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葉眉不是沒有發現女兒的的不對勁,只是有時候不願意往那些方面想,認為女兒也只是單純地想幫江書燕抱打不平。可是當女兒被她拉進了洗手間換衣服,這裏沒有外人,女兒說話就更是放肆了,好像把自己放到了江書燕的位置上,好像認為霍靖棠是她的男人一樣,話語裏的酸意讓有聽着就覺得不對勁兒,這讓葉眉有些不安,所以才有了剛才的猜測和疑問。
江書娜聽到母親這樣問自己,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逃避似的拿起衣服,背着母親換上,都不敢去看母親犀利的眼神,怕被她看穿什麼似的。
「在我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有?」葉眉看着女兒的背影,白皙的肌膚,姣好的身段,江書娜發育得很好。
「媽,我在換衣服呢,沒聽見你說什麼。」她低着頭,整理着換好的新衣服。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霍靖棠?你老實地告訴我!」葉眉有些生氣了,拉過她面對着自己。
江書娜則有些耐煩地蹙了一下眉:「媽,你這是做什麼啊?」
「你別給我躲,告訴我是不是你也喜歡他?」葉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
「媽,我怎麼會喜歡他?他在我心裏就是我姐夫!我怎麼會喜歡上自己的姐夫,你真的太會想了。」江書娜否認着,卻按捺不住自己那狂跳的心。
「真的沒有?」葉眉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女兒的行為太反常了,「如果你沒有你怎麼那麼激動?比你姐還在意?」
江書娜又急急地重重的點頭:「真的沒有。我激動那是因為我姐抱不平嘛,我就是不想他們一家三口分開,不想姐再受傷害嘛。你也知道她夠可憐的,誰讓我的心這麼好,就是看不得這些薄情負心的男人!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而且我姐都替他生了樂樂,他還是這樣無情,我怎麼也看不下去的。媽,我是好心。我姐那個性子,她是說不出什麼狠話的,所以只有我幫她了。」
葉眉倒也是暫時相信了她,她撫過女兒的長髮:「娜娜,你聽媽的話,你姐的事情不要去摻和,惹得自己一身腥。霍靖棠不是我們可以惹的角色。媽怕他會對你不利。還有你不能喜歡上這樣的男人,就像你說的他太過冰冷無情,就算霍家家大業大,但是霍家太複雜了,媽不求你能找到霍家這麼好的人家,只要能和我們江家差不多就好了,媽是不會讓你嫁給沒本事的男人讓你吃苦,知道嗎?記住媽的話,畢業後到公司上班,到時隨我和你爸多參加一些宴會就能認識些名門公子,嫁個好人安穩過日子就好了。」
「媽,我才不要這麼早嫁人。」江書娜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我這麼年輕,才不要被婚姻束縛。」
「你知道什麼!媽是過來人,說的話都沒錯的,我告訴你只有趁年輕漂亮才能找到好男人,你才有資格去挑剔別人,等你不年輕了,就是別人挑剔你了。」葉眉伸手推了一下女兒的額頭,覺得她不爭氣一般。
「就算要嫁,好要嫁最好的男人,誰會嫁給那些沒本事的男人!」江書娜又理了一下垂落胸前的長髮,讓自己表現出最好的一面,然後轉開了話題,「媽,姐都二十六了,你還是多操心她吧。」
「你都說她二十六了,年紀也不小了,加上她曾經是霍靖棠的未婚妻,誰敢要霍家不要的女人。你姐這一輩子如果不能和霍靖棠在一起,也別想再找個好男人!」葉眉嘆氣惋惜着,「就算你姐找了其他男人,那些男人和霍靖棠一比,這其中的落差感不是每個人都可是以接受的。你姐是嫁不好了。」
跟過霍靖棠的女人,還願意跟其他男人嗎?
