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麼?
水無痕淡淡一笑,便看見正在半空中飛舞的沐羽扭擺着銀色長尾向那條藍色的龍砸去。
沐羽的龍身並沒那條藍龍的長,可他周身的氣勢不知勝過那藍龍多少倍,沐羽的全身被銀光籠罩,此時他正在絲絲流雲中盤桓,一個擺尾拍在那藍龍的頭部,藍龍受到撞擊吟嘯一聲向後飛去。
沐羽豈會放過它?只見沐羽扭動長身追擊那藍龍,烏雲壓抑的蒼穹有兩條顏色不一的龍正在一追一躲,一逃一趕,兩條龍就像是在深海里載沉載浮。
雖然溫茂知道這條應龍為上古靈獸,可卻沒有想要退縮的念頭。溫茂見身後的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頭頂那條藍龍也不能堅持多久,他憤聲罵了一句,繼而調動體內所有的玄氣,又將靈術蘊於掌心,對着那條藍龍直射而去。
藍色的玄氣沒入藍龍體內,藍龍逐漸恢復了些元氣,它忽然俯衝而下,在即將碰觸到地面時在一個急轉直飛而上,將沐羽的甩在了身後。
當藍龍從半空中飛下的時候眾人爆發出一身驚呼,藍龍掃尾捲起滿地塵土,嗆得眾人不住的咳嗽。
「沐羽,到該結束的時候了。」絡青衣抱着雙臂,側身而立,笑看着沐羽以那藍龍狼狽逃竄的模樣,紅唇輕吐出一句話。
沐羽收到絡青衣傳來的話,他咯吱一笑,猛地擺尾,忽然周遭紫光大作,沐羽仿若聞古穿雲般劃破長空,速度快如疾風,長尾猶如利劍一般直穿那藍龍的腹部。
「快看!這條應龍也是九段玄技!」木易的聲音變了調,牙齒上下打顫。
絡青衣指尖輕觸上鼻尖,輕輕一笑,淡聲道:「沐羽晉升九段玄技很久了呢…」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方才上台群毆的時候他們怎麼就沒想想呢?
九段玄技有什麼好奇怪的嘛…絡青衣面紗下的紅唇輕扯,她轉眸看向一旁面色微變的水無痕,眸底浮起一抹疑惑,問道:「你也吃驚了?」
「不是。」水無痕聽見絡青衣的聲音轉頭,搖了搖頭,對她道:「只是在想你是否早已步入巔玄之境。」
「巔玄之境…」絡青衣念了一遍,「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水無痕深深的看着她,「九段玄技之上便是巔玄之境,我曾以為雪月這輩子是不會有巔玄之境的人出現了。」
「為什麼這麼說?」絡青衣眉頭輕皺,也就是說她在往上升便是巔玄之境了?會很難嗎?
「你也知道…」水無痕突然壓低聲音,「雪月禁止煉丹,自然也就禁止丹藥,巔玄之境一定要靠丹藥才可以往上升,除非…除非是你這種有上古靈獸作為契約獸的人。」
絡青衣勾唇一笑,「誠如你所見,我現在充其量只在九段玄技,即便與沐羽血契,我也未曾向上晉升過。」
「那是為何?」這回換水無痕開始疑惑了,按理說絡青衣能到九段便能再繼續向上升,她都有應龍為契約獸,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絡青衣摸了摸鼻子,她總不好說自己能修煉玄技完全是憑靠着灩姐姐那顆無極蓮,不過對於水無痕所說的巔玄之境,她很期待哦!
水無痕見絡青衣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他也沒再追問,只是當他剛抬起頭時,便聽見砰的一聲,那條藍龍被沐羽一爪子拍下,那藍龍狠狠的砸在比試台上,使得另一半完好的比試台劇烈一顫,水無痕抓着絡青衣的胳膊向台下飛去,二人剛落地,那藍龍被將比試台砸出一個深坑。
一道銀紫色的流光從天際划過,沐羽化作人人形,直接從天上飛下撲進絡青衣懷裏,甜甜軟軟的喚道:「主人。」
就在這時,看台上那幾位院長立即站了起來,他們齊刷刷的看着絡青衣,眼中充滿了驚訝和害怕,原來這條應龍還能變成人啊!
絡青衣將沐羽抱在肘彎處,手指勾着他的鼻子,「可有哪裏傷着了?」
「沒有。」沐羽笑着在她臉上吧唧一口,有墨彧軒在的地方他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和主人相處,這可真讓他逮到機會了!
