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峰頂。
一個人影負手而立,能夠有資格站在天木峰絕顛之上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五木宗外門最強之人,莫天!
莫天一身白衣,面容看起來只是青年模樣,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但是莫天被稱為外門第一人已經有二十年,無人敢觸其鋒芒,是五木宗近百年來外門最出色的弟子。
據說莫天出自荒域內一處古族,拜入五木宗門下,展露出了不俗的天資。莫天的實力足以進入內門,但是莫天卻選擇留在外門,修為停留在了凝魂境。
有傳言說莫天準備凝聚出三顆無缺魂珠,到時候三珠開魂,一舉成為三個命魂的魂修,甚至能夠壓過內門第一人冷秋雨,先一步成為第五位傳承弟子。
莫天站在那裏,饒有興趣地看着走上來的方浩。
從天木峰震動的一開始,莫天就已經站在了這裏,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盡數看到眼中,不過莫天倒不像其他天木峰弟子那般很是驚訝。
「方浩,難怪一入門就能無視青雲,果然有些實力。」莫天看着殺氣如魔的方浩,輕聲說道。
「還未凝聚魂珠就能將千訣燃擊敗,你很有潛力,我不忍心殺你,若是你選擇臣服於我,我進入內門之後,你就是外門第一人。」莫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將一切掌握在內的自信。
仿佛,方浩將千訣燃擊敗在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而且也沒將方浩這個殺氣如魔衝着自己來的人放在眼裏。
那目光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欣賞一件東西。
這種目光讓方浩很不舒服。
「元宵在哪裏?」方浩沉聲問道。
「元宵?」莫天一愣,臉上的笑意隨之凝固。
「諸葛封請你對付的那個天木峰弟子,你把他怎樣了!」方浩目泛殺機,盯着莫天。
方浩忍了這麼久,瘋狂地提升實力,為的就是這一刻,要問出元宵的下落。若是元宵有個三長兩短,方浩拼了命也要讓莫天為元宵報仇。
「是他啊……」莫天恍然,似乎想起來了。
「原來你是為了他才殺了諸葛封幾個廢物,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啊。」莫天哈哈大笑道,「若是我說我殺了他,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報仇?」
「我會讓你血債血償!」方浩一字一句地說道。
莫天冷哼一聲,「你不是我的對手,為了一個天木峰的外門廢物,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還是那句話,若是你選擇臣服於我,外門第一人的位置今後就是你的。」
「否則……死!」
莫天的聲音忽然一寒,殺意毫不掩飾。
方浩手上的青狼劍一震,再次問道:「元宵究竟被你怎麼樣了?」
莫天聞言,冷冷地笑起來,「看樣子你是打定主意要為那個外門廢物出頭了,怎麼樣了,那我就告訴你,我沒殺他。」
方浩聽了,心底悄然動了口氣。
但是,只聽莫天接下來說道:「你知道對於一個魂修來說,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方浩看着莫天,不知道莫天這話是什麼意思。
「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死亡,而是失去了修為,從天上墜入深淵,生不如死……我只是廢了他的修為而已,至於是死是活,誰知道呢。」莫天的聲音傳來。
嗡!
方浩的腦海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呼吸瞬間都窒息了。
「元宵被廢了修為!」
誠然如莫天所言,對於魂修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被廢去了修為,重新變成一個普通人,那種落差,能夠活生生地把人給折磨瘋,比殺了一個人還難受。
「元宵被廢去了修為……」方浩喃喃自語起來,難以相信這一事實。
突然間,方浩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浮現出了剛到五木宗的情景。青麟獸攔在山門前,一個瘦臉青年出現在青鱗獸後面,正是元宵。領自己進入宗門,在入宗測試時被青雲折辱後,所有人都在冷眼相看,只有元宵敢無視青雲的目光,仍舊不避諱地來到自己身邊,將自己帶走。
道閣選魂武、煉製魂器青狼劍、拿出靈藥讓自己進丹陽峰……
這一切都是元宵在為方浩出力,元宵拿方浩當兄弟。
這些方浩都深深銘記在心。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若犯我,我必報之。
這是方浩的原則。
如今,元宵卻被莫天廢去了修為!
「元宵是我兄弟。」方浩睜開眼睛,說道。
「哼,那又怎樣?」莫天看了方浩一眼,冷哼道。
「是啊,那又怎樣……」方浩悠悠一嘆,「你是外門第一人,一個外門弟子被你廢了就廢了,沒人替他出頭,成了一個廢人之後,也許不只流浪到哪裏,多少年後成為一具枯骨,誰也記不住他,別人能夠記住的只有你外門第一人的風姿。」
「可是,元宵是我兄弟!沒人替他出頭,我替他出頭!」方浩的眼睛血紅,盯着莫天。
「以牙還牙,以血償血!」
方浩怒吼一聲,聲音遠遠散開,響徹整個天木峰。
天木峰上,所有聽到方浩這聲怒吼的人心底都不禁一顫,吼聲中的憤怒和恨意,仿佛一團烈火,要將蒼天焚燒,要將大海煮沸。
「莫天!不殺你,我方浩誓不為人!」
方浩體內的魂力狂暴地運轉着,青狼劍嗡嗡作響,身上的氣勢升騰起來,達到了巔峰。
不過,這一切在莫天眼中,方浩的實力和氣勢仿佛雲清風淡似的,根本不值得在意。
「殺我手下五個天木峰弟子,方浩,你還真以為憑你這點實力,也敢挑戰我了?」莫天嗤笑道,「元宵既然是你兄弟,那我同樣也不會殺你,廢了你的修為,讓你們做一對難兄難弟,豈不是更好?哈哈……」
方浩咬着牙關,身軀內的血肉在這一刻似乎都化成了怒焰,在體內洶湧,想要狠狠地發泄出來。
「殺!」方浩齒間擠出一個字,身形動了。
魂力全部爆發,不留一點,入微之境的游龍劍法施展出來,劍芒靈巧,宛若一條游龍在空中遊走。
若是千訣燃此刻在出現在方浩面前,肯定連一招都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