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娘 311 長出一朵花
又是一個艷陽天。
光線穿透雲層，照耀着初耘港的海水，泛起粼粼的光芒。
極無貳在蛋圓圓的面前長身而立，黑衣黑髮，清俊的臉，年輕卻內斂，海水的折射的光線撒在他的臉上，光影斑駁。
他看着蛋圓圓，有點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自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妹妹。
但妹妹在哪兒，他不知道。
他問母親，母親也不知道。
「或許在王家吧。」母親這樣回答。
看到別人家的男孩子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妹妹時，他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是否，他的妹妹正在被別人這樣保護着？
無極星有規定，學業未成，不能隨便遠行。
他便想着，等他學業有成，就去帝都星看看她。
隨着年齡的長大，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廣，這種念頭就漸漸淡了下來。
直到……
有一天，母親指着新聞視頻上的一個身影對他說，「如無意外，她應該是你妹妹。」
母親是怎麼認出來的，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從那一刻起，她的印象刻在了他的心裏。
雖然她看起來和他不太像；雖然她看起來很弱，被人打也不知道還手；雖然穿的校服確實有點丑，但畢竟是他的妹妹啊。
不用深入調查，看完新聞，他就知道，她不在王家，而是在天元。
學業未成不能遠行，到天元交流卻沒有關係。
於是，他硬生生將定好的日期提前一個月，來到天元，就為看她一眼。
如今終於看到了。
她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弱，校服也沒有視頻上的那麼丑。甚至在眉宇之間，他看到了和他相似的眼睛。
他認為自己應該滿足了。
可事實並沒有。
向母親匯報那一天，他鬼使神差地問一句「如果她的能力比我強，你是不是會讓她回來接替我當少星主？」的時候。他心裏明白，其實他想和她打一場。
無關乎輸贏。
無極星的星主傳承規則簡單而粗暴，只有兩個條件，一、身上流着極家的血；二、同輩中最強。
他之所以能成為少星主，並不是因為他的母親是星主。而是因為他是同輩中的最強者。
這也讓他從小就活在戰鬥中。
想交朋友？可以，先打一場！
想議事？可以，打完再議！
想搶少星主的位置？行，只要你能打贏！
戰鬥已經成為他的本能。
所以，對蛋圓圓，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認親，而是先打一場。
只是，剛才那一劍讓他突然失去了打贏她的信心。
望着她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極無貳垂下眼帘，將心裏的念頭壓下去。半晌之後，輕聲道：「好好努力，將來……」
那副長輩對待晚輩的口吻讓蛋圓圓怔了怔。
旋即，她舉了舉拳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會努力的。到時候你可不要被我趕上了。」
極無貳淡淡笑了笑，「我等着。」
一句話，激起了蛋圓圓的傲氣，「你敢不敢賭一把？」
極無貳揚了揚眉，「賭什麼？」
蛋圓圓琢磨了一下，今年她是肯定沒法贏他的。便道：「三年之後，我們打一場如何？」
這個賭約，正中下懷。
極無貳的眉目舒展開來，「可。我應你。」
蛋圓圓見他沒有拒絕，也很開心，「輸的一方無條件答應贏的一方一個要求，如何？」
極無貳又笑了，「君子一言。」
蛋圓圓接道：「駟馬難追。」
兩人擊掌為誓。
啪的一聲脆響，蛋圓圓啟程回詠元市。
