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妙掀開車簾,見墨彧軒一手執茶杯,慢悠悠的輕呷,十分悠閒,見自己將頭伸進來,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品着手中的清茶。勈収顔雜書網
「小爺想跟你打個商量…」無妙話剛出口,便聽墨彧軒輕挑道:「落下帘子,出去。」
無妙一噎,將帘子落下,側頭看着絡青衣聳了聳肩膀,「姐,他不給我求的機會。」
絡青衣走上馬車,毫不留情的打擊着:「你那是求人的語氣麼?」
「難道還要我跟他說,小爺我求你了,讓我進來吧。」無妙瞪大了眼睛,男人的尊嚴不能丟,要是這樣的話他寧願被人認出來!
「當着他的面你還敢自稱小爺?」絡青衣嗤了一聲,掀開車簾,見墨彧軒看都沒看她一眼,咧嘴笑道:「爺。」
「出去!」清淡的兩個字不帶有任何情感,既不冰冷,也不溫暖,令她面上的笑意一僵,落了帘子湊近,「我出去什麼?」
「出去騎馬!」這四個字乾脆的,涵蓋了所有內容。
「我…」絡青衣還想再說什麼,便聽墨彧軒斜睨着她,聲線頗冷,「難不成要爺送你下去?」
絡青衣的第一反應便是她做了什麼讓墨小賤對她有這麼大的成見?貌似她剛才只是對扶嘯風輕輕的笑了笑,那是彰顯着她嫻熟知禮的品質呀混蛋!這都要吃醋?他的心也太小了些!
絡青衣瞧着墨彧軒面上的雲淡風輕,摸着鼻尖下了馬車,聽無妙在一旁嘲笑道:「姐,你怎麼也被他攆下來了?」
絡青衣瞥了無妙一眼,對於他的幸災樂禍不予回應,反而一腳踩上馬鐙,拽着馬韁,漂亮的翻身上馬,並將沐羽攬在懷中,對着扶嘯風笑道:「莊主,能走了嗎?」
扶嘯風眼底透着驚訝,那一套利索的上馬的動作令他忍不住驚艷,雪月國除了那些學院的女學生和各將軍的女兒,便無人再會騎馬,想不到她的技藝如此嫻熟,怕是比那些女學生的馬術還高,若非知道她的身份,他定會讚嘆出聲。勈収顔
扶嘯風想到她的身份炙熱的黑眸深了深,她的身份才最是令他匪夷驚詫的!
「現在便走。」扶嘯風對着絡青衣點頭,轉頭對清流扯出一抹笑,「這裏離鑄劍山莊將近有兩里的路程,不知扶某可能與公子共騎一匹?」
清流淡淡一笑,搖頭道:「清流身有潔癖,不喜與他人共騎一匹,還望莊主見諒。」
「原來你叫清流。」扶嘯風眼底的炙熱似乎要溢出眼眶,看着他猶如墨畫的眉眼,俊挺的鼻樑,與鼻樑下那兩片薄薄的粉唇,喉結動了動,峻酷冷硬的面容有一絲軟化。
清流對他頷首,再沒說話,勒緊馬韁,打馬到了絡青衣身邊。
扶嘯風炙熱的眸光隨着清流的身影移動,這一切被絡青衣看在眼裏,她嘴角微勾,笑道:「莊主,想必你也知道九皇子很趕時間。」
扶嘯風回神,面上並無半分愧疚,對着絡青衣點頭,又問着年齡小的淺蔥,「這位小公子,扶某可能與你共騎一匹?」
淺蔥看向淺憶,淺憶打馬到了扶嘯風身前,笑道:「扶莊主,吾弟年幼,馬術不精恐摔了莊主,不如與淺憶共騎一匹如何?」
扶嘯風細細的打量着淺憶,面如傅粉,眉眼清澈,淺藍色如天幕的長袍包裹着欣長的身材,雖沒有清流那優雅如畫的氣質,卻也別有一番君子風骨。
「淺憶是嗎?扶某在此謝過。」扶嘯風對着他拱手,朗朗笑着,小麥色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豪邁。
「扶莊主不必客氣,請上馬。勈収顔」淺憶點頭,對着扶嘯風伸出一隻手,扶嘯風舔唇,抓住他的手一把躍上駿馬,狀似無意的將他圈在懷裏,濕熱的氣息吐在淺憶的側臉旁,「扶某駕馬便好。」
淺憶側過頭,避開他濕熱的氣息,面不改色的抽回依舊被他握在手裏的左手,笑道:「這等小事便不必麻煩莊主了,還請莊主引路便好。」
墨彧軒掀開車簾一角,看向馬上的淺憶扶嘯風,眸光最後落在扶嘯風身上,似乎划過一抹寒意,勾了勾嘴角又再次放下車簾,輕挑的聲線從馬車內傳出,「爺還急着趕路,扶莊主還想聊到何時?」
扶嘯風聽出墨彧軒這聲音的不悅與警告,身子向後退了半分,笑道:「讓九皇子等急了,這便走。」
絡青衣策馬跟上馬車,一手將沐羽抱在懷裏,悄悄在他耳旁說道:「沐沐,快給我變出一個面具。」
「面具?」沐羽跟着她小聲開口,閉了閉眼,在他得知主人心裏的想法後,便默念一句口訣凝出橙色的光暈,光暈緩緩褪去,沐羽小小的手中放着兩個銀紫色的面具,沐羽將其中一個面具交給絡青衣,絡青衣接過,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地上的無妙,低喊道:「接着!」
無妙還在氣怒這女人把他的馬騎走了他怎麼辦,隨即聽見她的聲音,將丟擲過來的面具接在手裏戴在面上,心裏有些暖意,原來姐姐還是擔心他的!
