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傅昀不知在牀上睡了多久,等她渾身不舒爽的醒來後,就發現她獨自一人躺在主臥里,牀頭的兩隻麋鹿頭無疑是最好的證明。她不是沒有意識,至少她還記得在之前發生了什麼,她跟沈學霖一路親到了主臥。不對,更準確點講是被沈學霖一路親到了主臥里,然後她記得他平躺在牀上,而她則跨坐在他身上。
之後是什麼來着?
她怎麼有點想不起來了。
傅昀連忙將蓋在身上的被褥掀開,去看自己的身體,身上穿得仍就是她記憶里的恤衫,跟之前沒什麼不同,除了有點……皺褶以外。傅昀拉開寬大的領口望進去,就看見自己的肌膚上有紅痕,近看似乎還有點淤青——
這種痕跡,傅昀清楚是誰留下的。臥槽!沈教授這個老男人果然是一隻惡狼。
帶着這種似乎被吃干抹淨的情緒,傅昀下了牀來,等她下牀後,她亦是另外一種感覺,那種感覺似乎就跟里描述的一樣,什麼被車活生生的碾過一樣。
原本傅昀還在疑惑,到底撲倒沈教授有沒有成功,身體的感覺無疑是在告訴她,貌似或許可能應該是成功了。
但是初—夜不是應該有血跡嗎,怎麼她沒有的?
然後,傅昀就開始找手機,牀上沒有,牀頭柜上沒有,後來竟然在牀低下找到了她的手機。
她迅速登錄了萬能的度娘,輸入了一行字:「第一次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流血嗎?」
萬能的度娘用一秒鐘的時間就搜刮出了無數的答案。
傅昀瀏覽過了無數的答案後,總算找到了一個跟自己比較符合自己情況的回答。
「關於第一次是否會流血是因人而異,處—女膜是比較柔弱的東西,很多女人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失去了那一層膜。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呢?比如曾經承受過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
在美國訓練的那幾年,傅昀確實承受過比較劇烈的運動,估計在那時候就沒了。
靠!
她真正的第一次獻給了劇烈運動?
這時,傅昀的手機也響起來了,來電顯示的是顧瞳。
傅昀重新坐回到牀上,然後接通了顧瞳的電話,「大嫂,什麼事啊?」
「昀昀!明天晚上有時間嗎,婆婆說讓你和沈教授來家裏吃晚飯。」
「我是沒什麼事情,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她現在就是一個大閒人。
「你問問唄,他現在在你身邊嗎?」顧瞳在電話那頭問道。
「沒有……大嫂!等我問到了再回電話你吧,我先掛了。」
「嗯,好的!」
跟顧瞳結束通話後,傅昀就直接給沈學霖去了電話,她想現在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會在百誠辦公,她知道他的手機一直是24小時開機,只是這次比較意外的是他竟然關機了。
在隔了一個小時後,傅昀再次給沈學霖打了電話,結果仍是一樣,還是關機狀態。
……
而於此同時,沈學霖確實是在忙,只是人並非在百誠,而是在虞城警局的停屍房裏,等法醫將一切採集好後,沈輕的屍體就被孤零零的停放在那,等嚴熙嵩以及徐靜雅趕到的時候,沈學霖站在窗口已經吸了半包煙。
一聽到動靜,沈學霖從窗口那轉過了身來,看向了來人。嚴熙嵩還算鎮定,徐靜雅卻似乎已經神智不清,原本素然的夫人儼然早已面目全非。
看見沈學霖的時候,嚴熙嵩原本垂放的雙手已經握緊成拳,他鬆開了徐靜雅,然後帶着憤怒直接沖向了靜默的沈學霖。
他的雙手揪住了沈學霖的衣領,雙眼因為怒火,早已變得猩紅,「是你對不對,都是因為才會變成這樣,是不是?老沈!你回答我……」
就這樣僵持着,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不放手,一個更是沉默。
徐靜雅木訥的被人帶領進停屍房,在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靜靜的躺在那,除了臉色蒼白外,就好像睡覺一樣,她笑了,笑得癲狂,她瘋瘋癲癲的從停屍房裏走出來。
她看見嚴熙嵩,「熙嵩,不是學霖,是我……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當年不瞞着世霖,就不會這樣,不是他,是我!我的罪孽都報應到了女兒身上,先是夢夢,再是輕輕……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說完這些,她眼神開始變得絕望,她對上了沈學霖的眼,「學霖,我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這都是命,是輕輕不懂事,也是我不懂事,只是……她怎麼會死的那麼慘,那心是沒斷氣前被挖出來的,還是斷氣後被挖出來的……啊?」
面對這些沈學霖早就麻木不仁,但是沈輕算是他從小看着長大,他心裏有痛道:「……輕輕走的沒有痛苦。」
