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岑不想霍靖棠總是針對藍斯,不想他對他的任何的成見,因為他是一個好人。可是她卻不知道在霍請棠的眼裏,藍斯就是一個企圖和他搶奪心愛女人的危險份子。所以也是因為藍斯這份對秦語岑無私的好讓他更是不安。他已經失去了秦語岑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是,他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他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好不會那麼簡單單純的。岑岑,我只是不想你和他走近,我只想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霍靖棠無奈的擰起了眉心,「我們分開這些年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秦語岑看到他眸中的擔憂:「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既然已經回來了,便不會再離開了。」
「你的人是回來了,可是你的心呢?」霍靖棠有些衝動的出口,「只怕不再是我曾經擁有的那麼完整了……」
秦語岑眸光微閃:「靖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不相信我了?」
「剛才我請你跳舞時,你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我,如果不是我強行拉走你,你是不是就會答應藍斯?還有拍賣你那組畫時,你寧可讓我放棄也不願意讓他失望……岑岑,我看不懂你,也覺得你離我好遙遠……即使你在我的眼前,我用力想要抓住你,卻怎麼也握不住。」霍靖棠幽暗的眸底絲絲縷縷的憂傷在瀰漫開來。
「靖棠,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這樣。」秦語岑耐心地觸解釋着,「我只是想那組事它應該留給真正懂藝術的人,藍斯是這方面的能手,給他我很放心啊。而你想要的畫,我隨時都可能畫給你。」
霍靖棠聽到這裏,臉色更是暗了幾分:「你是說我不懂藝術,是充滿了銅臭味的商人?只有藍斯懂是不是?」
秦語岑咬唇,都想急得跳腳了。無論她怎麼說他就是不相信她了。
這讓秦語岑有些慌意亂,腳下的節奏打亂,便踩在了霍請棠的腳尖上。
「秦語岑,如果你這麼不想和我跳舞的話,可以離開去找你的藍斯,不需要這樣幼稚地報復我吧?」霍靖棠低頭掃過腳下。
什麼是她的藍斯,不廝的醋勁兒竟然這麼大,真的可以醃泡菜了。
秦語岑急忙退開來:「霍靖棠,是你在幼稚!你現在一點都不理智,無論我怎麼說你都聽不進去,那我也不要再浪費口舌了。」
霍靖棠抿着薄韌的唇,沒有說一句話。
秦語岑鬆開手,轉身,沒想到卻撞到了身後的安倩美。而後者就這麼腳下一扭,栽了一下,霍靖鋒及時將她扶住:「你沒事吧?」
秦語岑愣在原地,微斂下了羽睫,輕聲道:「安小姐,不好意思,抱歉。」
「安小姐不至於這麼脆弱吧?」霍靖棠移動一步,站在了秦語岑的身後,大掌扶在她的細肩上。
「我沒事。」安倩美沒有理會霍靖棠的嘲諷,回答着霍靖鋒,然後借着他的力站起來,卻覺得腳裸處傳來一絲的疼痛,看來還是有一些輕微的擰傷。
「我扶你去休息。」霍靖鋒見眉心擰着,感覺到她的異樣。
「不,我沒事,我想和你跳完這支舞。」她搖頭拒絕,瞳孔里是柔和的光芒,柔弱地乞求着他,「我和你難得跳一次舞,我不想因為此而掃興。我沒事,還能堅持下去。好好陪我跳完這支舞好嗎?如果能一直這樣跳到天荒地老該多好。」
「你已經受傷了,跳舞以後還有機會,但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霍靖鋒並沒有因此而讓他任何,「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行。」
「真的還有下次嗎?」安倩美仰着水眸,天真的問。
「嗯,一定有。」他鄭重點頭保證道。
「不可以騙我。」她淚盈於眼,眼底的希冀是那樣的強烈,就怕他只是一時的安慰她而已。
「不騙你。」他側頭垂眸看着她,點頭。
她終於展眉舒眼而笑,笑得像是一個小女孩子一樣那麼欣慰和滿足。只是眼底已經浮起了晶瑩。很多時候她都是獨立而堅強的,可在這個時候,她卻軟弱如小女人,因為他那一句簡單的應允而想落淚。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霍靖鋒扶着她,安倩美腳下不穩,整個人的力量攀在他的身上。霍靖鋒這樣帶着她也不好走路,他只好長臂一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
