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並沒感覺到胳膊上的重量有所增加,卻不代表他會忽視突然變成女子的紅色蒼狼。
凌聖初眸色一暗,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就連眉心也擰了起來,似乎透過她清亮的眸子看到了她的一切。
明月寒和煦俊美的臉上沒起多大的反應,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凌聖初,並將他從上到下仔細的打量着,須臾,揚起唇畔,笑道:「凌公子?」
凌聖初收了視線,與明月寒對視,淡漠的神色有幾分鬆動,薄唇輕掀,淡聲道:「一千兩銀子稍後我會讓凌白送來,她,隨意。」
凌白訝異的看着明月寒,十分不解明月寒是如何得知公子的身份,一時怔楞也讓他還一直抱着懷裏的紅衣女子。
女子不滿的從凌白懷裏跳下,向前走了幾步,秀美怒橫,語氣不忿,「本姑娘不是非要跟着你!一天到晚你裝什麼不食人間煙火,你以為你游離於人界之外不吃飯就餓不死你麼?要不是你的隨侍給本姑娘下了隨跡散,你以為誰願意死乞白賴的跟着你?天天看你那副冰塊臉?」
凌白張大了嘴巴,心裏不禁佩服起她來,敢和公子這麼說話她不是第一個,可作為動物敢和公子這麼說話的她是第一個!
明月寒也不由得多睞了女子一眼,發現她不僅是容色艷麗,更多了幾分尋常女兒不曾有的颯爽英氣,而此時這勃然大怒的模樣,就像是揚起鋒利爪子的貓。
凌聖初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絲毫不受她的話所影響,淡然開口:「本姑娘?我記得你的本形是一匹蒼狼!凌白,帶她回去,今晚可以加餐了。」
女子先是一愣,而後怒火襲遍全身,她雙手一翻,對着凌聖初射出數道紅色的玄氣,噌噌的破空聲越來越近,凌聖初身影一閃,悠閒的躲過她的襲擊,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身後。
女子抿起嘴角,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靈機一動,猛然撲向凌聖初。
明月寒站在樓梯邊上,興意盎然的看着這一幕,眉頭微挑,含笑的眼底充滿了趣味,若將在雲暉發生的這一切說給墨彧軒聽,還真不知他是什麼表情!
凌聖初竟沒去躲,直直被女子撲倒在地,女子趁機以玄氣劃開兩人的指腹,指腹相對,匯聚兩人滾落而出的血珠,女子周身泛起濃濃的紅色光芒,而凌聖初身上的黃色光芒越來越亮,逐漸轉為赤黑的玄色,眾人看到更是驚奇,想不到這隻蒼狼變成女子與凌聖初血契後便可直接晉升到玄玄之境!
就在眾人以為晉升將要結束時,赤黑的玄色忽然變得極其刺眼,轉而被青綠色包裹覆蓋,直至吞沒。
凌白大驚,他竟不知道他家公子現在晉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階段!
明月寒薄薄的唇瓣逐漸抿成一條直線,眼底的笑意散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凌聖初直接晉升到了地玄之境,這是雲暉國人服用丹藥也不能到達的境界!若說最高,凌聖初此時的境界在雲暉便是最高,最低也不過是六段玄技。
「公子!」待凌聖初身上的光芒消散,凌白回神,喊聲之中帶着一絲興奮,他早就想着這匹蒼狼能和公子血契,可惜公子一直在拒絕,如今被她霸王硬上弓,也不知道公子的心裏是不是氣的想殺人。
公子也不能說吃肉便煮了這蒼狼吃肉,若蒼狼身隕,公子的修為也會大打折扣,少說也要幾個月才調息的回來。
看來這蒼狼不僅十分聰明,也深知他家公子記仇的性子,如此辦法,最好!
凌聖初氣息一冷,推開還趴在身上的紅衣女子,拂着衣上的灰塵起身,看了眼凌白,冷聲道:「回去轉告王爺,仔細吩咐下人,狼與紅衣女子不許入內,我們走!」
凌白啊了一聲,撇了撇嘴角,頗為同情的看着女子,看來公子是真的生氣了,他一個大男人要怎麼哄回來?
女子半趴在地上,聽着他的話,狠狠的磨牙,卻因身體裏還沒平復下來的玄氣而被凌聖初輕易推開,她仍是感到了那股躁動,倏地,周身紅光變為紫光,紫光一時間極盛,幾乎照亮了整個樓層。
公孫信與楊張貪婪的看着女子,想着要是他們能得到女子體內的那件寶貝,那他們停滯不前的玄技便有望衝破了。
女子痛苦的低吟一聲,體內的玄氣還在暴漲,似乎要衝破九段玄技,卻因為缺少了什麼而始終沖不破,這種要命的感受也讓她咬緊了唇齒,絲絲鮮血順着唇角流下,與她的如火紅裳混為一處。
「公子,你不救她?」凌白見女子半趴着,一手握拳抵在小腹三寸之上,泛白的臉色看得出她正在隱忍着痛苦,他也跟着急了起來,畢竟自己照顧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會沒有一點兒感情?
凌聖初好似未聞,抬步便要走下樓,卻被凌白一把扯住衣袖,聽他繼續哀求着:「公子,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你的獸寵,你當真忍心看她受這樣的痛苦?」
「凌白。」凌聖初低頭看着凌白的手,淡淡地道:「我為何不忍心?」
「凌白請求公子救她一命。」凌白語氣極低,面色焦急,想着她的脾氣怎麼就這麼犟?此時她是公子的獸寵,只要肯求公子,公子是不會見死不救的,可她…怎麼還能不發一言呢!