答案是肯定不會跟的,霍靖棠這樣英俊多金的極品男神滿足了所有女人的幻想,那些紈絝子弟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媽,那姐她不是要單身一輩子?」江書娜咬了一下唇。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她還是出國,在國外找個男人,就不知道知道國內的事情。」葉眉掏出包包里的口紅替自己補妝,「不過這得看你姐能不能接受。我看難,你姐對霍靖棠就是個死心眼兒,她可能是不願意放棄的,可又沒辦法把他搶過來。」
「聽起來姐還挺可憐的。」江書娜看着母親收好口紅。
「可憐嗎?這世上比你姐可憐的女人大有人在,至少她還是江家的千金小姐,吃穿不愁。」葉眉拉過江書娜,「走吧。」
「嗯。」江書娜把髒衣服丟進了垃桶里,一點都不心疼那衣服是花了大價錢的奢侈品牌。
母女兩人重新回到了餐桌邊,江書燕笑意盈盈地上前,用果汁敬了葉眉一杯:「媽,這些年辛苦你了,為這個家付出太多,把奶奶和我爸都照顧得很好,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家。謝謝你。」
「燕兒,你都叫我一聲媽了,我又是家裏的一分子,我、經營這個家和照顧你們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就別這樣說了,讓我都不好意思了。」葉眉當真不好意思的淺笑,「這次你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在家多陪陪奶奶和你爸,畢竟這裏才是你的家啊。在這裏受了欺負受了委屈,還有家人給你依靠,你在外面就是孤單的一個人,沒個說心裏話的人,日子不好過。」
葉眉一襲話是說到了江書燕的心坎兒上了,她意淚上涌,有些難受:「媽,你真好。」
「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嘛,還和我這麼見外。」葉眉擁抱着江書燕,像是慈母一般用手輕撫着自己女兒的背脊,「這些年是辛苦你了,以後就好好在家裏過日子就好了。」
這頓飯雖然有波折,但最後一家人還是開開心心的。
吃過飯回到了家裏,江書燕就上樓了,畢竟時差方面還沒有倒過來,想要去休息一下,家裏人也理解,並沒有多作其他想法。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其實怎麼也睡不着。她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裏面有她存了好多年的關於他們訂婚宴上的照片,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保存着這些,實在忍不住相思之苦就會翻出來看一看,心裏就能平靜一些。
她的指尖撫過手機屏幕上他的臉龐,指尖在感受着屬於他的溫度,卻也在微微地顫抖着。
她現在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在他名下的棠煌酒店裏擺了兩桌,只有兩家的至親好友。那天的他穿着白襯衣,繫着黑色的領結,黑色的西裝,雖然不是禮服那么正式,但他穿什麼都那麼得帥氣,濃眉深目,鼻挺如峰,只是這樣的喜事他依舊是一臉的冷酷,輪廓依舊冷漠,一點笑意都沒有。這樣的男人未免太過冷情。只是少女的江書燕已經被這樣優秀又英俊的霍靖棠迷住了,仿佛眼裏只有他的存在,而她是那個愛慕着她的單純女孩子。
她眼裏的星光只為她綻放,是欣喜而愉悅的,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麼優秀的男子,全城女子心中的夢中情人……就是她以後的丈夫了嗎?她的一顆心被快樂填滿,她覺得上天是在優待着她,讓她擁有這樣幸運。
他和她一起端起酒杯在桌上敬酒,那種感覺她以為就是一生一世。可是這樣的幸福卻還不到整整兩年,她就失去了他,這一失去就是永遠了是嗎?