面對荊棘炸彈炸彈。她手握着劍的瞬間，心裏對疊浪隱隱有了新的領悟，才能將那一劍劈得驚天動地。
她感覺自己摸到了疊浪的核心，可一時半刻又無法明朗，只是隱隱約約的呼之欲出，回到別墅後，她立刻打開劍法進行參悟和練習，想把那份感覺挑明。
初耘港的那一劍，其實耗光了她的所有精神力。
練習時，想再用精神力有點難。
好不容易憋出一股精神力來，用劍一揮，不但沒有在初耘港上方的光芒萬丈，反而射出了一朵透明的金蓮，划過—道晶瑩的弧線，射出水池中，炸起一片水花。
蛋圓圓傻眼了。
「糰子，哪裏出問題了？」
再試一劍，還是金蓮。
蛋圓圓想找景初問，一想景初還在落霞宮，二話不說，朝落霞宮飛奔而去。
「師父師父，你看我哪裏出問題了？」蛋圓圓滿頭大汗地跑到漁翁的跟前。
過年時，她進入精神中樞看到裏面有金蓮，有九雙花時，只是覺得怪異，可射出一朵花來，那不是怪異，那是詭異了。
漁翁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手裏玩着兩顆……蛋。
一顆，赫然是可憐的景初。
另一顆她很快也認了出來，是許盼盼的
他渾身氣息悠長平靜，絲毫沒有被外界的紛紛擾擾所影響。
漁翁睜開眼，和藹道：「別急，你慢慢說。」
蛋圓圓不由自主地冷靜了不少，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並演示了一下，這次出的不是金蓮，而是紫韻精草！
還是一樣透明的顏色，和普通的精神力一樣有攻擊力。
漁翁凌空將紫韻精草狀的精神力攝到手中，在掌心一滾，草形立刻變成了圓球形，且體積縮小了兩倍，在掌心裏滾動着格外袖珍。
「看出什麼了嗎？」
蛋圓圓眼拙，搖了搖頭。
漁翁隨手將圓球塞進景初的蛋里，又伸出手，「再來一朵。」
當是真花啊，隨便就能摘一朵啊。
蛋圓圓一臉黑線，站在原地再次揮劍，這次。沒有花出來，就一股細細的精神力，噗的一聲，如箭一般射入水中。
「沒有了。」蛋圓圓無奈地攤手。
漁翁不以為意。「進入精神中樞找找。」
蛋圓圓無奈，只好進入精神中樞找。
有漁翁在，比任何人護法都有放心，蛋圓圓在眾多亮眼的星芒中找到一朵金蓮花，手勁一吐。一朵金蓮射了出去。
咦？原來不用劍也可以？
蛋圓圓的眼睛亮了。
「你仔細看。」漁翁接過花朵，讓花朵在掌心上滾圈圈，一圈下來，體積小了一倍，再滾一圈，體積又小一倍。
他特意將動作放慢，蛋圓圓全神貫注地盯着，細細地感受手掌上的力量，終於明白了。
漁翁是在提純花朵之中的精神力。
她可以感覺到，起初那股精神力看起來很多。實則有雜質，滾了一圈之後，那一團精神力比沒滾之前的力量強了許多，也純粹了許多。
而那看似簡單的滾，是精神力內在的相互碰撞和相互融合，將暗藏在其中的雜質剔除出來。
蛋圓圓看得目瞪口呆。
這一過程，如果是讓她來做，可能花許多時間也不一定能做得很好，可漁翁是星際排行榜前三十強者，精神力極高。對他來說，精神力中的雜質等同於白紙上的污點，清晰可見。
他一邊讓精神力團在手中滾一邊解釋，來回滾了幾遍之後。精神力只剩下拇指大小，精純得令人髮指。
蛋圓圓從來不知道，精神力還能這麼玩。
隨手又將精神力團塞進些許盼盼的那一顆蛋里，漁翁慈祥地笑了笑，道：「不用驚慌，精神中樞里有花不是壞事。」
蛋圓圓撓了撓頭：「可我不明白它們怎麼會出現。又怎麼會冒出來。」
「簡單的說，你的精神中樞有很強的吸力，當你靠近有精神力的東西時，會自動將它們的精神力吸收到精神中樞中，稱為你的一部分。金蓮花和紫韻精草本身含有精神力，被你吸收不足為奇。」
蛋圓圓眨了眨眼，「只要有精神力的東西就可以？有精神力的桌子和凳子這些也可以嗎？」
漁翁失笑道：「死物的精神力都是人類賦予的，吸收了能消化的話會成為你的一部分，不會顯出本體來。」
蛋圓圓隱隱有些明白了，「你是說，要像花草這樣才可以？」
「應該說，花草是最容易的。」漁翁伸出精神觸角，將擺在窗台上的一盆霞妃花攝到面前，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會兒，花的上方就現出了一棵和花盆裏一模一樣的透明花來。
