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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雲他們幾個都剛畢業沒多久,一聽晚上要聚餐happy,簡直興奮到不得了,只商量了五分鐘,就通知我定好地方了。
他們決定先去後海全聚德敞開了吃一頓烤鴨,再去附近的酒吧里喝酒跳舞。
看着他們一個個興致高漲的樣子,我也好脾氣地點了頭。其實,我比他們不過大了三四歲,卻覺得不像是一代人。對於酒吧這樣的地方,如無特別的事,我一般不主動去,總覺得適應不了那裏的燈紅酒綠,還有震耳的音樂聲。
人逢喜事不僅是精神爽,就連胃口也變得不錯起來。我們一共九個人,吃了六套烤鴨,加到第四套時,服務員的眼神都帶了上了探究,心裏肯定在嘀咕我們是一群剛到帝都的土包子。
「老闆,還能加嗎?」鄭海濤一邊往嘴裏塞着卷好的鴨餅,一邊問。
「隨便加,管夠。」我看着他們幾個吃東西的樣子,忽然覺得年輕真好,隨便吃不怕胖。
一頓飯吃到十點半,每個人都吃到肚子溜圓。許晚雲、方豆豆、陳曉彤和於淼四個女孩子吃飯之前,還說着減肥瘦身的事兒,菜一上來馬上把剛才討論的話題扔到了九霄雲外,戰鬥力絲毫不輸於鄭海濤幾人。
幾人說說笑笑走到了預訂好包間的天堂酒吧,一樓是大廳和散座,舞池裏永遠都有年輕的的身體在舞動。
他們幾個訂了一個二樓的包間,裏面有小舞池,可以k歌跳舞,也可以下來大廳玩。包間裏私密性好一點兒,願意瘋的就到樓下玩。
幾人一進包間,就熟門熟路是點了六打嘉士伯。於淼等人已經跑去點歌機點歌了,我不好表現得自己太過不親民,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起瓶器幫他們開啤酒。
「老闆,你酒量好嗎?」鄭海濤問。
「一般。」我應了一聲,把一瓶打開的酒遞給他,他接過來一口就是半瓶,然後說:「女人如果說一般,那就是很好的意思。」
「算不上好,勉強能夠應付灑桌上的應酬。你們幾個也要好好練一下酒量了,過幾天的簽約儀式後,估計會有酒局,都一個一個做好心理準備。」我說着話,笑着打開了兩打啤酒。
剛從外面洗手回來的孟凡坤一進門看到是我在開酒,馬上走過來奪過我手裏的起酒器說:「林姐,我來。」
我看着幾個男生只是喝灑,女生只是在唱歌,動作都有點拘謹,找了個接電話的藉口走出包間。
我前腳邁出去,門還沒關嚴,就聽到裏面的人把音響打開了,震耳的搖滾舞曲傳了出來。
果然,我在場的時候,這幾個孩子還是有點放不開。
我出了包間才發現自己忘記帶手包了,就算是想去下面的大廳喝一杯雞尾酒都結不了帳,只得在身上隨便摸了一摸,連支煙也沒摸到。
無奈之餘,決定去酒吧外面走走。
帝都雖然四季分明,但每逢季節交替時,天氣都要像個任性的二貨青年一樣,會抽小半個月的瘋。
比如說現在已經入了冬,這幾天氣溫又回暖,樹葉才黃了一半就掛在樹上了,半黃半綠地招搖着。姑娘們剛穿的厚絲襪也都脫了下來,我從樓下走下來,看到滿場雪白的大腿和緊緻的小蠻腰。
我們今天是從辦公室直接過來的,穿得比較正統,在這種環境下有點格格不入。
我路過吧枱時,一個穿着雪白襯衫,黑色西服小馬甲,打着領結的酒保分開人群攔住我,手裏的托盤裏放着一杯紅藍相間,艷麗異常的雞尾酒對我說:「小姐,那邊有位先生請您喝這杯毒藥。」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在吧枱前有一個人拿着一杯毒藥向我遙遙舉杯。
他穿着一件艷得扎眼的玫紅色的襯衫,一條白色西褲,全場的人沒有比他招搖了。這人我認識,他就是騷包起來比何連成更上一層樓的彭佳德。
我只得接過酒保手裏的酒,一飲而盡,遙遙向他舉了下空杯子,然後轉身離開了酒吧。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過去和他閒聊幾句。如今,一切與何連成有關係的事和人我都想躲開,勉強能打個招呼已經是我的極限。
他們都知道我和何連成之間的事,卻絕對不會有人去在他面前提及。每個人都是聰明人,明知道不可能有結果,再把陳年舊事扯出來,徒增麻煩而已。
夜裏,後海的酒吧人聲鼎沸,熱鬧非常。一出門卻出奇的冷清下來,偶爾有酒吧把一些桌子擺在水邊,點一盞頗有情趣的小燈,一對男女坐在水邊面對面地說着悄悄話,極致的寧靜。
水面上有船滑過,上面人或成對或成雙。遠處的大船張燈結綵,恨不得把所有的彩燈都掛在上面,隱約有風傳來古箏聲。那都是土豪們聚餐的新樣式,學着古人的情調,大船美人美食,古箏伴宴……
我漫無目的沿着後海走了半圈,覺得有點累了,看到一家酒吧臨水的桌子空了出來,信步過去坐下,點了一杯紅方。
酒還沒有入喉,就聽到有人走了過來,抬眼一看竟然是薛向銘,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
「不請我喝一杯?」他大大方方坐在我對面問。
我只得招來侍者對他說:「薛少想喝什麼自己點。」
他笑着說:「一杯怎麼能夠。」說着點了一瓶紅方,一紮冰塊兒。
「薛少一個人來的?」我沒話找話地問。
「今天你也收到中標函吧?」他沒直接回答,轉移了話題。