她心如刀絞,不得不主動提出解除婚約,讓霍江兩家都震驚,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在生了樂樂的情況下還要和霍靖棠解除婚約。可是她能怎麼辦?她沒有臉待地霍家,沒臉面對霍家人,特別是霍靖棠。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否則……
晚飯後,霍家所有的人都在,江書燕站在客廳里,看着眾人,臉色嚴肅,霍填山還正逗着剛滿月的樂樂。
「爺爺,有有話要說。」江書燕艱難地絞動着手指。
「正好爺爺也有話要說。」霍填山笑得慈愛,沖江書燕招手,「燕兒,你過來。」
江書燕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走上前去:「爺爺……我……我想和靖棠--」
霍填山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已經為我們霍家生了樂樂,你的功勞最大,你想和靖棠結婚,想給樂樂一個家是不是?爺爺答應你,不光是這樣,爺爺還會讓你爸送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別墅車子都會給你,還會給你一張無限透支的卡,以後你買什麼就買什麼。」
這樣的待遇,若不是財大氣粗也不敢這麼做。霍家的財富無人可敵,想要什麼都會給予。
「謝謝爺的好意,燕兒不能收。」江書燕搖頭拒絕着。
「這都是你該得的,大方的收下,誰都不敢有異議。」霍填山把樂樂放到了阮麗芬的懷裏,「你和靖棠的婚禮就在兩個月後舉行。」
他想這應該才是江書燕最想要的名份,得到真正的承認。
霍靖棠坐在沙發里,只是默默地聽着,面無表情,白沐蘭輕推了一下他:「你怎麼一聲不吭。」
「媽,我當個聽眾就好了。」霍靖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這時只聽到江書燕道:「爺爺,對不起,我……我不能和靖棠結婚……」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你不能和靖棠結婚?這是為什麼,樂樂都有了,就該把這婚事辦了。」霍填山一驚,「你懷孕時說生了樂樂再辦,現在樂樂都生了,怎麼又不結了?燕兒,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告訴爺爺,爺爺替你做主!我不給讓別人欺負你!」
「沒……沒有欺負我,我也不委屈。」江書燕搖頭。
「那是怎麼了?」霍填山不解,與兒子霍仲明對視一眼。
「如果沒什麼事,燕兒就安心做靖棠的新娘就好。」霍仲明也很滿意這個兒媳婦。
「不……我不能和靖棠結婚,我要和你解決婚約!」江書燕鼓起所有的勇氣,把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卻讓她的心都絞在了,仿佛在滴血一般。這些都不是她的心裏底,可是偏偏必須要這麼說這麼做!
她的眼角餘光掃過坐在白沐蘭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霍靖棠,他對自己就沒有半點喜歡之心嗎?想到這裏,她的心更是抽疼了起來。
江書燕這句話在偌大的客廳內仿佛投下了原子彈,在每個沉浸在有樂樂的喜悅中突然爆炸開來,炸得人靈魂脫竅,這肯定不是真的!他們都不相信這是江書燕說的話!
「燕兒,你是怎麼了?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霍填山從沙發內站了起來,緊盯着面前的江書燕,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自她的嘴裏說出來的,「你這樣做,你讓靖棠怎麼辦?你讓樂樂怎麼辦?燕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江書燕對霍靖棠的關心體貼,對他的愛意,誰都看在眼裏,感覺在心裏,明明是愛霍靖棠,又怎麼會突然提出解除婚約,還是在有樂樂的情況下,這讓人很不可思議。
「爺爺,對不起,我知道我這做做讓你們都很為難很失望,可是這是我的決定,請你們不要多問了,樂樂我不會帶走,讓她留在霍家。畢竟他是霍家的孩子,我知道你們都愛他!我不會殘忍地把他帶走。」江書燕想他們在乎的應該是樂樂,所以如此說,也打消他們的疑慮,「我和靖棠之間從今天開始婚約解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也許只要說得決絕就能無情,可是她卻做不到,她的心隨着她說的每一句話則增加着痛苦。
「燕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話不能亂說!我們霍家待你不薄,為什麼要這做樣?」霍仲明也問她。
白沐蘭是看重這個人品氣質上佳的兒媳婦,她上前拉住江書燕:「你不同意你這麼做!」
「白阿姨,對不起,我必須這麼做!」江書燕對她的稱呼已經從「媽」變成了「阿姨」,這讓白沐蘭有些無法接受,睜大了眼睛就這麼看着她。
江書燕退開,跪在地上向霍家的長輩都跪拜了三下,然後站起來,準備去收拾東西。
白沐蘭沖自己的兒子道:「靖棠,你就不說一句話嗎?」
「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尊重她的選擇。」霍靖棠淡淡道,「我從來不會做勉強人的人。她想走就讓她走吧。」
江書燕聽着霍靖棠無情的答案,心裏說不出的失望,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會在乎他的挽留。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挽留自己卻還是抱了一絲希望。這就是愛上一個,就會在乎他的一言一語。
「你……你總該為樂樂想想,樂樂還這么小,需要親生母親和父親在一起。」白沐蘭又看向自己的婆婆阮麗芬,「媽,靖棠最聽你的話了,你說說他啊?」
阮麗芬抱着樂樂,看了一眼霍靖棠:「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這也是燕兒自己的決定,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我一把老骨頭管不了。」
「燕兒……你有什麼委屈告訴我,媽幫你做主!是不是靖棠對不起你?」白沐蘭只會想到這個原因才會讓江書燕失望吧,可是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也清楚,對不起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可到底是為什麼?
