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是一場混戰,但最後卻是偃旗息鼓,眾人所想的搶親並未上演,只是這其中仍是有一幕插曲,那就是顧非凡對着傅昀彎腰,行了一個類似中世紀般的禮節,還輕執起傅昀的手放在他的唇下親吻。
然後,在眾人倒吸一口氣時,他又將新娘的手親自交到新郎的手中。
他看着新娘的眸光微軟,在看新郎的眸光卻是狠厲得一如刀光劍影。
顧非凡用只有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沈學霖,若是以後你敢對她不好,我定會親手毀了你!」
對於這樣的話語,沈學霖並未惱怒,他冷峻的面容劃出一絲笑顏來。他將傅昀的手緊握,因為如此的緊握,讓傅昀單手抱着佛像有點吃力,一個不慎就傾斜了一弧度過去。
這時,台下的賓客總算是對那盒子裏的東西瞧了一個清二楚,那竟然是一尊全金佛像。
眾人倒抽一個口涼氣,這結婚的賀禮實在是手筆夠大的,這樣的份子錢誰還得起。
若是旁人,那自然是還不起的,但是那人變成沈學霖後,那就不一樣了。
見沈學霖沒有吱聲,顧非凡便也沒有多作停留,他毅然轉身離去,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落寞孤寂,卻也是異常的傲然於世一般。
歲的顧非凡,在這一刻不再是之前顧氏的頑劣小開,也不再是顧弘達需要處處維護的兒子,終於在這一天他「長大成人」,遇事不再毛躁,不會因為某些人而輕而易舉的顯露情緒,他懂得了何為放手,何為豁達。
在他的人生里,他遇到了兩個他真心喜歡的女人,但是這兩個女人最後都未選擇他。
他曾經午夜夢回,在黑暗中點燃一根煙,他就靜靜的坐在那吸着,用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來思考這個問題,之後也就再也睡不着了,卻是尋不出任何答案來。
很多人期待的好戲並未上演,大家便是略微有點落寞,但是好在還有婚禮要繼續進行,觀禮至少也沒有那麼乏味。
之後的一切沒有再出現任何插曲,一起都進行的相當順利,順利到傅昀又覺得困了。
沈學霖發現他的新娘似乎今天特別容易乏累,所以敬酒的時候是他單槍匹馬,並未讓她陪同,他讓傅昀先行回房間休息,更是厚顏無恥的對她說,「你可以去牀上等我。」
傅昀羞囧,但是一想到這是她立刻要面對的問題時,她就吱吱唔唔不敢出聲了,在顧瞳的陪同下直接去酒店的房間休息。
待傅昀一走,沈學霖便是開始跟眾人觥籌交錯,舉杯暢飲。
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寡淡,寡淡到近乎無情。
……
一來到房間,顧瞳將全金佛像放好,她站在佛像的面前盯了半天,隨即道:「沒想到顧非凡出手這麼大方,但是這也未免太老土了一點,他當自己是暴發戶嘛?」
傅昀一邊解着衣裳盤口,一邊漫不經心道:「那不是顧非凡送的,是夫人送的。」
聞言,顧瞳滿眼的驚訝,去看傅昀時,就看見她在解衣服扣子,連忙上前阻止,按住了傅昀手上的動作,滿是曖昧的說,「別動,你的衣服怎麼你自己就脫了?你難道不懂,新婚之夜,讓丈夫給妻子脫衣服,也是情趣的一種嘛?」
問完這話,顧瞳就後悔了,她竟然忘記了她現在面對的是她小姑子。
她小姑子如果懂情趣,那全天下的女人都該懂了。
傅昀:「……」
好吧,她不脫了,等他脫吧!那她總可以將頭上的髮飾撤了吧?
腦子裏剛這麼想,傅昀就付諸了行動,直接將頭上的頂冠撤了下來,將它放到了一旁去,隨即就整個人倒進了牀上去,感覺要累癱了。
傅昀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腦子就開始轉了。在她準備閉上眼睛就這麼睡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顧瞳的臉在自己眼前瞬間放大。
顧瞳嘴角揚起,聲線嬌軟,煙波流轉,「昀昀,你先別睡,來!咱們來做做功課。」
傅昀一臉黑線,懶洋洋的從牀上起身,「大嫂,你別鬧了,你讓我睡一會兒,我好累啊!」
「臥槽!睡什麼睡,待會有你累的,累完就可以睡了,我保證你可以睡得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知道。」說到這,顧瞳已經伸出手將傅昀從牀上拽了起來,「但是,現在你必須要聽我的。」
傅昀興致缺缺,敷衍的點頭,「好,聽你的,你說吧!」
隨即,顧瞳不知從哪裏拽出了一件東西來,傅昀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上去好像是一些布料,還五彩斑斕的樣子,「大嫂,你好摳門,我結婚你就送這些布料給我,我大哥最近沒給你家用嘛?」
顧瞳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她近乎吶喊的重申道:「這是布料嘛,這是布料嘛……」說着,便是將手裏的東西開始在她身上比劃,「這是最新款的維秘,怎麼一點都不識貨?」
傅昀:「……」
好吧!她真是沒看出來。
但是就算是維秘也是拿布做的,所以還是布料,傅昀心想。
顧瞳又興致勃勃的說,「你啊!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女人的第一次還是挺疼的,但是如果男人技術好的話,會好很多。沈學霖已經7歲了,不可能之前沒有過女人,所以技術不會太差。新婚之夜對每個女人來說都是特別的,今晚你就穿它,沈學霖肯定抵抗不了你。」
傅昀剛想說話,就瞧見顧瞳又掏出了一些東西出來,然後塞進了她的手裏,「這也是我給你準備的,才新婚不要那麼着急要孩子,最起碼要一兩年後嘛,兩人世界也是很重要的,女人吃避孕藥不好,所以男人就要注意了,在還沒準備好要孩子之前,這個措施一定要有。」
