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傅念兮眼皮動動,睜開眼模糊一片,然後視野漸漸清晰起來,百葉窗根據光感自動打開,一片耀眼的嫩黃色陽光流瀉進整個房間,落在她身上的被子上,染上柔和的光芒,嚴西西把手伸出被子裏,然後觸到一團順滑滑柔軟,像是頭髮,嚴西西覺得奇怪,然後用手支撐起身子,剛剛動了一下,就覺得脖子間火辣辣的疼,頓時皺着眉頭「嘶」了一聲。
??或許是她這邊的響動太大,床邊上的一團緩緩抬頭,看見她起來時連忙過來扶着,語氣中又生氣又帶着心疼:「你醒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你怎麼在這?」傅念兮看到冷瀾狩亂蓬蓬的頭髮和疲倦的臉色的時候一愣,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切地抓着冷瀾狩的手擔憂道:「睿智怎麼樣了?」
「睿智沒事,上次是被我爸帶出去玩了。」冷瀾狩耐心解釋,緊緊握住傅念兮的手冷冷道:「倒是你自己不小心,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傅念兮支支吾吾,不敢再看冷瀾狩幽深的雙眸。
「這次就算了,以後要是再衝動,我可不會管你!」冷瀾狩冷然地看着傅念兮,只是冰涼的眸子裏的一抹憂色還是透露了他的關心。
「嗯。知道了。」傅念兮訥訥地回答,低着頭,一頭柔順的長髮把臉遮住,像是一個犯錯了的小孩。
「吃點水果吧。」冷瀾狩皺着眉頭,看見傅念兮這樣楚楚可憐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正要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削給傅念兮吃,傅念兮就轉頭,一不小心又牽扯了傷口,忍不住鎖着眉頭又是一聲低低的呻吟。
「你不要削,我自己來就好了。」傅念兮一邊用手捂着傷口一邊皺着眉頭勸阻冷瀾狩。
冷瀾狩連忙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去,然後過來給傅念兮搭好靠枕,給她舒舒服服躺下去,冷瀾狩擰着眉頭正要批評傅念兮不聽話,就感到了口袋裏的聲響。
「嗡嗡嗡……」
冷瀾狩按下接聽鍵,聽到助理的聲音:「冷總,事情查出來了,是司機透露了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冷瀾狩眸光漸冷,恢復了以往的寒涼。
傅念兮看着冷瀾狩接了電話後瞬間陰沉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不過她向來不過問冷瀾狩生意上的破事。
果然,冷瀾狩掛了電話就過來吻了她一下,柔聲說:「寶貝,我有點事,先出去了。」
「嗯。」傅念兮乖乖點頭,一直目送他出門,才收回目光,想起來這幾天《梟俠》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耽擱了,打電話叫助理把家裏的筆記本送過來,準備聯繫場地,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於是又傳了一張圖片給若芙。美容院的花園內,四周是碧綠蒼翠的芭蕉樹,還有稍微矮一些的桂花樹環繞着人工池塘,碧綠清澈的水裏擺放着盆栽的綠色植物,水中五顏六色的金魚成群遊動。
池塘中央,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躺着,而旁邊立着一個身着制服的女子,身着制服的女子站在一側給躺着的女子按摩肩膀,躺着的女子舒服地眯着眼睛。
「叮咚!」
忽然,床邊的手機響了一聲,躺着的女子半眯着眼伸手過去把手裏打開,上面是一個陌生人發過來的信息,信息中央是一張楊思遠摟着一個長相妖媚女子談笑風生的照片,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楊思遠眼神里的喜愛。若芙手一抖,手機滑落在床上,眼神遊離起來,嘴裏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小姐,有什麼問題嗎?」身旁立着的穿制服的女子溫和禮貌地問。
「不可能的。」若芙依然呢喃着,一把推開身旁的那個服務員,穿上地上的棉拖鞋就朝換衣間奔過去,她一定要親自問個清楚。
偌大的辦公室里,裝修氣派豪華,處處充滿男人的野性。
「啊~輕點……」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地女聲,甜軟的讓人渾身酥軟。
男子欺壓在着身下的人,把頭埋在溫柔鄉里,貪婪的吻着,正陶醉着,忽然聽到門口的吵嚷聲,眉頭不禁一皺,真是壞了興致。
「誰啊?」女子在男子脖頸間吹熱氣,魅惑地目光纏繞着楊思遠。
「不知道。不過有助理攔着呢,沒什麼事的。」楊思遠眸子中的欲望瀰漫,看向懷中的柔軟,又一頭栽下去貪婪地吮吸。
