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城神龍堂。
神龍堂有座七層高的神龍塔
神龍塔頂層是神龍冒險團商議重大事情的地方。
此刻,這間空曠的塔頂里卻用木炭在炙烤一隻香噴噴的花瓣妖虎。
一隻靈鷹穿窗而入。
「司馬能已經死了。」閔一陽很平靜地告訴易廣譜和敖嘯山。「死在楚城,靠山幫應該也解散了。」
「半月來,已經有三個幫派解散,這是第四的一個,不知下一次又是那個。」俊逸瀟灑的敖嘯山苦笑道:「哎!那三十六個幫派經過這事後還有多少幫派留存。」
「別說,皇家這招還真高!」閔一陽感嘆道:「絲毫不驚動地方就剪除了這些在各地囂張跋扈的不安分因子。」
「老狼頭兒,你覺得是哪幽靈劍出的手嗎?」敖嘯山驚異問道。
「我也很迷惑。我倒是希望是那幽靈劍的手段,可是……」閔一陽沉吟片刻,果斷道:「如真有這手段,就不會去當殺手了。」
「我贊同的你猜測,你覺得呢老龍頭兒?」敖嘯山看着易廣譜。
虬髯漢子易廣譜正在滋滋有味兒享受他面前矮几上的炭燒虎肉,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閔一陽睨了易廣譜一眼,道:「妹夫,看來你這個當父親的一點也不在意萱萱,我這個當舅父的倒是干着急了。」
易廣譜施施然地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笑說道:「人是你帶出去的,找不回萱萱自有人找你算賬,我幹嘛着急。」
「嘯山兄,你看……」閔一陽急忙向敖嘯山求救。
敖嘯山一笑,連忙端起酒杯把臉遮住,裝着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哼哼!你們自己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死了可別來怪我!」閔一陽見這兩個「好兄弟」的做派,放下狠話。
易廣譜慢慢咀嚼,悠然問道:「什麼時候死的?」
「昨天早上。」閔一陽回答:「一劍梟首。」
「我好像聽說司馬能已經是真人修士,靠山幫背後有黃泉宗,怎麼會忽然就死了?」易廣譜淡淡地說:「一個像他那樣的人,好像不該死得這麼快的。」
「如果被一劍梟首,不管什麼人都會死得很快的。」閔一陽沒好氣說道。
「一劍削掉腦袋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敖嘯山放下酒杯,插言道:「那柄劍絕對修士之劍,起碼是道晶境的高級修士。」
「黃泉宗把手伸到了南部地域,恐怕是想與無極宗聯合,皇族不派出強者出來剪除掉這隻手,一旦百年妖獸潮來臨,風神帝國首先亂起來就是南方。」易廣譜啜了口酒,感嘆道:「所以,她倆出去見見世面也是應該的,免得一天到晚在烏龍城裏胡鬧,徒增笑耳!」
「你的意思放任兩個小女孩兒在外胡鬧?」閔一陽話音一落,手中的那把牛耳彎刀脫手而出,在虎肉身上一旋,割下一大塊碳烤虎肉落入他面前矮几上的食盤裏。
「她倆打小合不來,或許這次遇到什麼危險才會知道團結的力量。」敖嘯山淡淡地說道:「兩個同年出生的修煉天才是我們的希望,同時也是我們的災難。」
易廣譜砸了砸口中的美酒,喉結一滑拉後笑道:「萱萱小時候就鬧着改名為易雪,我沒答應。早知如此,乾脆改了。」
「啪!」閔一陽突然一拍矮几,笑道:「明白了。」
易廣譜、敖嘯山同時望着他,一同問道:「明白什麼?」
閔一陽慢慢地咀嚼着虎肉,直到虎肉的鮮美滋味兒完全溶入他的感覺時才開口:「想吊皇族的金龜婿?」
「胡說。」兩人一同叱罵。
「哈哈哈,你倆真聰明!是不是早就猜出這次一定是皇族後裔搞的一次試煉遊戲,我咋就這麼蠢呢?」閔一陽大笑着譏諷後遙遙舉杯,拜道:「謝謝那位神秘『老夫』的提醒,不然我真會被那群狼崽子捕殺。」
「哈……」易廣譜開懷大笑。
敖嘯山老神在在點頭道:「嗯,醒悟得不算晚。」
「若真如此,那就是我們三家的希望!怕就怕……」閔一陽不敢繼續下說,只得舉杯預祝:「願那倆掌上明珠的資質獲得皇族的青睞,那樣,奇兒的死才算值了!」
「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敖嘯山、易廣譜一齊沉聲,很堅決。
神風帝國南方的九月初,不算冷,但楚荒深林深處那的清晨,卻有些襲人冷意,至少龍馬莊這裏是如此。
龍馬莊的大多數人還留戀在被窩裏的時候武煬已經起來了。他的精神雖然很好,臉色卻很沉重。
他放棄了騎最好龍馬,穿極品寶器衣裝,以最拉風的姿態行走江湖的不切實際想法,準備趁早離開龍馬莊,去三十里外的龍馬鎮購買匹上好龍馬,奔赴楚城。
他預感這龍馬莊近期定有大事發生。
這預感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昨晚那太安靜的環境讓他的心一陣陣悸動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幾次想出那座四合小院的大門,去逛逛這個神奇的龍馬莊,卻都被那提燈的萍兒侍女所阻,態度很無禮,行為很堅決。美其名曰:外來之客得守龍馬莊之規矩。
一個不許人隨意走動的地方,就是牢籠。
龍馬莊的人難道都是囚犯?
雖然這是清晨,龍馬樓的廚房已經升起了煙火。
臨街廳堂里已經有人在吃早餐,但卻是無聲進餐。
太安靜了。
安靜得有些窒息。
武煬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
他與那位似乎永遠坐在櫃枱里的老闆打了聲招呼,便按照昨日的來路匆匆去往莊院大門。
他走了很久,這條路依然沒有盡頭。
他的意念圈兒籠罩的三百六十丈方圓里,除了路道、大樹、就是兩旁的房舍。
這兒的房舍很整齊。展現出來的全是兩進四合小院,至於真相如何,也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因為他的意念透不禁任何一座小院裏,當然也就無法查看小院裏是否住有人。
看不到人影,見不到牲畜,聽不到聲音,他的心開始惶恐。
街道兩旁的樹有全是他叫不出名兒的參天大樹。
街道有十餘丈寬,有薄薄的晨霧。
他在這條寬敞無人的街道走啊走,走啊走……如是進入到了荒漠。
朦朧中,他忽然又看到了那座「龍馬樓客棧」。
「回來了,還是來份兒早餐吧!」客棧老闆微笑着輕聲傳音招呼。
「這……」武煬望着客棧老闆,驚異得說不話來。
客棧老闆看着他微笑點頭。
他想起了昨晚老闆與老駱的對話,猜測這龍馬莊就是一座十分完整的,正在運轉的大陣。
龍馬樓客棧的一切依然都是輕輕地,無聲的。
龍馬樓雖然叫樓,武煬卻沒有看到樓。
他又只能走進這座龍馬樓。
「那就來份早餐吧!」武煬無可奈何地輕聲傳音吩咐,選張臨窗桌台坐下。
他很迷惑,更多的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