本來傅昀不知道現在靜靜躺在她手裏的是什麼,但是經顧瞳這麼一說,她就懂了。
她想說,想的還真是周到了,這都給買好了。
之後,顧瞳又是說了很多,但是傅昀卻是什麼都沒聽進去。
沒多久,顧瞳就離開了,在她離開後,傅昀從牀上起身,她只覺握在手裏的東西滾燙,在燒灼她的肌膚,她將東西收好,放進了一個抽屜內。
至於那件維秘,她也是將它一卷,就直接放進了衣櫥里。
她覺得,新婚之夜順其自然。
之後,她脫了身上的衣物,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就直接躺到了牀上去。
邊睡邊等。
……
這一睡,傅昀睡得極香。
沈學霖滿身酒氣的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凌晨。他冷峻的面容上滿是潮紅,他酒量不錯,或許就是那種千杯不醉的類型,這般的無度烈酒下肚,他除了感覺渾身燥熱外,腦子卻是異常清醒。
所以,當他推開房間的門,看見他的小妻子穿着睡袍躺在牀上安然沉睡的模樣,流浪多年的心亦是沉澱了下來,泛出了絲絲漣漪。
他是男人,他有,想要去佔有,他想浸入她的身體裏,看她被他壓在身下無助輾轉的模樣。但是,作為一個7歲的男人,早已可以控制住來自身體本能的渴望,比如說現在,沈學霖明明想將他的小妻子從牀上弄醒,用各種方法弄醒,如撫遍她全身,或者去忘情親吻,再或者就這麼直接要了她。
現在她是他的妻,他要了又怎樣。
但是,正因為她現在是他的妻,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意逗弄,用語言,還有身體挑逗,在兩人的婚姻里,若想要長長久久,那麼他要學的第一堂課,就是尊重。
其實,嚴熙嵩說的對,他有天生的直男癌本性,特別是面對她的時候,這種本性更是顯露無疑。
他想他是一個好學生,怎麼去尊重他的妻子,他覺得他可以做到最完美。
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進浴室洗去一身的酒氣,沈學霖和衣躺到傅昀的一側去,他伸手攬過了她的腰部,他在她透着清甜香味的頰邊落下一吻,輕聲道:「好好睡,我的妻。」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沈學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要比平時快了很多。
他埋在她的頸間,嗅着她身上特有的草莓香,他的嘴角閃現出了一抹淺笑,淡而雅。
……
「啊——」
「啊——」
清晨,兩道驚顫的女聲直接響徹了整個南木酒店的總統套房,傅昀盯着剛才被她踹下牀的男人,秀麗的容顏上滿是驚愕,她食指伸長,指着躺在地毯上,正發出悶哼聲起身的男人。
「沈學霖,你個老流氓,你竟然偷溜進我房間,我一定要……」
話還沒說完,傅昀就看見沈學霖那麼坦然的坐在地毯上,雙手擱在他的膝蓋上,身上的白色襯衫皺巴巴的,脖子裏的蝴蝶領結,此時更是掉落在一旁,他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這時,傅昀也是發現了異樣。
她看了眼不說話就這麼坐在地上的沈學霖,也同樣看見了地毯的顏色,這個地毯顏色不是她房間裏地毯的顏色。還有這牀,要比她房間裏的大很多……
臥槽!
她竟然忘記昨晚是她跟沈學霖的婚宴。
「想起來了,沒失憶吧?」某人從地上起身,一夜宿醉,雖然沒喝到完全不醒人事,但是確實喝了不少,有頭疼也是正常,起身後的沈學霖略微皺起了眉頭,單手撫過眉骨,「昨晚喝得有點多,剛才被你這麼一踹,還真的有點想吐。」
這話說的頓時讓傅昀有點愧疚了,她連忙說,「那你躺會吧,我去讓酒店給你準備點醒酒湯。」
沈學霖見傅昀就要這麼起身,便是閉着眼搖手,說:「讓我枕着你的腿躺一會就好。」
傅昀:「……」
她的腿上?
此時的傅昀感覺沈學霖的視線有點灼熱,她順着他的視線去看向自己,才發現她的浴袍一副松垮垮的樣子,她心下一跳,連忙將自己裹緊,低聲道:「老流氓,當心長針眼。」
「看自己的妻子也算是流氓,也會長針眼?」說這話時,沈學霖已經自動自發的再次躺到了牀上去,也枕到了傅昀的腿上,他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引到了他的太陽穴那,「幫我按按,是真頭疼,我沒裝。」
傅昀撇嘴,不過看見他滿臉的倦色,她還是伸出了手,慢慢撫摸上了他的頭部,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那件衣服是你讓人準備的?」
沈學霖雙眸闔着問道:「嗯,喜歡嗎?」
「還好,蠻喜慶的,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尺碼?」那件嫁衣很合身,合身的有點出人意料了。
沈學霖卻答,「摸過就知道了。」
傅昀:「……」
到底是摸過多少女人的身體,沈教授你才能如此精準的單憑手感就知道我的三圍?
「昀昀,別瞎想,我對摸別的女人身體沒什麼興趣,要摸也是摸我妻子的身體,而且以後只摸你一個人的,乖啊!」說着,沈學霖還厚顏無恥的拍了拍傅昀的手。
傅昀暗罵,你大爺的!
這時,傅昀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夠手去拿,是蕭音發來的,傅昀也沒多在意,就直接將點開——
蕭音:「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我們沈教授的技術好嗎,好嗎,好嗎?」
看見這條,傅昀瞬間覺得天雷滾滾,正想着怎麼回的時候,那拿在手裏的手機就被某人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