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岑的迎合讓霍靖棠得到了鼓勵一般,他的吻從唇上移到了她的下巴,又回到她的唇上折磨着她。而他的手也趁機從她的蛾黃色毛衣下擺鑽了進去。他的動作讓秦語岑的身體一僵,她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而纏綿在一起的唇舌因為她的動作而無意識的輕咬到了他的舌尖,疼得松虎開了唇。
她睜大着水靈靈的眸子:「我餓了。」
「餓了那吃我,正好可以填飽你的肚子。」霍靖棠發疼的舌尖輕抵在唇上。
「不行,我要吃飯。」秦語岑拒絕着他,伸手擋地他又要下壓來的胸膛。
「現在才四點過,吃飯太早了,先吃點下午茶點。」霍靖棠用力壓下,而她則依然不從,「把我哄回來了你是不是就不聽話了?說好了只能喝湯,你若是再這樣,我就要大聲叫了,把樂樂給吵醒,讓他過來看看自己一向嚴肅正經的好爸爸是怎麼化身為野獸欺負我這個弱女子的。」
「算你狠!」霍靖棠陰了一張臉,咬了咬牙,「這一次放過你,下次就算有樂樂在,我也會把你的嘴給堵上,不要以為可以一直威脅到我,懂嗎?」
「乖,去做飯。」秦語岑知道自己有陰謀已經得逞,開心地眉眼彎彎,然後伸手在霍靖棠的俊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很有奴隸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
霍靖棠從她的身上起來,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皺的襯衣。
秦語岑坐起身來,看着他:「我得回去一下,我的繪畫工具全在棠煌碧景里。」
「你不是放假了嗎?」霍靖棠瞄她一眼。
「就算是放假了,我也要畫畫,把我以前放下的全部在短時間內拾起來。」秦語岑想快一點達到自己的定製的目標,「我不能鬆懈的,每天還是要畫一些,以免開學的時候就手生了。不行,我得回去取過來。」
秦語岑說着便起了身,霍靖棠去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出了臥室,往走廊的盡頭走去。秦語岑不解:「你要帶我去哪裏?」
霍靖棠沒說話,直到走到了最末的那間房間,他把她給推到了門前:「你自己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啊,弄得這麼神秘的。」秦語岑回頭,看着站在身後,扶着他雙肩的英俊男人。
「想知道你推開門就知道了,問我不是多此一舉?」霍靖棠似乎已經把剛才的不悅忘記,眼角帶着疼惜的微笑。
這讓秦語岑感到很快樂幸福,她重新面對着那房門,壓抑着內心的緊張,她伸手放到門把上,推開了緊閉的雙扇門。當門打開那一刻,她感覺到無數的柔光晃得她短暫的失明。當她看清楚這間房間的時候才看到這是一間佈置精美的畫室。室內是她喜歡的藍白兩色,牆上掛着裝裱好的畫,都是她交給學校的作業。屋頂中央是盞明亮華麗的水晶燈,無數的水晶折射着自然的光芒,一片晶瑩璀璨。
室內左邊的櫃面上放着許多作畫用的石膏人物,特別那尊大衛是世人最熟悉不過,各種水果鮮花瓶罐等,只要他能想到的,都準備着。右邊則是一個休息的長條形吧枱,枱面上放着一個花瓶,插着白色的玫瑰花,空氣里似乎飄浮着淡淡的幽香,吧枱後的柜子裏放着杯子,還有咖啡機,榨汁機等,還有紅酒等。而室內的角落裏還擺放着大型的綠色盆栽,室中央則是一個供擺放靜物的桌子,有兩個畫架放在不遠處,安靜地像素描畫。
「那些畫不是我的嗎?怎麼會你這裏?」秦語岑跑到了對面的牆上一看,「是霍靖帆給你的吧?我的作業都交給他了。」
「嗯,畫室也是我讓他教我佈置的,我對藝術這種東西不太懂。」霍靖棠自她的身後將她的身子圈在懷裏,「這裏以後就你的畫室了。」
「謝謝你,我很開心,也很驚喜。」秦語岑沒想到他會在她這段不在的時間內替她想到這些,這說明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只要你高興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霍靖棠想自己能幫她一點是一點,希望她的夢想能早日實現。
其實只要她願意,他可以用錢幫她開一個畫廊,可是用錢的東西對於她來說肯定是不會那麼容易接受的,所以只能用心,才能讓她對自己更加的用心,死心踏地。
