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則林抱着寬寬與何連成閒話了幾句,就像是忽然想到身邊還有一個剛認回來的兒子,於是抬頭笑着問何蕭:「一直沒聽說你交過女朋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女孩?要不要過一段時間帶回來看看?」
何蕭臉上的輕薄落寞之情一瞬間就完全消失,他笑着說:「何董,我不像少董這麼優秀,哪有姑娘願意跟我呢。」
何則林眼睛一瞪說:「剛才怎麼叫了,怎麼轉眼就忘了,再這樣見外的稱呼,我可就真生氣了啊。」
何連成呵呵笑着說:「說我優秀,這可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在工作上的,我還真沒像你那樣賣命。」
何蕭先笑着向何則林叫了一句:「爸,原來叫習慣了,以後一定不再叫錯。」然後他又轉向了何連成叫了一聲大哥,然後說,「少董開玩笑,我只是會工作,用你們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工作機器,生活情趣一概不懂不會。」
「這個怕什麼,讓你大哥教你就行了。」何則林終於找到一個能把二人拴到一起的機會,藉機提出下周末父子三人一起去打高爾夫的建議。何蕭滿口應下,何連成含笑應下,何則林滿意地點頭說,「周五的歸宗宴以後,咱們周六就去打球。」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了一下,轉向何蕭問,「對了,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急於認祖歸宗是為了給孩子一個交待,讓他知道自己是誰的孫子。我還以為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呢。」
何蕭也曾經和我說過這句話,我也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有人懷了他的孩子,甚至快要生了。
只是他這人一向隱藏很深,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他的任何感情緋聞。何則林這麼直白的問話也被他輕飄飄地帶過去,說只是想得比較遠,確實沒有合適的女朋友。
這一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飯後泡了茶在沙發上休息,何則林的膝蓋已經成了寬寬的御用專座,小東西在他的懷裏擰來擰去,甚至不小心碰掉了何則林一個心愛的紫砂杯。就這樣,何則林從頭到尾都是笑的,甚至在茶杯摔碎以後,他馬上抱起寬寬拉着他的小胖手心疼地問:「有沒有燙着我的小乖孫兒?」
曹姨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殘局,重新沏上了茶。何則林又反覆確認了宴會的時間和流程以後,才讓我們各自散了。
出來的時候何蕭跟在我們一家身後,來到停車的地方他站在一旁向我們招手,語氣溫地的說着:「路上開車慢點。」
那樣的姿態和動作,真的就像自幼一起長大,關係極好的親兄弟。
我們的車子開出去以後,我還從後視鏡里看到他孤單的身影站在稀落的月光下,有點形單形只的悲意。
何連成也看了倒車鏡里的他一眼,說:「如果我能早一些知道服軟,順着老爺子的意思做能得這麼多的好處,或許真不會在這段感情里扛到底。想到這些都有點後怕,當時的堅持少一分,我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對於他的話我有同感,點了點頭看着懷裏已經有些瞌睡的寬寬說:「今天有件事我沒問,覺得不太合適提。」
「什麼事?」他覺得奇怪,扭頭看了我一下才反問。
「歸宗宴上,我是不是要帶元元和童童出席,總覺得那樣的場合,不管是對我來說,還是對兩個孩子來說都有點尷尬。」我直接說。
剛才在何則林家裏,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畢竟元元和童童與何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如果直接出席這個宴會,何則林要怎麼向那些故交解釋?他能直接說,他大兒子娶的是一個帶着兩個孩子的二婚女人嗎?
