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則林接下來也沒有說話,他又靜靜抽完了一支煙才對我說:「事情就是這樣,你覺得我反對理由充足嗎?」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卻不能接受您的做法,畢竟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沒必要加在我與連成身上,我們沒理由也沒義務承擔您們年輕時的恩怨。」我想了一下,用很平和的語氣說。
他抬頭看我說:「我比你多活幾十年,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但是讓我接受或做到不能。」
我看着他溫和的外表下固執的內里,覺得自己的段位完全不可能說服他,不如讓何連成來說服他自己的親爹。
從何則林的辦公室里出來,對於我老爸和何則林之間的恩怨哭笑不得,一時也不知道做何評價,甚至整個人處於半夢遊狀態。一向為我尊重的老爸,竟然是橫刀奪愛的人?在這一場感情糾葛里,何則林才是無辜的?我老爸看着那麼溫雅純良的人,竟然是這樣的?
這一切,太戲劇化了吧?!
何連成看到我出來,伸手牽住我問:「怎麼了?我老爸說的強大的理由是什麼?你能接受嗎?還是說……」他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被我糾結的表情嚇住。
我擺了擺手說:「是一個很重要,又很不重要的理由,事關男人的顏面。」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好找個絕對安靜的環境,完全沒有監控和監聽可能的環境,我才好說這件事。」
他臉色一下凝重起來,有點緊張地問:「我只問一句,為了這個理由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他緊張的表情讓我感動,我向他笑了笑,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讓他安心。
他的慌亂收了起來,對我說:「你等我幾分鐘,關於何蕭的事,我還有幾句話要向我老爸說一說。」
我鬆開手,他推開那扇深棕色的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留給我一個背影。
他進去真的只是說了兩三分鐘就走出來,然後拉着我的說:「走吧,回家再說。」
我們剛走到電梯口,何蕭從電梯裏走了出來,看到我與何連成明顯一怔,何連成輕笑:「何董,恭喜你馬上就有新身份了。」
何蕭還是保持着謙恭的表情說:「多謝少董,和您比,我差距很遠。」
何連成笑了笑,一改往日見面必定打嘴仗,在表面上佔盡便宜才走的習慣,拉着我與他錯身而過,上了電梯。
「剛才你和你老爸怎麼說的?」我看他表情不像特別生氣,懷疑父子二人達了某種協議。
他淡淡一笑說,湊過來說:「何蕭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我和老爺子攤了牌,敢認何蕭歸宗,我就發佈聲明斷絕父子關係。」
「你真要這麼做?」我反問。
「真的。」他看着我說,「放心,我老爸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絕對不會輕易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的,你想一下,如果這一切發生,多熱鬧。」
看着何連成篤定的目光,我把心放回肚子裏去。
回到家以後,我本來想直接告訴他我與他老爸的談判結果,誰知寬寬不睡,阿姨又在,一直等到晚上九點,我們才有了安靜的獨處時光。
「說吧,到底是多麼強大的理由。」何連成迫不及待地問。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措詞,直接說我媽和你爸訂婚以後,又移情別戀了?不行,這樣說是得我老媽不太好;說我爸和你爸爭同一個女人?還是不行……
他看着我糾結的樣子緊張地問:「你不是說很簡單的理由嗎?」
我神色古怪地清了清嗓子說:「你爸在與你媽結婚之前,訂過一次婚,你怎麼嗎?」
忽然在這一刻有點理解何則林不願意直接告訴何連成的原因了,這樣的事還真不好說出口。可是誰讓我自己跳進了老爺子的圈套,領了這個難說的任務。」
「不知道,訂婚的對像是誰?」何連成滿臉驚訝,看樣子真是頭一回聽說。
「對像是我媽。」我看着他,很快地說出這句極短的話。
他啊了一聲,然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迅速變幻,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陰晴不定地問:「然後你媽在訂婚以後,劈腿了你爸,他們兩個把我老爸刷得顏面無存,所以這梁子就結大了。」
「你放屁,說那麼難聽幹嘛,才不是這樣的。」我張口反駁。
「好好好,那你說,我就不相信我猜錯了。」何連成連忙求饒,舉起雙手對我說,「我聽你的不放屁的解釋。」
「我媽和你爸挺清白的,訂婚以後發現愛的人是我爸,所以才為了追求幸福,勇敢地掙脫了禮教的束縛。」我斟酌了一下說。
他馬上笑得前仰後合,指着我說:「喂,和我說的不一樣嗎?你媽要是真的不愛我爸,能訂婚嗎?訂婚以後才和別的男人私奔,可不是劈腿嘛。只不過原來的男女關係和現在不一樣,你所謂的清白只是沒上床而已。」
「何連成!」我怒了,站起來指着他鼻子說,「你再重複一遍你說的話,我保證不弄死你。」
「我再說一遍,你保證弄死我吧,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來吧,我準備就義了。」何連成湊過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先同情一下你老爸吧。」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老爸好可悲啊,我好同情我老爸啊……」他說着又笑了起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親生兒子做出來的舉動,有這樣看着老爸的舊年糗事笑得這麼開心的親生兒子嗎?