凌聖初就那樣站在樓梯口上,身邊站着玄色錦衫的明月寒,明月寒見他是真的不為所動,笑了笑,「凌公子還因為這狼賒了我沉香榭一千兩銀子,若是不救,豈不是浪費這些銀子?想必這蒼狼還在晉升,只是需要外人助力才可破了這九段玄技,若凌公子相助,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
凌聖初清淡的眸光瞥向淡笑依舊的明月寒,澄淨的眸子內浮起一絲訝異,拂掉凌白的手,轉身,走到女子的身邊蹲下。
「有名字麼?」凌聖初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藍色的小瓷瓶,從裏面倒出一粒丹藥,丹藥順着瓶口滑到手裏心,他輕握起手心,等着女子的回答。
女子悶哼一聲,喘了一口氣,斷斷續續道:「有!我…我叫…媚香…」
「媚香?」凌聖初嗤了聲,「什麼破名字!」他攤開手心,雙指捏起丹藥遞至她面前,隨着衣袖拂過,隱隱飄出一抹清淡的花香,這花香…有些特別。
媚香冷哼,偏過頭,很有骨氣的不去接他遞來的丹藥,這破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凌聖初他很有意見麼?
凌白看着干着急,公子是在拿話激她,沒想到媚香還真上當了,女人該聰明的時候怎麼腦子一點也不靈光!
凌聖初輕笑,笑聲清冷,「既然你要的不夠心甘情願,我給的有些強人所難,那我收回來了。」
「媚香!」凌白希望她在好好想想,畢竟公子可不是隨便出手相助的人,她可別後悔!
就在凌聖初將手心合攏只剩一條縫隙時,她突然伸出手,滑進他的手心,指尖勾走了那粒丹藥,仰首便扔進了嘴裏,斜睨着他,哼道:「我偏不讓你如意!」
「隨意。」凌聖初拍了拍手掌,緩緩站起身,不再看她,對凌白道:「現在能走了?」
「嗯。」凌白笑着點頭,看了眼凌聖初身後陡然衝破九段玄技,直指黃玄之境的媚香,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明月寒將目光放在媚香的身上,想不到有賭石里那寶貝的助力,再加上與凌聖初血契便能直接讓一匹玄技八段的蒼狼晉升至黃玄之境,那賭石的寶貝究竟是什麼?
「主子!」有小廝提醒着明月寒,「那位公子帶着他的隨侍下樓了。」
明月寒立即看向樓下,身形一動,瞬間攔在凌聖初身前,凌聖初被迫停下腳步,眸光沉靜如水,溫涼如夜的看着他。
「凌公子,不知可否賞臉喝杯茶水?」明月寒溫和一笑,擋在凌聖初身前的身子不曾移開半點。
老狐狸!凌白對明月寒做出評價,光看他臉上的笑便知道不懷好意,不就是欠了他們一千三百兩銀子?如今的公子若真想走,誰攔得住?
「沒空。」嗓音清淡,拒絕的十分乾脆。
「凌公子別拒絕的這麼快。」明月寒笑着搖頭,似乎對他的拒絕頗有微詞,「公子不妨再想想。」
「懶得想,明月公子若想找人喝茶,還請另尋他人。」凌聖初淡漠的看着明月寒,他不想知道明月寒為何知道自己就是凌聖初,因為凌聖初只是個名字,說明不了什麼,就算他……
「碧羽清茉,想必凌公子嘗過。」明月寒笑着開口,前四字咬字極重,字字敲在凌聖初心上。
「時間有限。」凌聖初腳步一動,明擺着告訴明月寒他雖同意,卻不代表會多浪費時間。
明月寒輕頷首,伸出胳膊,「請。」
「公子。」凌白詫異,公子怎麼會因為他人的一句話便轉了念頭?
凌聖初領着凌白跟在明月寒身後,他清澈的眸光掃了眼四周,面無表情道:「某人最愛喝碧羽清茉。」
「這個凌白知道,公子說的不就是九皇子嘛!碧羽清茉雖是茶中極品,卻不見得在雲暉國沒種植啊?」凌白點頭,他當然知道九皇子非此茶不喝,碧羽清茉的味道極好,唇齒留香,茶香甚至還在舌尖繚繞,令人回味無窮。不僅公子喝過,他也跟着偷偷品嘗了一口,那茶香,至此難忘。
凌聖初淡淡一笑,並沒回答凌白的話,反而步履輕緩,白衣淡然,隨明月寒進了房間。
凌白摸了摸鼻子,連忙跟上,他還是有些不明白,這與九皇子又有什麼關係?
媚香看着將她扔在樓上的兩人,氣的跺了跺腳,剛想追去,卻被公孫信與楊張一起攔下。
媚香轉頭,臉色不好的看着他們,哼笑一聲,「攔我?你們還不死心?」
公孫信與楊張齊齊對視一眼,眼底划過一抹驚懼,他可是沒忘這女子的玄技剛衝破了九段,達到了黃玄之境,不等他們出手就能被秒!死心是沒死心,可硬拼這種沒腦子的事兒他們會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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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八點剛考完試回來,於是更新晚了qaq,加上狀態不佳,這兩天身體極差,今天更得少些,明天二更補償,親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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