晚餐自然就交給了霍靖棠,秦語岑抱着自己的速寫本在客廳里畫着。
要吃飯的時候,她把速寫本收好,然後上樓把樂樂叫醒:「樂樂,吃飯了,你爸爸親手做的。」
「爸爸做的?」樂樂驚訝着。
「嗯。」秦語岑替他穿着外套。
樂樂穿好衣服褲子,秦語岑替他擰了一把毛巾給他洗了一下臉,清醒一下。
然後便帶着他下了樓,霍靖棠已經把晚餐擺放在桌上了,有蒜炒西蘭花,蔬菜沙拉,芹菜炒牛肉,蜜汁排骨,還有黃瓜海鮮湯,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品,但也豐富。
樂樂坐下,霍靖棠先給他夾了西蘭花,他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去夾起來吃。
「不許挑食,有你喜歡的排骨,但必須得吃西蘭花才能吃。」霍靖棠知道他不喜歡吃這個菜,但就是要讓他吃。
秦語岑經過教訓後,也不敢這麼明顯的在霍靖棠的面前護着他,保能溫柔的勸着他:「樂樂啊,你爸爸是不是很高啊,你若是想長你爸爸那麼高,你就要多吃些菜,知道嗎?這樣樂樂才能澆得又高又帥。」
樂樂點點頭,把西蘭花夾到嘴裏,小口小口的吃下。
一頓晚餐,樂樂在兩人有勸說下吃了不少的素菜。
晚餐後,是秦語岑收拾廚房,然後切了水果到客廳,樂樂已經自己回房間裏玩自己的玩具了。
「今天表現不錯,孺子可教。」霍靖棠看着新聞。
「謝謝誇獎。」秦語岑笑插起一塊蘋果送到他的嘴裏,「既然書燕把孩子交給了我,我能為她做的就是把樂樂當成親生的孩子一樣照顧好,才不辜負她對我的託付和信任。我們用別的補償不她,只能多替她着想。」
「看來你和她相處不錯。」霍靖棠輕笑着,「以後我也不用擔心你吃她的醋了。」
「誰會吃你的醋啊,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秦語岑輕推了一他,「我吃誰的醋都可以,但她的,我不想吃。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不可能完全的了解你,更不會知道她和你都背負了這麼多。靖棠,以後我會好好的對心疼你,給你溫暖,給你愛。」
霍靖棠看着她柔光淺淺蕩漾着的眼潭,唇角揚起一個滿足的笑意。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好。」
而此刻的江書燕還沒有找到工作,她因為沒有這麼多年工作經驗,所以有些公司人看到她那張空白的工作簡介就沒有任何的興趣了。
她躺在床上,一個人好孤單寂寞,黑暗中她的眸子越發得明亮,像是折射着光芒的星星,有晶瑩在眼角閃爍。她環抱着自己,在心裏告訴自己人不能這麼倒下了,她就算開了江家,也要過得很好很好。
第二天她還是早起,要去面試三個地方。
她穿着一件黑白橫條紋的無領中袖套裝,袖口、左胸上衣袋口和下面兩邊的衣袋口都點綴着一抹寶藍色,時尚又端莊。她身姿輕盈,柳腰盈盈一握,包臀的短裙勾出她動人的曲線。她長發挽成高雅的髮髻,戴着珍珠的耳釘,化着柔和的淡妝,本來就很楚楚動人的模樣更是精緻了幾分。
她在鏡前再一次審視自己,覺得滿意後拿起了米白色的大衣套了,背上黑色的小皮包,踩着五寸的高跟鞋便出了門。
她前面兩個面試都不成功,還剩下最後一家叫魅麗的雜誌社面試。
時間是下午兩點,正好和上午兩個時間錯開。
她中午在快餐店裏草草的解決,然後在那裏休息了一下。
在兩點前趕到了雜誌社,她沒想到的是這家雜誌社竟然是屬於喬鼎集團旗下的。而且位於公司的喬鼎大廈 8 樓,在公司總部。
喬氏是最龐大的傳媒公司,傳統媒體產業,如圖書、報紙、雜誌、電影、廣播、電視和新媒體產業,網絡、手機、數字出版、動漫、遊戲、電子報刊、手機報刊、數字電影、電視電影、網絡廣電、數字電視、電子商務、視頻等都擁有,是傳媒業的龍頭。
而現在執掌喬鼎集團總裁位置的人正是上一代總裁喬寅和其夫人的獨生子喬冷幽,也是霍靖棠的表兄弟,他這個人性子冷沉,一向沉默低調,但是做事非常的穩重成熟,加之長相英俊,家世又好,所以追求他的女子並不比霍靖棠的人少。他年紀輕輕就站在了傳媒王國的最頂端,無人可及。
她見過他僅僅是在霍家,就那麼一兩次,一次是她和霍靖棠訂婚,還有一次已經記不住了。這多麼年過去了,她依稀記得他的模樣,也不是很清楚。
她站在喬鼎集團大樓前的廣場前,仰望着冷灰色的玻璃大樓,有些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如果她被他認出來的話,她會覺得有些尷尬。她也不想在熟人那裏上班,她怕他們那樣驚異的目光。她這個江家的大小姐竟然淪落到打工的地步。
