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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現在公司對你很重要,但是我希望孩子和我是你心裏最重要的。我可以養家的,只要你願意。」何連成用低沉的聲音說。
我又怎麼會不想天天陪在才不到半歲的孩子身邊,只是我還是願意靠自己來掙錢養家。
何連成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掛了電話我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一個公司一年的利潤也比不過何連成一個月的收入,我還在堅持?問到了最後我似乎找到答案,潛意識裏,我還是覺得自己最可靠。
或許是與楚毅那段失敗的婚姻讓我有了個根深蒂固的念頭,或許是我根本就是這一類人。
第二天和可人日化談得非常好,在周日早上敲定了初步合作意向書。他們在整個華南區的宣傳由我和曹野兩家公司來負責。
合作意向書籤約完成的當天晚上,三方還有一個小型酒會。我卻怎麼也不肯參加了,周六晚上給何連成打電話,他沒精打采地問:「今天晚上能回嗎?寶寶好像特別沒精神了。」
我向他保證周日一定回去,今天在簽意向書時我一直心不在焉。
曹野知道我的情況,對我說:「你快回去吧,下次可以派兩個能幹的員工過來,畢竟南市有我在,你重要場合出現一下就可以了。」
我匆忙說了謝謝,拎起包就直奔機場。
飛機倒是非常給力,沒有任何延誤。我下了飛機直奔家裏,一打開家門就聽到童童和元元的聲音,忙換了鞋走進去。
嬰兒床上沒有寬寬的影子,元元和童童跑了出來,看到我大叫一聲媽媽撲上來。
「弟弟呢?」我忙問。
這時在廚房裏忙着做晚飯的阿姨走了出來,對我說:「樂怡,你快去兒童醫院吧,寬寬連續兩天都在吐奶,吃不下東西,何先生帶寶寶去醫院了。」
我嚇得手機一下掉到地上,重新撿起來手忙腳亂拾起來給何連成撥了過去,響了好幾聲他那邊也沒接。
「在家乖乖聽阿姨話,我去醫院看看弟弟。」我一邊穿鞋一邊和兩個小寶兒交待着。
他們點了點頭,目送我出門。
在去兒童醫院的車子上,我心急如焚。寶寶吐奶,何連成怎麼在電話里沒說?我如果照原計劃周五晚上回來,寶寶也許就不會這樣了?一時間,心裏後悔萬分。
直到進了醫院,我還是沒接到何連成回的電話,再給他打還是沒人接。
無奈之下我挨着內科診室一間一間找過去,在一堆爸爸媽媽當中擠來擠去,終於在消化科看到了何連成。
他抬起紅紅的眼睛看着我問:「生意談下來了?」
我聽得出他語氣里都是怒氣,心裏也明白這一次都是我的錯,於是小心地說:「我剛到家,知道你們來兒童醫院,就直接趕過來了。寬寬到底怎麼了?」
寬寬在他懷裏半迷糊狀態,聽到我說話一下子睜開眼睛,看清楚是我以後小嘴巴一扁流着眼淚伸手要我抱。
五天沒見,寬寬整個兒瘦了一圈,水汪汪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也沒了精神。何連成把孩子死死摟在懷裏,不肯鬆手。
「媽媽抱,媽媽抱。」我伸出手去。
寬寬努力地往我懷裏掙,眼睛裏都是淚,一邊大聲哭一邊扎着兩隻小手要抱。何連成氣了一會兒,鬆開手。寬寬一腦袋扎到我懷裏,小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心都被揉成了一團,眼淚不聽話地往下流,不停地親着他的臉說:「寶寶放心,媽媽在呢,媽媽再也不出差了。」
「他餓了,醫生說最近只能吃母乳,腸胃恢復了再試着餵奶粉。」何連成說悶聲悶氣地說着。
寬寬到我懷裏以後,就不停地往懷裏拱,想找奶吃。
「等我一下,我到那邊餵孩子。」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母嬰休息室。何連成點了點頭,在我快要進去時忽然皺起眉問:「你洗澡了嗎?」
我抬頭看了看他,表示無話可說。
這幾天我一直帶有吸奶器,沒把奶憋回去。寬寬一頭扎到懷裏,吃了起來。
過了約摸有十分鐘,何連成打電話進來說:「醫生說要少量多次,你別餵太多了。」
「好。」我應了一聲把寬寬抱了起來,小東西就是不肯鬆手,我不忍心又餵了幾分鐘,才把他抱起來。一看,眼角還掛着淚珠睡着了。
何連成看到寬寬在我懷裏滿足地睡着了,鬆了一口氣,腳有點軟地扶着牆說:「寶寶在家裏吐奶吐到水米不進的時候,我腿都嚇軟了。當時就想,要是你回來了,我跟你沒完。」
「對不起。」我抱着寬寬靠近他,低聲道歉。
「回去吧。」何連成說,「我都急昏了,本來想去和睦家,又怕那邊兒科不如這邊專業,特意跑過來排隊掛號。」
我看到寬寬這樣子,心裏比誰都難過,心裏後悔自己去南市出的這一趟差。同時抱定主意,何連成不管怎麼發脾氣,我都要好言道歉,絕對不和他對着來。以後,要長時間出差的生意堅決不接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他也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忙說:「你來後面抱着孩子,我開車。」
「沒事,我是有點累,但是你們在車上,我不會犯迷糊的。寬寬好容易睡這麼香,你抱着別動了。」何連成說着繼續開車。