「白阿姨,這和靖棠沒有關係,是我的的錯,我對不起他,我就是想分開了。」江書燕不再多作停留,匆匆地跑上了樓。
眾人都面面相覷,完全跟不是這逆天轉變的節奏。
而霍靖鋒勾着唇,一抹陰笑自唇角漫延,仿佛是在看笑話一下。
江書燕把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禮拿下樓來,白沐蘭還些不死心地上前勸着她。江書燕卻依舊堅定,她冷漠地往外走,江家司機的車已經停在那裏,她上了車,讓司機開車離開。
江書燕雙手捧着臉,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而落,從指縫間流淌而下。她哭得沒有聲音,卻十分的悲傷難過。連司機都忍不住鼻酸,卻不敢好說話。
江書燕回到江家,天還沒有黑下來,一家人都在別墅前的院子裏站着,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來。她拿着行禮箱,站在門口都不敢上前,她能感覺到親人眼裏的複雜。
「燕兒回來了?」葉眉主動打破沉默上前。
「爺爺,奶奶,爸,媽……我回來了。」她輕咬了一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兒啊,你真的和靖棠解除婚約了嗎?」爺爺就在站原地,眼裏都是不相信。
「爺爺,對不起,我和靖棠真的解除了婚約……」江書燕像是犯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爺爺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讓親人,讓爺爺失望了。她沒有臉見他們,在他們的眼裏霍靖棠是一個完美的女婿。
「你……你太讓爺爺失望了。」爺爺從自己的親孫女口中知道了確定的答案,這才從夢境是回過來,「你怎麼能這麼做!你太任性了,你讓我們江家的臉往哪擱?」
江書燕也不說話,只任爺爺數落着。就算心裏有太多的苦,她也不能說出來。只怕讓他人們更是失望!
