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客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讓人有些窒息。
趙三河犀利的目光,像是利刃,要將葉天整個人看穿。一邊的吳老闆和趙管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趙三河能夠露出這般凝重的神色了。
「葉醫生,你讓我很意外。」許久之後,趙三河忽然笑了起來。
「哦,是麼?」葉天的神色,冷漠的讓人害怕。對於趙三河的重視,他似乎毫無興趣,這讓吳老闆暗暗的可惜。這個葉天,一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要是他巴結好了趙三河,這輩子還愁吃喝嗎?
「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屑一顧。」趙三河問道。
葉天淡淡一笑,道:「趙老闆,你扯遠了,別忘了,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看病。」
「說的好!」趙三河臉上,說不出是在笑,還是在生氣。他望了趙管家一眼,道:「趙管家,幫忙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們要好好的款待一下葉醫生!」
「是。」趙管家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動聲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葉天則是眉頭一皺,望了趙三河一眼,忍不住問道:「怎麼,趙老闆,現在不方便麼?」
趙三河微微一笑,道:「葉醫生,我很喜歡你的為人,也很想和你交個朋友,這個你總不介意吧?」
「趙老闆,你好像跑題了吧?」
趙三河笑了笑,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怒色。葉天已經連着幾次不給他面子,要是換做平時,他早就忍不住怒了。只是今天不行,趙三河混了這麼久,對於危險來臨的直覺,向來很準。
「葉醫生,家母已經很長時間不接見外人了,你冷不丁的要給她看病,總需要我先通報一聲才是。」趙三河說道:「而且我也有許多話想和葉醫生談談,不妨我們今天晚上,邊吃邊聊。」
言罷,趙三河站了起來,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葉醫生,恕不奉陪!」
「葉醫生,請吧!」趙管家走了過來,下了逐客令。
葉天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了趙三河一眼,起身離開:「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大家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趙三河也笑了起來,目送着葉天離開。
吳老闆臨走的時候,一臉奴才相的和趙三河說笑了幾句,才是屁顛兒屁顛兒的去追葉天。
當趙管家將葉天送走之後,又返回了客廳。而此時,趙三河正右手撫額,眉頭緊鎖,明顯在思考着什麼。
「老爺……」趙管家叫了一句。
「嗯?」
「剛才為什麼不讓那小子進去?」趙管家有些不解的問道。
趙三河微微的嘆了口氣,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的疑惑:「管家,我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也挺過了這麼多的危險,你知道靠的是什麼嗎?」
趙管家沉吟道:「是老爺的精明和才智吧。」
趙三河搖了搖頭,道:「精明和才智這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這裏!」說着,趙三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更憑的是這裏的直覺,剛才,那個姓葉的小子,讓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趙三河的眼中,滿是疑惑。其實,就是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一個穿着邋遢,無異於街上要飯的臭小子,為什麼會給他心理上造成那麼大的壓力。
趙三河想不明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晉城叱咤風雲了這麼多年,幾乎從未有人能夠讓他感到如此的壓力。如果不搞明白的話,那怎麼可以!更何況,葉天還是個醫生。如果真的能夠治好那人的病,那事情……
想到這裏,趙三河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的擔憂。
「老爺,那今天晚上的宴席……」趙管家試探的問道。
趙三河從深思中驚醒,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緩緩道:「按計劃進行吧,我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也想再和他比比。」
從富人區出來之後,吳老闆對葉天的態度,明顯好轉。在他看來,趙三河如此的器重葉天,將來這小子肯定發達。要是和他搞好了關係,以後肯定沒壞。
「葉醫生,這次為了帶你過來,我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吳老闆嘿然笑道:「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要是將來有什麼好處,葉醫生可不能忘了我啊。」
葉天淡淡一笑,對於吳老闆的心思,一目了然。不過,他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在思考臨走時,趙三河眼中的神色。
他在害怕什麼?葉天有些想不明白。