安倩美順勢就將自己的頭輕依在他的肩頭,臉龐貼在他的胸膛之上,耳邊是屬於他的心跳聲。她的呼吸吐納里全是屬於他的味道,屬於男人的陽剛味,讓她是這樣的着迷,這樣的貪戀這個味道。安倩美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有你真好。」她鼻頭一酸,聲音啞然。
霍靖鋒抱着安倩美在在眾人視線里離開,而開心的自然是安家,是安倩美的母親任晶。看到女兒和霍靖鋒這樣恩愛,心裏說不出的高興,更是長了她的臉。她相信他們安家以後會更上一層樓。
見霍靖鋒和安倩美離開。秦語岑也隨其後離開,霍靖棠自然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走,所以也追了出去。
霍靖鋒把安倩美抱到了自己的車上,看到秦語岑和霍靖棠都追了出來。
他把車門關上,走過去兩步:「她沒事的,我會照顧她,你們回去吧。」
秦語岑點了點頭,看着霍靖鋒繞過車頭上了車,然後把車開走。
「安倩美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霍靖棠的
那麼脆弱。」霍靖棠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在這夜色中格外的悠揚好聽,「別同情心泛濫了。」
「我不是同情她,只是是我撞到了她,我只是想確定她是不是有事而已。」秦語岑沒有回頭,「聽霍先生這麼說我也放心了。」
說完,她便邁開了步子往前,霍靖棠跟在她的身後:「你在去哪兒?」
「我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秦語岑這些天忙於工作,加上兩個男人的事情,她是身心俱疲。
霍靖棠卻扣住她的手:「我送你。」
他不由分說的把秦語岑帶向自己的賓得歐陸,紳士地替她打開了車門,將她扶坐進去。秦語岑也沒有矯情,乖乖的坐好。
霍靖棠上車,把車開出去,駛上了公路,車身融於夜色之中。
車內,兩人都沒有說話,經歷了剛才的不愉快,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秦語岑轉頭,看着外面一晃而過的街景,直到到了酒店。秦語岑在前,霍靖棠在後,進電梯,上樓層。
秦語岑站在自己的酒店房門前:「我到了。」
「嗯。」霍靖棠淡淡應着她,「既然累了,好好休息。」
說完,他也沒有轉身,目光一直落在秦語岑的身上。看着她面對着自己的房門,掏出房卡開門。
她剛伸手去推門,便感覺到腰間一股力量將她連人帶門的往裏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房門已經關上,她也被霍靖棠抵在了門板上。
眼前的霍靖棠眸光極沉極黑,她抬眸就撞進他那比夜色還要濃暗的眼潭裏。那黑色將她漸漸淹沒,而她卻無力掙扎。
「靖……」她剛啟唇。
霍靖棠已經低下頭來,吻住她的唇瓣,帶着咬人的勁我勁兒像是在懲罰一般。
他唇上的動作有些發狠,不同時溫柔的纏綿,她能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他緊緊的扣住她的雙腕,高大偉岸的身體也壓着她。她完全被他給禁錮,無法掙扎。而她似乎也不想掙扎,就這樣承受着他唇上愈來愈加深的動作,像是暴風雨一般。
似乎因為她的順從,霍靖棠的吻她的動作也開始轉為輕柔,這才讓她有了一絲的喘息機會。他們吻了許久,吻到他不得不鬆開她,然後深深的汲取着新鮮的空氣。
「我知道你生氣了。」室內沒有開燈,秦語岑只能借着從落地窗處透進的路燈光芒凝視着他的臉。
霍靖棠在黑暗中與她對視着,她的眸子因為親吻的熱情而染上了一層瀲灩的水霧,分外的妖嬈勾人。她這個樣子,真是引人犯罪。
「霍靖棠,你認真聽我說好嗎?」秦語岑纖細的手指輕扣在他精碩的腰身上,「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另一個男人對我好,就像也會介意其他女人喜歡你一樣。只是靖棠,正因為我無法回應藍斯的感情,而他又是我的恩人,對我很好。他的好我沒有辦法回報,我只能讓自己不去欠他,盡我的可能去補償他,我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因為你是愛的人,所以我才會寧願在這樣的事情負你欠你,我的心裏才不會那麼愧疚,因為我知道我可以用這一輩子去還你。難道我讓我欠着你不好嗎?或者你喜歡讓我去欠藍斯的……唔……」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霍靖棠再一次以吻封緘,這一次不再像剛才那生氣了,而是帶着憐惜的,心疼的,想要把她呵護的掌心的那種柔情,那種讓她可以融化的溫暖。她閉上了眸子,主動迎合着他的親吻。
