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棠看着穿着潔白婚紗的秦語岑,仙氣得不可方物,她的是純潔而高雅的,素淨如蓮。不用太多的形容,他也知道她是多麼的漂亮迷人,只是這樣的她不是她卻不是為他披上嫁衣,不是把她一生的幸福交到他的手上。雖然心中有着無限的遺憾,但他也不會怨恨。他是男人,怎麼也不可能連這點胸襟都沒有。
他這就樣盯着婚紗店裏的秦語岑,一時走神。都沒有注意到紅燈已經閃爍變成了綠燈,後面的司機都在按喇叭催促着他,他才回過神來。霍靖棠這才收回目光,換檔,加油,一個轉彎,把車停到離婚紗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然後他下車,走到了婚紗店對面的一家咖啡店。他出現這家咖啡店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像他這樣的男人永遠都是自帶光環,那種高貴無法讓人忽視而成為焦點。
他也是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這種驚艷的目光,所以一點都不會受他人影響。他找了一個能看到婚紗店方向,但又不會讓秦語岑看到他的桌位,坐進了紅色的沙發內。
服務人員上前禮貌詢問:「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杯拿鐵吧。」他看了一下桌上的飲品單,選了第一個。
其實他不太喜歡喝咖啡,他更多的是喜歡品茶,茶水的那種清新甘甜讓人無法拒絕它的美好。
他坐在那裏,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婚紗店裏,店裏的秦語岑和關昊揚已經拍攝了一組簡單的婚紗照片。拍攝一結束,秦語岑便離開了關昊揚和懷抱,與他拉開距離,不願意太過親密。這讓她很不自在。
「我去換衣服。」秦語岑輕聲對關昊揚道一些,便里去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秦語岑一口氣憋到更衣室內,她就坐在了那裏,小小的空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就不會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假裝堅強,可是讓自己軟弱一點,放鬆自己一些。人生中的第一次披的婚紗不是為了那個可經讓自己笑,讓自己幸福的男人而披,是不是一種遺憾?
而比秦語岑先一步換好衣服的關昊揚剛從更衣室內出來,手機便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是安倩妮打來的,他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我這個時候正忙,你打給我有什麼事情?」
「昊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安倩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憐,夾着一絲哭音。
「你這是怎麼了?」關昊揚蹙了一下眉,「你小腦袋裏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如果你還在乎我,那麼現在來找我,我在棠煌酒店裏等你。」安倩妮撂了話在這裏。
她是安家的小姐,從小到大沒的吃過苦,也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個不字,她想要的東西,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加上從小追她的男孩子很多,所以優越感極好,只是在關昊揚這件事情上踢到了鐵板。
她這麼漂亮,家世又好,她想沒有男生是不喜歡她的,當然包括關昊揚。可關昊揚卻真的對她沒有多看兩眼。以她要強驕傲的個性,她就不服。她就想證明關昊揚也是逃不開她的魅力,所以就主動出現在關昊揚的周圍,去引起他的注意。她身邊的閨蜜也放話出去說關昊揚和安倩妮是男女朋友。
關昊揚對於這個女孩子才引起了注意,但他還是沒有接受她的感情。直到他出國,安倩妮也義無反顧地追隨他出國,在國外那些年,她這個嬌縱的大小姐開始為他學習做飯,雖然還是只能做簡單的蛋炒飯和煮麵,但比起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已經是進步不少。
最讓關昊揚記憶深刻的是他有一次感冒,身體一會發冷,蓋了兩床被子都還是冷,把安倩妮都嚇哭了。她抱着他:「昊揚,你快快好起來。」
