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幹什麼,就是你這樣拉走哥幾個看上的妞兒,也不說一聲,是不是有點太不地道?」為首的那人說。
我呵呵笑了兩聲:「這是我妹妹,不懂事喝多了。」
「妹妹?這裏面漂亮妹妹不是很多麼?」那個語氣曖昧地說。
我聽他的語氣有點生氣了,多少年沒人敢和我這樣說話了,這幫人真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自從林叔叔幫過我了以後,我知道想靠別人的幫助過一輩子,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多親密的人,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人這一輩子,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
出國以後,我報了一個散打班,跟着一個從部門退伍以後偷渡到國外的特種兵學了將近兩年。他是黑戶,收費很低,我是他教的時間最長的一個學員,後來也成了朋友。
他說過,我的體質不算好,一個招式在我手上最多發揮六成的效率。練體能我也想過,但是因為體虛是胎裏帶的,很多東西練不上去。
不過,自從跟他學習散打以後,倒是沒以前那麼虛弱了。
我們在說話間,那幫人已經圍了過來。
我看了看四周,感覺所有的酒吧設計都有點小問題,後門永遠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
沒經營過酒吧的人可能不了解,這是特意留的逃生通道。開業之前,相關部門也會來檢查,沒這條通道不准開業。對酒吧來說,這條路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做點非法的事情留一個後門。
被夜風一吹,郭明明也有點清醒過來,雖然身子還有些軟,勉強能站住身體了。她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我,眼睛裏還是有點不明所以。
我沒時間和她解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把郭明明放到能靠着牆的地方,看着圍上來的那幾個人說:「那你們想怎麼解決?說說吧。」
說實話,這種場景我並不少經歷。
不管在哪個國家,小巷子裏的打架鬥毆都不必不可少的。
「留下她。」其中一人說。
我覺得可笑,這個條件太幼稚了。當我是剛出校門的高中生呢?再說,他以為在演電影呢?
「慢着。」我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抬頭看到又走進來一個人。
看樣子,那人是這群人的頭兒,大家看到他走過來紛紛點頭。
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留着八字鬍的男人時,只覺得眼熟,等到他真正走到我面前,心一下就停跳了。
他敞開的領口裏露出了一點紋身,那是一隻狼的耳朵和眼睛。
這個我認識……化成灰我也認識。
因為,他就是給我留下惡夢的人,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我覺得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因為正在朝我走過來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饒有深意地看着我說:「女的可以走,男的留下來。」
我真沒想到當年被林叔叔送進去的人,竟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寬哥看上這小子了,確實是挺俊的,就是有點娘了,現在寬哥不是喜歡陽剛一點的嗎?」有個多嘴的小子問了一句,馬上被他一記眼光瞪了回去。
我雙眼肯定充血了,想了想穩住自己,真覺得生命奇妙,一直在刻意忘記的東西突然一天出現在眼前,我要是再輕易放過他們,老天都會不高興的。
可是,我看了看身後「援軍」郭明明,醉得跟一攤泥一樣,估計是一點指望不上了。而對面的七八個人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比我身強力壯很多,誰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高手。
在帝都的酒吧敢這麼囂張的,必定有其囂張的理由。
可是,這個時候明明就沒辦法躲,我也沒有想躲的心思。
那幫人的笑聲沒落,那個叫寬哥的就到了我的面前,我二話沒話直接動手,一拳正中他的鼻樑,當時血一下就飈了出來。
這是老師教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還說打架就是個看氣勢的活兒,不管你人多人少,只要能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基本上你就贏定了。