我點了點頭,他這才湊上前說:「說好的事成之後的表示呢?」
「這不還沒簽約呢,項目下來我一定重謝薛少和孫總。」我趕緊幫他倒上酒,說,「今天算是預熱一下。」
他笑而不語,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說:「那今天咱們就好好預熱預熱,我可不讓着你。」
我知道他記着上次被我灌醉的事,也不遮掩,直接說:「薛少,上一次你喝醉算是給我賠罪,我也不計較你原來怎麼對我,咱們扯平好不好?」
薛向銘沒想到我對以前發生的事直言不諱,聽了以後愣了一下才撲噗笑了出來,說:「你倒是挺直接,你也不想想原來你把我氣成什麼樣。」
「我還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薛少,只知道薛少第一次想收拾我是遷怒於楚毅,好像是在楚毅那裏吃了癟,想在他前妻這兒打個平衡。第二次嘛,好像純屬意外,對吧?」我絲毫不忌諱以前發生的事。
現在的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了,所以膽子倒是大了起來。
「你還真是直接。」他看着我,笑了一陣子才說,「好吧,上次被你灌倒差點洗胃就這麼揭過去了。不過,我倒是想問一下,你要怎麼感謝我幫你拿到這個項目?」
我歪頭想了一會兒,托腮看着他,挑了挑眉問:「薛少想讓我怎麼感謝你?」
「要看你有沒有誠心,想怎麼感謝我了。」薛向銘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眉眼間含着輕佻的笑說,「剛起步的公司,每年能做三百萬的流水都是經營得特別好的。你現在才成立三個多月,接了一單每年**百萬的業務,要怎麼感謝我,你想想。」
我聽他說得露骨,往前湊了湊了身子問:「薛少每次見我,都惡狼一樣想撲倒我。這倒叫我為難了?薛少想讓我以身相許?或許是陪喝陪睡?」
「我要是說想讓你以身相許呢?」他也湊了過來,兩個人鼻尖之間不過幾厘米的距離,眼睛裏都含着琢磨不清的情緒,有挑逗也有拒絕,或者其它什麼東西。
「這個玩笑可開得有點大了,何連成和我事鬧得那麼大,你不知道?你們這樣的人,是我許得起的身的嗎?」我笑着坐回到椅子上,靠着椅背放鬆了身體。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許不許得起。要不,就今天晚上?」薛向銘把酒推到我面前。
「想吃了我,小心扎嘴,如果連這個都喝不過,還是算了吧。」我把冰塊放進杯子裏,再倒入酒。冰塊在玻璃杯里碰撞着,發出清脆的叮呤聲。
接下來,薛向銘簡直應戰一樣地喝,我一杯他一杯,平衡得很。
男人都是這樣,你只要做為女人和他一挑釁,他不在你挑釁的這個方面贏了你,是不會有臉下手的。
兩瓶紅方喝盡,薛向銘的臉色已經有點不正常的紅了,眼神都迷離了起來。
我看差不多了,掏出電話問:「薛少,您的人在哪兒,我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您。」
「不用。」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往我這邊走過來,還沒繞過桌子,腳踢到了桌子腿,一個猛撲就砸到在我身上。
我眼睜睜看着他把我砸了個結實,馬上推他起來,想讓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卻就勢摟住我,低頭就往我臉上吻過來。
我說是不怕,想着能放開一切,可是在薛向銘做這個動作時,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迅速別開臉,他一下沒親到,嘴唇碰到了我的臉頰,我胃裏一陣翻騰。
「林姐,林姐……」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我側目一看正是公司的員工孟凡坤。
他從不遠處跑了過來,伸手抱住了薛向銘,把他順勢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問:「林姐,您喝多了?」
「你是誰?」薛向銘指着孟凡坤含糊地問。
「我公司的員工,薛總,您喝多了,在這兒醒醒酒。」我說着把侍者叫過來說,「這位先生今天晚上請客,等他酒醒了讓他結帳。」
然後,我帶着孟凡坤揚長而去。對付薛向銘這樣的流氓,我喜歡用這種更流氓的做法。
回酒吧的路上,我被風一吹,那點酒勁兒上了頭,有點頭昏。
走到銀錠橋的時候,我招手讓孟凡坤站住,自己靠着橋頭休息了一下,問他:「有煙嗎?」
「林姐,抽煙對身體不好。」孟凡坤小心地說。
「要是沒有,替我去買一包,我忘記帶錢包了。」我繼續說。
「那……你等一下。」孟凡坤應了一聲。
我看到他跑去一旁酒吧買煙,轉頭往回走去,在剛才回來的路上,我依稀看到某間酒吧門口的散座兒上,坐着一個與何連成身形極其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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