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事兒,死活睡不踏實,好容易哄睡了寬寬,自己迷迷糊糊躺了半天,才剛有點睡意,就聽到大門輕輕一響,被用鑰匙打開了。
我迅速清醒了過來,緊接着聽到何連成輕手輕腳進屋的聲音,他沒開燈摸黑把東西放下,又摸出鞋子,這時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被他不小心碰倒,摔到地上輕微一聲叮鈴。
接下來,他半天沒動,聽到我和寬寬都沒被驚醒,才又繼續小心翼翼換好鞋子。他輕輕的腳步聲先來到臥室,看了我一眼,而後去了嬰兒房。我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假裝睡得正香。
輕微的水聲傳出來,他在洗澡。
浴室的門被打開,燈光傾泄而出,他回手關了浴室燈,然後躡手躡腳走到床前。我身邊的床墊往下一沉,熟悉的氣息撲到我鼻子裏。
他躺在我身邊,熱熱的身子靠上來,伸手把我摟在懷裏,輕聲在我耳邊說:「親愛的,我回來了。」
「幾點了?」我總不好再裝下去,輕聲問他。
我是在他進門時醒過來的,突然開口說話嗓子還有點沙啞,就像睡得正香的人被吵醒的聲音。
他是從身後圈住我的,我的頭就枕在他胳膊上,他輕輕含住我的耳垂吻了一下說:「別管幾點了,睡吧。」
這句話讓我鬆了一口氣,嗯了一聲準備窩在他溫暖的懷裏繼續睡。他習慣性的用手去握我胸口的柔軟,因為我換了睡衣,他摸了半天不得其法而進,低聲嘀咕了一句:「今天怎麼穿得這麼嚴實?」
我激靈一下睡意全無,特麼地我這是弄巧成拙呀!誰能想到他好好的,今天偏要用這個姿勢睡覺?!
在他懷裏轉過身,我主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輕聲說:「睡吧,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肩膀受了風,所以才換了這件長袖的……」
淺淺的燈光下,我沙啞的聲音一說出口,就馬上意識到要壞事兒。何連成眼睛變得很深,像一汪潭水一樣,這是他動情的前兆。他緊緊摟住我,讓我趴在他身上,親昵地抵了一下我的鼻尖說:「親愛的,不要用你這樣的聲音蠱惑我好嗎?好想要。」
「睡吧,這幾天太累,早點睡吧。」我溫柔地說着,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才不累,自從有了寬寬,都很少像昨天那樣要你,難得小東西睡着了,咱們……」他說着動了動身體,讓我知道他已經有反應了。然後目光落在我領口上,低低地笑着說:「穿這麼保守的睡衣,像個高中生。」
「變態!」我低聲說了一句,心驚肉跳,生怕他真的非要不可……那樣就完蛋了。我的各種設想和辦法在這一刻,一點用也沒有。
「我就是喜歡對你變態。」他說着一翻身把我壓在下面,吻落了下來,極盡纏綿以後,一路細密地吻到了耳後。他的手掀起衣服滑了下去,用牙咬着我的扣子,一個一個往下解……
我在他解開第一個扣子以後,一身的冷汗,條件反射一樣抱住他的腦袋扳開說:「我累了,我不要。」
「親愛的,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他低聲說着,拿起我捧着他臉的手,在我掌心吻上,還故意使壞用舌尖舔我的手掌心……眼睛裏帶着壞壞的笑。
「你……」我才說了一個字,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說,「閉上眼睛,感覺我。」
我的打斷讓他放棄了用嘴解扣子,一隻手圈住我,另一隻手三五下把一排圓潤的小扣子解開,然後剛要俯身吻下去,表情就僵住了。
我心道一聲壞了,終於還是沒瞞住,忙開口:「連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樂怡,你太過分了,你背着我出去亂搞!」他猛地喘了一口氣,胸口起伏不定,眼睛通紅,盯着我的脖子和肩頭怒斥着。
「我真沒有,你聽我說清楚,別生氣,別生氣……」
「證據都還在,有什麼不清楚的!」他撥高了聲音,眼睛更紅了,一種讓我不敢直視的怒氣壓了下來,我聲音都心虛地小了起來,「沒有你想的那些事,就是不小心被人咬了幾口。」
「被誰咬的?啊啊,你說啊。還不小心,誰特麼這么小心咬到你肩頭上,瘋狗嗎?平時我脫你衣服快一點都會被你踹下床去,這麼激烈你也不反抗了?誰!誰幹的?我都不捨得動你一口,那個王八蛋乾的!」他氣得從床上起來,連件小內風也不穿,光着身子站在床邊氣得全身顫抖起來。
「親愛的,這只是誤會,聽我說。」我也光腳跑到他跟前,惦起腳尖去親吻他。
他偏頭躲開我,不依不饒地說:「誤會……都被弄成這樣了,你告訴我是誤會?你當我是傻子啊?」
「真的是誤會,我在公司樓下遇到了劉天,他昏倒了我送他去醫院。」我忙不迭地竹筒倒豆子,一下子交待了清楚。
剛才的設想完全沒一個靠譜兒的,遇到他我只有老老實實交待,老老實實被壓。
「去醫院會弄成這樣嗎?就是劉天昏倒了,讓他在那裏倒着,你當什麼活雷鋒。你老實說,是不是和劉天滾床單了。你太過分了,你……你你……你竟然背着我出去亂搞!」他氣得語無倫次,我急得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把事情說清楚。
「他喝醉了,我要是知道他會撲上來,一定不會送他去醫院的,我保證,我跟他真沒什麼。」我急急地說着。
何連成平時脾氣好,生起氣來馬上暴起傷人,最難安撫。即使他老爹氣到他,也會直接摔東西走人,而且事後絕對不道歉。我不敢觸他的逆鱗,死死抱住他不鬆手,生怕一鬆手他再負氣出走。萬一在外面酒後亂個性,我找誰哭去。
