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最後都落在宋航的身上。
宋家裏真正把重拳練到極致的只有宋航。
蛋圓圓懂這套拳法,難道是宋航私底下教的?
宋含香面死如灰,從五歲開始她就纏着宋航教她重拳,至今未遂,為什麼他教給了蛋圓圓這個外人?
其他人大部分也覺得是宋航私底下的傳授,難得蛋圓圓使出來的效果比宋福娃的好,他們詫異了半晌之後,紛紛贊道:「老宋,恭喜有人繼承你的衣缽了。」
宋航搖搖頭,重複了一句:「不,這不是重拳。」
萬里多子附和道:「對,不是重拳。」
眾人不解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里多子的目光追隨着蛋圓圓,沒有立即回答,萬里有蛋卻笑了起來,揪着他稀疏的鬍子,道:「形是重拳,神是劍法。」
劍法?
眾人聽他一說,仔細觀察她的動作,果然發現了她和宋福娃之間的微妙區別。
萬里有蛋語重心長道:「小航,你好好看一看,取其精華,可以彌補你家重拳的不足。」
宋航心頭一凜,「是。」
就在這時,蛋圓圓的身體往左虛晃一下,實則往右逼近,凝聚精神力在掌心,用力往前揮出,擊向杜傾的胸口。
赫然又是和宋福娃之前所用的招式一模一樣!
一個龍骷年輕一輩中實力中等偏上的女生,與一個從來沒有學過宋家重拳的蛋圓圓,竟然重複了剛才宋福娃與景初對抗中經典的一幕。
那一場,是決定勝負的一招。
而這一場呢?蛋圓圓到底是左為虛還是右為虛?杜傾會和景初一樣閃避嗎?
宋家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站起來瞪着台上的人。
宋福娃的神色有些複雜。
他看着蛋圓圓的眼神中除了難以置信。還有吃驚。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二次見蛋圓圓。
第一次見蛋圓圓是在無界集團的世界博覽慶功宴上,當時他只覺得蛋圓圓是一個比常人厲害那麼一丁點的女生,和大家一起吃飯聊天時顯得格外的純良溫和,留給他的印象是一個純良懂事的小女孩。
而這一次,他突然發現,她根本不是個純良懂事的小女孩。而是一朵食人花!
平時純良懂事。真正交手的時候,滿含殺氣,咄咄逼人!
再聯想她小小的兩句話。將寧氏攪得雞犬不寧,宋福娃只覺得心裏一陣發涼,明明看起來人畜無害,卻偏偏兇殘至極。還好她不是敵人。
可他還是不爽啊!
蛋圓圓這樣做簡直像在他的臉一樣。
思緒飄飛時,蛋圓圓的手掌已經襲到了杜傾的胸口。
杜傾不是景初。不敢計算着閃避的距離,秉着能退多遠就退多遠的原則,往斜後跨了一步。
可是,蛋圓圓的手掌如影隨形。她的腳還沒站穩,蛋圓圓的掌就印了上來。
依然是胸口的位置,沒有半分改變。
宋福娃「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兩眼發直地瞪着擂台。
竟然還能這樣?
他怎麼沒想到?
宋福娃走前兩步,想看仔細一些。但台上的人不是表演,沒有定格在那裏讓他繼續研究
蛋圓圓這一掌沒有像宋福娃一樣用八成的力量,她用了一層的力量不到,杜傾踉蹌了兩步,一記穿心劍疾襲而至。
銀劍流光,蛋圓圓剛好她的正前方。
會不會刺個正着?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只顧着看蛋圓圓將杜傾逼退兩步,等回過神來,發現杜傾的劍尖明晃晃的對着蛋圓圓的胸口,一時都不知道該偏袒哪一方。
不中!