若芙怒氣沖沖地跑到楊思遠的辦公室門口,一雙透亮的眸子裏燃燒着熊熊烈火,正要進去,卻被助理跑過來制止住,助理解釋道:「楊總正在和一個大客戶商討合作的事情,請您等一下。」
又是大客戶?真不知道楊思遠的大客戶怎麼這麼多,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就說有大客戶,然後她就回去了,一整個晚上楊思遠都沒有回家。
「不行!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大客戶。」若芙一把甩開助理的手,還要上去開門,助理連忙轉身擋在門前,依然急切地解釋:「真的是非常重要的大客戶,萬萬不可以打擾。」
若芙覺得這次助理的表現有些奇怪,想到剛剛那一張照片,若芙心裏的疑問像氣球一樣越吹越大。
「是不是他在在這裏面藏人了?」若芙突然脫口而出,冷冷地看着助理。
「這個……」助理一愣,若芙趁着這一瞬間猛地一把把助理推開,擰開門鎖進去一看,頓時捂着嘴就呆滯在當場。
楊
在當場。
楊思遠聽見門鎖被打開就回頭看過去,然後就看到闖進來的若芙,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凝固了,臉色一青一百的。
「若芙……」楊思遠喃喃開口,目光閃爍地看着若芙,心裏跟亂麻一樣,想要說些什麼,卻全部哽在喉嚨里。
「我不想再看到你!」若芙冷冷吼了聲,眼眶紅紅的漸漸凝聚起來水霧,然後捂着臉跑走了。
「若芙!」楊思遠在後面高喊,可是若芙的背影卻離他越來越遠。
「思遠,人家好怕怕哦。」女子委屈的挨近那壯碩的半裸胸膛,「她好可怕啊。」
女子向來是我見猶憐的氣質,微撅的烈焰紅唇像花兒一般嬌嫩,無辜的大眼睛是純真的象徵。
「滾!」楊思遠冷冷命令道。
「思遠……」女子忽閃着靈眸,她才不相信有那個男人能夠拒絕自己的性感,看向楊思遠烏雲密佈的臉,從沒有看過楊思遠這麼發怒,女子心裏頭有些顫抖。
「滾!」楊思遠再次命令,寒涼的雙眸向女子掃過去,胸腔裏帶着的是熊熊烈火。無情冷漠,不留情面地看着女人。
女人趕緊下床,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男人陰狠的表情以後,把一肚子的話全部都吞了回去。
看見女人出去,楊思遠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想着剛剛若芙看到那個畫面心裏頭就陰雲不散,不過以往的這個時候若芙都是在做按摩,怎麼今天突然來襲,而且感覺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忽然,楊思遠想到了前天的傅念兮,頓時明白了,手指緊緊攥緊,骨節泛白,目光陰狠,好你個傅念兮!看我怎麼整你!病房裏總是覺得有些悶,傅念兮把燈光師和攝影師的人員都安定下來,器材還要過幾天才能送到,所以她暫時也沒有那麼忙了。
想着要不要出去轉轉,就打電話給一直給她和冷瀾狩開車的司機。
電話被接通,裏頭傳來一陣盲音,接着就是亂七八糟的聲音傳來,大概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然後就掛斷了。傅念兮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
其實此刻司機正在車上被一群人蒙面拉走。
汽車來的很快,不一會兒,司機幾個人力道大的人給從車上拉下來,隱約覺得是個偏僻的地方,空氣裏帶着腐樹葉的味道,還有蟲子的鳴叫聲。
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就被踹在地上跪下,骨頭碰撞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司機疼的齜牙咧嘴,容不得他做多餘的思考,忽然耳邊就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說吧,你的上家是誰?」冰涼沒有一絲感情,絲絲縷縷透着脅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司機跪在地上顫抖地說,戰戰兢兢的,心裏頭上上下下敲着鼓,額頭上冒出冷汗。看來冷瀾狩是查出來上次向報社杜撰睿智失蹤的事情了。
「不知道?」冷瀾狩幽幽道,坐在椅子上打了個響指,然後周圍的打手就上去把司機圍得密不透風,給被套頭的司機一通毒打,拳頭密集地砸下來。
「啊呀!不要啊!」司機抱着頭在地上慘叫,不停的滾來滾去來躲避毒辣的拳頭,只覺得身上到處都是散架了的疼痛,像雨點一樣密集的包裹着自己。沒有一點點餘地用來喘息。
冷瀾狩垂眸冷然看着嚎叫的司機,覺得差不多了,又抬手打了個響指,那些五大山粗的打手紛紛站回原位,臉上也是面無表情。
司機躺在地上覺得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你的上家是誰?」冷瀾狩再次發問,一雙狹長的雙眸漠然深邃,薄唇緊抿,沒有半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