良久,秦語岑仰着頭,有少許的光照進她的瞳孔:「這樣夠了嗎?」
「不夠,還遠遠不夠。」霍靖棠含着怒意的低吼着,可是眸光卻鍍着柔情萬分,「我要的你。」
他們分離了三年多,他堅守着三年多,不曾讓別的女人碰他一根手指,因為他知道他是屬於她的,他的欲望只有她能喚醒。
「這是我和凱西的房間,她也快回來了。」秦語岑的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抵擋着他的靠近。
「這好辦。」霍靖棠的唇角邊是上揚的弧度。
他扣住她的腰,拉開門,帶着她往對面他的房間而去。刷卡,開門,開門,開燈,一路將她帶往臥室,一氣呵成,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的遲緩。
當秦語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霍靖棠放輕按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兩人四目相對。他們們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秦語岑從他的瞳孔深處明顯地看到了那情動之色正漸熊熊燃燒起來。
「分開三年多,你就不想我嗎?」霍靖棠的手掌溫柔地撫上了她的鬢角。
「想,但是我又不能想,因為一想你,我就怕自己變得軟弱,怕自己會放下一切,也不顧一切在回來。」秦語岑的聲音暗啞,眼眶有些發熱,「可是我知道我回來也沒有用,因為我們之間隔着太多的阻礙。即便現在我們也在一起了,你的父母也沒有接受我,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偷來的幸福時光,我想這樣的時光享受一天少一天……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只能再分開……」
「不,這一次不會了,因為我已經找到讓他們無法阻止我們在一起的辦法了。」霍靖棠低頭,親吻着她眼角就要沁出來的淚水,「以後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什麼辦法?」秦語岑感受着他貼在她眼角的唇上的溫度,卻在他說出有辦法時驚地睜開了眸子,「靖棠,你不能再做傻事了。不要再為了我而傷害你
我而傷害你自己。」
她想起江書燕曾經告訴她霍靖棠在離開的前一天,在醫院,在和他母親白沐蘭的對抗中用刀子劃傷了自己的手臂警示他的母親,如果她用死來威脅他的話,他下一次就會用刀子刺入自己的心臟。當時,她聽得心驚膽顫的。
「你都知道了?」霍靖棠看到她眼裏的擔憂,就知道他用刀割傷自己的事情瞞不住她,「誰告訴你的?雪霄?」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不能這麼做了。」秦語岑拉過他的左手,輕輕地將他的襯衣袖扣解開,然後把袖子挽上去,露出他的手臂,小臂處那一道長約十厘米的傷痕已經在這三年裏淡去,只留下了粉色的痕跡。可是從這疤痕處的大小長度和形狀來看,秦語岑能想想像出當時霍靖棠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劃這麼深這麼長。能想像出從這傷口瞬間就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把整個手臂都染紅,才能把他的母親震懾住,讓她無法再冷酷地看着自己兒子連命都賠上。
「還能疼嗎?」秦語岑抬手撫上他的傷疤,指尖的柔軟。
「都三年多了,早不疼了。」霍靖棠想要伸手去把衣袖拉下來擋住,卻被她給阻止了,「讓我好好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霍靖棠見她都快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一臉哭相干嘛?」
秦語岑卻不管他說什麼,只顧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唇上,然後輕輕地印上自己的吻,一寸一寸地吻過那長約十厘米的傷疤。她不敢用力怕會弄疼他一樣,動作很輕柔,像是羽毛輕拂過般。霍靖棠看着她眼角有星光閃爍,順着香腮邊消失在這夜色里。
「別哭,真的已經不疼了。」霍靖棠的指尖觸到她臉上的滾燙的液體。