「我的精神中樞無法吸收，送給你了。」漁翁說着，將那透明的霞妃花往她腦袋一按，蛋圓圓只覺得精神中樞微微動了一下，那透明的霞妃花就化作了精神中樞里的一顆星星。
還能這樣？
蛋圓圓忽然覺得格外新奇。
不過……
她望着面前的那盆霞妃花，擔憂道：「它們被我吸收了精神力會不會死？」
「像我剛才那樣強行將花的精神力抽出來不會致死，但會令它們元氣大傷。」
蛋圓圓立刻想到金蓮湖的金蓮花，她無意中吸收了那麼多金蓮花的精神力，會不會導致它們失去效用？
如果會，問題就大了。
她把問題和漁翁一說，漁翁笑道：「你的吸收和我的強行抽取不一樣，你在吸收它們的精神力時，同時將生長的力量贈送給了它們。對植物而言，最重要的是生長力量。」
簡言之，各取所需，雙贏。
蛋圓圓明白了。
難怪她將精神力注入白玉絲樹時，看到了它的生長力量。
但還有一個問題。
「這些精神力在我的精神中樞里有什麼作用？」
「和普通的精神力一樣用，或者，根據植物的特性而用。」漁翁伸出手，「把剛才拍進精神中樞里的霞妃花取出來。」
蛋圓圓：「……」
那幹嘛剛才迫不及待地拍進去啊。
當然，蛋圓圓不會說出來，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依言將霞妃花取出來，放到他的手上。
漁翁捧着透明的花放到她的面前，「聞到香味了嗎？」
蛋圓圓挺鼻嗅了嗅，好像聞到了，又好像沒有。
她有點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實際上是有的，只是這份香氣融合在精神力中，不外泄。」見蛋圓圓一臉茫然，漁翁乾脆一次性說清楚，「霞妃花的作用是助睡眠，如果糰子失眠，你可以取出來罩在糰子的身上。如果你自己失眠，在精神中樞里激發它的特性就可以。」
自從知道景初被蛋圓圓取了一個小名叫「蛋團團」後，他也跟着蛋圓圓叫糰子。
蛋圓圓聽得精神大振，如果真的這麼好用，以後她不用種花不用種草，也不用帶着它們到處跑，只要養在精神中樞中就可以。
這種作弊一樣的感覺，好爽！
漁翁將霞妃花放回她的手上，「花朵進入你的精神中樞後，與你的精神力融合在一起，自然的會帶上你的精神力特性，仔細感受一下，順便提純。」
「咦？」一入手，蛋圓圓就感覺到了霞妃花的變化，在霞妃花舒緩的精神力當中，多出了一股絲絲的銳氣，輕而不柔，像劍氣。
蛋圓圓咋舌道：「難道我的精神力像劍一樣？」
漁翁只是笑，或許之前不是，但剛才的那一劍，徹底將她的精神力特性激發了出來，才會這麼鋒銳。
蛋圓圓想學着漁翁的樣子，將霞妃花滾動提純，奈何滾了一圈，沒有變化，再滾一圈，還是沒有變化。
蛋里，景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蛋圓圓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提純的方法可以去圖書館找，看不懂再來問我。」
漁翁沒有打算言傳身教，只是指了一條路。
蛋圓圓只好告辭離開，離開時，一手抱着那盆失去了精神力的霞妃花，一手捧着霞妃花的精神力，雖然她明白了漁翁所說的生長力量，但如何送它一點生長力量，她還沒有頭緒，只能先研究研究。
到了圖書館，蛋圓圓沒有一頭熱地扎進去尋找，而是直接找圖書館館長憶千山。
有塞翁送的那些珍藏書籍，憶千山對她比對自己的女兒還好，一聽說蛋圓圓的要求，就直接指了明路，「精脈座九層第三室第十八排，有三本，你自己挑一本合適自己的。」
蛋圓圓謝過憶千山，抱着花朝精脈座跑去。
在三本書籍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水琢凝萃法。
正好她練的是疊浪，想着可以相輔相成，沒有去看其餘兩本，直接找一個地方，把花盆放下，按照書上所說的方式，提純。(未完待續。)
PS： 寞然回首《御獸靈仙》，腹黑小白花撲倒劍修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