「我冷……」他的身體在她的懷裏顫抖着。
他靠着她,感覺到她身體上那溫暖的熱度,就直往她的懷裏靠,想要得到更多的溫暖。但他的腦袋無意蹭在他豐滿的胸前,讓安倩妮紅了臉。她也不是一個不自愛的女生,所以她對於男女間的那種事情雖然充滿了好奇,但也是害怕的。因為她聽她某個偷吃了禁果的朋友說,第一次的時候那個挺疼的,還要流血。所以她心裏也就留了一個陰影,從沒有和男生有過如此親密的行為。
直到現在,關昊揚是她唯一一個算靠近太多的人。只是他們之間還沒有突破那一步,一方面上關昊揚不主動,而她也害怕。
而此刻,安倩妮被關昊揚給中意得心裏痒痒的,說不出的那種陌生卻又異樣的歡愉感往那空虛的小腹竄去。
她緊咬着唇,不敢動,連呼吸都在發緊。但看到關昊揚難受的樣子,她一咬牙,先是將關昊揚的上衣臆了,然後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將自己不着一縷的身子去緊貼上去,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捂在兩床被子裏。
關昊揚汲取着她身體的溫度,漸漸地似乎不那麼冷了,而安倩妮卻因為兩床被子給熱得流了汗水。她這個人最討厭出汗了,總覺得汗水髒髒的。可是為了關昊揚,她什麼都能忍。
兩人就這樣抱着過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醒來,關昊揚才發現自己和安倩妮光着身子抱了一夜。而她睡着時那安靜的睡顏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媚動人。
也就是這一晚,讓關昊揚對安倩妮的小大姐作風有了改變。她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子,可是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付出一切,改變自己。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竟然為了他而照顧他一夜,就算他再鐵石心腸也被她給柔軟了。
關昊揚就這樣低頭吻在了她潔白的額頭上,安倩妮的羽睫顫動了兩下,緩緩半睜開迷濛的眸子,看着近在眼前的關昊揚:「你好些了嗎?」
她抬手撫上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感覺溫度差不多:「你知道嗎?你昨天晚上你把我嚇死了,你一身發冷,我抱着我說糊話,我以為你就要死掉了……你說如果你死掉了,我怎麼辦啊--唔……」
她的話沒說被就關昊揚覆上來的嘴給堵住了。她的話被他的給吃掉。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在他的親吻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就這樣吻着自己,唇齒纏綿,洶湧而激烈。
「閉上眼睛。」關昊揚沙啞着聲音對她道。
安倩妮這才聽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吻再一次襲來,她心裏竊喜,雙臂輕摟着她的頸子,開始回應他。兩人吻得是難捨分難分。身體上的溫度開始攀升,焚燒着兩個人的理智。他的吻從她的唇上移開,吻着她的下巴,肩頭,鎖骨……讓她在自己的懷裏沉淪,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難捨難分。
他吻了吻她的鬢角,緩解着她的緊張與不安。經過他的耐心的安撫,她在他的懷裏漸漸放鬆,等待着屬於她的美好蛻變。
兩人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關昊揚從身後抱着她,她與他十指緊扣,目光落在他們相扣的手指上:「昊揚,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是嗎?你再也不會把我推開了是嗎?」
關昊揚的胸膛緊貼着她的背脊,雙手在她的腰間一收,他貪戀地問着她身上那誘人的香味,聲音還是啞啞的:「是……」
他卻沒有勇氣開口告訴她自己已經在國內有妻子了,他也不想讓安倩妮知道秦語岑的存在。他想他和秦語岑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他回去便要和她離婚。他便可以和安倩妮在一起了。
「我好開心。」安倩妮的羽睫間都染上了水珠,「這是我從小到大最開心的事情。昊揚,我愛你。」
她轉過身來,與他面對着面,捧着他的臉蛋,主動送上自己的香吻。兩人又痴纏在了一起,好像怎麼吻也不夠一樣。