「答應我,以後都不可以這樣傷害你自己。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秦語岑揚起羽睫,被淚水清洗過的眸子在暗夜裏看起來是那樣的晶瑩而濕潤。
「好。我答應你。」霍靖棠雙手掌心捧着她的臉,鼻尖與她的相觸,「那你也要答應我,除了工作,都要離藍斯遠遠的。」
「我知道。」秦語岑也向他保證着,「我不會讓他對我有念想的。」
「以後你欠他的由我替你還,但是你只能欠我一個人的,如你說的用你一輩子來……」霍靖棠笑得別有深意地頓了一下,才吐出最後兩個字「……肉償。」
「霍靖棠!你禽獸!」秦語岑害臊的臉紅了起來。
她這一生只有他一個男人,加上分離三年多沒有親密過,難免會生疏,會害羞。
「那就禽獸給你看,反正今天我不會放你走的……」霍靖棠吻上了她的指尖,情到濃處,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花好月圓,人團圓的美好時刻竟然被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霍靖棠臉色鐵青,額上的青筋都緊繃起來,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去接電話。
秦語岑推了他一下:「接電話。」
「不接。」霍靖棠抱着她不願意鬆手。
「接一個電話而已,萬一有重要的事情呢?乖,快去!」秦語岑催着他,霍靖棠明顯想耍無賴。
直到鈴聲停止,霍靖棠卻笑了,正想繼續時,鈴聲又響了起來。秦語岑沖他揚了揚眉,示意他接。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對抗着。
最後霍靖棠只好起身接手機,心情極度不爽地坐起身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父親的電話,他想要掐斷。秦語岑去湊了過來:「接吧,父子之間沒有必須這樣。」
「真的不想接。」霍靖棠這些年和父親之間距離越來越遠,根本不想說話。
秦語岑跪在床上,自他身後摟住他的頸子,貼唇在他的耳邊道:「這電話你一定要接,你父母是看着你和我一起離開的,如果你不接這個電話,你父母可能會以為是我不讓你接的,那樣我是跳到黃河裏洗不清罪名了。雖然我知道我做什麼都不可能得到你父母的認可,但是我還是要努力地往他們期望的方向走啊,否則這關係會更弄不好的。如果我必定要和你在一起分不開的話,我還是不想大家的關係太僵,我還是要尊敬他們,這是我做為一個晩輩要做到的。認不認可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只要我把我的立場做到了我就問心無愧了。」
在秦語岑的勸說下,霍靖棠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如果他不接電話,以他父母的對秦語岑的成見,還真有可能往秦語岑所說的方想,會以為是她阻止他的。他不能再讓他背上莫名虛有的罪名。
霍靖棠指尖點在屏幕一滑,把電話接了起來:「爸,這個時候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我打了幾次你才接,你在做什麼?」霍仲明的耐心似乎已經被磨光了,所以他的聲音里隱含着怒意。
「我在洗澡,沒聽見,你有事嗎?」霍靖棠撒了一個小謊,不想父親懷疑有他。
「找你自然是有急事,你馬上回霍家一趟。」霍仲明催促着他。
「現在?」霍靖棠看了一下已經黑透的夜空,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對,現在,馬上,立刻,清楚了嗎?」霍仲明還重複用詞來提醒他。
霍靖棠掛了電話,看着秦語岑:「我爸讓我回霍家一趟。」
「既然這麼晚讓你回事,肯定是有事,你就去吧。」秦語岑勸他,眸中帶笑,支持着他。
「回去肯定沒有什麼好事。」霍靖棠這心
霍靖棠這心裏似乎已經能猜到父親找他回去做什麼。
「沒好事也得回去。」秦語岑推了一下他的背,「去吧。」
「你這麼急着趕我走,是想我離開後你好離開是嗎?」霍靖棠抱住她,把她安置在自己的雙腿上,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沒有,我是想讓你爸等你多不好是吧?」秦語岑撒嬌般摟着他的頸子,笑得可甜了。
「是不好。」霍靖棠認真的點頭認同,然後他把她抱放在床上,「在這裏等我,我快去快回。」
秦語岑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住他的衣袖:「靖棠,我在這裏等你做什麼,一會兒樂樂回來怎麼辦?有孩子在,你就不能收斂一些嗎?不能把樂樂帶壞了。」
「周末兩天樂樂都隨書燕,晚上也住在她那裏,母子間可以多增進感情。」霍靖棠把她的希望打破,「所以你就不要再耍小心思了,就在這裏乖乖的等我回來。有些事情我也想和我爸說清楚,以後我們再也不用顧忌霍家了。」