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就沒辦法養活自己了。況且公司這麼大,他又是總裁,位於大廈的最頂層,哪有什麼機會碰上。況且雜誌社是獨立動作,只有社長會出席月度季度年度的會議,她只是做裏面一個平凡的小職員而已。
她深呼吸一口氣,便邁開步子走過進去。
只是在她進去前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早就停在那裏,坐在後坐的冷酷男子的目光從江書燕的身上收回,淡淡對前面的助理道:「聞良,那個女人很面熟,好像是江家的大小姐江書燕。查一查她來公司做什麼。」
「是,總裁。」聞良下車,替喬冷幽打開了車門。
喬冷幽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遞給他,邁開大步進了公司,他像是尊貴的王者歸來,氣場強大,來來往往的職員都對他肅然起敬,紛紛鞠躬叫道:「總裁好。」
他只是微微輕頷首,步入了總裁專屬電梯,直到了頂層,便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桌上是秘書阮敏已經過濾後放下的文件,需要他親自處理解決的。
喬冷幽看了一會兒文件,聞良已經上來了,手裏拿着一份簡歷給他:「江書燕小姐是到魅麗雜誌社面試的,這是她的簡歷。」
喬冷幽拿起那份簡歷一看,上面有她詳細的資料,可是在工作經歷那一欄卻是空白的。他眉頭一蹙:「她是要應聘什麼職業?」
「編輯部助理。」聞良道,「這只是一個很小的職位。」
「她雖然沒有工作經驗,但她還是名牌大學畢業,加上這五年的國外培訓,好像是有攝影方面的培訓課程,她寫的字好像也在國外展覽過,會電腦修圖的軟件,還是比較符合。」喬冷幽看着她的一些經歷。
「那您的意思是讓雜誌社留下她……」聞良推測道。
喬冷幽拿起了手機,給霍靖棠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靖棠,你猜我看到誰到喬鼎來應聘了?」
他和霍靖棠差不多大小,前後就差了一個月的樣子,所以就互稱名字。
「誰?」霍靖棠簡潔地反問。
「江書燕,應聘喬鼎旗下的雜誌社編輯助理。」喬冷幽試探着他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畢竟江書燕和霍靖棠曾經有那麼一段關係,加上還是樂樂的生母,多少得注意一些。
「那是你的公司,什麼時候輪到我來做主了?」霍靖棠在那頭笑了兩聲,然後沉默了一下道,「既然她出來找工作,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你看着辦吧。」
「有你這句話我就 ok。」喬冷幽便結束了和他的通話,放下手機看着面前待命的聞良,「讓她留下來,還有這裏不是有一個攝影編輯的位置嗎?給她吧,相信她能勝任。」
這一他難得一次插手雜誌社的事情,不這也是看在霍靖棠的面子上。
「是。」聞良取過那份簡歷又離開了,下到 8 樓去給雜誌社的人授意,但要說得隱晦一些,不能讓喬冷幽太暴露。
就這樣,江書燕被留下了,她的心裏真的是鬆了好大一口氣,她終於找到工作了,這真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她想她終於可以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了,不用再靠江家靠父親。因為她再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她總要一個人面對風吹雨打。
「謝謝你。」江書燕禮貌的感謝着。
江書燕雖然是江家大小姐,又是曾經的第一名退媛,可是後來到了霍家,便也就低調下去了,加之出國五年,她已經從很多人的記憶里淡出,對她的印象已經比較模糊,所以沒有認出現在的她。這樣也好讓她沒有顧忌地在外面工作。
其實能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她覺得沒有什麼丟臉的,她只是想太多了,才會顧忌。
「江小姐,你的職位是攝影編輯,如果你明天沒有事情的話就可以來報道了,如果有事,那就給你一天的時間處理,後天一定要到位。」編輯部的總編荊紅道。