絡青衣隨沐羽在她臉頰下落下一個濕吻,將他放在地上,反牽着他的小手,看向比試台。
這簡直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偌大的比試台已轟然倒塌,灰塵漫天揚起,數塊碎石向四周滾落,比試台中央被砸出一個深坑,深坑裏趴着那條奄奄一息的藍龍,藍龍的龍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掃着,藍色豎瞳無力的開闔,腹部源源不斷的向外流淌出紅色的鮮血,在灰褐色的土壤上開出一朵朵紅艷的花。
「奇怪。」絡青衣又掃了一圈,轉頭問着水無痕,「你那位同院的學生呢?」
「溫茂?」水無痕也向比試台去,當他發現比試台上並無溫茂的身影時,水無痕挑高眉毛,猶記得藍龍砸下來的時候溫茂還站在比試台上,莫不是…「他在那條龍的身下?」
「說不準哦!」絡青衣點頭,忽地一笑,「應該是被砸成肉餅了吧?」
這龍是他們靈氣所化,重量也不輕呢!
「你想去看看?」水無痕側頭詢問,語氣微微上揚,如霧的眸子內划過凜凜微光。
「這麼了解我!」絡青衣笑了一下,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踩上碎石,走到那條幾乎斷氣的藍龍身邊。
「主人,你們說的是那個人嗎?」沐羽一手拉着絡青衣,一手指着藍龍身下的一片衣角,微微側仰起頭。
絡青衣順着沐羽指得方向看過去,她拍了拍水無痕的肩膀,喏了一聲,「你看,都被壓平了。」好像前世的熨斗都沒這管用,熨斗還得多燙幾下呢!這壓一下就能比無妙的胸還平,還真是力道不小!
水無痕看見藍龍身下露出一截衣角與溫茂的半個身子,溫茂身上的衣料被碎石劃裂,血肉模糊的身子幾乎被壓成薄薄的一張紙片,十分駭然。
水無痕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見絡青衣還津津有味的盯着,他反拍着絡青衣的肩膀,道:「不怕吃不下午飯?還是別看了,你看,他們都在看你。」
絡青衣抬頭看向看台,見那幾位院長的神色各異,想必是在琢磨她與沐羽是怎麼血契的吧?
「那就讓他們看去,多看本姑娘一眼便要多交一兩銀子,你們斟酌斟酌。」絡青衣將這話以內力傳到競技場的每一個角落,此話一出,還真有人低頭,看來是連一兩銀子都交不起呀!
「嚴主事,此場可算我贏了?」絡青衣轉身,看着滿臉驚懼的嚴參,淡淡一笑,對他伸出手,「若是我贏了,那碧幽草是否也歸我了?」
嚴參身子一顫,道:「九皇子妃,您要知道,賽則上明確寫着只有最後贏得個人比試與學院比試才有資格拿到碧幽草,如今你只贏得了個人比試…」後面的話嚴參不太敢說,即便今日九皇子沒來,可絡青衣身邊還站了個看似人畜無害的應龍啊!他還是將意思表達到就好了。
「還要比試?」絡青衣語氣上揚,笑了笑,「我絡青衣可是代表明月學院上台參與比試,而剛才我也讓所有學院的子弟一起上了,您說,這算不算學院比試呢?」
還有這個說法?
嚴參愕然的睜大了眼睛,絡青衣她這話極有強詞奪理的意味啊!可他敢說麼?自然是不敢,但不敢便讓絡青衣順利拿到碧幽草嗎?他更不敢忘記七皇子今早要阻止絡青衣奪冠的交代,這交代他並沒辦到,若再讓絡青衣拿走碧幽草,七皇子還不劈了他?
「或是…」絡青衣勾唇,晶亮的明眸內划過一抹狡詐,「你還想讓我將這比試台毀上一次?呵…再毀一次倒是不費什麼功夫,但要重新建起這麼大的比試台可就要費一番功夫了,您說是不是?」
嚴參更加驚愕,這還是昨日那個眾人都可喊着打殺的絡青衣嗎?怎麼一晚上的功夫,她便威脅的這麼明目張胆!
「看來有人想要賴賬呀!」絡青衣拖上了音調,眸含狡黠掃了場內一圈,最後定在明月元戎身上,當眾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師傅,您徒弟被人欺負了。」
明月元戎睜大了眼睛,絡青衣這瞎話說的…現在誰還敢欺負她?先不說她本身就是九段玄技,就單憑她有一條上古靈獸作為契約獸,便可使見着她繞路走。
可自己作為她『明面』上的師傅,該出面的還是要出面,現在他也不求什麼,更不想着去完成皇上暗地交代的那些任務,他只希望能早日送走這尊大佛,別在弄出其他東西來嚇唬他了,他這老胳膊老腿的可是不禁嚇!
「嚴主事,青衣說的沒錯,您作為學院比試的主判官,理應遵循比試的規則,既然青衣以一人贏了多人,便可稱之為學院比試,這碧幽草也應當歸為青衣所有。」明月元戎說的鄭重,這讓其他幾名院長互相對視一眼,眼底有着不惑,除了明月學院的三才,明月元戎倒是第一次對別的學生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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