「爸--」江志海見父親搖晃了兩下,就氣暈了過去。他扶着父親,「你看你做的好事!把你爺爺給氣暈倒!」
「爸,對不起!」她她的心裏真的很不好過,可除了抱歉也只能說抱歉。
葉眉趕緊打了電話讓醫院來救人,江志海氣得給了她一個耳光,疼得江書燕只覺得臉上的皮膚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霍家是什麼樣的家族不用我多說了,你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進霍家的門嗎?你倒好,竟然敢主動解除婚約,把你爺爺氣倒下,人家霍靖棠哪裏對不起你,你這個不孝不仁的人,你怎麼還有臉回江家!」
「爸……我真不想氣爺爺的……霍家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人與人之間太複雜了,我承受不了了。你們就成全我吧,不要再說了。」江書跪在了地上,燕狠狠地咬着唇,唇瓣都咬破了。
奶奶護着她,大小她最疼這個懂事的孫女,因為母親死得早,從小也是她帶大的,這感情自然是特別深:「你打她做什麼?燕兒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把她當成進霍家的棋子,成為你們聯姻的工具。她不想嫁就不嫁!」
「媽,你就是慣壞了她,所以她才會這麼任性,這樣擅自作主!」江志海不好沖母親發火。
葉眉輕輕拉了一下江志海:「你別生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順其自然吧,氣也沒用,現在要緊的是爸。」
然後她又走到了江書燕的身邊安慰着她,讓她鬆開口別咬自己:「燕兒,你爺爺倒了,你爸也是心急,你別和你爸計較。走,我帶你上去休息一下。」
「讓她就在那裏跪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江志海不同意,葉眉也不敢把江書燕扶進屋裏。
奶奶卻執意要和兒子過不去,可是江書燕卻搖頭拒絕奶奶的好意:「奶奶,讓我跪吧,這樣我的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奶奶拗不過江書燕,只能抹着眼淚,心疼着她。
那一天,江書燕跪到了天黑,因為剛生了孩子出月子,經不起這身心上的折騰,便昏倒在了自家的門前。葉眉讓家裏的傭人把她給弄上了樓的。『
江書燕知道自己在這個家,在這個城市是待不下去了,便出了國。
她都不知道這些年在國外是怎麼過的,她以為能忘記,卻在知道他一直單身的情況下對他,對他們之間還抱着一絲希望,她才願意回來的,她想不他們之間的感情再努力一次,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情,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她回來了,在他那裏卻沒有屬於自己的位置。
江書燕躺在床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羽睫柔弱的顫動着,然後兩行清淚流淌下香腮邊。
她恨老天的不公平……為什麼讓她進了霍家門卻成不了他的妻!
現在卻是另一個女孩子擁有了他所有的溫柔。
霍靖棠和秦語岑重新吃了午餐,然後他送她去上課,到了學校,霍靖棠突然想起了那天奶奶在家庭聚餐時說的話,自己的小堂弟霍靖帆就是她的老師,而奶奶還有意搓和他們在一起,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對自己坦白情況。
「我到了,謝謝。」秦語岑提着工具箱準備下車。
霍靖棠卻拉住她:「你學校里有沒有追你?」
秦語岑盯着他冷毅的側臉線條,好像還有一點陰鬱的感覺:「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事情了?」
「有還是沒有?」霍靖棠蹙了一下眉。
「沒……沒有。」秦語岑笑着道,「我班上我是年齡最大的一個,那些小男生都比我小,他們怎麼會追我這個老女人!要追也會追和自己同齡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是嗎?」霍靖棠有些不相信的挑高的眉,「你看你的樣子像二十五的樣子嗎?完全就一年年十八歲的小姑娘,人見人愛,誰會這麼沒有眼光不追你。」
「真沒有,你別多想了。」秦語岑壓根兒沒把霍靖帆的事情放在心上,過了些時間完全忘了這麼一回事。
「敢有事兒瞞着我,我有你好看的!」他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臉,現在他是捏臉捏上癮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瞞着你。」秦語岑還神經大條的沒往霍靖帆的事情上想。
「最好是沒有,就算是也要向我坦白從寬,如果是讓我從別人的那裏知道什麼風聲,我定會讓你不好受!」霍靖棠的臉湊過來,帶着強大的威脅,「你自己好好給我想想。下車!」
秦語岑便被他給吼下車了,他沒有多看她一眼,開車就離開。看着他離開前有些生氣的模樣,秦語岑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
「真是奇怪!」秦語岑也沒有多想,往學校里去了。
今天只有兩節課,霍靖棠的課,在上課前,他便通知大家:「在上課之前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說一下,下周一到星期五五天,我們準備出去臨縣採風,希望大家周末的時候在家裏準備好要帶的東西。至於要交的費用大家交給班長就好了。」
眾人一聽到這個消息,都很開心,終於可以出去玩了。
秦語岑坐在自己的畫架前,心是思忖,臨縣,那不是自己的老家嗎?可以回去看看奶奶和爸爸了嗎?