「是。」江書燕點頭,但有些疑惑,「我應聘的是編輯助理,怎麼就成了攝影編輯了?」
「這是按江小姐你的簡歷安排的,你上面不是寫你曾經在國外專門學過攝影嗎?還是那個最出名的 james,以你的能力應該能勝任,除非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荊紅盯着她道。
「謝謝主編的肯定,我會好好做好工作的。」江書燕知道自己沒有挑剔的權利,而這介職位比助理高一些,工資也高一些。
「那就下去好好準備上班的事情吧。」說完,她轉身離開。
江書燕這才從肺腑里吐出一口氣來,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一下來。她覺得這些天的奔波都是值得的。她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工作了,她可以開啟自己嶄新的人生。
她回到快捷酒店的時候,前台看到江書燕後,叫住了她:「江小姐,你已經超過了今天下午兩點退房的時間,所以我們只好按規定把你的行禮從你的房間拿了出來。你的東西都在那裏,請你清點一下。」
「你們什麼意思?」江書燕看到自己的才買的禮行禮箱就會孤單地立在前台的旁邊,「我今天中午給你們打過電話,說我兩點有個面試,我趕不回來,希望你寬限一下時間。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無視顧客!你們……」
她氣憤地有些說不下去了,咬了咬唇。她本就是一個說不來別人壞話的女人。她一直以來的薰陶都是讓她做一個優雅高貴有氣質的女人,當眾在這裏和前台爭執不是她擅長的本事。她只能咽下那口氣。
然後走到自己的行禮箱前,拉起了行禮箱便出了這家快捷酒店。
她孤單的站在外面的街沿邊,這時路燈都已經次遞亮了起來,照亮了已經灰暗的天空。
她站在了好一會兒,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才想起自己現在還沒有吃晚飯,她得趕緊先在附近找個地方解決晚飯再說。
她拉着行禮箱走向左邊,她刻前面有一個小餐館,環境還不錯,看起來也覺得比較衛生。
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着紅燈變換,坐在車內的霍靖鋒再一次,在這樣的夜裏遇到了孤身一人的江書燕,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她手裏多了一個行禮箱,
他蹙了一下眉,打開了車門,幾步上前,拉住了江書燕,有些氣息不穩地問她:「你怎麼又一個人在街上亂晃?」
「我在街上亂晃也和你沒有關係啊。」江書燕的目光落在他扣住自己的手腕上,「放手便好,在我印象里你不是這麼多管閒事的人。」
霍靖鋒怔了一下,然後勾了勾唇:「這都快過年了,治安不好,你不待在家裏,還拉着行禮箱在外面,你是離家出走了嗎?」
這一次換江書燕一怔了,他怎麼猜得那麼准。不過又好像不是這樣,不是她離家出走,是她被趕出了江家,無家可歸而已。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江書燕想要掙開他的大掌禁錮,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生的力量差距讓她根本是做無用功,反而還被他像上一次一樣拖到了車裏。
他的行禮箱被他的司機阿強放到了後備箱裏。
她大叫道:「我的箱子。」
「你人都在我車了,還在意一個箱子?」霍靖鋒盯着她一身職業裝的打扮,襯處她更加的端莊高雅,「你上班了?」
江書燕別開了頭,沒有理他:「你想做什麼?」
「我不是想幫你,我是好意。」他說得自然。
「那為什麼要幫我?」她又問,「如果是因為靖棠……我覺得沒人這個必要。」
她如果想要找霍靖棠幫忙的話,就不會那麼辛苦的去找工作。她就是想麻煩他,所以才一次一次的碰壁。現在終於找到了,她覺得她的人生有了方向,可以自己掌握。這種感覺很奇妙,讓她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充實和滿足。
「當然不是。」霍靖鋒的手指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算我們相識一場,是舊識,我這個人做不來無情無意的事情,朋友有難就是想要幫一把而已。」
他的言外之意是指霍靖棠是薄情寡意之人了?
