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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客區喝了杯熱茶,幾人也不多呆,換了衣物,便準備先泡上一池熱湯。
林默讓黃重厚,將戴老闆的衛兵、司機接進來照看好,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水池上,瀰漫着一層淡淡的水汽,水溫剛剛好,誰也沒說話,靜靜泡着,掃除一天的疲憊。
待水涼下不少,林默請示後補了熱水,才開口,將上海那邊,不適合上報告的一些情況,做了詳細匯報。
「做的很好,各種行動安排,有理有據,對局勢、對對手把控的也非常精準,算是遠超預期完成了交代的任務。」
林默聞言,趕緊謙虛幾句,林文華徐顧煜又在一邊打趣幾句,一時間氣氛熱絡起來。
「給蘇宏傑出的主意也很好,不過單憑他們,能夠達成嗎?」戴老闆將話題聊回正事。
「需要處里給予各方面支持,但問題應該不是太大…」林默出言回應一番,並細細做了分析。
「老闆,我覺得,對於他們這些人的定位,應該是一支長期潛伏在地下的情報力量,目的是應對將來戰爭爆發,若上海淪陷後,還能繼續在當地開展情報工作。
甚至到那個時候,他們的主體依舊要潛藏在最深處,具體行動,由其外圍,或對處里派遣人員進行支持協助,而非直接下場。
日本人的情報能力很強,一旦發展到那一步,保持情報力量的存續對我們很關鍵,否則一旦遭到嚴重破壞,想重建會極難。
若能確認此策略,從此時便早做安排,他們應該還能有較充足的時間,依託我所留下的方案,做好比較充分的準備。」
「你們怎麼看?」戴老闆並沒有直接答覆,而是向林文華與徐顧煜詢問意見。
林文華贊同林默意見,徐顧煜想了想,也道:「我也認為可行,我們不是一直想將情報工作延伸到東北邊,但數次都未能成功,甚至於損失不小。
一旦局勢惡化到那種程度,我們很可能再次面臨此局面,我們活躍在各地的情報人員,目前基本都是半公開活動。
眼下,日本人已經將我們視為了對手與敵人,肯定會嚴加探查與我們相關的訊息,這些被其掌握,並不難。
一旦將來局勢惡化,某地變為淪陷區,甚至未佔領前,便會拔除我們在當地的情報力量,這點不得不防。
所以,我的建議更激進,不僅是上海,其他有可能被佔領的重要地區,我們最好也安排一支潛伏在暗處的情報力量。
反正,目前特工總部那些人逼得緊,想公開擴張很難,還不如轉為支持暗處的力量,同時也對未來做足安排,依據我們目前收集到的情報,那一戰,怕是早晚的事。」
林默聽完,補充道:「一定要隱蔽進行,最好不動用當地的人,或者先抽調回來,嚴加甄別訓練後,再安排往他地。
就像是影子,有明面上的人吸引注意,誰會輕易注意到,它背後的影子呢?將來,我們也可以再扶持一個個的人,影子如影隨行,人可以倒,但影子依舊。」
「你倆倒挺有默契!」戴老闆笑着開口,但很顯然,他對此計劃也頗為動心,拉着三人一番細細討論下來,最終,一個名為影子的計劃初步成型。
討論完,林默趁熱打鐵,將在蘇宏傑那邊,商談過的,有關王亞樵的事,向戴老闆做了匯報。
聽到這個名字,戴老闆眉頭直皺,甚至下意識環視周邊,顯然對其人都有心理陰影了。
「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放過他一碼吧?」戴老闆皺眉開口,神色有些不悅。
「…對…」林默沒有半分隱瞞,但還是極為肯定的點頭。
「理由!」雖然很不悅,但戴老闆還是耐着性子,詢問出身。
林默見此,硬着頭皮,開口解釋道:「上海情況不容樂觀,日本人加緊了對政商及幫會的籠絡收賣,情況不是很樂觀。
若放任下去,不止情報工作開展更加艱難,將來一旦戰爭在上海打響,對我們也極為不利,但因種種原因顧慮,我們又無法當面鼓、對面鑼與其對抗。
所以,現下我們需要一個人,跟我們無關,又會也願主動去搞日本人,還能震懾住上海各路宵小的人物,讓上海局勢不進一步惡化。
而王亞樵及他帶領的斧頭幫,與此要求最為契合,一者與我們有仇不對付,他動的手、搞的事兒,日本人根本賴不到我們頭上。一秒記住【。3。】,
二者,他也是有意願與日本人幹的,不用我們費什麼力,最多稍稍引導一二,甚至只要松一松對他的逼迫,他就有可能去搞。
三者嘛!上海幫會、政商人士沒有不怕他的,只要他跳出來,那些人絕對縮得像個鵪鶉,不敢再明明暗搞什麼動作。