得到這樣的回答,徐靜雅的面容卻是浮上了輕鬆感,她嘴角一揚,笑了出來,「不痛苦就好,不痛苦就好——」
這時,從走廊的樓梯那,更是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的步伐很重,已經不再年輕的臉滿是陰霾,在他看見那窗口處站着的三人,步伐便變得極快的走了上前。
還未走近,他就朝着那女人的身影開口喚道:「靜雅,靜雅……」
徐靜雅滿是混沌的雙眼閃過一絲明亮,她微微側過身,看向了來人,「世霖,你來了。」
沈世霖來到徐靜雅跟前時,他的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停搖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警察弄錯了?你告訴我,是不是警察弄錯了,啊?」
「沒有啊,沒弄錯啊,就是輕輕躺在裏面,是我們的女兒躺在裏面……」徐靜雅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隨即她又笑了,「不對,不是我們的女兒,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躺在裏面,不是你的,是我的……」
聞言,沈世霖心間一顫,「靜雅,你在說什麼呢,輕輕就是我們的女兒,她是我的骨肉,是我跟你的骨肉……」
徐靜雅看着沈世霖,她後退了好幾步,「不是的,世霖……輕輕不是你的女兒,夢夢也不是。她們是我跟別的男人懷的孩子,不是你,你聽見沒有……那個男人不是你,所以你不用難過,不用心痛,她們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跟你們沈家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她們只是我的孩子,只是我一個人的。」
隨即,便是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劃破了整個停屍房處,徐靜雅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跪倒在地上。
沈世霖看着自己腳邊的女人,他深邃的眼窩裏滿是狠厲,衝到了沈學霖的跟前,「是你對不對?你一直不滿意爺爺將百誠股份留給了我,而你不但什麼都沒撈到,還得在百誠給我做牛做馬,你不甘心了,所以你才這麼報復我,是不是?我的好弟弟,我們兄弟裏面最聰明的六弟,你真夠狠的。」
嚴熙嵩頹然的站在一旁,他的腦子已經全亂了。
他記得那日,他親眼看見沈學霖對沈輕動手。
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
沈學霖為了百誠報復沈世霖,殺死沈輕嗎?
這怎麼可能?
在整個走廊里充斥着顧怨恨時,沈學霖卻是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是,是我,是我殺死了沈輕。」
他沒有動手,但是矛頭指向的也是他。
這跟他自己動手有什麼區別?
嚴熙嵩怒道:「老沈!你做什麼……?你瘋了嗎?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承認?」
沈學霖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諱莫如深,他看向了嚴熙嵩,「你不是愛她嗎,她現在死了,你肯定很想為她報仇吧,兇手就站在你面前。」
他又看向了癱軟在地上的徐靜雅,「大嫂!不妨告訴你,我幫你瞞了這麼久,你以為是因為我好心嘛,你錯了,我就是為了用這籌碼扳倒我大哥,他那麼愛你,如果知道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肯定會奔潰……只是這些都比我預期的要早了許多。」
說完這些,沈學霖又走到了一旁的警員那,似是挑釁一般的說道:「你可以把我剛才的話告訴森警官,我等着。現在我要去酒吧喝一杯……」
所有人瞬間都呆愣在那,他們不清楚沈學霖嘴裏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更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沈學霖獨自一人走出了警局,外面早已漆黑一片,整個夜幕就這麼籠罩在虞城上空。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倚靠在車上旁,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鬱里,他掏出手機,在開機後,他給一人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對那人說,「出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