到家以後,我把寬寬放到嬰兒床上,蓋好小被子,想叫何連成吃飯,走到臥室一看,他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眼睛下有重重的青色,滿臉的倦容,下巴上的胡茬兒都沒刮乾淨。
我輕輕給他蓋好被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低聲說:「你先睡一會兒,等一下我給你弄吃的。」
他微微睜了一下眼睛,看清楚是我擺了擺手說:「你先帶兩個寶兒吃飯吧,我歇一會兒再說。」
我把門關好,看到童童正扒着餐廳的門眼巴巴地看着我問:「媽媽,弟弟好了嗎?」
「弟弟好了,你不用擔心。」我說着走過去。
阿姨收拾好廚房對我說:「樂怡,我這幾天都沒回家,家裏也亂得不行,等一下麻煩你洗一下碗啊。」
「阿姨,要不吃完再走吧。」我說。
「不用不用,我家也有孩子在等着呢。」阿姨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臨出門前又對我說,「樂怡,做為過來人勸你一句。女人這一輩子,只有孩子和家才是最重要的,外面生意呀掙錢什麼的讓男人去做行了。我家那口子要不是走得早,我也不會這麼起早貪黑地干。」
「嗯,謝謝阿姨提醒。」我說。
「何先生這樣的男人啊,可不多。你都不知道寬寬身子不舒服這兩天,他天天把寬寬放摟在大床上睡,晚上比我睡得還警醒。」阿姨又說了一句,深深看我一眼拍拍我的手說,「我先走了,明天早上過來。這么小的孩子可離不了媽。」
「嗯,我知道了。」我聽得眼圈有點兒紅。
送走了阿姨,我帶着元元和童童吃完飯,再給他們洗澡收拾好,讓他們都躺在床上。
這時寬寬哭了一聲,我腳下就像裝着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幾步跑了過去,才把寬寬抱在懷裏,何連成就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來。
看到我他一怔才說:「睡迷糊了,還以為你沒回來,所以就趕緊跑過來了。」
「你先去休息,我看孩子。」我對他說。
寬寬在我懷裏很快安靜下來,小腦袋又往我懷裏鑽,我知道他是餓了忙坐下來解開衣服,餵他吃奶。
何連成看了幾眼,揉了一下眼睛問:「元元和童童呢?」
「已經睡下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等下給你弄點吃的。」我說。
「我不餓,就是有點覺得累。」何連成伸了個懶腰,在我身邊坐下。
屋子裏安靜下來,寬寬在我懷裏吃奶,吃得很努力,才吃了十多分鐘,何連成小聲提醒:「別讓他吃太多了,晚上多起來餵幾次,辛苦你了。」
我在知道寬寬病的時候,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他一定會劈頭蓋臉罵我一頓,或者故意冷我幾天。但是,沒想到他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讓我覺得內疚又感動。
「對不起,連成。」我看着他道歉,眼淚滾了出來。
「親愛的,不能給你安全感,是我做得不好。」他說完湊過來,用臉貼着我的臉蹭了一下說,「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忘掉這種沒有依靠的感覺。你要相信,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不不,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原來元元和童童的時候,我至少在孩子滿八個月前是在家陪着。有了寬寬以後,我覺得孩子有了爸爸,我能放開一些手……我錯了。」我一邊忍着自己眼睛裏的澀意,一邊向何連成道歉。
「好了好了,沒事了……以後,我替你出差,幫你做業務。」他輕聲安撫着我。
我被他感動,低頭擦了一下眼淚,看着懷裏的寬寬,他就這樣靜靜坐在我身邊。
寬寬在我懷裏睡着了,我把他放到大床上對何連成說:「你先看一會兒寬寬,我去看看那兩個踢被子沒有。」
他點了點頭,側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小寬寬的睡顏。
我輕手輕腳走到元元和童童的房間,看到兩個小傢伙睡得正香,重新給他們蓋了一下被子,準備出去。
「媽媽,你是不是現在不愛童童了?」童童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看到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眼巴巴地看着我。
「怎麼會呢,媽媽一直都愛你們呀。」我忙走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說。
「那為什麼你回來以後,只陪着何叔叔和弟弟?」童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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