這一下他被打懵了,才一捂鼻子,我的第二拳就到了,同時腳下也有動作,右手扳住他的肩,右腳從右向左一踢,正中他的腿彎,一個下盤不穩,他就躺在地上了。
這下我就得了勢,拳打腳踢馬上向他招呼過去,一分也不留情。
我都差不多打了半分鐘了,那幫人還愣在當地。這時躺在地上的叫寬哥的人醒了過來,一邊抱頭躲開我的腳,一邊大喊:「你們這幫廢物,還不趕緊動手。」
可能是我過於彪悍,或者是一開始我就搶盡了先機,那幫人站在一旁居然不敢動手,都猶豫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警笛聲大作,由遠而近。
這幫人本就理虧,一下就散了開去,就連躺在地上任由我當成沙袋打的人那個也不管了。
我打得差不多解了氣,只覺得腳酸手酸的時候,警察衝過來把我拉開,同時把那人控制住,問:「剛才誰報的警?」
醉得迷迷糊糊的郭明明舉了舉手機說:「我……我報的。」
我們三人被一起拉進了警察局,郭明明喝了一杯水才清醒了一點。
警察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個寬哥,皺着眉說:「才出來幾天,又不安分了?」
重又看向我時,一臉讚賞地說:「要是大家都像你這樣,我們警察是不是都得失業啊,遇到事不知道報警,要是你被他打翻在地上呢?」
我連連點頭,態度十分認真誠懇。
郭明明在這期間不停發手機短訊,我的筆錄做完以後,有一個警察走進來做筆錄的警官耳邊說了些什麼,那人點了點頭。
我和郭明明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外面有一輛車子在等着。
她此時清醒了過來,抬起還算清明的眼睛對我說:「今天晚上,謝謝你。不過,賣地的事還沒完。」
我一笑,看了看身的警局說:「也謝謝你托關係,讓我不用負一點責任。」
她抿嘴一笑,然後又迅速板起臉說:「下回見面,互不相欠。」
說完,她拉開車門走了,車子開出去一百多米以後又停了下來,車窗被搖下,她探出頭問我:「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走。
今天晚上我等於做了一場劇烈運動,出了一身的汗,又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而且還特別爽的出了一通壓在心裏的惡氣,一下子覺得睏乏無比。
那個叫寬哥的被我打得很慘,不出意外的話肋骨得斷。
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我只是錄了個筆錄就出來,郭明明托的關係也不簡單。
有許多事情,走正常的渠道,你也能得到公正對待,只不過時間太長了。
打了一輛車回去,我直接就回去睡覺,誰知到了自己住的小院以後,忽然覺得有點睡不着了。
頭一回想喝酒。
我是不喝酒的,或者說很少沾這個東西的。
但是今天,我覺得喝茶不能夠讓我的味蕾得到釋放,翻出一瓶馬爹利,也不顧好壞直接打開,一口氣喝了兩大杯,心裏才算舒服了一點。
一夜好眠。
這應該是我這些年,睡得最好的一覺。
郭明明這個,就此也算是徹底走進了我的視線,有意無意我都會多關注她一些。
只不過我和她行業區別太大,想要有所交集,着實不易。
我手裏的那點錢,收購南閣也用得差不多了,想在工作上和她交集,那是需要資金支持的。
對她,我不像對林樂怡那麼隨便,對林樂怡我能開玩笑,不計後果。對郭明明,我不敢。
等我再次注意到郭明明的時候,她居然已經和劉天走得那麼近了。
第一個直覺,他們兩個不成。
郭明明太過理陽剛,估計和劉天的感情也是用尺子算過的;劉天心裏都是林樂怡,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可是我……想想算了,感情這事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嘛,自己一個人這麼多年,不也挺好的,幹嘛給自己打麻煩呢。
隨緣,一切隨緣。婚姻又不是人生必備品,除此以後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比如說兌現一下自己的承諾,關心關心林樂怡什麼的。
真正開始把對林叔叔的承諾兌現的時候,我才發現林樂怡是個惹禍精。
我把她的人際關係做了一張圖,亂得比帝都機場的航線還要密集。
分析了半天,我決定從楚毅開始動手,只要把楚毅穩住了,剩下的就是林樂怡和何連成之間的事。
於是,我特別天真的約了楚毅。
憑心而輪楚毅是一個外表很不錯的男人,有稜有角,三十多歲身價過億,管着幾家公司,為人不算特別好,但勉強過得去。特別是女人方面,沒聽說過很花的。只不過,應酬的時候偶爾濕鞋,他倒是做得不少。
楚毅與我有過幾面之緣,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渠道,拿到了無名居的會員卡。
我要約他,總得找個理由,什麼打折優惠之類的太過幼稚,我用不出來也不屑於用,想了半天決定從他下屬的一家公司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