秦語岑看到了霍靖棠眼底的自信和堅定:「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傷害自己。如果不能光正大,這樣的也不錯。」
「原來你是喜歡和我偷偷摸摸的,這口味還挺重的。」霍靖棠取笑着她。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們知彼此的心意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什麼喜歡偷偷摸摸,你才喜歡呢。」秦語岑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霍靖棠反而大笑起來,覺得她那模樣可愛得像個孩子般:「是,我喜歡,也得你配合才行。不過,我三年前就委屈了,我不打算一直讓你委屈下去,做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要做到讓人名正言順。相信我。」
秦語岑自然是相信他的:「你開車小心點。」
從這裏到僻靜的霍氏山莊有一段車程,現在又是晚上,她自然是有些不放心,便叮囑着他。
「我會的。」霍靖棠臨走前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你必須在這裏等我回來。如果你敢回你房間去,那我就半夜去敲你們的門,讓凱西休息不好。或者我去拿房卡,直接你臥室,睡你床。」
秦語岑咬牙:「霍靖棠,你太壞了。」
霍靖棠只是笑笑,看着不得不留下的秦語岑滿意的轉身離開。
他一個人開車回霍氏山莊,夜風微涼,吹在臉上柔柔的。夏日裏天家的星子都要格外的明亮。
他開了四十分鐘的車到了霍家,把車停在了主體別墅前。霍宅類火通明,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來。霍靖棠拍上車門,便大步拾階而上,穿過充滿了中式風格的大廳,繞過流水游魚的屏風後便是豁然開朗的客廳。古色古香的雕花檀木椅和木桌,都是極品。
霍填山,阮麗芬和霍仲明,白沐蘭夫婦都在,看到霍靖棠回來了,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臉上。
「爺爺,奶奶,爸,媽,怎麼都還不休息?」霍靖棠一一禮貌的叫過。
「還不是為了等你。」霍仲明冷着一張臉。
「那有什麼事嗎?」霍靖棠並沒有坐下,表示他並不會在這裏多待。
「有這麼趕時間嗎?連坐都不坐?」霍仲明見兒子這個態度,心中生氣。
「靖棠,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霍填山抿了一口清茶,開口道。
霍靖棠這才坐下,沒有開口,洗耳恭聽。
「靖棠,現在的你是爺爺也管不了了。」霍填山嘆息道,「你也是越來越不顧忌了是嗎?」
「爺爺,恕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霍靖棠面色平靜,並不頂撞。
霍仲明把霍填山想表達的意思說了一遍:「你和秦語岑的事情,我們是管不了你,但是你今天在拍賣會上你為她和關山的關昊揚爭風吃醋,把那些醜聞擺到了明面上來說,讓所有的名流都笑話我們霍家。你爺爺現在還沒有閉眼睛,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在,你怎麼能一點都不顧及我們的臉面。而且關昊揚是安家的女婿,你大哥和美美要舉行婚禮了。我們霍安兩家是是親家,關安兩也是親家,這關係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你怎麼能在這麼多人的場合里一點不給安家的面子,打臉在關家的臉上,你讓你大哥怎麼去處這安家的關係?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事情而把所有的人都扯進去!」
「我說的全是事情,只要是明辨是非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件事情里是誰對誰錯。我並不認為我愛上一個離婚的女人有錯,因為她本沒有錯,造成這段不幸婚姻的人是關昊揚。經過今天,我想沒有人會對語岑有成見,會欽佩她在這樣的困境裏還能如此堅強,她得到更多的讚美。現在的社會離婚的人多了去了,我們這個圈子裏也有娶離婚的女人,也沒的見誰笑話。而是父親你對語岑的成見太深,深到無論她怎麼做,無論是否無辜都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這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什麼區別?」霍靖棠並不認為自己的任何不對的地方,「況且語岑是我的女人,關昊揚早和他離婚了,也和安家小姐在一起,大家本該如平行線互不交集,可是關昊揚沒有男人風度,安倩妮也不知收斂,一再的欺負誣衊語岑。那是我的女人,作為一個男人,我怎麼可能對這些視而不見?只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語岑受到一點傷害的。你們是我的親人長輩,我沒有辦法,她也不允許我和你們關係弄僵,可是外人我絕對不會手軟。」