自那以後,他們算是正式同居了,在國外,沒有人認識他們,他們像是普通的情侶一樣,牽手,擁抱,接吻,睡覺……這五年的國外生活,他們都很開心,陪伴彼此這麼長的時光。
只是他因為爺爺的病情,先一步回國,回國換了國內的號碼忘了告訴安倩妮。也因為工作很忙,加上和秦語岑之間發生的事情,他是忽視了安倩妮的存在。他以為這幾個月不聯繫,她也就放下他了。沒想到她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他當時除了驚訝,其實還是有心動。畢竟他們曾經的異國他鄉只有彼此。
所以對於安倩妮他是把她放在心裏的,只是回來後看到秦語岑,他們覺得年少時的那份青澀,他也割捨不下。但他和秦語岑因為分離五年之間存在太多的問題,她也不會像安倩妮這樣對他柔軟。一個男人在外打拼疲累時需要的就是一個女人溫柔的安撫,秦語岑做不到,而且他以外的男人糾纏不清。他自然也嚮往安倩妮的柔情似水。
關昊揚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握着手機,看到秦語岑還沒有出來,便壓低聲音:「不要在棠煌酒店,換一個地方。」
「你不是要在這裏舉行婚禮嗎?你怎麼就不敢來了?」安倩妮咬着唇,不讓自己哭泣,語氣里都是委屈,「你不來,我就去找你。關昊揚,我對你那麼好,可你怎麼能這麼欺負我?」
看來這件事情還是瞞不了她,她終究是知道是,所以才會這麼急地找自己要一個解釋吧。
「你等一下,我馬上過來找你。」關昊揚的心一軟,也就依了她,「你等着。」
關昊揚結束了和安倩妮的通話,放好手機就看到秦語岑也換下了婚紗走了出來。他便走過去:「婚紗還滿意嗎?」
「就這件吧。」秦語岑也不想去挑剔,因為不是對的人,所以連婚紗也不想去費這個精神,只是穿着走走過場而已。
「把這婚紗和禮服都包起來吧。」關昊揚看了一下時間,對秦語岑道,「剛才助理給我打電話,說急事讓我去處理一下,你打車回去吧。」
關昊揚從錢包里取出錢給她,秦語岑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有帶錢。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一個可以回去。」
「那到家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關昊揚表現得很急,秦語岑點頭,他也就匆匆離開了婚紗店。
秦語岑坐在沙發里,等着工作人員把婚紗和禮服裝好。有人替她送上一杯水,她看着書上那些婚紗照,他們都笑容滿臉,幸福洋溢,哪裏像她,一點高興的興致都沒有。
等工作人員把大紙袋送上:「秦小姐,你和關先生的婚紗禮服。」
「謝謝。」秦語岑站起來接過袋子,便走出了婚紗店。她一個人走兩步,站在十路口,看着來來往往的計程車,卻沒有招手打車。她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走走也好。
她提着袋子,雖然不是很重,但提着東西在手,總歸是不方便的。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鉛筆褲,一件白色的圓領襯衣,外面套着一件純紅色的遮臀的韓范兒大衣,雖然寬鬆,但穿着她那高挑纖細的身上,特別的有味道。
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眼睛也沒有看其他地方,只是這麼沒有目的的,沿着這一條路往前。
而看到她獨自出了婚紗店的霍請棠連咖啡都沒有上一口,便抓起車鑰匙走出咖啡店,步行跟在她後面幾米遠的距離。因為是冬天,天黑的都比較早,而秦語岑也沒有往回看過,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所以沒也沒有發現霍靖棠跟在她身後。
天暗了下來,氣溫又降了好一些,天上開始飄落起雨夾雪,而秦語岑卻仿佛不在意,孤獨地行走着。
不知道她走了多少個十字路口,而他又跟着她走過多少個十字路口,直到天黑到華燈齊放,她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裏等着紅燈變綠燈。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將她籠罩在一片溫和的光暈之中,眉目間有精緻依舊,只是似乎少了一絲靈魂。
她站在那裏紅燈變綠,綠燈變紅,都沒有過馬路。
霍靖棠就這樣看着她,心裏泛起的還是不忍和疼惜。都下雪了,她還一個人孤獨地街頭徘徊,不知道回家嗎?外面又是這樣的冷,她穿得那麼單薄,身子骨那麼纖細,看着她冷得發白臉,這怎麼經得起折騰。
