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誰來多加提醒,安可研也能猜到。這些狼群的出現,怕是跟這些窮兇惡極的山賊脫不了關係。竟然養了這麼多狼作孽,怪不得這黑風山上的山賊如此囂張。
不過,仗着狼群就想高枕無憂,這些山賊還是太過自大了些。不曉得一句話,進山多了終有一天會遇虎。
瞥了一眼興奮過頭的小白,安可研並沒有打算讓小白出去練手。鳳阮寒派的人都是箇中高手,想必收拾這些烏合之眾,應該綽綽有餘。
「安心在馬車裏呆着。」
聽到馬車來傳來的打鬥聲,安可研忍不住好奇的探出頭望了眼。
這些山賊養的狼群可真夠兇猛,可惜狼牙再利。也鋒利不過寶劍,眨眼的時間,地上就倒下了數隻。
「主人,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像是泄了氣的氣球,小白就差沒兩眼淚汪汪的控訴。
「寨主,情況好像有點不妙,這些人不好惹。我們、要不要先撤,放他們走。」
山上蹲點,等着坐收漁翁之利的山賊。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哪怕結果完全不在意料之中。這麼多狼撲上去,愣是沒有咬死一個。
反倒是辛苦培養的狼群,眼見着就快死剩七七八八。看的一眾山賊心疼不已,要知道這些狼群,可是他們每次搶劫的主力主。若是沒有了這些狼群做先鋒,事情哪有這麼順利。
看來這次真的是踢到鐵板了,這些隨行的侍衛,一個個都是高手。見此,眾山賊不由的萌生退意。
「閉嘴,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為了那五萬兩銀子。我們一定要將馬車裏的女人的人頭,大家都不許給老子慫了。動手,給老子沖。」
山賊頭子劉大刀還真是財迷心竅,只要有銀子。什麼都敢幹,扛起沉重的大刀,一馬當先衝下山。
五萬兩銀子。
經由寨主提醒,眾山賊這才猛然記起前些天。有個古怪的女人跑來山寨,送來了好幾箱銀子,讓他們殺一個姓安的女人。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大家頓時重新打起精神。有錢能使鬼推磨,為了這五萬兩銀子。山賊們暫時放下心裏的懼意,也紛紛揮刀衝下山。
「大家小心保護好主子,山賊下來了。」
眾人默契的將馬車圍成一圈,一邊應付不死心撲上來的狼群。同時分神注意山上下來,殺氣騰騰的山賊。
「來的正好,今天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安平以及一眾護衛,苦練武功多時。就是為了這一刻,能好的保護好主子。看到這些山賊,不僅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戰意十足。
知琴沒有多話,警惕的眼觀八方,以防有漏網之漁靠近馬車。很快,新的一輪撕殺再度展開。
「大家給老子沖,將馬車裏的女人宰了。」
劉大刀空有一身蠻力,雖是一寨之主。但腦子卻不夠靈光,一句話,便不經意的把老底給主動抖了出來。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誰指使你們來傷害主子?」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攔路搶劫,對方不經意的一句話。立即讓知琴明白,事情遠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在人利用這些山賊,想除掉主子。
明白這些,知琴連忙厲聲質問。
安可研也一字不漏將賊頭的話聽了個全,眼底閃過一道精芒。也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些山賊背後還有人指使。
只是會是誰呢?
太皇太后?
搖了搖頭,安可研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太皇太后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利用這些上不了台面的山賊對付她。若不是太皇太后,還有誰這麼急着想要她的命。
思來想去,一時間還真不好猜。
「廢話少說,怪只怪你們主子得罪人。大家上,殺啊。」
暴躁的劉大刀可沒有多少耐心與知琴磨嘰,一言不和,直接就揮動手中的大刀橫掃而來。
若換了平時,對付那些普通的商隊。劉大刀這招橫掃千軍可能會湊效,但對上這些侍衛中的精英,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別說是這些侍衛,就是在知琴手上過招,可能都難討到什麼好處。
「哼,自找死路。」
冷哼一聲,安平當仁不讓上前,一個巧勁將劉大刀手中的大刀一腳踢開。沒等劉大刀反應過來,手中的快劍,精準的架在劉大刀的脖子上。
輕輕一用力,那鋒利的劍刃便劃破了劉大刀的脖子。
「寨主?」
一切發生的太快,眾山賊誰也沒有想到。對方一招,就將他們勇猛的寨主給制住了。
人都是怕死的動物,哪怕是兇殘殺人如麻的山賊頭上。事關自己的生死,仍免不了嚇的兩腿發抖。慘白着臉,劉大刀驚恐的求饒。
「大大、大俠饒命,有話好好說。大家快停手,萬事好商量。」
「說,是誰指使你們。」
一群無膽匪類,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嚇的快哭出來的賊匪。劍依舊架在對方的脖子上,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安平問的直接,冰冷帶着殺氣的聲音,在劉大刀耳中聽來就是閻王的催魂令。
僵着身體,哪還敢有任何隱瞞,立馬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道來。
「大俠小心手中的劍,我說、我說。前些天有個古怪的女人跑來山寨,承諾五萬兩銀子,讓我們殺一個姓安的女人。大俠,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真不是有心要冒犯諸位大俠。」
古怪的女人?
