子墨的車就在那裏,我看了看天上,今天是個陰天。
子墨下了車急忙來看我:「你沒事?」
「沒事,你沒走?」我問子墨,子墨沒回我。
我上了車,跟着子墨離開。
車上子墨告訴我,我出事玄君着急,一直在想辦法我醒過來,但那些辦法用在我身上沒有用處,便進入了我的夢境。
出來後玄君就很暴躁,一直很兇,他甚至不敢靠近。
我不想知道這些,便叫子墨送我去陰靈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我倒是要看看,那口棺材裏面到底什麼什麼。
我看了眼胸口散發着寒氣的鎮魂棺,握住靠在車裏眯了一會。
白天陰靈不能跟着我,我這會倒是睡沉了。
而夢裏,玄君正在浴室里站着,他在找東西,至於他找的是陰靈還是香霧,則是不得而知了。
我醒來,已經到了地方,子墨陪我下車,我們走到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趁着陰天,子墨找來了幾個一起的朋友,幫我把墳墓打開,將棺材重新放下。
子墨的朋友說棺材煞氣重,他們要走,子墨便叫他們先走。
子墨的朋友走後,我叫子墨也走。
子墨不肯:「我留下。」
「你走,大白天不會出事,這東西專門吸收陰氣,回頭你出了事再也見不到我了,我有香霧護着我,放心!」
子墨這才離開,子墨走紅我拿來工具,將棺材打開。
棺材板落地,裏面悄無聲息。
而天上的烏雲越發濃重,周圍颳起陰風,陰冷的風好像是刀子刺
骨。
我朝着棺材裏面看去,微微愣了一下,裏面竟是空的。
我知道不對勁,轉身看向身後,那東西大白天竟站在我眼前,黑漆漆的身體,朝着我靠近。
周圍開始變得陰沉,原本就陰暗的天,更陰暗了。
「哈」
陰靈罵我壞了他的好事,要我付出代價。
我結印,本來想用五雷咒雷劈了陰靈,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朝着用力撞擊下來。
只聽砰一聲,本以為我被撞壞,卻看到香霧站在我身前擋着我,而陰靈早就已經撞飛了出去,起身後陰靈想跑,香霧一道雷光打過去,陰靈嗷嗚一聲,隨即香霧湧入我的身體,我微微一怔,整個身體都不能動彈了,仿佛被捆住了。
耳邊是香霧念五雷咒的聲音,香霧用我的手快速結印,雷劈陰靈!
「轟!」
我愣了一下,眼見着對面的陰靈被雷劈了飛灰,香霧從我身上離開,我沒站穩朝着一旁跌倒,香霧一把抱住我,他寬大的袍子隨風飛舞,我抬頭看他,他正垂眸看我,臉色竟有些蒼白。
我不解:「你怎麼了?」
「離殤就是離殤,害本尊的時候,還那麼不留情面。」香霧說着就不見了,我急忙低頭去看,鎮魂棺沒那麼冰寒了。
「香霧,你怎麼了?」
「沒怎麼。」
「那你怎麼走了?」
我再怎麼問,香霧也不理我。
倒是聽見身後有人走來,我回頭的時候,便看到玄君走來找我。
看到我,他便看見了我脖子上的鎮魂棺吊墜,我急忙收了起來。
玄君走來,他便伸手來拿,我急忙後退:「不許過來!」
玄君目光沉冷:「給我。」
「這是我的,不能給你。」
「我是你丈夫。」
「那是你自己覺得,我說你不是。」
「是不是姻緣書已經簽了,我要你拿來,拿來便是,不然」
「哼!」
我轉身要走,玄君便堵住了我,結果他竟真的來搶我的鎮魂棺吊墜,我跟他對抗,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他伸手來搶,卻把手打了。
他的手忽然拿開,刺痛的紅了一片,他低頭看着他的手,手心全是針刺的孔,還有血點。
我走去看他:「你沒事吧?」
玄君冷冷的看我,又看着我脖子的鎮魂棺吊墜,他試圖用另一隻手拿走,不想鎮魂棺貼到我的皮肉上,消失不見了。
我感覺一股涼意鑽到骨頭裏面,低頭已經看不見什麼。
玄君一氣,便轉身走了。
他走了我才招來五雷咒,炸了地上的棺木,玄君回頭,看了我一眼他才離開。
我本是打算跟着玄君回去,但走了幾步便倒在了地上。
玄君回頭來看我,將我抱了起來。
我看着玄君,有些昏昏沉沉。
玄君將我抱緊,帶我去了他車上。
我們回去,我便睡沉了。
等我睡醒,已經是深夜了,玄君的別墅坐了幾個人,季末揚和羅綰貞,龍庭和雲雅,就連金子燦和琉璃也在。
我在沙發上躺着,玄君坐在我身旁,他們都盯着我看,我醒來就看他們盯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轉身背對着他們,玄君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轉身他便來看我,他的手跟着我也轉了個圈。
「感覺怎樣?」羅綰貞起身來看我,我閉着眼睛,本不打算起來,但她把我拉了過去,我只好起身坐了起來。
此時玄君還握着我的手,我本打算鬆開,但他反倒握住了。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看看。」
玄君收緊,摸了摸我的頭,看了看我的眼睛,確定我沒事,他才把手緩緩鬆開。
羅綰貞這才說,我睡着後一直高燒不退,高燒四十五度,把他們嚇壞了,特別是玄君,三天三夜沒和眼睛。
我這才知道我睡了三天三夜,知道人那麼高的高燒,還能活下來。
我看玄君:「張教授費心了!」
我其實想說,你巴不得我死,你怎麼不讓我死了!
玄君正看着我擔憂,忽然臉色一沉,轉開了臉。
羅綰貞起身,便告辭了:「我們先回去了!」
說着季末揚也走了過來,扶着我就想離開,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對。
我正尋思發生什麼事了,玄君起身站起來,將我摟了過去:「離殤留下吧!」
我回頭,看向玄君,總覺得那裏奇怪,他似乎很擔心。
季末揚一笑:「姻緣書你拿來,我先給你們解除婚約!」
「」什麼情況?
我看季末揚那邊,季末揚面無表情:「貞貞,帶離殤走。」
羅綰貞拉着我,想把我帶走,玄君將我拉住:「我是很氣憤,但我只是氣憤,並未傷她!」
「你只是氣憤,就想打她,你若惱羞成怒,我還見不到她了!」
說完季末揚怒視我:「走!」
我灰溜溜,話也不敢多說,離開玄君便走。
只是我疑惑,玄君到底怎麼氣憤,把個季末揚氣的惱羞成怒,要給我解除婚約!
我也是出了門打聽了羅綰貞才知道,我暈倒時他們找過去,看到玄君跟我衝突,說我們在打架,還說是玄君我才暈倒。
結果可想,季末揚豈會把我交給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