秦語岑看着那變化幾次的紅綠燈,她覺得自己是無家可歸。她覺得回到那個所謂的家裏,她要面對着一個背叛傷害自己的人,還在強顏歡笑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她想能在外面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回去後就往床上一躺就睡了,不用有太多的交流。
又是綠燈,她邁開腳步過去,冷風吹起,把她的長髮吹亂,揚起,遮住了她的眼晴,一輛轉彎的車開了過來,秦語岑所在的位置正是他的死角,天地昏暗,他也沒注意到。等她把長發從臉上撥開,看清楚車子向她駛來時,驚得就讓在了原地,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里,怎麼也叫不出來。
霍靖棠以急速跑向她,把她抱住旋轉開去,可是手臂還是被車子給險險地擦到了。司機也嚇得不輕,停了車子上前來:「小姐,你是怎麼走路的?沒看到轉彎車可行嗎?就這麼衝到了路中間,多危險。你想找死去找別人,別給拉我墊背,真是晦氣!」
秦語岑被霍靖棠緊緊地抱在懷裏,他一雙冷眸輕瞪着那個司機,冰冷地吐出一個字:「滾!否則我讓你進局子裏去!」
司機被霍靖棠那強大的冰冷的氣息給震懾住了,吞了吞唾沫,也只好把車開車。
霍靖棠把秦語岑給擁到了路邊,她就這麼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裏,趁這難得的機會再一次好好地感受着他的溫度,這樣的機會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了。她閉着眼睛,貪戀地聞着他身上那清新的薄荷氣息,還要那強烈的男人味道,讓她溫暖得有落淚的衝動。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把浮上眼眶的酸澀濕潤壓了下去。
霍靖棠先鬆開了她,他們這樣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很引人側目。她感覺到身體上的溫度一冷,看着他們之間拉開的距離:「霍靖棠……你怎麼在這裏?我不是在做夢?」
「以後過馬路記得看路。」霍靖棠叮囑着她。
「我……」秦語岑抿了一下,變成了輕輕地點頭。
她的心微微顫抖,現在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沒有那天的痛苦,更多是一種平靜。平靜地看待彼此現在的關係,不流露出一絲的悲傷,如果不能避免傷害,那就不讓他為自己擔憂,不再讓他牽掛,看着她好好,也好。
「餓了嗎?我請你吃飯。」霍靖棠跟着她走了這麼久,她都沒有喝過吃過任何東西。
「我不餓。」秦語岑柔軟的唇角揚起笑。
霍靖棠抬起手錶,看着一面的時間,算了一下:「你已經走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了,天都黑了,又這麼冷,吃點熱東西暖暖胃也好。」
秦語岑一怔,她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嗎?她真的走了這麼久了?而他又是怎麼知道的?不會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吧,也走了這麼久?就算是她不餓,他也該吃飯了。她不能讓他這麼又冷又餓,又擔心。
「好像也對。」秦語岑左右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前面一個火鍋店的招牌上,「我們去吃火鍋好嗎?你能吃辣嗎?」
「還可以。」霍靖棠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家火鍋店,「冬天裏吃火鍋,是不錯的選擇,走吧。」
他們便在綠燈時過了馬路,走進那家火鍋店,現在是冬天又是晚上,所以生意是特別好。他們兩個人進去就看到一片忙碌的情景。有服務人員上前招呼着:「請問幾位?」
「兩位。」
「那這邊請。」
服務員領他們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兩個人坐也剛好。霍靖棠接過服務遞上的點菜單轉手給了對面的秦語岑:「點菜。」
秦語岑也不客氣,她拿起筆在菜單上勾劃着她喜歡吃的菜,抬了一眼看他:「你喜歡吃什麼?」
「你點我吃什麼。」霍靖棠端起了水杯,但是也只是看看,也就放下了,卻落進了秦語岑的眼睛裏。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一會兒你覺得還差什麼就再點。」秦語岑點好的菜單給了服務員,並囑咐着他,「先給我們來兩瓶可樂。我們口渴了。」
「好。」服務生拿着菜單還離開了。