「實話和你們說了,今天我能來回都
我能來回都是語岑勸我,她一點也不計較曾經你們對他的偏見羞辱,她一個小女子都能如此深明大義,你們還是長輩,是名門,你們的胸懷氣度卻連一個小女子都比不上嗎?」霍靖棠說完一一掃過了他們,看到了霍仲明和白沐蘭眼裏的那一絲不可思議,「覺得我是維護她替她說好話?讓你們對她改觀嗎?她其實並不期待你們對他的看法,但是她說她還是要做一個晚輩該幫的,才不會失了自己的禮數。爸媽,你們想想你們曾經是怎麼對她的,她卻還能這樣寬容,你的心為什麼就不能寬容一些,非要用有成見的目光去看她?我也知道你今天找我回來就是想說語岑的事情,我已經妥協了三年了,今天我就讓你們都無話可說,再也不會阻止我們。」
霍靖棠氣勢逼人,目光如炬,沒有一絲的退讓。
「好大的口氣!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們無話可說,讓我們無法阻止你們!」霍仲明冷笑着,他一點也不相信霍靖棠會有辦法改變這麼多年都沒辦法改變的問題。
「這件事情我希望到書房裏說。」霍靖棠看向霍填山,「爺爺,可以嗎?」
霍填山蹙着花白的眉頭,一臉的嚴肅,似乎在深思着霍靖棠的話,又似乎在生氣。
阮麗芬見霍填山不動,便沖他道:「老頭子,靖棠說的話我都相信,岑岑她真的是個好女孩,我們不該用過去的眼光看她,這對她真的不公平,我們霍家什麼時候沒有這樣的雅量去容下一個小女子?這說出去才會讓人笑話。靖棠既然有話要說,我們不妨聽聽。」
「罷了罷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聽聽。」霍填山自古樸的坐榻上起身,往二樓方向而去。
「爸……」霍仲明看着父親的背影道。
「仲明,你也來。」霍填山回頭。
阮麗芬看向霍靖棠,對他揚起了一個微笑。霍靖棠也對奶奶很是感激:「奶奶,您先上去,我和我媽說句話。」
阮麗芬點頭,霍靖棠便走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母親:「媽,我知道你心裏怨我,但我只想問您一句話,既然我是您唯一的兒子,您是愛我的,那麼你兒子的幸福是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如果我的婚姻也如您和爸這樣……你覺得我會幸福嗎?媽,如果你接受岑岑,你不僅能得到你兒子的愛,還能擁有一個最孝順您的兒媳,那樣就有兩個人愛你,這樣不好嗎?您能好好想想再告訴我你心裏真正的想法。我上去了,您就不要去了,卻也是聽我說混帳話,只會讓您更生氣。」
「靖棠……」白沐蘭抬眸,「你還愛媽媽?」
「當然愛,一直愛您,所以你如果不接受我,會比其他人更傷我的心。」霍靖棠雙手扶在母親的肩上,「媽,我不在乎的人怎麼說我我都沒在關係,可是您是我愛的人,我能不在乎嗎?媽,我上去了。」
霍靖棠說完,便轉身上了樓了。客廳里只留下白沐蘭一個人坐在那裏,陷入了久久的思考里。
霍靖棠打開書房的里,然後鎖上。
「這是做什麼?」霍仲明蹙眉不解兒子的舉動。
「事關重大,我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特別是我媽。」霍靖棠走過去,而這樣的話在霍仲明的眼裏成了故弄玄虛。
「到底是什麼事情?」霍仲明追問着。
霍靖棠面色沉靜地看着三位長輩:「爺爺,奶奶,爸,在我說這件事情的之前,我想你們都能冷靜,不管你們聽到了知道都不要動怒。有什麼疑問,我也會一一解答給你們聽。」
霍填山看着霍靖棠冷肅的模樣,覺得事情一定不簡單,他不由地又蹙緊了幾分眉頭:「說吧,你爺爺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霍靖棠點頭,從他的口袋裏搖了出手機,然後按了一個播放鍵,從裏面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這根領帶你還記得吧?】
三人看向霍靖棠,聽出了這個是聲音是屬於他的。他點了點頭。
【想忘也忘不了。】
三人確認了這個是霍靖鋒的聲音,他們有些不明白他們兩個人談領帶的事情做什麼?
