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和霍靖棠都對秦語岑都十分的關心
這吃不下,反胃,又精神焦慮,恐怕連睡也睡不好。如果不去醫院,只怕她會拖垮身體。
「不,我哪兒都不去,我一定要在這裏等容兒的消息!」秦語岑取一張干潔的毛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珠,她的神色和眸色都是認真而堅定的,誰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霍靖棠擰着眉:「岑岑,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沒有任性!」秦語岑微微提高了些音量,眸中痛苦深蕆,「和此刻在水深火熱中的容兒,我在這裏有吃有喝有住的,我比她好太多。況且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此刻我不會去醫院。就算要去,也要把容兒救回來再去。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也請理解我。」
秦語岑的語氣里還帶着懇求。
霍靖棠的眉峰沒有鬆開,他的雙手扶在她的肩上:「那你答應我,如果身體再出現不舒服,那就去醫院。」
「好。」秦語岑柔軟的唇角微微一揚。
「走吧,出去吧。」霍靖棠扶着秦語岑出了洗手間。
霍靖棠把她扶坐到客廳的沙發內,葉綺雲已經傷心到麻木了,看到秦語岑的臉色不好,她握着她的手關切着:「岑岑,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是現在心裏堵,吃不下。」秦語岑憂心忡忡,食不下咽。
「我也是吃不下。如果容兒有什麼意外,你真的也不活了。」葉綺雲說着,本就泛紅的眼眶也沁了了淚水。
「雲姨,你別瞎說,容兒會別事的。」秦語岑也是淚眼氤氳,安慰着葉綺雲。
霍靖棠見秦語岑吃不下飯,只好讓傭人切了一些水果來,他把水果放到了玻璃盤碗裏,然後學秦語岑在家時替她放了一袋酸奶進去,然後拌成水果沙拉。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挺喜歡的,總愛在家裏做來吃。
霍靖棠把水果沙拉放到茶几上:「岑岑,你不吃飯總是不行,那就吃些水果,這是你喜歡的味道。」
秦語岑感激地對霍靖棠一笑,他記得她的喜好。她如果再不給面子,那麼就是辜負了他的好意和關心,只會讓他擔心。
她拿起碗裏的叉子叉起一塊香瓜,先是遞到了葉綺雲的嘴邊:「雲姨,你也沒吃飯,吃點水果裹腹吧。不能容兒還沒有回來,我們就把自己給餓倒了。」
葉綺雲點頭,就算再不想吃,也只能勉強自己吃下去。
秦語岑看着她吃下,心裏也挺開心的,她也叉起水果自己吃起來,酸奶的味道和着水果的香甜,秦語岑倒是喜歡,也吃了許多。
霍靖棠看着秦語岑吃下去了,一顆為她懸起的心也安穩地落回心房了。
藍斯也滿意的薄唇微勾,而站在他身後的唐笑遞上一杯水給他:「藍斯,你和秦語容的姐姐好像很熟悉。」
她看到藍斯剛才如此的關心在意秦語岑,和霍靖棠一樣緊張她,那種不舒服的滋味就在心裏漫延着,極度的難受。
藍斯聽到唐笑的聲音,看着她遞上的水杯,然後接過來:「嗯,我們認識三年多了,她曾經是我公司的職員,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們算熟悉了。」
「所以上次你說秦語容是你朋友的妹妹,那個朋友就是指秦語岑?」唐笑想起那次秦語容落水,她問她時,他說的。
「嗯。」藍斯點頭。
「那我二嬸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只是那個人已經有愛的人是不是就是秦語岑?」唐笑的心被揪疼了,她想着只有這種可能。而藍斯沒有回答,只是抿着薄唇,「所以你為了她而拒絕了我?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就罷了,她還是有男人的女人了?藍斯,你怎麼能喜歡她?而置我的真心於不顧呢?」
唐笑覺得自己受傷了,而且很深。她儘量讓自己用平靜的口吻說話,可是眼眶還是不爭氣的泛酸,想哭。
她一直喜歡了他那麼多年,沒想到他喜歡的是有夫之婦。這把她這個唐家大小姐放在哪裏?
