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的一條小臂,最終還是截了。
其實,古楓是可以想辦法讓他不截的,不過他沒有去想,原本就是他費盡心思弄廢的,又何必假惺惺的充好人呢!更何況像這種欠管教的官二代,不讓他受到慘痛的教訓,他又如何懂得生命誠可貴,別人的價更高呢!
武俊的這個截肢手術,古楓沒有去參與,這種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活對他來說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要抱區委副書記大腿的醫生一籮一筐,也輪不到他。
古楓只是希望那些拍馬屁的同志們小心一些,不要拍到馬腿上才好!
時間僅過去一夜,但這一夜,對急診五科同時值夜班的醫生和護士來說都是漫長的,因為這一夜發生的故事實在太多了,用驚心動魄險象環生來形容並不為過。
早上下班的時候,古楓和嚴新月一起下樓,走到急診大廳的時候,不由想起一事,問:「老師,昨晚你準備幹嘛去的?」
嚴新月苦笑,「昨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和老彭的結婚紀念日!原本是想讓你替我頂一下班,和老彭慶祝一下的。」
「呃~」古楓愣了下,「你怎麼不早說呢?其實我可以應付得來的!」
「做醫生就是這樣的,隨時要做好犧牲自己的時間與生活的準備!老彭也是可以理解。」嚴新月搖頭嘆氣道,更何況慶祝也是玩不出什麼花樣的,老彭已經真的不行了,現在兩人之間,與其說是夫妻,還不如說是親人更貼切一些。
激情,不是永恆的!愛情久了,會向着親情轉化的。這就是嚴新月對人生的認識。
「老師的生活或許過得不太如意,不過古楓同學的生活卻還是多姿多彩的!」嚴新月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古楓愕然的看向嚴新月,卻見她的目光正看向急診大樓外面,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李依諾俏生生的站在那裏,阿布駕着丁寒涵那輛賓利車候在一旁。
古楓只好訕笑着和嚴新月揮手告別,走向李依諾。
兩人照面,微點一下頭便算招呼,相繼上車,阿布就把車駛出了醫院。
嚴新月看着遠去的賓利車,心頭卻不由湧起一絲惆悵與落寂。
……
「昨天你怎麼沒來給我治療?」在車上,李依諾劈頭蓋臉的質問古楓。
「呃?」古楓微愣一下,原本是想說我昨天太忙了,抽不出時間過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這麼急?」
「我……」李依諾張嘴,臉先紅了起來,因為她這才記起,古楓的這個治療是要脫衣服,而且是要……全部脫光的,當下不由氣急的罵道:「古楓你混蛋,又是你自己說,每天堅持一次治療,連續十三天的!」
「對對,我都差點忘了!」古楓訕笑着撓着頭道。
「那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我什麼這麼急?」李依諾憤怒的質問,其實她最想問的是,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巴不得把自己脫光了給你看嗎?
「別誤會,我的意思這個事情急不來的!」古楓淡淡的解釋一句。
李依諾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一些,「古醫生,你說哪個人得了病不急着要好呢?」
「李小姐,其實這個病現在基本已經好了,臉上的疤也沒了,別的疤人家也看不到,所以你用不着太着急的。」
這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李依諾真的想質問他:難道你不知道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嗎?難道你不知道夏天就要來了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別說露背裝,就連裙子都不敢穿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將來還要找男朋友,還要嫁人的嗎?
不過到了最後,她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因為這種話,你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古楓卻是眉頭緊皺,心道,好你個小娘皮,到了這個時候還敢跟我咋咋呼呼的,我看你是真不知死字怎麼寫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僅僅只是聊了幾句,可是卻弄得彼此都很鬱悶,一路上便再沒有別的話說。
沒過多久,兩人到了丁家。
下車之後,李依諾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顯然是迫不及待的要治療了,可是進了房間,甚至是躺在床上擺好了姿勢,卻仍不見古楓進來,不免再一次被氣得發苦。
古楓哪去了?
來了丁家,自然要去看丁寒涵了。
不過當她走進丁寒涵房間的時候,發現她在睡覺呢!