見幾人離得遠了,足尖一點,飛身而起,幾個凌躍便飛到清流的馬匹上,清流察覺到身後飄來一股風下意識的對身後出手,無妙趕緊攔着,「是我,我姐騎走了我的馬,讓我同你共騎一匹。」
清流收回手,撩了撩衣袖,並沒開口。
無妙見他默不作聲,便當作他默許了,於是落座在他的馬上,嘿嘿一笑,小聲道:「謝了啊!原來你也不喜歡那個扶莊主。」
清流眼尾輕掃,眸內划過淡淡的一抹波光,繼續打馬前行。
扶嘯風看見無妙坐在清流身後時臉色有過一瞬的微變,像是在壓抑着憤怒,他還真的以為清流身有潔癖,想不到卻是委婉的拒絕!這讓他心裏填滿了首次出師不利的惱恨!
絡青衣看着扶嘯風面上的怒意,似乎笑了,拿過沐羽手中的面具,戴在面上,隨後握緊了馬韁,進了鑄劍城城門。
令兩人鬆了口氣的是,直到進了鑄劍山莊都不曾見到被他們搶劫的男子身影。
無妙不知道絡青衣用靈術幻化出了個假的空間戒指,所以當他進了鑄劍山莊後仍舊是提心弔膽的。
「爺…」不遠處傳來兩道含着驚喜的聲音,絡青衣當即看了過去,是兩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一名男子面相陰柔俊美,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氣,一名男子面相清秀,倒與無妙的俊逸有些相似之感。
墨彧軒看了眼兩人,唇線微挑,「楚雲,修懷。」
「爺!」當屬修懷的眼眸最亮,就像人見到金子,扶嘯風見到男人,視線緊鎖不放!
「這邊請。」扶嘯風眉峰緊皺,十分不滿修懷看他的這眼神,瞥了修懷一眼,便領着幾人去了飯廳。
清流走在最後,清澈的眸光掃了眼楚雲與修懷,跟在淺蔥的身後。
「清流。」楚雲叫住他,清流腳步微頓,偏過頭看他,微笑道:「有事?」
「我…」楚雲低下頭,渾身的邪氣似乎有所收斂,低聲道:「我不該妄想靠近爺。」
「與我說又有何用?」清流淡淡笑着,「莫不是你想回京?」看着他低頭不言的模樣,清流心中明白了些,「你該知道,爺的眼裏揉不得沙子,而你們已經讓爺眼裏進了沙子,爺能容你們已是萬幸,還想着回京?」
「我…」楚雲抬頭看着他,陰柔俊美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動人,而清流的面上並無半絲波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抬起腳步離開。
「楚雲!」修懷叫住想要跟上去的楚雲,拽着他的衣袖,道:「你還要上去受他羞辱麼?」
「清流對我們並沒錯。」楚雲搖頭,「他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羞辱我們。」
「哼!」修懷冷笑,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既然莊主把爺請來了,我們便能回京,你我,都能回京。」
「你說的可是真的?」楚雲反握住修懷的手,面上的黯然神傷轉瞬換就了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他是想回京,只是憑着修懷的這番話便真的能回京嗎?
「你看着好了!」修懷並沒掙脫他的手,反而緊緊握住,猙獰一笑,「你只要信我便好,回京,我比任何一人都想!」
修懷沒告訴他自己進宮見過皇上一事,也沒告訴他皇上吩咐了什麼,更沒說扶嘯風與他的密謀,尤其,這一切均有扶嘯風在背後推動!
他原以為爺不會來,以爺這樣的男人便就不該為任何女人動心,也不該把誰真正的放在心上,本想着實施第二個計劃,卻沒想到在此檔口爺來了,並帶着那個女人,那個,皇上吩咐他定要除之後快的女人!
他修懷為了回京,必定會遵循皇上的命令,不顧一切也要將這女人的命留在京都之外,至於勸爺早日回京的事,想必他是不必勸了,爺若沒被莊主攔下便是在趕着回京的路上,這點皇上並不用擔心。
修懷嘴角獰起一抹笑,反拉過楚雲的手跟着走進飯廳。
我的爺,您可想過,回了京都又是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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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情人節,可憐大墨孤獨一個,極需要安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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