江書燕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盯着他那張擒着淡淡微笑的臉:「我說了不管你怎麼說,靖棠他在我心裏都是最好的。雖然我們已經不是曾經的未婚夫妻關係,但我把他當成親人,親你,你懂嗎?我不允許你再這麼說他!」
「親人……」他有些玩味的咀嚼着這個詞。
「倒是霍先生,你這對幫助我,憑你和安小姐的男女朋友關係,我怕引起她的誤會真的不好。女人都是敏感的,而你也不該關心她之外的其他異性,這才能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你還是把我放下車吧。」江書燕可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若是讓安倩美發現了,她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我自會拿捏分寸。況且我和你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也不是小氣的女人。」霍靖鋒並不介意一般。
開了一會兒,車就停在了最新的一季樓盤名岸前,離市中心也近,可想而知的這裏的房價也貴。
像上一次一樣,江書燕被霍靖鋒帶到了 8 幢 8 樓 8 號,非常吉利的數字。
阿強則拿着行禮箱隨後,依舊是獨門住戶,一層只有一戶人,擁有自己的樓層密碼,去不到其他樓層。
霍靖鋒把門打開,江書燕被推進去,還是兩百多坪,但這裏是歐美風格,所以裝潢得特別大氣奢華。而霍靖鋒又是一個特別注重細節的人,所以細節的地方都做得非常好。
「如果你沒有去處的話,就在這裏住下吧,這裏夠你一個人住了。」霍靖鋒對發愣的她道。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自己會去找房子。」江書燕轉身就要走。
這裏是霍靖鋒的房子,她和他什麼關係?她要住的這裏,這是幾個意思?萬一又被安倩美給上門遇到,該怎麼辦?一次是幸運,二次是僥倖,三次就會倒霉。她可不想在他們之間插上莫名其妙的一腳。
霍靖鋒拉住她,像是猜中了她的心事一般:「安倩美並不知道這裏,不會發生像上次的事情。你看看你長得這麼漂亮,總會引人注意,萬一發生什麼劫色的事情……你住在這裏比在外面租那些環境差,地方遠的小區要安全很多。如果你覺得住得不踏實,那我就租給你,那今天起你就當是幫我看管這房子,幫我打掃收拾一下,抵部份的租金,然後你再多少給我一些就好了。我在意的不是錢,而是有人幫我看房子,懂嗎?反正空着也是浪費。我看你這一身打扮,肯定是在上班,如果是市里上班,這裏出門坐車乘地鐵都很方便。我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只是幫一個舊識而已。」
江書燕聽他這麼一說,心裏只記住了那一句「你看看你長得這麼漂亮,總會引人注意,萬一發生什麼劫色的事情……」。這讓她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多前年的那一幕在她腦海里一前而去。她最害怕的就是一點,怕這樣的惡夢再發生一次,若再有一次她一定會不會活下去。這一次沒有人會陪着她給她勇氣撐下去。
她的臉色一下就浮起報慘白,靜默着不說話,本來抹着口紅的鮮艷唇瓣也失去了顏色。
「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差。」霍靖鋒看着不說話的她,臉色很差,「要不坐一下。」
江書燕麻木地被他扶坐下來,她沒有辦法拒絕安全的這裏,所以只好點頭:「好,我租你的房子,每個月給你租金。」
「好。」霍靖鋒也滿意的點頭了,「那我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霍靖鋒正要走,卻聽到一聲「咕咕」聲音,接着就看到江書燕紅了臉,她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有些詫異地挑眉:「你還沒吃晚飯?」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自己這麼不雅的一面被他看到,「我本來是要去吃飯的,你卻把我給拉到這裏來了……」
「你等一下。」霍靖鋒走到門口,打開門,看着一直守在門口的阿強,低聲吩咐了兩句,「要快點。」