「何連成!」我被他語氣里的揶揄氣死了,把他撲倒在沙發上,上下其手一頓亂捶。
他剛開始還在說着:「喂,謀殺親夫啊。」
過了一會兒忽然捉住我的手說,眼睛笑盈盈地望着我說,「我老爸太沒氣度了吧,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對你媽媽念念不忘?哦,不對,應該是耿耿於懷,還把這筆爛帳算到你頭上,赤果果的遷怒,簡直有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他說到這兒胳膊用力一下把我抱得趴在他懷裏,在我耳邊說,「我們何家的男人真沒出息,一個一個前赴後繼地拜倒在你家女人的裙角下。」
「何連成,再笑再笑,很正經的談事的場景,讓你攪黃了。」我橫了他一眼。
「那就索性再攪一下。」他眼睛一眯,腰上用力翻身就把我壓在沙發上。
「說正事。」我小肚子被他硬硬的頂住,臉一下就紅了,這是客廳,是沙發,這貨要幹嘛咩!
他亮晶晶的眼睛湊過來,說了一句:「你這麼氣急敗壞,我一定是猜對了。現在正事辦完了,來點不正經的。」
「何……」
「連成……」他打斷我的話,自己說了自己的名字,得意地問,「樂怡,你除了會惡狠狠地叫我的名字,還會做什麼?」
說罷撲上一堵住我的嘴,章魚一樣又纏又吸,我本來還有力量推開他,卻在他一下一下的深吻里失了力氣。他眼睛在這個時候格外璀璨,如同星辰一樣。
空氣里有一些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他親到我的耳垂低聲說:「在和老爺的較量中,我至少是贏了一回,對吧。我得到了你,他失去了你媽媽。為毛想到這一點,我就那麼開心呢。」
何連成的腦迴路果然與眾不同,他說起他老爸這麼囧的事,樂得跟什麼似的。
「別再說這件事了,你老爸現在還在記恨着我媽,順帶着記恨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接受我。」我親吻着他的面頰低聲說。
「管他呢,反正我現在是樂得自在,沒人管了。」他眼神變得深沉,嘴巴像個小吸盤一樣一路從嘴唇滾到脖子,最後一口一口兇狠地啃開我的扣子。
腰被他的手摟住,悄悄從後面探到後背,一挑之後,胸口被解放,他小狗一樣拱開衣衫,小吸盤吮了上去。
「這裏不行……」我才一個不留神就被這八爪魚反攻,還被剝得春光乍泄。
「誰讓你剛才說我不正經了呢,不正經的人只配這種不正經的場合。」他含糊地說着,牙齒輕輕咬着,我好像快在他的誘惑里失去立場了。
沙發和床相比,簡直太窄了,我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被疊折了,他才鬆開嘴巴轉瞬間就剝光了自己的衣服。
我趁着這個機會翻身下地,抓住已經被他拱開的領口就往臥室跑去,才一轉身他就撲了過來,把我撲倒在沙發拐角上。
「親愛的,你是想換個新姿勢嗎?」他從身後貼過來,貼着我的耳朵說,熱度嚇人的身體俯了上來,嚇得我不敢動了。我是豬腦子麼,怎麼會給他這麼一個撲倒的姿勢,太悲劇了!
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熱度逼人,低聲說:「不行,這裏……客廳,還有……」
話未說話,他的吻落在了肩頭沿着脊椎骨一路滑下去,那種如同觸電一樣的感覺把我電得眼睛看東西都有些迷糊,不由輕輕叫了一聲。
他得到了鼓勵,用手抬起我的腰俯在耳邊說:「親愛的,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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