要去五天,還不知道要怎麼對霍靖棠交待呢?今天看他那張臭臉,肯定是不願意自己離開這麼久的,但這是為了學習,她才不管那麼多呢。
兩節課結束後,秦語岑收拾着東西,霍靖帆走了過來:「對出去採風有什麼看法?」
「還好。」秦語岑微笑着,「我先走了。」
霍靖帆見她似乎有些急:「你是在躲我嗎?就因為奶奶亂點鴛鴦譜,所以對我有看法了?」
秦語岑的腳步頓住:「沒有……我這兩天有些事忙,所以得趕緊回去。」
「是嗎?」霍靖帆看她那樣就知道她不善於撒謊,「既然回家這麼急,坐公車很快,我送你,反正我也沒課了。」
「不……不用了。」秦語岑抿了一下唇,不知道要怎拒絕他的好意,「這樣若是讓其他老師或者同學誤會了,對你的影響不好。」
畢竟他是霍靖棠的弟弟,她若是和他走太近了,難免會讓他知道,今天他在車上問她那些話是在暗示什麼嗎?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她都不想像下去。他作霍靖帆之間真沒有什麼的,他也不像是把什麼事情都會亂說的人吧?
「只要心中無鬼就沒什麼不好的。」霍靖帆很是磊落光明,並沒有想太多,「怕是這樣,我對你造成影響吧?」
「不是的。」秦語岑覺得有些心虛,「我真為你着想,喜歡的人老師學生很多。」
「這種喜歡我只當一種朋友或者師長之間的喜歡,並不會往深處想。」霍靖帆輕聲道,「只是旁人會比我想得更多更遠,他們還真是能操別人的心。」
「那是也因為他們喜歡你啊。」秦語岑提起箱子,準備離開,卻因為心急,被面前的畫架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往前栽倒。霍靖帆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你沒事吧?」
「沒……沒事。」秦語岑覺得這樣男子溫柔體貼,當然是現在最受歡迎的類型。
霍靖帆將她扶正,因為栽倒的原因秦語岑的手本能在抓住他的外套,這才自知不妥,鬆開了手:「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給弄皺了。」
「沒關係。」霍靖帆幫她把掉在地上的工具箱提起來,「走吧。」
秦語岑拗不過他,只好上了他的車,霍靖帆送過她一次,加上記性不錯,很順利地將她送到了家。
秦語岑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情,要不要把她和霍靖棠的關係告訴他,如果不說,只怕造成他的誤會,如果說了,那他肯定不能把她當成普通的學生看待了。萬一給她特殊的待遇,那在同學的眼裏恐怕會造成誤會。而且她這麼主說自己和霍靖棠的關係在他的眼裏會不會變成炫耀。這讓她也感覺到了頭疼。
「霍靖帆,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她也不管那麼多,總比他對自己造成誤會好。
霍靖棠的手機又不適合的響起了,他接了起來:「好,我的姑奶奶,我馬上來,你別亂跑。」他收了線對秦語岑道,「我這裏有急事,得走了。」
秦語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下車,沖他揮手。
她上了樓,看着自己已經收拾好的東西,給霍靖棠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你下班了嗎?」
「沒有。」霍靖棠的語氣有些冷淡。
「哦……」秦語岑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上來,他就是這麼一個冷淡的人,「那你什麼時候--」
「我今天沒有時間過來幫你搬家了。」霍靖棠知道她要問什麼,「我今天有應酬,改天再說這事兒。好了,不和你多說了,記得吃飯。」
霍靖棠收了線,冷眸寒霜,他的桌上丟着幾張照片,上面的主角是霍靖帆和秦語岑,抱在了一起,看在霍靖棠的眼裏就是刺眼的。這個小女人今天他還提醒了她要坦白從寬,沒想到轉眼就自己的弟弟抱一起了。
霍靖棠坐在靠椅內,是無止盡的沉默。站在一邊的徐銳也一字都不敢說,只覺得冷氣繚繞。
「今天董總的應酬替我答應了,約好是香榭麗法國餐廳。其他地方我不去。」霍靖棠吩咐着徐銳。
「好。」徐銳點頭。
這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推開,席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一旁的徐銳,走到了霍靖棠的辦公桌前,站定:「總裁找我有什麼事嗎?」
霍靖棠已經在席言進門時把桌上的照片收進了抽屜里,他抬眸,看着她:「今天我陪不了岑岑吃飯,你陪她去香榭麗法國餐廳。我已經在那裏訂了位子,你回去載她去好了,但是不要說是我請的,懂?」