這速度也快,沒一會兒就拿來了兩瓶玻璃瓶的可口可樂來。秦語岑看着霍靖棠:「喝吧。」
秦語岑和他之間好像沒忘記了那天的不愉快,像是朋友一般聊着一些事情,也許這樣的定位對於他們是最好的。沒有怨恨與傷害,這是她所期望的。
這頓火鍋,他們吃得很開心,秦語岑點了那麼多的菜,兩人都不嫌多。
如果這一生做不成愛人,做朋友也可以關心對方,看到對方,這也足夠了。
秦語岑滿足地用手撫了一下自己吃得脹脹的小肚:「我都吃撐到了。」
看到她滿足,他的薄唇角是絲絲淺笑。
最後結賬的時候秦語岑阻止了霍靖棠:「這一次我請你。」
「說好我請客的。」霍靖棠堅持自己的立場,「我是男人,要女人請吃飯,傳出去我就太沒風度了。」
「就一次,我請你這一次。」秦語岑也堅持着,兩人目光相接,她的眼底帶着點點渴求,「好嗎?也許以後我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句話,把他們都拉回了現實,霍靖棠僵着手。
最後是秦語岑給了錢,兩人走出熱門的火鍋店,外面是清冷的街,身體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在店裏的熱度。冷風一次,寒意竄起。
一輛黑色的塞拉利昂慕尚緩緩地停在了店外,從車上下來的是徐銳:「總裁,秦小姐,上車吧。」
「你送秦小姐回去吧。」霍靖棠不想與她一起,以免在關家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回席言那裏,我準備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一起吧。」秦語岑不想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她怎麼着也不忍心。
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的溫暖與感動,幫助與支持,還有寬容……她想以後在別人的身上難以得到。
霍靖棠一聽才與她同行,兩人在車上一也沒有說話。徐銳也把車開得很緩慢,明明四十分鐘的車程足足用了一個小時。
到了席言樓下,秦語岑下車與霍靖棠和徐銳揮手再見。
霍靖棠坐在車內沒動,臉部輪廓被陰影模糊。他倏地抬眸,看到她眼底的水光浮動,他冰冷而幽暗的眸子對上她那雙清澈到可以滴出水來的美眸,帶着可以吸引一切的強大力量讓她無法轉開視線,緊緊地被他的目光給攫住。
秦語岑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臉上的笑容淡淡,卻也有苦澀,更多的是淡然。
「徐銳,走吧。」霍請棠收回了目光,不再讓自己留戀,她很快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今天就算作是他們彼此做最後的告別。
秦語岑看着遠去的車影漸漸消失在暗黑暗裏,她睜得生疼的眼睛輕輕一眨,那逼到眼底的淚意終於湧上,一滴淚水從她濃密的羽睫間墜落,在這暗夜裏的閃爍着光芒。
秦語岑站在那裏,仿佛他還是眼前,她痴痴地在這裏守候。
突然她感覺到肩上一沉,身體一暖,回頭,淚眼迷濛中看到是席言:「言言……」
「既然是喜歡他的,為什麼偏偏要放手?」她在樓上看到下面這分離的一幕,是心酸,也心疼。秦語岑低眸不語,席言也不想再在她的傷口心撒鹽:「天冷,上樓吧。」
秦語岑隨席言上樓,打了一個電話給關昊揚,說她今天在席言這裏過夜,就不回鸝山了。
而那邊關昊揚還在棠煌的酒店裏,正安撫着安倩妮,就接到了秦語岑的電話:「好,我知道了,早點休息。」
他和秦語岑結束了通話,剛轉過身去,就看到安倩妮站在自己的身一,盯着他:「是不是她打來的?讓你回家是嗎?」她卻一把抱住關昊揚,把臉緊貼在他的懷裏:「你今天晚上不許走,必須陪我。」
「妮兒,別瞎想。」關昊揚憐惜地撫着她的發。
「你讓我怎麼不瞎想?你都要結婚了,可是新娘卻不是我?」安倩妮氣憤地咬唇,眼底又開始漫上了眼淚,「你告訴我我哪裏不好了?比不上她,你要丟下我去和別的女人結婚?昊揚,你結婚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騙了我多久?」
這幾天京港市最熱門的消息就是關山領集團年輕有為的總裁關昊揚和秦語岑的婚事。雖然大家都不太清楚秦語岑是誰,但卻也已經好奇這位能讓關昊揚心甘心愿走進婚姻的女人擁有怎樣的魅力。
而安倩妮也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她當時就氣得把報紙給撕碎成渣,家裏人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舉動都無語了。
「妮兒,對不起,我並不想讓你知道,可是你還是知道了。」關昊揚有些自責,然後將她的臉捧起來,讓她面對着自己,「你相信我嗎?」
