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明的臉色很難看,一雙眸子陰沉着,而白沐蘭則眉心則緊緊地蹙起,眼底里盈着無比的擔憂。
因為秦語岑的出現,讓他們都十分的震驚。
他們以為她不再回來的時候,可是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卻毫無預警的出現了,並且還那樣明目張胆的和霍靖棠共進晚餐,登上了今天報紙的頭條。他們都還沒有機會去質問霍靖棠這件事情,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還來參加樂樂的生日演奏會!這樣的毫無顧忌,這種根本不在乎的姿態,是讓他們覺得最最可恨的。
他們的憤怒不僅僅源自於一直對秦語岑的厭惡,把他們優秀的兒子迷得失去自我,更是因為她不把他們的警告威脅放在眼裏,敢於這樣直面的挑戰他們。他們霍家的威嚴自然是不允許像秦語岑這樣的女人來挑戰。這樣只會顯得他們的無能和無力。
霍仲明面對秦語岑的微笑自然,心裏對她是無比的不待見,但是又礙於樂樂在場,他不好把話在孩子面前說得太難聽。
白沐蘭也和霍仲明有同樣的想法,她對身邊的霍靜嫻道:「小嫻,你先把樂樂帶去酒店,我們隨後就來。」
「是。」霍靖嫻牽起了樂樂的手,「樂樂,跟姑姑走吧,去酒店。」
樂樂已經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也許是生長在這樣的豪門裏,他比同齡的許多孩子過早的進去了上流社會,他也比其他人多了一絲的觀察能力。對於大人間緊張的氣氛和關係,聰明的他也看在眼裏。在他的記憶里秦語岑一直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對他很好,真心的疼愛他,他也很喜歡她,這種喜歡比對自己的母親江書燕還要多一分。
「爺爺,奶奶,我能請岑岑阿姨一起去酒店陪我過生日嗎?我很喜歡她。」樂樂一張帥氣的小臉是堆滿了天真可愛的笑容,這樣的笑讓人不惹心去拒絕。
樂樂此話一出,讓霍仲明和白沐蘭更是心裏發涼,秦語岑不僅迷住了他們的兒子,還讓他們的孫子替她說好話。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可是霍仲明卻不是那樣可以隨意被左右的人,他慈愛的撫着樂樂的發頂:「樂樂,你先隨姑姑去,至於秦小姐,她如果同意隨後便和我們一起來,好嗎?乖,去吧。」
樂樂只能點點頭,然後看着站在面前的秦語岑,明眸晶亮:「岑岑阿姨,我等你哦。」
秦語岑也笑得完美:「好。」
樂樂這才隨霍靜嫻離開,之後,又讓大部人離開,只剩幾個人在這裏。原本美好的氣氛瞬間就降低到了冰點,霍仲明眼睛冰如寒潭,陰冷在盯着秦語岑一直微笑的臉。
白雪霄感覺到這低窒的空氣,出面當和事佬:「姑父,姑姑,是我帶語岑來的。我也是想樂樂的生日能得到更多人的祝福,開心的事情當然要大家分享不是更好嗎?」
「小霄,你出來搗什麼亂?」白沐蘭生氣地看着白雪霄,「姑姑的心病你不知道嗎?樂樂的生日會最不需要出現的人就是她。你要知道樂樂的親生母親是江書燕。」
「姑姑,你這是偏見,你擺正心態就好了。」白雪霄勸着白沐蘭,「書燕都不計較,你何必這麼耿耿於懷呢?」
江書燕站在那裏,不說話也躺槍了。這樣的情況她是一句也沒插上。
「你以後再做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叫我姑姑。」白沐蘭嚴厲道,不情願地看着秦語岑,「你倒底有什麼狐媚手段,可我讓我的兒子,孫子,侄兒都替你說話?你要害多少人你才滿意?」
「秦小姐,你是在報復我們霍家嗎?想要我們這個家破裂嗎?」她的出現,她的不懼讓霍仲明不得不這樣想。
「我沒有這麼無聊。」她唇角淡淡,「霍先生,霍太太,腳長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裏就去哪兒,誰也阻止不了我。」
秦語岑不怒不氣,反而微笑着回答了霍仲明。這正是她的成長,無論怎麼樣,她都保持着她的氣度,表現得優雅。
她淡定從容,表現得體。而那個沉不住氣的人竟然成了他霍仲明。他遊走商場幾十年,卻被這個小小的女子給氣得失去了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他就不信他堂堂霍家竟然對付不了一個女人。只是他還沒有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做得太過份。
「秦小姐,如果你還有一點自尊的話,就不該出現在這裏!」霍仲明的語氣也是冷漠異常的,「來出席樂樂生日演奏會的都是霍家親密的親朋友好友,你一個外人跑來,這臉皮是有多厚才能做到!」