席言就算不明白也會點頭說明白:「好。」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心裏忐忑不安,難道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就這樣,席言先給秦語岑打了電話讓她別做飯,她便開車回去接她,秦語岑則覺得破費了:「又沒有什麼事,幹嘛去香榭麗法國餐廳吃飯?這不是破費嗎?」
「沒事就不能去吃飯了?我們掙錢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享受啊,否則幹嘛這麼拼命。」席言邊開車邊解釋,「況且是我請你,又不是讓你請你,我怎麼還這麼囉嗦呢?」
她們到了餐廳,席言說訂了位置,報了桌位,服務生便領他們到了左邊靠窗的位置。
席言和秦語岑坐下,拿起了菜譜:「岑岑,我告訴你,別為了省錢而委屈自己,點最貴的吃,知道嗎?」
「言言,你是發財了嗎?」秦語岑用菜譜擋着自己的臉,小聲道,「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吃吧?你不吃得肉疼嗎?」
「有什麼好疼的,你只管吃好了,我不會把你當在這裏洗碗的。」席言指着菜譜上的圖片,「法國鵝肝,紅酒焗蝸牛,魚子醬……」
反正這頓飯是霍靖棠說了請客,又沒有花她的錢,她自然是不會客氣。就算要肉疼也不是她疼,若是讓秦語岑知道這飯是霍靖棠請的,而她全點貴的,會不會怒得掀桌。因為她在坑她的男人!
而完全不知情秦語岑一聽,都是上好的法國美食,還是有些替席言肉疼:「你沒必須全點這些貴的吧……」
「我點你吃就行了。」席言把菜點好,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而秦語岑則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一轉頭,她就看到了背着自己那桌那個側坐的男人不正是霍靖棠嗎?他脫下了黑色的大衣外套,着一寺墨藍色的西裝,裏面是淺藍色的襯衣,加上寶藍色的領帶,看起來時尚又帥氣,難怪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眼睛都不轉了,全落在他的身上了。
那個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抹胸裙,那雪白的肌膚,傲人的事業線十分囂張地坦露在霍靖棠的眼前,她竟然還一點羞澀感都沒有,抬起手來掩唇輕笑,她沒到霍靖棠說過一句話,她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秦語岑用力揪緊了垂落在雙膝上的桌面,席言似乎也看到了霍靖棠,再看看那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他們那英俊帥氣的霍總八成被家裏人逼得又要相親。可是他以前不都藉口推掉了麼,今天怎麼會在這裏相親,並且還讓她帶秦語岑來這裏吃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難怪她總是覺得不安。
席言瞄了一眼秦語岑的臉色,有些難看:「吃醋了?」
「沒有。」秦語岑收回目光。
「那女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胸都拋出來,真夠騒的。」席言冷眼看着,「不過多半是矽膠,霍總對假的東西不會感一絲半點的興趣。」
「你怎麼知道,男人不都喜歡大的麼?」秦語岑反問她一句。
「不信,你問霍總。」席言挑眉建議。
秦語岑低頭,不想再說。
只聽那個女人說道:「我爸說帶我來見識一下,和他生意上的朋友吃個飯,所以我就來了。我不知道他還有另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生氣。」
「不會。」霍靖棠聲音輕淺,「你也知道,不能怪你。」
這話說得好體貼好紳士,見了大胸美女就什麼原則都沒有了,真是太氣人了。
竟然敢背着她這麼明目張胆地和別的女人相親,說什麼沒空幫她搬家,原來就是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秦語岑在心裏是越想越氣。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那女子小心地問,聲音很柔,比江書燕還柔,但江書燕的聲音柔軟得很好聽,而這個女人只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秦語岑聽到這個問題時,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似乎也在等待着霍靖棠的答案。
「有。」霍靖棠很坦白。
秦語岑聽了他的回答,心裏的氣一下就消了一大部分,還算他有良心,誠實,知道坦白,否則的話她不會饒了他!