「吳老闆,趙三河和他母親的關係怎麼樣?」葉天隨口問了一句。
「那是肯定不錯的啊。」吳老闆誇誇其談:「自從他母親病後,趙老闆可是每天都陪在病床邊,可以說,趙老闆的孝順,就是在整個晉城都是出了名的。」
葉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難道,猜錯了?他嘴角揚起一絲的笑意。算了,暫時先不想這麼多了。反正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宴席。
當回到秦淮區診所的時候,門外早就聚集了一幫站街女。看到葉天回來,這些人也都是圍了上來。
「葉醫生,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們都等好長時間了。」
葉天歉然一笑,道:「抱歉,大家排隊,一個一個來……」
如此忙碌了一個下午,等到傍晚時分,一輛豪車,停在了診所的門口。乾瘦如猴的吳老闆換了一身西裝,像是雜技團的猴子一樣,從車上威風凜凜的下來。
「葉醫生!」他遠遠的叫了一句,進了診所。
「吳老闆?」葉天剛剛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有事?」
吳老闆一笑,道:「葉醫生,貴人多忘事吧?難道你忘了,今天晚上,趙老闆可是要請你吃飯的,我占你了你的光,趙老闆的車就在外面,我們快走吧。」
聞言,葉天才是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檔子事。既然想要找到龍心草,就必須要給趙三河的母親將病治好。所以,這頓飯,不去不行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葉天便隨着吳老闆一起離開。
宴席在晉城內一家五星級酒店,平日裏,別說是葉天,就是吳老闆,也沒錢來這裏消費。從進入大廳起,吳老闆就東張西望,就像是山里來的鄉巴佬,看到什麼都覺得好奇。
相反,葉天雖然穿着簡陋,甚至是有些破舊,與這裏的風格完全不搭,可身上的那股氣質,卻讓人不敢直視。
「葉醫生,快快有請!」當來到包廂的時候,趙管家早就恭候多時,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葉天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包廂內,趙三河坐在首座,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着一個禿頂紋身男子和一個戴着金絲框眼睛的文弱男子。
看到葉天進來,趙三河一臉笑意:「葉醫生,請坐!」
葉天坐在了趙三河的對面,那名金絲眼鏡男打量着葉天,笑了笑:「這位就是神醫葉天先生?」
葉天淡淡道:「神醫倒是談不上,不過是略知一些醫術罷了。」
「哦?」眼鏡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葉醫生能不能給我看看?」
葉天瞅了他一眼,還不等眼鏡男開口,便道:「你酒色過度,雖然短時間內身體不會出現什麼不適,不過就這麼下去,你是活不過四十歲的。」
「你!」眼鏡男猛地站了起來,怒視着葉天:「葉醫生,你這可是在咒我!」
葉天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我是在救你,如果咒你的話,剛才那番話,我也不會說了。」
「這麼說,我倒是應該感謝你才是了?」眼鏡男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隨便。」葉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眼鏡男氣的要死,可是趙三河卻暗示了他一個眼神。因此,他也只能將心中的這口惡氣,暫時忍了下來。
此時,那名禿頭男子,一臉傲然的望着陸飛:「葉醫生,我也有病,不妨你也給看看?」
葉天淡淡道:「什麼症狀,說來聽聽。」
禿頭男子摸着腦袋,冷笑道:「老子一直脫髮,國內外的名醫也看了不少,可一直查不出個究竟,葉醫生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天瞅了禿頭男子一眼,搖頭嘆了口氣:「你的命格本來就弱,紋身也就算了,可偏偏卻要紋一條青龍,你的命格承受不住青龍,沒要了你的命,已經是你運氣好了!」
聞言,禿頭男子臉色一變,呆呆的望着葉天,眼中的輕視消失的蕩然無存。
至始至終,趙三河都在觀察着葉天的神色變化。這禿頭男子和眼鏡男,乃是他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這些年,可幫着趙三河處理了不少的事情。這一次過來,也是趁機想要試探一下葉天。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收場。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為難葉醫生了。」此時,趙三河出來打了個圓場,笑道:「來,葉醫生,來,初次見面,先干為敬!」
葉天也舉起了酒杯,輕輕啜了一口,道:「趙老闆,我不過是要給你家人看病,你着實不用這般對我的。」
趙三河笑了笑,道:「葉醫生,不是我懷疑你,只是這些年,為了給家母看病,我也是找遍了國內外的名醫,可到頭來,錢花了不少,可連屁個效果也沒有。」
說到這裏,趙三河微微的嘆了口氣,又道:「要是葉醫生真的能夠給家母治好的話,我一定不會虧待葉醫生的!」
「報酬就算了,只不過趙老闆手中的那株草得給我。」葉天說道。
趙三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笑了笑,試探的問道:「這個好說,只是那株草再普通不過,卻不知葉醫生這麼急着要它,有什麼用?」
「趙老闆不用多想什麼,那株草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味比較難以找到的藥引罷了。」葉天淡淡說道,對於趙三河的心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