「你也看到了她有自己的選擇了,我和她只是朋友。」藍斯有些頭疼的解釋着,「我和你之間,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所以不可能產生兄妹之外的男女之情。所以與任何人無關。笑笑,你要明白,感情靠的是感覺,不是先來後到,更不是從小認識。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妹妹?」唐笑冷笑了一下,「可是我從沒有把你成哥哥,我叫你都是叫藍斯,不是哥哥,我沒有哥哥!我討厭你!」
她咬唇,悲憤地說完這些話,心裏難受無比,那是愛而不得的無能為力。她在落淚之前轉身,沖樓梯方向而去。
藍斯看着她跑開的身影,只是覺得無奈。
因為大家也很忙,關注着秦語容綁架的事情,所以便沒有注意到站在不起眼角落裏說話的藍斯和唐笑。
藍斯伸出指尖揉了揉自己發疼的額角,深深吐納一口氣,然後往客廳而去。
這樣的煎熬,這樣的等待,總是殘忍而痛苦的。
他們不知道又坐了多久,唐家的座機終於響了起來,在這深夜時分,在這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的時候,那清脆的鈴聲就顯得特別地刺耳,把所有的人的注意都吸引過去,讓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唐勛看了一眼周培,他戴着耳機,用修長的手指對着唐勛比了一個「」的手勢。
唐勛這才接起了電話,這手中的電話仿
電話,這手中的電話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他未開口,對言已經出聲,冷酷而帶着狠勁兒:「想要秦語容的命,馬上準備一個億的現金!只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
就短短一句話,對言就掛斷了。
唐勛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他把電話放回去,大家都看着監聽追蹤的周培。
周培把耳朵上的耳機取下,臉色不郁,輕搖了兩下頭:「時間太短,對方狡猾,根本不給唐叔說話的機會,所以難以追蹤到。看來他一會兒還要打電話來,畢竟他並沒有告訴我們交贖金的方法和地點。」
「一億現金,一個小時?」唐勛蹙眉,「這個時候銀行已經關門,哪去取到這麼多的現金?」
葉綺雲和秦語岑一聽,都心尖一顫,兩人的手都緊緊地扣在一起。
「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霍靖棠感覺到身邊的秦語岑的身體僵硬了,「一定要把秦語容救出來。」
「對,一定要先救容兒,不管用什麼辦法。」葉綺雲起身走到了唐勛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衣袖,目光裏帶着無盡的乞求,「阿勛,就算傾盡葉家我也不能讓容兒傷到一分一毫。我已經做了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二十多年了,這一次我不能再置她於不顧!」
唐勛伸手拍着她揪緊自己衣服的手指:「我會想辦法的,你別急。」
「一億現金不是小數目,大家一起想想辦法。」藍斯坐在周培身邊,「動用自己所能用的人脈關係了。找人情好的私人銀行,在這個特殊的情況下應該能破例幫忙。刻不容緩,我出三分之一。霍總也不會吝嗇出三分之一,雲姨和唐叔出三分之一。」
「就這麼決定了。」霍靖棠並不在乎錢,如果能讓秦語容平安回來,能讓秦語岑不再擔心,那麼出再多的錢都是值得。
安排好後,唐勛便找人脈,剛好一個小時他們湊到了一億的現金,放在了客廳里。
客廳里放着兩個黑色大袋子才裝夠。
而正好一個小時,電話也分秒不差的響了起來。
唐勛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深呼吸,平息一下才的急促心跳,才接起了電話,對方的聲音像是惡魔一般從擴音器里散發出來:「讓秦語岑現在帶上一億的現金出來,只能她一個人,如果發現有人跟蹤,或者玩什麼花樣,那麼兩個人我一個不留。」
又很快的掛了,而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是對方竟然讓秦語岑去!這其中的蹊蹺讓所有人都對了一眼!對方既然綁的是葉綺雲的女兒,那麼也該讓葉家或者唐家的人交贖金,卻扯上了秦語岑,難道對方查過秦語容的一切?知道秦語岑是她的姐姐。