「我爸說你單身很久了……」女人的眼底有一絲的失望浮起來。她父親說她沒有女朋友她才來的,沒想到他竟然有了。
「既然你不是來相親的,小姐你關心我這些好像多餘了。」霍靖棠其實早就知道了她是在裝,這會兒真的套出了她的話。
女人自知失言,有些尷尬地咬了一下唇:「我爸在來的路上介紹了一下你,所以我就知道了。我爸說你們這樣優秀的男子有很多女人倒貼的,外面的那些女人都是不會領回家給家裏人看的,都是在婚前玩玩圖個樂子,不會是想結婚成家。他說名門裏的婚姻都是門當戶對的,而且你有眼光一定會選我這樣出身的女孩子,是不是?」
「我的眼光的確一向不錯。」霍靖棠的薄唇角微微勾起,「所以我選的女朋友以後會是結婚成家生小孩子的那種。」
女人很驚訝,有些不甘地咬唇:「她是哪家的千金?」
霍靖棠卻搖了搖頭:「她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子,而且很合我心意,這一點就夠了!」
「那她漂亮嗎?」女孩子似乎還不死心。
「想知道?」霍靖棠輕推開單人沙發,優雅的起身,手指輕扣着西裝的鈕扣,然後大步走向了秦語岑。
他站在她的身後,傾身上前,雙手撐在她沙發兩邊的扶手上,她整個人都被他輕擁在了懷裏,他身體的陰影將她籠罩,如他的溫柔一般將她包圍。而她一動不動,任她在自己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個餐廳里這麼多人,現在又是用餐的高峰期,她想大家肯定都看着這裏。他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親她,這讓她感到很害羞,臉上開始發燙。
「怎麼在這裏吃飯都不告訴我?」霍靖棠低眸,把她的羞澀盡心眼底,「你說你還有多少事兒瞞着我?」
他句句暗示,可是現在處於吃醋勁上的秦語岑根本就沒注意到。
「如果我告訴你了,就撞不破你的好事了,是嗎?」秦語岑抬眸,對上他染着笑意的眸子,「明明是你瞞着我在這裏和別的女孩子相親,你還惡人先告狀,反而說我?」
「我和她都不知道他父親的安排。」霍靖棠解釋着,「你也聽到了我承認我有女朋友了,斷了她的非分之想,不給她任何一點機會!」
「我在這裏遇到你了,你當然這麼和她和,如果沒有遇到那你是不是就會承認自己單身很久了。」秦語岑現在就覺得他是因為她在這裏才會這麼會說話,「你全都是做給我看的。」
「我只是想用行動告訴你不敢誰給我相親,我都不會要,因為我已經有你了!而你呢……」霍靖棠看着她生氣的眸子,「沒有背着我去相親嗎?」
「我怎麼可能!」秦語岑杏眸圓睜。
席言見他們似乎要吵起來了,插了一句嘴:「霍總,今天是我帶岑岑來這裏吃飯的,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在這裏吃飯。是我的錯,你們別因為這一點小事而爭執嘛。還有岑岑你怎麼能不相信霍總的為人呢?他是不可能背着你胡來的!你可不能耍小性子。」
霍靖棠卻沒理席言,只是盯着秦語岑:「真的沒有嗎?」
秦語岑突然就放大了瞳孔,很是驚訝,他真的知道他奶奶一手策劃的那次和霍靖帆的烏龍相親嗎?所以懷恨在心?今天也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報復心很強大!
「霍靖帆!」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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