阿強領命離開,霍靖鋒關上門,重新過來,邊走邊脫下了外套放在沙發。然後他走到了廚房裏,打開了氣燒了一壺水,「因為是因為的房子,我也不打算在這裏住,所以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只有現買。明天我讓阿強給你準備一下,你今天晚上就湊合着一晚吧。」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買。」她拒絕着他的好意。
水燒開後,這時阿強也回來了,把袋子給他,裏面是雞蛋和現成的米包,還的蔥,油,碗,筷,還有水杯,牙刷和毛巾等。
他倒進了一水杯里,放到江書燕的面前。
他挽起了衣袖,放鍋倒油,打蛋,就幾鐘的時間他做了一碗香噴噴的蛋炒飯。盛在碗裏,放到了餐桌上,向江書燕招手:「買得急,就湊合着吃蛋炒飯吧。」
江書燕端着水杯走過去,看着那一碗蛋炒飯,想起了多年前,她也曾經替他炒過一碗給他送到臥室里。
「我記得你也炒過給我吃……」霍靖鋒也想起來那一次,看着她不語,似乎有些尷尬一般,便轉移了話題,「你吃吃我的手藝怎麼樣?」
江書燕低低說了一聲:「謝謝。以前的事情我都放下了,以後我想開始我的新生活。」
「那加油。」他放下自己卷到手臂的衣袖,拿起外套,「你慢用,我先走了。」
霍靖鋒便離開了,留下一室的安靜給江書燕。
下了樓,坐進自己的車內,他略顯有些疲憊地仰頭靠在椅背上,似乎在休憩。
阿強上了車,看了看霍靖鋒:「霍總,有些話我還是不是得說。你這樣對江小姐是為什麼?她可是二少的前未婚妻,你不能不管最好不管,免得惹一身腥,若是二少知道了可以會把你單純的好意當成別有用心。還有安小姐那裏,若是哪天被她知道了,又怎麼說?雖然安小姐是比較大氣,可是得是看在什麼地方,在感情上女人都是小心眼兒的……你得三思啊。」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霍靖鋒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幽幽道,「我這麼做只是想讓自己心安一些。」
自從他六前年佔有了江書燕,得到的不是快樂,不是報復的快感,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沉悶。這些年這件事情沒有淡去,總是會在他熟睡的深夜化成惡夢將他緊緊的纏繞,讓他驚醒,讓他害怕,讓他冷汗淋漓。
看着她夢裏那絲憂傷而又仇恨的眼睛,他竟然滋生出了愧疚。他幫她,就當是替自己贖一點罪吧。
那個女人找他說出這樣的時候他雖然動搖過,但終究沒有答應她。可是卻在米莉給他過生日那天喝多而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行為,他也沒想過江書燕會跑來,他也掙扎過,可是一碰到她就覺得仿佛是饑渴的人遇上了泉水,剛好替他把心裏的那把火給泄了。他事懷疑過有人給他下藥,否則他不會讓自己去犯這樣的險。只是那天和他喝酒的人太多,他竟然一直都沒查出來。就算他真的要毀江書燕的清白報復霍靖棠,也會是找人,不會自己上。這樣是在拿自己開玩笑。他不允許自己出這樣的低級的錯誤。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彌補了。
這一天一早,霍靖棠和秦語岑正在餐桌上吃飯。
他用紙巾輕拭了一下唇角:「岑岑,我們公司這個周末有年度酒會,所以家庭聚餐調在了今天星期四的晚上。如果靖帆打電話給你,你記得要去,打扮得美美的。讓我爺爺奶奶爸媽他們好好看看。」
「我知道了,不給你丟臉嘛。」秦語岑笑得聲音清脆好聽。
「就知道貧。」霍靖棠拿她沒有辦法。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你怕嗎?」
「有點,我怕你爸媽不會喜歡我……」這是她最害怕的。
雖然她已經想要在去面對他的家人,這樣發展地下戀情也不是好辦法。她既然已經選擇了與他同行,自然也要尊重他的決定。這見父母這一關,遲早是要來的。他已經給了她很長的時間去準備迎接這一天,這時間已經夠久了,她不想讓他再失望了。
「我奶奶和樂樂,還有靖帆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這倒不是我擔心的……我擔心的是霍靖鋒……」霍靖棠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握在掌心裏,眼底有擔心和開心之間的矛盾,「雖然能向父母承認你我的關係,讓我很高興,可是我的心裏又是無比的擔心,江書燕就是一個例子,我當時都有些受不了,如果換成是你的話,我怕我是要瘋掉……」