因為懷孕的關係,現在的丁寒涵要比以往稍為圓潤了一些,臉上也多了兩抹原本沒有的潤紅,也恰是因為這樣,她看起來更為柔和親善了一些,不再像從前那樣,冷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此刻,她正側躺在床上,蓋着一張薄被,秀髮披散在枕上,熟睡之間臉上還掛着微微的笑意。
古楓也不由為之失笑,走上前去,輕輕的把滑落腰間的被子給她拉上了一下,動作雖然已經儘量輕柔,卻還是把丁寒涵給吵醒了。
「你回來了!」丁寒涵看到床前站着的人是古楓,不由柔聲的道。
「嗯!」古楓點點頭,伸手將她臉上的秀髮撫到了耳後。
「現在幾點了?」丁寒涵想撐起身來。
「還早,才八點多些,我剛下班!」古楓忙輕按住她,不讓她起來,「再睡一會兒吧!懷孕了,需要多休息!」
「我現在變得好懶啊,吃飽就睡,睡醒就吃,真的變得跟豬一樣了!」丁寒涵有些懊惱的道。
「沒關係的,我又不會嫌棄你!」古楓笑道。
「你敢!」丁寒涵翹起嘴角。
古楓看着她這幅模樣,不由憐惜的輕撫她粉嫩的臉頰,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怎麼了?」丁寒涵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從前咱們剛認識的時候,還有和你一起上學的那些時光。」古楓說着,不免又笑了起來,「我還記得你咬我呢!」
「哼!你還好說,咬了你一口,我可沒落着什麼好處,被你那個正室給打了一耳光呢。」丁寒涵佯裝生氣的道。
古楓只好訕笑,除了這樣,他也不知自己說什麼好了。
「我想過了,生了寶寶之後,我就回去上學了。」丁寒涵道。
「呃?」古楓有些意外。
「書沒念完,是我人生最大的遺憾啊,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念完它的。」丁寒涵堅決的道。
「那新銳鋒呢?你當真不管了?」
「你不是接手了嗎?我還管什麼管,好不容易才甩掉這個包袱,我才不要去管呢!」
「那岳丈大人呢,我看他最近身體可是好多了,而且也能正常走路了,那麼……」
「哎哎!」丁寒涵趕緊的打斷了他,「我爸才過幾天好日子啊,你別再拖他下水了行不?」
「暈死,把我扔下水,你自己倒是上了岸!太不仁義了吧!」古楓皺着眉道。
「你呀,就偷着樂吧,新銳鋒多大的一個集團啊,說白送就白送了,你還想怎樣啊?討着我這樣的老婆……咦?我現在還不是你老婆呢!充其量也就是個小三的命,那你瞧瞧,找了我這麼個小三,不但陪你睡,給你生兒子,還送你這麼大一份事業,你上哪找我這種小三啊!還說我不仁義,我瞧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丁寒涵嗔罵着輕點一下古楓的腦袋。
古楓順勢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好着呢!咦,你怎麼知道你懷的是兒子啊?」
「昨天去檢查的時候,彭院長告訴我的!」
古楓樂了,臉上笑成菊花狀,雖說如今是一個男女平等的時代,他也在現代接受了許多新有觀念與新的思想,只是這重男輕女的保守作風,卻還是難以改掉的。
「瞧把你樂得!」丁寒涵也挺高興的,因為彭院長不但告訴她懷的是個男孩,而且一切檢查結果都很正常,停了停,卻又扯着古楓問,「那你現在還要我爸去管新銳鋒嗎?」
「你的意思呢?」古楓弱弱的問道。
「我的意思當然是讓他安享晚年啊,他都打拼大半輩子了,現在好不容過上了舒坦的日子,而且還有一個讓他滿意的接班人,那幹嘛還要操心勞累啊,養養花,種種草,抱抱孫子,這不是挺好嗎?」
「那你怎麼說,怎麼好咯。我只是怕我一天到晚顧着自己醫生的工作,把新銳鋒那頭給疏忽了!」古楓道。
「放心了。以後兒子出世了,我也會幫着你打理一下的。而且你這樣做是對的,身為領導,沒有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的,我當初這也放不下哪也放不下,着實是大錯特錯了。」丁寒涵道。
看着丁寒涵,古楓又一次有點走神。
「喂,你又怎麼了?」丁寒涵不由搖晃他一下。
「沒什麼,我只是發現你長大了,成熟了好多,再不像從前那樣刁蠻與任性了。」
「這不好嗎?」丁寒涵反問一句,又嘆口中氣道:「人總是要長大的,你不也是一樣嗎?現在的你已經懂得謙讓與包容我了,要換了從前,你不把我折騰個半死,你甘心嗎?」
「呵呵~」古楓訕訕的笑了起來。
「好吧,家務事說完了,咱們來說點正事吧!」丁寒涵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什么正經事?」古楓疑問。
「確切的說,是我給你一項任務!」
古楓更是疑惑,「什麼任務?」
丁寒涵一字一句的道:「把-李-依-諾-推-倒!」
古楓頓時結巴了,「推,推,推倒??」
「笨蛋,就是把她給上了!」
古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