「我想相信你,可是你結婚的消息全市都知道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安倩妮生氣心痛地拉下他捧着她臉的手,負氣傷心地坐到了床沿。
關昊揚嘆了一口,上前攬着她的肩將她擁在懷裏:「你要相信我,我和她之間是因為我爺爺……爺爺他生病了,而她又深得爺爺的喜歡,我不得不這做麼,否則我將失去關山。我這麼做都是不得已的,但是你要相信我……」
這個婚……他希望的是結不成。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怎麼捨得你?你這麼可愛,這麼愛我。」關昊揚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摸摸這顆心,是不是在你的手中跳動?妮兒,如果連你也誤解我,我這日子該怎麼活下去?」
安倩妮在他的肩頭聽得傷心欲泣,她的眼眶被水氣濕潤,洗得她那又明亮更加發亮:「可是你就要成為別的女人的老公,你就是有婦之夫!我以後和你又怎麼能在一起?難道要我安家的的千金小姐去做第三者,做你的地下情人嗎?昊揚,你說,你讓我怎麼活?」
她緊緊地揪着他身前的衣襟,臉上的悲傷,還有眼裏的破碎,心是空空的。當她看到這個消息後,她整個人都憤怒了。那種痛頓時就讓她全身無力,像是害了病一樣無精打采。
「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也無話可說。如果你相信我,我保證會儘快和她離婚的。」關昊揚抬手,用自己的大掌將她的手掌握在手中,「妮兒,你願意等我嗎?」
關昊揚是難得的聲線柔和,柔到讓安倩妮都感覺不真實,她紅着眼眶,淚水溫溫浸出來濕潤了他的衣服。她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是揪着他衣服的指尖加重了力量。
安倩妮深吸着氣,輕輕啟唇:「昊揚,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
誰讓她是那麼的愛他,愛了多少年,她用情之深,他也是自己第一次男人。他把她從青澀的少女變成了有情趣的女人。她離不開他,她愛他。所以又怎麼能捨得這麼放棄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
「妮兒,現在讓你受的委屈,以後我都會補償給你。」關昊揚擁着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
「那你一定要答應我快點和她離婚,你不能再騙我了。我怕我會心痛死的。」安倩妮放低了自己千金小姐的姿態,再一次為這個男人妥協自己。
「我會的,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這樣委屈你。」關昊揚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今天晚上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
安倩妮聽到他要留下來陪自己,她原本盛滿哀傷的眼睛裏終於有喜悅之光閃耀。她卻嘴倔道:「誰要你陪--」
關昊揚已經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吻,放開她:「是不是不要我陪?」
安倩妮別開臉,不去看他,不讓自己承認自己心軟。
關昊揚將她一把撲倒在了床上,她瞪着他:「昊揚,你太壞了。你是也對她這麼熱情……」
「我和她有名無實,你才是我的關昊揚的女人!」
關昊揚的話讓安倩妮心裏也更有一分踏實,她伸手勾下他的頸子,他低頭一吻,兩人就纏綿在一起,呼吸混濁。
床下上散落的是男人的襯衣、西褲,與女人的文胸,裙子曖昧的糾纏在一起……
而床上兩人身影重疊搖晃,激情熱烈,一室的春光旖旎,只聽見男人女人的叫聲交織在一起的,讓人臉紅心跳……
第二天上班,關昊揚把一份資料遞給了自己的私人助理:「把這份資料拿給警方。」
「總裁,總裁真的要這麼做嗎?」
「按我說的做。」關昊揚冷了聲音。
「是。」
每天清晨,當秦語岑睜開眼睛就在祈禱着婚禮的時間不要這麼快就到了,可每天睜開眼就表示日子又過一天了,離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而秦語岑也越來越不安。她多麼希望婚禮這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
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忍的,越是不想的事情越是來得很快。