我不是看不起自己離婚的身份,而是怕在這種場合上讓何連成難堪。
在世俗面前,一切孤傲和性格都會被壓得粉碎。其實對我來說,我什麼都不怕。自從做了媽媽以後,我簡直所向披靡。所謂為娘則強,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但是,我不能不顧忌孩子們的感受,在那樣的場合什麼人都會有,一眼看不到就可能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他們那么小,我怕他們承受不起。
我的元元和童童在那天應該是身份比較尷尬的人,甚至可能會吸引一部分的注意力過來,還有可能給何蕭當擋箭牌。
我說了這句話以後,何連成專心開着車看着前面的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等拐下主路時他才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是怎麼想的,你想不想要孩子們參加。」
「我不想讓他們參加,怕聽到不好的話。」我想了想說。
「可是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何連成回頭問我。
我無法回答,也看着車窗外流光溢彩的街燈出神。
今天之前,在我眼裏寬寬和元元童童是一樣的。今天以後,我忽然覺得寬寬要比那兩個小寶兒幸福,他在剛懂事的時候家庭成員健全,有爺爺和奶奶,有叔叔,有爸爸和媽媽。而元元和童童呢,從出生到現在他們的世界裏就只有我,後來有了能給他們父愛的何連成。
「要不問一下老爺子的意見吧,畢竟他比我們更擅長處理這類事。」何連成試探着問。
「好,聽聽老爺子的意見。」我也覺得聽一下老人的意見比較好,畢竟相較起來我們經歷的事還算是少的。
回到家我們把熟睡的寬寬放回床上,一起回到客廳拉了一下最近的日程表。三天以後的周五是何蕭的歸宗宴,兩周半以後是劉天的訂婚宴,我們的婚禮日期也在等着老爺子的通知,估計也不會太遠。
「何蕭認祖歸宗,你做為哥哥一定要送禮物的;劉天訂婚,他一直也幫我們不少,算是知交了,也要送禮物。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挑一下,看送什麼好?」我把日程表放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問。
「何蕭那兒我想好了,這種場合要麼送車要麼送表。送車太一般的送不出手,數百萬的我現在負擔不起。就送他表吧,我原來喜愛收藏名表,手裏有幾塊絕版不錯的,市面上起拍價在三百萬以上,隨便挑一塊兒給他得了。劉天的訂婚禮,你再想一下,想不到更好的的話我建議還是送表。當年我屯下不少,現在用還算拿得出手。」何連成把我拉坐下去,溫熱的手掌按到我的後腰上,輕輕揉了兩下問我,「好點了嗎?」
「就是有點酸,沒什麼大問題。」我往後靠了一下身子,體會他的溫柔體貼。
他剛開始還在認真幫我揉着發酸的後腰,過了十幾分鐘以後手就不老實起來,悄悄溜上去挑開了我胸衣的後扣。胸口一松我才覺察到,剛想回頭看說他兩句,弱點已經被他握在手裏,他溫熱的略重的呼吸聲湊了上來,在我耳邊問:「劉天訂婚,你是不是有點小小的不開心?」
我被他的話問得心驚,從不知道何連成這麼敏感,這樣的情緒他竟然都能覺察得到,有心要辯解,又覺得這麼虛偽的話說出口他也不信,索性不再說話。
他沒得到我的回應,手上用了力氣,一張刁鑽的嘴也湊過來,在我脖子上輕咬着問:「為什麼不說話?還是說被我問到心事,你心虛了?」
「胡說,我才沒心虛。」我不經思索的話脫口而出。
「小東西,你說的不是實話。」他的語氣有點惡狠狠的,說的同時嘴下發狠,我覺得耳垂一下子疼得鑽心,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何連成,疼死了。」我往前探着身子,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他一隻手死死握住我的胸口,下巴搭在我肩上,就像一隻賴皮的八爪魚,死活甩不開。
「你再不說實話,我可要懲罰你了。」他鬆開牙齒,用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舔着我的耳垂,間歇的時候再用牙輕吻我後頸上的血管。
他的掌心燙熱一片,微微的薄繭磨得皮膚發疼,在衣服下不緊不慢地廝磨着,耳邊又傳來他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喜不喜歡我這樣,嗯……還有這樣……」他說着手還不肯停。
他固執得讓人頭疼,想知道的答案必然要聽我親口說出來。我的任何暗示他都視而不見,只肯相信我從嘴裏說出來的話。
「沒有。」我終於受不住他刻意的折磨,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對於劉天訂婚的失落情緒,我只能埋在心裏,對誰都不能說出來。特別是做為未來大夫的何連成來問,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自己的小失落。
「樂怡,你沒說實話。」他不依不饒,另一隻探到我的腰間,一個用力把我反轉過來,我與他四目相對,不由自主被他眼神所懾,轉了一下頭。
他湊過來咬住我的唇,含糊着問:「不說實話,後果很嚴重哦。」
「我說的就是實話,他訂婚我很開心的。」我直視的他的眼睛。
他聽了這句話,眼底有了薄怒,認真看了我一眼俯身下來,吻落在我的眼睛上,然後一路滾燙地滑到我的唇上,再用舌頭撬開我的嘴,靈活地滑進去,用舌尖掃過嘴裏每一個部分,吮吸走我嘴裏的每一寸空氣。我終於慢慢變成了被人掛到魚鈎上的魚,變得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他鬆開的我唇時,我忽然獲得了自由呼吸的能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胸腔里的以及砰砰地亂跳着,還沒等把氣喘勻,他的嘴隔着衣服含住我的胸口,手也忽然探了下去,惡意地來回動着……
這種突然的刺激讓那種滅頂的感覺一下子潮水一樣湧上來,我用手去抓他那隻點火的手,卻被他握住手腕,把我的手拉到嘴邊,輕輕舔着我的掌心,低聲說:「還不說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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