「不行,我不能讓岑岑去冒險。」霍靖棠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藍斯也開口了:「語岑,我也不贊同你去。」
「靖棠,藍斯,這是對方的要求,我們不能拒絕。」秦語岑卻勇敢地站出來,「為了容兒,我必須去!」
「你會很危險,而我不能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我無能,不能保護好你!」霍靖棠扶着她的臉,幽暗的眸子裏浮現痛苦與掙扎。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只是圖錢,只要他們拿到錢後,就會放過我們。誰也不想有錢沒命花不是嗎?」秦語岑表現得很平靜,「我會順從他們的,不會惹怒他們,就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為了容兒,為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不行,太危險了!」霍靖棠還是不同意。
「這根本由不得我們選擇!」秦語岑咬着唇,聲音帶着冷硬,「人命關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必須去!」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就冷了下去,冰冷的空氣里都是北極里的寒冷。
秦語岑把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狠狠地逼了回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靖棠,邁開步子,狠心地走向放在地上的那兩個錢袋子。霍靖棠和藍斯兩人快步上前,一人提起一個袋子:「我去。」
「你們去也沒用,還會害了容兒,你們沒聽到對方指定的是我嗎?」秦語岑看着這兩個一心一意護着她的男人,她的心裏此時像是刀割一樣疼,「你們任何一個人去只會惹怒對方,造成不可設想的後果。而我是一個女人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威脅性的,所以他們才會選我。你們真的不必這麼擔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周培站了起來:「秦小姐說對了,一個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威脅性的,你們去就不一樣了,所以還是讓秦小姐去吧,時間就是生命,不要浪費了。」
可是霍靖棠和藍斯誰也不鬆開袋子,葉綺雲上前:「我也是女人,讓我去吧。」
「雲姨,你就不要摻和了,這件事情只有我秦語岑才行。」秦語岑把她扶坐下,「你就在家裏等好消息吧。」
「岑岑……」葉綺雲仰頭看着秦語岑,緊緊地扣住她的手,不想鬆開。
「會沒事的。」秦語岑輕拍着她的手,安慰着她也是安慰着自己。
她拉下葉綺雲緊抓着她不放的手,然後走向了霍靖棠和藍斯:「袋子給我。」
可是兩個男人,誰也不鬆手,反而把袋子的帶子握得更緊。
「秦小姐,等等。」周培走上前,站在秦語岑的身後,「你們都別爭了。讓我來安排,一定保證秦小姐的安全。」
周培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
袋裏掏出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東西,放在自己食指指腹上,「這是高科技的追蹤器,還沒有投入使用。只能委屈秦小姐吞下去,它能耐酸耐高溫和火燒水淹,如果對方檢查你時,它會在儀器探測到它前而自動停止工作,儀器離開便會恢復。只要在秦小姐的身體裏就一定能找到你。不過你不在這段時間不能把它排出體外。」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們擔心個半死!」藍斯聽完周培的話,微微放鬆了一些,只是手心的濕已經濕潤了帶子。
霍靖棠表現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內心裏已經放鬆了一些:「還有穿上防彈背心。」