婚禮依舊如期而至,她沒有做新娘子的那種喜悅和激動,有的是滿滿的失落,還有害怕。她怕在自己的婚禮會遇到霍靖棠,她不想自己在他的面前假裝很好,可又不得不假裝。這樣身心都好累……
婚宴被安排在了中午十二點。
冬日裏,白雪紛飛,銀裝素裹的世界仿佛童話一般。棠煌酒店被璀璨的燈光映照得分外富麗堂皇。酒店大廳大門被火紅的玫瑰花與潔白的香水百合裝點,配上純白紫兩色的輕紗在晚風中飛舞,蕩漾出浪漫夢幻的漣漪。
門口有秦語岑和關昊揚甜蜜相擁的巨幅婚紗照,秦語岑閉着眼睛將下巴擱在關昊揚的肩上,陽光在他們中間散開,金色的光芒把她的臉都柔和在了陽光中。
鮮紅色的地毯從酒店門口一直鋪到二樓的婚禮宴會廳。
婚禮大廳採用了歐式設計,高闊的穹頂,優美的羅馬柱,精緻的雕花,從上面垂吊下無數金燦燦的宮庭水晶燈,昂貴奢華,迷醉了人眼。南面是結婚禮台,白紫兩色的輕紗和垂幔,還有美麗的水晶流蘇,鮮艷欲滴的香檳玫瑰,正中央是電子屏幕,正播放着他們的婚紗照,俊男美女甚是相配。
禮台左邊的酒台上疊起了高高的高腳杯,在光芒下光澤閃耀。
右邊的樂隊,正現場湊出輕柔的樂曲,倍加溫馨。
關昊揚作為關山集團的總裁,他的婚宴自然是受到本市名流的重視。前來參加婚禮的人絡繹不絕,每個客人衣着華麗得體,髮飾精緻,珠光寶氣。
十二點整,結婚婚儀式正式開始,在樂隊現場演奏的《婚禮進行曲》中,主持人上台,調節氣氛,在深情的念白中,關昊揚出現在了禮台上,一襲純白色的結婚禮服正式得體,勾出他俊挺的身材,突顯紳士的優雅,英俊的臉龐揚着淡淡的微笑。
「有請美麗的新娘秦語岑小姐。」婚禮司儀高聲宣佈。
秦語天生麗質,柔美高雅,長發全部垂落左肩,頭上戴覆着薄紗,把她美麗的容貌遮掩,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卻也好奇她的美麗。潔白的婚紗把她玲瓏浮凸的嬌人身段勾勒誘人。
霍靖棠並沒有就坐,而是站在三樓的樓欄邊,看着紅毯這端的秦語岑在秦父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走向了讓在台上的關昊揚,她每走一步,他的心上仿佛就被薄薄的刀片划過一下。
關昊揚從秦父的手裏接過了秦語岑的手,兩人相對站立,接受着整個大廳內所有人的祝福的目光。
他們的婚禮流程由繁化簡,就到了宣讀結婚誓詞的時候,可以說秦語岑整個過程都不在狀態,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三樓那個高大俊挺的身影時,一顆心狠狠一怔。
霍靖棠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糾纏,主持連問她她才回過神來,看着臉色不郁的關昊揚,他壓低聲音道:「嫁給我,你是有多麼的不願意?」
秦語岑沒有開口辯駁,只是看向主持人,回答他的問題:「我願--」
樓上的那抹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地下留下一地沾着暗紅酒漬的玻璃碎片,還有點點鮮血。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婚宴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便看到有三名穿着制服警察從門口走了過來,現場的喧鬧聲被竊竊私語所取代。眾人的目光都追隨着警察落在了台上。
警察站定在關昊揚和秦語岑的面前,他們看了看兩人:「關先生,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但不好意思,公事還是要公辦。」
「我們理解,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關昊揚表示理解。
為首的那個警察把目光落到了秦語岑的身上:「請問你是秦語岑小姐嗎?」
「是,我是。」秦語岑因為被打斷的婚禮而鬆了一口氣,並沒有感覺到警察來的事情有任何不妥。
「我們是京港公市安局天京區分局的,經人舉報,你泄露了商業機密,所以現在要你隨我們去局裏配合調查。」警察同志說明了來意。
「泄露了商業機密?」秦語岑不明白他們說的事情,「你們是在懷疑我是嗎?」
「秦小姐,我們是在例行公事。」警察面無表情,「你泄露了關山集團的商業機密,對關山近期的利益造成危害,還有你在關山這五年裏,公司的財務有問題,懷疑你有偷稅,漏稅行為。」
秦語岑臉一聽,臉色一變,緊咬着牙關:「這不可能!我從來沒在做過!」
------題外話------
婚禮明天繼續哈,走到這一步,離婚也是再所難免了。所以親們不要急,寫文也是一步一步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