【這根領帶是我的。江書燕失身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但是並不是我主觀上要去傷害她。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我當時喝了很多酒,酒里加了料,我才會失去控制,當我清醒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個江書燕。如果真的是想找個人泄火,我沒必要找江書燕而把自己暴露出來。這都是被人算計好的。也許這麼說你會以為我是在為自己開脫,但是這就是事實。】
這個段話如一個原子彈在三人之間爆炸開來,把他們的腦子和靈魂都炸各粉碎,化成灰塵消散在空氣里。
霍填山,阮麗芬和霍仲明就客觀已經僵坐在原地,一雙眼睛瞳孔放大,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完全沒有緩過神來。那模樣仿佛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剛才聽到的話都不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而久久無法讓大腦正常的的運作起來。
「不可能!」霍仲明第一反應過來,立即否認着。
「那爸你認為是我在污衊你親愛的長子嗎?我會用書燕的清白來開玩笑嗎?還有自己和霍家的名譽!」霍靖棠早就料到了父親會有這樣不相信的反應,並不驚訝他的表現,只是唇角勾起了冷笑,「這可是他親口承認的!你還是不能面對現實嗎?」
「不……不會的,靖鋒怎麼也不
鋒怎麼也不可能這做樣的事情!」霍仲明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直都在搖頭,根本無法接受,一雙眼睛裏泛起了痛苦的血絲。接着他反應過來,盯着霍靖棠,「對了,剛才他說他的酒有問題,所以這不是他的錯,是別人陷害他的!對,一定是,否則以他那樣冷靜沉着的個性,他不會犯這樣的錯,不會的。是誰會這樣陷害他,是誰?」
「爸,你不會說是我陷害了他吧?」霍靖棠迎視着父親鋒利的質問的目光。
「不可能!」阮麗芬立即出聲道,「靖棠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就算他們兄弟之間有不和,也發生過一些事情,但是這樣的大事上,靖棠不會失去理智,不會自私冷血到這樣的程度。仲明,你既然相信靖鋒的為人,同樣做為你的兒子的靖棠就不值得你相信嗎?」
「我沒有不懷疑靖棠,只是我想不出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陷害靖鋒,把他推到這樣的難堪的境地里。」霍仲明眸光晦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靖鋒竟然把燕兒給……」霍填山難以啟齒,一拳打在了桌面上,怒氣灼痛了他的胸口,「我們霍家這是造了什麼孽?燕兒是我給靖棠千挑萬選的媳婦,竟然被身為大哥的靖鋒給玷污了,這件事情傳出去如何是好?」
「爺爺,事情已經發生了,也過去了。您就別生氣,生氣也無用,也不可能讓時光倒流。」霍靖棠勸着爺爺,「是,這件事情霍靖鋒並不存在主觀上的錯誤,他是被人陷害,但是他也的確是傷害了書燕。這件事情里受傷最大的也是書燕,書燕事到如今都不知道傷害她的人就是霍靖鋒,而她一直忍受着這個委屈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們怪她,也不要告訴她最好能瞞她一輩子不知道。我們霍家欠她最多,這是我們唯一能為她做的。」
「她不知道是靖鋒?」霍仲明問道。
「是。」霍靖棠點頭,「我早在8年前就知道了,為了不傷害到她,為了我們霍家的名譽,我一直都瞞着她。」
霍填山眼裏滿是對江書燕的疼惜,無奈的吐出一口氣來:「唉……為什麼會上這樣的?」
「這件事情還不是最糟糕的。」霍靖棠這句話把他們三人的心又吊了起來,神色也認真起來,傾聽着他下面的話,「最壞的事情便是書燕她懷孕了。而這個孩子就是樂樂。樂樂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霍靖鋒的,是霍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