最後,只能這樣妥協,讓秦語岑去送贖金。
一切準備就緒,在離開之前,秦語岑和大家都一一擁抱了一下,最後來到霍靖棠的面前,張開了雙臂。可是他卻退開了一步,面容結霜:「不,現在不抱,等你回來後,我再抱你。」
「好。」秦語岑知道這是他和她的約定,要讓她活着回來。
秦語岑的眼眸在這暗夜裏,格外的晶瑩剔透。她的背影纖細,但卻那樣的高大。
她上了車,開着車離開了這裏。
突然,這一刻,葉綺雲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疼得她蒼白了唇瓣,就要停止了呼吸一般。
「走吧,我們也該做準備了。」周培看着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希望一切順利。」
霍靖棠、藍斯和周培便離開了。
秦語岑按對方的要求到了一個地方,然後取了他們放置的手機和他們聯繫。然後根據他們的安排到了一個密林里,經過平坦的淺水灘,是一片荒廢的地方,四處都是茂盛的草,還人蘆葦。前面已經開不過去,她只能下車。沒有帶錢,一個人往前,走了五百米,就人有兩個人男人上前接應她,對方帶着眼罩,加上天黑,辨識不了對方的特徵。
那人看她一個人,身上沒有任何東西:「空手就想把你帶人走?你逗爺們玩呢?」
「車開不過來,一億現金分了兩個袋子裝,我一個女人根本無法拿着行走。」秦語岑說話很溫柔和氣,「你們讓我見到了人,我就把車鑰匙給你們取錢。」
其中一人用對講機和他們的頭兒通話,是讓人去檢查她的車是不是停在不遠處。
然後他們把秦語岑被兩人帶到了一個破舊的倉庫前,門口守着的人就用儀器檢查她的身體。讓她很不舒服。雖然知道她身體裏的追蹤器不會被檢查出來,但是她的心還是吊得老高,僵硬着身體,大氣都不敢出。
通過檢查後,她被放行。
這個屋子不算大,燈光暈暗,裏面堆放了許多東西。四處結着蜘蛛網,落着厚厚的灰塵。秦語岑一進去就打了一個噴嚏。
走到往裏面走,燈光才明亮起來。而她沒有看到秦語容,也沒有其他人,她警戒地回頭看向身後的人:「我妹妹呢?我要見她。」
「她就在裏面的屋子裏。」一個人指着前方,果然有一個破舊的單獨隔起來的屋子。
秦語岑立即跑了過去,打開了門了,秦語容果然在裏面。她看到她的那一刻,是欣喜而放鬆的。只是秦語容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被人捆住,嘴也被破布堵着,眼睛也蒙着。還好她的身上沒有傷,身上那件禮服也是完好的。這讓秦語岑慶幸應該沒有受到傷害。
「人你已經看到了,車鑰匙給我。」男人伸出了手。
秦語岑並沒有馬上給他們,而是去把秦語容嘴裏的布,眼睛上的布都取了,她閉着眼睛明顯是在暈迷中。她扶起秦語容靠在自己的身上:「容兒……」
秦語容沒有反應,秦語岑用手掌輕拍打了她的臉頰:「容兒,你醒醒。我是姐,我來救你出去了。」
那兩人見秦語岑不配合:「你不給鑰匙,我們就這客氣了。」
秦語岑馬上把緊握在手裏的鑰匙掏出來,扔出了小屋。兩人啐了一口:「臭娘兒,竟然和我們玩這一招!爺爺早就見過了。」
他們轉身出去,秦語岑扶住秦語容的腰,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要扶她出去時。
綁匪立上前把他們兩姐妹一起踹倒在地上,摔得秦語岑壓在了秦語容的身上。然後門也被他們給拉上關住,小屋子裏便陷入了灰暗裏。秦語岑顧不上其他,馬上起身,去扭門鎖,拍門板:「你們怎麼說話不算數,錢給你們了,你們快放了我們!」
「錢我們要了,人也不會放的!」他們大笑着。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我會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求求你們了。」秦語岑焦急地拍打着門板,而門外的人卻無動於衷,「放了你們,我們就無法交差了。我告訴你們,對方要的就是你們的命!所以對不住了。」
兩人說完,便離開了。
秦語岑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她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了。
對方要的就是他們的命!他們姐妹不是這首都的人,他們會同時得罪了誰?對方要這麼狠心地要了他們的命?