安可研擰眉沉思,暗忖着這個女人會是誰。難不成是安煙雨,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給安煙雨十個膽子,應該也不敢隻身跑來這種地方,找這些山賊對付她。
挑了挑眉,看來事情變得有趣了。
沒等安可研細想,劉大刀後面的話,一下子讓安可研有了確切的懷疑對象。
「對了,那女人眼睛看起來有些眼熟。眼角上隱約看到一道疤痕,好像翠紅樓的百合姑娘。」
為了保住小命,劉大刀着急的回想着,生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讓對方滿意。
「疤痕?難道是她。」
腦子閃過一道激靈,安可研陡然想到了什麼。若是司徒塵沒有殺了莫思秋,那女人還活着,會想方設法要她命確有可能。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句老話說的果真是沒錯。
推開窗子,安可研沉聲問了句。
「那位百合姑娘,你可知道姓何名誰。」
「仙女!」
傻乎乎的望着安可研,一眾山賊看的差點沒口水都流了一地。
「大膽,閉上你們的狗眼,不許看。」
察覺到這些山賊的失態,知琴一道鞭子,啪的一聲抽了過去。
一時不備的幾個山賊,當場被抽的皮開肉綻。至於被安平架住脖子的劉大刀,只覺得脖子又是一陣刺痛傳來。
感覺到一股涼意流到衣襟,這才慌忙回過神。打了個哆嗦,連忙求饒。
「大俠劍下留情,我這就說。我聽說這位百合姑娘,原來本是富家千金。好像得罪了司徒家族的人,全家被害。最後被送到翠紅樓,每天要求接滿十個客人才可以休息。是了我想起來了,姓莫。對,沒錯就是姓莫,聽說她好像是什麼城裏的首富千金。」
翠紅樓劉大刀可是常客,對樓里的八卦,聽多了自然就記住了。最重要的是,劉大刀自己也曾光顧過這位被毀容的落迫千金。
女人息了燈都是一樣,重點是便宜,床上侍候人的功夫有一手。
「姓莫,看來真的是她。膽子不小,都落到這個田地,還敢做這些。當初的那點教訓,還沒有讓她醒悟。」
眼底閃過一抹瞭然,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莫思秋挺有本事的,流落到煙花之地,還能拿出這麼一大塊銀子讓人對付她。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看來莫思秋是留不得,省得哪天又背後突然捅她一刀。
「知道的我全說了,求求小姐看在我們也是受人蒙蔽的份上,放我們離開。」
這群人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早知道先查清楚對方的來路,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田地。劉大刀悔的腸子都青了,這五萬兩銀子才拿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一大半,看來是無福消受。
「你在說笑嗎?」
戲謔的睨了一眼被安平捉住的山賊,安可研不答反問。
一群作惡多端的山賊,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無辜。
「你……」
臉色大變,劉大刀話還未完,便被安平眼疾手快的抹了脖子。
砰的一聲重重的摔落在地,讓附近百姓聞之色變的賊頭,就這樣丟了小命。
「寨主?」
「賤人,我們跟他們拼了。」
見寨主被人抹了脖子,那些按兵不動的山賊們,立時炸開了鍋。紛紛揮刀想為寨主報仇,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懶得看這些,安可研關上窗子,免得嚇到小石頭。
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馬車外恢復了平靜。怕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孩子,知琴在另一輛馬車上換了身衣服。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這才到安可研跟前復命。
「主子,事情已經解決了。」
「嗯,辛苦大家了,大家沒受什麼重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