這是戰前的效果,一旦到時戰端開啟,國府眼下已算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必然應戰,到時他沒有理由不搞日本人。
到時候,他就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刀,我們未嘗不可以給予一些支持,讓他狠狠捅咕日本人,還能給那些想要投敵叛變的人,以極大威懾!」
林默說完,戴老闆臉色好轉不少,但還是沉着臉,問道:「在戰爭打響之前呢?怎麼解決他可能把刀口指向我們的問題?」
林默聞言,道:「蘇學長手下,已經滲透進斧頭幫內部,甚至已經接觸到核心人員,對方若有什麼舉動,應該能提前得到一二消息。
另外,鑑於我們眼下已經與日本人鬥了起來,以我對其人的分析研判,情報處應該不會被其選定為目標,甚至以校長與我們的關係,也不用過分憂慮。
至於上面其他一些人,只能知會一聲,讓他們儘量別發表一些可能激怒他的言語,或有此言論,我們便多加關注、嚴加防範。
當然了,還要加強對斧頭幫內部的滲透,對其施加一些引導影響之類,將其目標儘量引到日本人身上。
另外,若他真準備再將予頭指向國府高層,那也怨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憑藉二組及四隊,若我們一同發力,絞殺他並不難。」
「不能警告威脅他一番,徹底斷絕他的念想嗎?」戴老闆臉色又好轉不少,但明顯還是不太滿意。
「儘量避免,甚至杜絕此想法,其人好義氣用事,行事偏激,此舉反而可能引起其牴觸逆反心理,適得其反。
就是在他耳邊吹吹風,讓我們做的這些事傳入其耳中,效果可能都比強硬態度好,再加之多說說日本壞話,談談國府高層不層,再捧捧之類的,以其性格,不過分的去刺激,估計便能成事。」
戴老闆微微頷首,道:「根據情報,他發表了一些言論,疑似有倒向紅黨的傾向,此問題何解?」
林默聞言,笑道:「若他果真倒向紅黨,那便威脅盡除,紅黨行事上還是頗講究的。
除去清除叛徒之類,紅黨對暗殺這類手段的使用,極為克制,不會容許他針對國府高層進行暗殺。
而且紅黨在暗殺方面,能耐可不弱,他進去,若堅持此道,不過是讓紅黨又多一個除奸的殺手,無傷大雅。
若不走此道,他一身的本身又基本在這上面,沒軍事能耐、沒政工能耐,他又能做點什麼?不過多一個本領強點的大頭兵,或者直接鬧翻臉也說不準。」
「鬧翻臉?」很明顯,戴老闆明顯認可林默所言,更放鬆了,都其此言表現出不低的好奇。
「是啊!他是一位像俠客,像孤膽英雄式的人物,而且常年活在聚光燈下,享受着無數人的矚目與誇獎,怕早已習慣此生活,要干他也要搞點大動靜出來。
而這些,與紅黨行事原則卻頗為格格不入,過去後,大概率會出現這不准、那不讓他做的情況,如我之前所說,一個義氣用事的人,會不牴觸逆反嗎?
另外,其實除去他,不見得真是什麼好事,雖然那些暗殺刺殺行動,被安在了他頭下,其實背後也是有一堆有能耐本事的手下兄弟,在裏面幫忙的。
這些人,是其憑藉着自身人格魅力,聚擾到其周圍的,他在着,這些人便會緊緊圍繞在其周圍,當個幫會分子、槍手、殺手的。
但若這支柱倒了,他們必然四散而開,這些人想全部抓住除去很難,到時候他們會去哪裏可就說不準了,但不管做什麼,肯定不會跟我們尿到一壺,到時說不得怕還有麻煩。
說得通俗點,就是王亞樵的存在,其實限制了這些人的高度,高多玩個幫會,搞個暗殺組織,對於政權,其實沒有多少威脅。」
聽完林默此翻解釋,戴老闆陷入了沉思,不時微微點頭,他不得不承認,林默此番剖析,確實不無道理。
思量良久後,戴老闆終於開了口,道:「把你的這番分析,形成詳盡報告遞交上來吧!記住要寫得有理有據,有足夠說服力。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若認為此事確實有必要做,那便要承擔相應後果,我只能給你想辦法,讓此事可以去辦。
另外,報告裏再加幾個限定條件,儘可能往斧頭幫,甚至對方身邊安排人,其舉止有何不妥,當立即動手除去。
還有,因情報處追擊逼迫,對方藏匿極深,適當放鬆甚放棄追剿後,也可讓對方放鬆警惕,再次被我們掌握行蹤,這些記得表述清楚了,明白嗎?」
林默點頭,這是應有之義,王亞樵一有動作,往往是捅破天,這責任戴老闆不能擔,他擔了,情報處怕也要倒了,而且他也盡力給林默提點了一些迴旋餘地,將來真出狀況,也不至於迎來太大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