秦語岑想了想,根本想不出答案來。
這時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姐……是你嗎?」
秦語岑回頭,看到秦語容因為這一摔而醒來,正揉着她的頭。她上前:「容兒,是我。我來救你了,只是被他們關在這屋子裏出不去了。你還行嗎?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秦語容一把抱住了秦語岑,連連點頭:「姐,我還好,只是我好害怕,我以為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姐……」
「我來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秦語岑伸手,拍撫着她的顫抖的背脊。
空氣里的味道不一樣了,好像是煙味,秦語岑吸了兩下,擰緊了眉:「是煙味?難道他們在放火?」
秦語容睜大瞳孔看着秦語岑,聲音帶着哆嗦:「他們是要燒死我們嗎?」
這樣的死法太達恐怖了,也極其痛苦。秦語容今天已經被折騰的身心受挫,剛剛覺得死裏逃生,現在又仿佛被推進了萬丈深淵,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我們不會死的。」秦語岑把落在她臉頰邊的亂發別到她耳後,「我們要想法辦出去,不能這樣放棄自己。快找找,有什麼可以把門鎖打壞出去的。」
秦語容和秦語岑一刻不敢耽誤,趕緊在這小屋子裏翻打東西,老天不負他們,雖然只是一塊落在角落的半截磚頭,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只有靠它了。秦語岑拿過磚頭就往那門鎖上砸,用盡她身體裏所有的力量,可是卻真的沒有太多的力氣。她都有些恨自己剛才霍靖棠勸她吃飯時,她怎麼就不多吃點,這會兒沒力氣她能怨誰?
秦語岑依舊咬着牙關,用力的用那關截磚頭砸門鎖,她細嫩的掌心和修長的手指都被這磚頭割破了,血絲浸染着磚頭。她的額頭都浮起了細汗。秦語容見此,她道:「姐,讓我來試試,你休息一下。」
「不用了。」秦語岑想秦語容折騰了這麼久,比她還沒有力氣。
秦語容見秦語岑連頭也不回,她沒有辦法,只好咬牙,以身體撞門。預期的疼痛讓秦語容咬破了唇瓣,腥甜味在唇齒間漫延。她只是自己的手臂都有骨折了一般,那種疼在四肢百骸里竄動。
秦語岑愣住了,秦語容卻再一次退開,積蓄力量:「姐,你別管我,快點砸。我們不能死在這裏。」
兩人一個人砸一個撞,終於把這個門給弄開了。她們還沒出去,一陣濃煙就撲面而來,帶着灼燙的溫度,他們邊咳嗽着,連以手掩面,避開濃煙,往前急走。
屋子不大,又是木製的,一旦燃燒起來,火勢漫延得十分迅速,沒有一會兒,整個人木屋就已經被大火吞噬,濃煙也在屋子裏充斥着。上方的本就不牢固的橫樑也在火勢中斷裂,掉在地上。讓人呼吸困難,又看不清楚東西,又難以前行。
秦語岑和秦語容無法輕易地走出這個屋子裏,只能籰彼此抱在一起,無計可施。
難道他們就要死在這裏了嗎?難道她無法活着回去給霍靖棠一個擁抱嗎?
不,她不能死在這裏!
「容兒,我們只能堵一次了,也好過在這裏等死。」秦語岑咬着牙,在她的耳邊道,「我們憋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門口。否則我們不是燒死也要嗆死,但好過等死。」
「好。」秦語容也點頭贊同。
「你的禮服太長,行動不方便。」秦語岑左看右看,找了一把生鏽的半邊剪刀來把她的禮服劃破,保留到膝蓋以上。
兩人對視一視:「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2,跑。」
秦語岑和秦語容牽着手,捂住口鼻,不顧一切,只為向前。
他們不顧身肩上被小木塊砸到,也不顧腳下踩到火焰,更不能呼吸。這些都比不上內心本能的示生,他們可以忍受這些痛苦,但不能忍受這樣白死了。他們眼看就要到門口了,屋子前方卻因為燒垮而瞬間就在他們眼前塌了下來。兩人立即分開手,往後躲避,卻依舊慢了一步,還是被這股力量給弄倒在地。
而跟蹤着秦語岑的霍靖棠,藍斯,周培終於趕到了。
他們看着眼前火光沖天的屋子,看着在他們面前坍塌的屋子。他們的臉龐和瞳孔都被這火焰的赤紅染紅。