他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薄唇邊輕吻一下,這一吻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我不是江書燕,我自知比她堅強不了多少,可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我自己。而你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不是嗎?」秦語岑伸手也握住他們相握的手,「靖棠,怕是沒有用的,我們要勇敢的面對。不管他存着什麼樣的心思,我們都不要讓他得逞。」
「嗯。」霍靖棠點頭,「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的。」
「我相信你。」
早餐完後,霍靖棠去公司,秦語岑和他隨行,順便去醫院看秦語岑。她答應了奶奶要好好照顧她,自然要做到,況且現在秦語容已經接受了教訓,也認錯了。只要能悔改,她都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看了她後記得回去準備一下。」霍靖棠把她送到醫院,在她下車前叮囑她,「今天的聚餐很重要,你可不能有任何閃失,特別是不能遲到,這是給我父母的第一印象,他們都不喜歡沒有時間概念的人。為了我,只好委屈你了。」
「為了你就沒有委屈。我會記住的,我也不喜歡不守時的人,所以我能理解。」秦語岑沖他揮手,「就這樣了,我先進去了。」
秦語岑把奶奶讓她帶來的魚熬了湯給秦語容,還買了鮮花果籃。她到了病房裏,看到陳桂秀照顧着她,正收拾着東西。
秦語容看到秦語岑走進來,驚喜道:「姐,你來了。」
「小嬸,語容。」秦語岑招呼着他們,她走過去,把湯放下,花插好,果籃放好,「我回了一趟老家看了奶奶和爸,還有小叔跟着我爸一起出海找魚。這湯是奶奶讓我帶回來的魚熬的。奶奶很掛念你很關心你。」
「姐,是我讓奶奶擔心了,也讓她失望了。」秦語容看着那碗湯,眼眶就熱熱的,灼得難受。
「別多說了,把湯喝了,補身體。」秦語岑舀湯,吹涼送到她的嘴邊餵着她。
「姐,我自己來就好。」秦語容接過碗勺,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
陳桂秀沒有插話,此時好了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號碼,臉色微變,然後便出了病房,走遠了好些距離才接了起來,對方直接說道:「你怎麼一直不給我打電話?我給你的考慮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我在醫院外的咖啡廳等你,你動作快點。」
對方一陣撒氣後,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桂秀眉頭蹙了蹙,然後回了病房,看着秦語岑和秦語容:「語岑,你來了就陪容兒說說話,我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了。」
「小嬸,你去吧。」秦語岑微笑着,「我陪着語容。」
陳桂秀離開後,秦語容也喝完了湯,秦語岑替她接過碗來放下,又替她拉着被子,有些欲言又止。
「姐,你有話就說。」秦語容也看出來她有話想話。
「語容,奶奶說讓你斷了對關昊揚的念想,最好不要留這個孩子。」秦語岑把奶奶的話轉述給她,「雖然現在沒以前那麼歧視未婚媽媽,但你一個人帶着孩子真的很不容易生活。你連自己生活都成問題,孩子又怎麼辦?而且關昊揚和安家的小姐在一起,安家小姐的性格我是多少了解的,脾氣大,又愛吃醋,她不會接受你懷着關昊揚的孩子。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讓你拿掉孩子的,不惜會傷害到你,而且關昊揚也不會管這件事情,到時候最苦的還是你自己。不如放開手吧,如果他是值得你愛的男人,沒有人會反對你這樣堅持下去,可是他不愛你,也不值得你這麼做。你也因為什麼愛而堅持,不要盲目生下孩子以為可以報復他這種心態,這是對你自己對孩子的不負責任你知道嗎?他們有錢人的世界倒是無所謂,可是對於你來說跌倒了就難很再爬起來的!所以別再傻了,他是不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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