「秦小姐,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不要纏着我的兒子,三年前,我們認同你,三年後,也不會點頭承認你。你還是死了這份心。」白沐蘭也提醒着她,不管時間怎麼流逝,他們都不會接受她的。
霍靖棠的眸底也是浮冰隱現,準備護着秦語岑時,她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她的事情她自己可以解決和面對。他便隨了她的願意,讓她替自己辯駁:「我想你們都弄錯了一件事情。三年前,放棄他的人是我,三年後,我回來,也沒有想過要和你們的兒子有什麼關係。我從沒有糾纏過她,也沒想過讓你們承認我接受我。我並不是一個離開一個男人就不能活下去的女人,我就算放棄了霍靖棠,我還有更好的選擇,我並不是非你們的他不可。」
霍仲明倒是冷笑一聲,自然是不會相信她說的話:「這話說出來會有幾個人相信?和我的兒子想比,霍家相比,你一介平女有什麼資格挑三撿四?如果你沒有糾纏之意,今天早上的報紙上關於你們昨天共進晚餐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你兒子請我吃飯,我就賞臉陪他吃一頓而已,否則你以為呢?」秦語岑柳眉微挑,「不要以為自己是豪門就自我優越感曝棚,那樣只會讓你看不到別人眼裏的嫌棄和厭惡。」
「三年不見而已,秦小姐倒是牙尖嘴利了許多。」霍仲明眸光明暗不定,「秦小姐你是很清楚別人對你的嫌棄和厭惡,卻依然糾纏不休。這樣只會讓人更厭惡,不是嗎?」
「是她先棄我在先,所以她從來就沒有糾纏過我。而是我對她苦苦追求,這樣你們滿意了嗎?」霍靖棠放低自己的姿態,承認這一點,一切都是他的情不自禁,和秦語岑根本沒有關係。
他的自貶身份換來了霍仲明一記狠厲的眼神,仿佛要撕碎了他一般。可是霍靖棠早就不在乎,無論怎麼樣放低自己都可以,只要秦語岑不被世人誤解。
「靖棠!你瘋了嗎?這樣的話不能隨便亂說!」白沐蘭抓着自己兒子的手臂,捏皺了他的衣袖,「靖棠,別再執迷不悟了。她對你也不是真心的。她不是說她有更好的選擇嗎?」
「那又怎麼樣?」霍靖棠根本不在乎,「她值得比我更好的人善待。她的優點你們看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也看不到。你們不喜歡她,不代表別人也像你們這樣苛刻。世間總有人的眼睛」
「你們的兒子是優秀,並不代表人人都會喜歡,你以為他是人民幣嗎?喜歡他不如喜歡人民幣,至少人民幣還不會嫌棄誰。你們霍家這嘴臉我也是覺得夠了!我秦語岑做什麼都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你們不是我的父母,沒有資格聽我的解釋。」秦語岑如今不會因為心裏愛着霍靖棠而再對他的父母客氣,對於羞辱她的人,她不會再軟弱順從,因為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今天我只是來看看樂樂,沒有其他意思,既然已經看過他了,那我也該走了。」
秦語岑說完,便邁開蓮步,優雅離開。
「站住!」霍仲明叫住她,對着她的背影道,「秦小姐,我兒子擁有的並不是用錢就可以衡量的,他的優秀並不是僅僅在於錢。」
「他有錢又怎麼樣?」秦語岑回身,依舊淡淡微笑,「你們問問他開心嗎?用錢可以買到快樂嗎?你們做為他的父母在意過他心裏的想法嗎?」
霍靖棠抬眸,深深地看着秦語岑,眸光閃動,只有她才知道他的心裏的真實,只有她理解他的心情,也只有她才敢對着他的父母用質問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已經成熟堅強起來,已經不需要他的庇護。那他與之她又有何用?
秦語岑一句話堵得霍仲明說不出話來,而白沐蘭也是蛾眉更是擰得厲害。他們被秦語岑反問的啞口無言,也讓待在這裏的江書燕,霍靖帆,白雪霄也沉默了。
這三年來,霍靖棠沒有一天是真正的笑過。哪是面對樂樂時,那種笑也不夠溫暖。
也只有在今天,他們看到報紙上拍下的霍靖棠和秦語岑在餐廳外的照片時,才能看到他臉上浮起的真實的,發自內心的微笑。而這樣的笑也是只有在面對秦語岑的時候才會有。
他們不想承認兒子一直不快樂,可是卻又無法不承認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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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電腦突然壞了,所以斷更了,今天電腦修了半天,晚上又出現問題了,又去修了一下,由此帶來的不便,給大家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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