「岑岑--」霍靖棠好像看到了人影閃過,他扯着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叫着,卻無人回應。
霍靖棠就要衝進去,藍斯一把拉住了他:「別衝動,你這樣進去,也只能死!」
火勢大到,他們就站在這裏都有一種被溶化的感覺,何況是進到火焰中間。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岑岑在裏面出不顧!」霍靖棠的眼眶猩紅,「就算要死,和她死在一起也沒有遺憾了!」
「別說廢話了,趕緊打濕自己。」周培已經在一旁把一個廢棄的水閥給撬開了,幸好還有水。
他用水把自己一身淋濕,霍靖棠也趕緊打濕自己,藍斯也跟上。
他三人就往裏面衝進去,消失在火焰里。就在入門這一片廢墟里,他們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秦語岑和秦語容。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臉上已經漆黑一片,像花貓一樣。他人趕緊把人抱了起來,衝出了火勢前,只聽到身後又是坍塌的巨響聲,眾人都飛撲出去,趴在地上,身上的水幾乎被烤乾,而身上也感受到了一的熱浪襲來,穿透着身體肌肉。
他們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上了車,駛離了這裏。
霍靖棠把秦語岑緊緊的抱在懷裏,她的額頭上的傷口有溢出的血漬,她身上多處有傷:「岑岑,你一定要堅持住。」
藍斯給葉綺雲打電話,報告了這些的消息,也讓他們趕緊讓醫院準備接收病人。
葉綺雲和唐勛早早趕到了醫院,看到秦語岑和秦語容都昏迷受傷,葉綺雲的心就疼得難受。
秦語岑和秦語容姐妹趕緊都被送進了搶救室,而霍靖棠,藍斯和周培三人也有些輕傷,讓醫生處了處理,便到了這邊來等待着。
霍靖棠臉色十分的凝重陰鶩,他走到了唐勛的面前:「唐總,這一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交待!他們傷岑岑一分,我要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讓他們有錢沒命花!」
那些錢他們是做了手腳的,只要他們一用,就會被查到蛛絲馬跡。他霍靖棠不住這麼放過他們!
「嗯。」唐勛知道霍靖棠現在恨不能把傷害秦語岑的人給剁成肉餡去餵狗。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出來,眾人都圍了過去:「病人家屬中誰是秦語岑小姐的老公?」
霍靖棠立即表明了身份:「我是。我太太怎麼樣了?」
「你是怎麼做人老公的?秦小姐懷孕了,馬上就兩個月了。」護士道。
「她懷孕了?」霍靖棠驚訝了,本來陰沉的臉色因為知道這個好消息而浮起了笑容,「我要做爸爸?」
「是,你竟然還讓她受這麼重的傷?」護士一陣斥責。
霍靖棠連連道,「是我不好,是我沒注意。」
如果換成平時,誰敢這麼用霍靖棠說話,他早就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過去就可以讓對方閉嘴。
「兩名病人失血過多,都需要輸血,秦語容小姐是型,血庫里有庫存,只是秦語岑小姐的要特殊些,你們誰和病人的血型是一樣?」護士報了一下秦語岑的血型。
眾人都搖了搖頭,葉綺雲的聲音響起:「我是。抽我的血。」
「好。唐太太請我跟我來。」護士讓葉綺雲跟她去採血室。
葉綺雲跟在護士身後,她的指尖收緊,秦語容竟然和她不是一樣的血型,那她該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血型了?而是和秦語岑則和她一樣,這說明他們之間真的是有緣分嗎?難怪她看秦語岑第一面時就倍感親切。
就像今天秦語岑離開的時候,她真的覺得有人把她的心給掏空一般。她竟然更擔心秦語岑的安危。只是可惜的是秦語岑不是他的女兒。如果是,那該多好?她越想越是可惜,頭也開始有些疼。
葉綺雲的血採集後,很快就送到了手術室里輸給了秦語岑。
唐勛扶着葉綺雲坐下:「還好嗎?」
「只是抽了一點血,沒有什麼問題。只要她們沒事就好。」葉綺雲靠着椅背,等待着消息。
只是腦海里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