「啊……都特麼撲上來了,你還說你們是清白的,鬼相信你的話。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他用力掰開我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擦,童鞋你好歹穿件衣服再去客廳呀!就算家裏沒其他人,你這樣子全裸出鏡也不太好吧,何況你特麼還帶個小棒槌出去……
我拿起他的睡衣撲上去幫他披上,再次真心解釋:「相信我,真沒什麼,要是我說的有一句假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
我話沒說完被他捂住嘴:「有話好好說,別沒事指天發誓,你出了事兒,我兒子怎麼辦?我找誰出氣去?你就算是有了姦夫,我特麼也要把姦夫給拆了燉湯喝。」
聽他一連串兒惡毒的話,我終於鬆了口氣。還好他腦子裏沒進水,把我的解釋聽了進去。
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一步一挪地把他推到客廳沙發上,自己連人帶衣服撲倒他身上,從額頭眉心開始,細心溫柔地親他……天大的怒氣,我也要把你親沒了。語言解釋不行了,那就用行動解釋。
他剛開始死活不肯讓我碰到他嘴唇,左躲右閃的不肯就範。我不氣餒,也不敢氣餒。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錯在先,要是在這個時候把他扔下去,自己覺得委屈去哭哭啼啼,這段感情離結束不遠了。
再說,我委屈個屁,本來這就是事實,他說我罵我,那怕打我,我受着就是了。
「你看咱們得講道理,於淼都拿着dna鑑定報告書了,我還是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你,你也要同樣相信我。對吧?」我一邊細細解釋,一邊溫柔待他。
他終於不情不願像被人強上的小媳婦一樣在沙發上安靜下來,我再去吻他的唇,他不躲開了。
我簡直是心頭一喜,馬上藉機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補充:「我就是不忍心騙你,要不然我說我出差一個星期,回來什麼都沒有了你能怎麼樣?」
他剛安靜下來,聽了我的話馬上又炸毛了:「你敢,你敢你試試,我非弄死劉天這個變態不可。」
我一聽我家高貴優雅的波斯貓再次炸毛了,忙盡心盡責地化身順毛高手,不停地給他順毛說:「我再也不見他了,好嗎?他介紹的所有生意我都不做,好嗎?」
……
我提了一連串兒服軟認錯的條件,何連成始終像女王一樣高傲地昂着頭,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身上只有腰上有一件我扔過去的衣服,除此以後全光出鏡,身材好得讓人流口水,忽然我覺得這隻高傲的波斯種有藉機秀身材的嫌疑。
「那,我把他電話號刪了,好嗎?」我終於把能想到的都說完了。
他這才慢悠悠地看了我一眼,用本宮賞你的這種表情對着我抬了抬下巴說:「現在就刪掉。」
我迅速跑去拿來手機,當着他的面兒把劉天的號碼刪除。
「拉入黑名單。」他不樂意我只是刪掉了他,得寸進尺地提要求。
在這個時候我哪敢不從,把劉天拉入了黑名單,心裏暗自覺得難受。劉天,對不起了啊。
我把手機一扔,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整個人撲了過去壓在他身上問:「好吧,不氣了吧。」
「叫我最親親的老公。」他嘟起嘴說。
「何連成,你大爺。你剛才是故意假裝生氣的!」我在他說這話句話的時候,一下子看到他眼裏藏不住的笑意。
「我爸是獨子,我沒大爺。」他說着湊近我,「好好想想怎麼補償我,不然我還會生氣。」
我自己有錯在先,縱然是不情願的,卻也真的發生了一些親密動作。他能夠這樣原諒我,我心裏已經謝天謝地。此時,即使他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我也會答應下來。於是輕輕親吻着他問:「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還是生氣。」他氣鼓鼓地說。
「我知道。」
「我還是想收拾劉天」
「我知道。」
……
我們正在一個服軟,一個沒完沒了提要求時,嬰兒房裏傳來了寬寬的哭聲,我一個彈跳起來跑了過去。
「林樂怡,你心裏還是沒有我。」他在我身後哀嚎。
「你別傲驕了,快給兒子沖奶粉。我肯定不會和別人出軌的,如果我們中有一個先出軌的話,說不定是你這輛豪車,而不是我這輛沒你這條軌道跑不了小火車。」我頭也不回的說。
何連成在我身後是什麼表情,我沒看到,但我在這一刻確定下來,他對我的信任並不比我給他的少。
在我剛開始解釋的時候,他就知道我肯定沒有和別人滾床單,只是覺得胸口一股怒氣沒發泄出來,眼睛氣得通紅,身體氣得顫抖。
他傲驕了這半天,只為了把心裏的怒氣發泄出來。就像那天我一樣,雖然不相信於淼,卻也為他惹上這些事情生氣,非要找點事兒發泄一樣。
等我抱着寬寬出來時,他已經腰上圍了一條浴巾,沖好了奶粉,自己喝了一口試了試溫度遞給我說:「好了。」
我接過奶瓶餵寬寬,他坐在我身邊輕輕撫着我的肩頭說:「媽的,劉天這條瘋狗,他再對你動手,我非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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