蛋圓圓的拳頭攜着隱隱的風雷,猶如巨龍翔天,筆直的朝杜傾的劍尖挺進。那波瀾壯闊的精神力迎面撲來,硬生生將劍尖打歪到了一邊。
這還不算,已經出擊的拳頭突然一扭一升,像巨龍吐水,竟像咬住了杜傾的劍尖。
杜傾一驚,根本不知道蛋圓圓是怎麼做到的。
剛才蛋圓圓一步一步按照宋福娃的打法來的時候,她以為蛋圓圓在作,正好她熟悉宋福娃的重拳,也仔細觀察過上一場的戰鬥,以為是打敗蛋圓圓的大好機會。
可從剛才開始,宋福娃那一路已經打完,蛋圓圓顯示出了真正的實力。
她突然有點慌。
蛋圓圓許久沒有真正用幾級的招式,一開始用,就如同重拳一樣,一招接一招,連續全是大招,杜傾的劍鏗地一聲,飛上了半空。
杜傾飛身躍起去接劍,蛋圓圓猶如流星一樣追上飛劍,手一張,搶先一步將劍搶在手中。
銀光從天而降,猶如萬千星芒,杜傾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
抬起頭時,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劍尖。
蛋圓圓淡然側立,單手握劍,劍尖的銀光,猶如星河般璀璨。
蛋圓圓的眼睛,亦明亮得如同星辰。
「快,快回放!」萬里無邪激動地叫了起來。
萬里無邪着急,萬里含情早就看清楚了,一點兒也不着急,從容不迫地宣佈蛋圓圓贏得本場比賽後,才示意工作人員將精彩的一幕回放。
和第一場差不多的打法,卻是迥然相異的結果。
眾人仔細觀摩起來,也是完全不同的滋味。
宋航已經回過神來了,站起來,鄭重地說了一聲:「圓圓,謝謝你。」
如果不是她這次的「膽大妄為」,他也不會想到改掉重拳最大弊端的方法。如果能成功,以後重拳不再是只有一兩個人能學的拳法,而是男女老師皆宜。
並且,以重拳的威力。宋家的武術水平連同機甲戰鬥水平都能上漲一個台階。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
宋家的人都呆了呆,謝什麼?
宋含香仍然不明白。
她更看不懂蛋圓圓用重拳和杜傾對招的意圖,以為蛋圓圓是故意打宋福娃的臉,又打敗了她的好朋友杜傾,心裏氣得只想上去踹蛋圓圓兩腳,陡然聽到宋航的話,以為宋航是給蛋圓圓面子才這麼說。心裏就更氣了!
憑什麼連父親也偏袒她?!
蛋圓圓將劍倒過來。將劍柄遞到杜傾的面前。
杜傾知道她只是把自己當成對手戲的配角,心裏有些不爽,但蛋圓圓的水平確實比她高許多。她再不滿也不能說什麼,氣悶地接了劍,轉身離開。
蛋圓圓下了台,坐在景初的身邊。
萬里有愛看了她一眼。道:「打得不錯,但是……」
蛋圓圓抬起頭:「但是什麼?」
入學時時的那一場她輸過給他。她一直都記得的。
畢竟,能把她打敗的人不多。
尤其是知道他的武術來源於無極星球時,就更加想找機會和他再打一場。
因此,對他的觀點。她比較看重。
萬里有愛淡淡道:「但是,被你和景初一鬧,比試提前進入了強者之間的對決。武術稍差的都不敢登台了。」
蛋圓圓無辜地捧着臉:「我不是故意的。」
萬里無邪見她一副知錯了的表情,安慰道:「小愛只是嚇你。有他爹在,他爹能搞定。」
萬里有愛白了他一眼:「就不是你爹嗎?」
萬里無邪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坐到景初的身邊,衝着蛋圓圓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劍法?好像很厲害……」
果然是想轉移話題了。
蛋圓圓側頭扮了一個鬼臉,「你如果是校長的學生,就懂了。」
萬里無邪委屈道:「你當我不想當校長的學生嗎?校長根本不可能收我。」
蛋圓圓詫異道:「為什麼?」
「因為……叔公是校長的大徒弟啊,」萬里無邪湊近蛋圓圓,小聲道,「如果我成了叔公的小師弟,叔公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說話之間,已經有人上台挑戰了,是她之前見過的保鏢吳均的堂弟。
萬里無邪瞄了一眼台上,有萬里有愛在,他出不出手都沒有區別,當下盤腿坐着,捧着一隻腳丫子,諂媚道:「圓圓,你那裏還有八十年的金蓮茶嗎?」
蛋圓圓:「……你好歹是個明星好嗎?要是被粉絲看到,你的形象還要不要?」
萬里無邪伸手在場中劃了一圈:「他們都是我的粉絲,他們都習慣了。」
蛋圓圓簡直無語了。
到時旁邊的游郁格聽到八十年金蓮茶,眼睛閃閃發光,「還有嗎?還有嗎?」擔任她的首席助教時,他喝過一次,從此念念不忘。
蛋圓圓小聲道:「有,但不多了,沒法送。」
萬里無邪和游郁格異口同聲道:「那我們現在去喝吧!」
說完之後,萬里無邪推了一把游郁格的肩膀,「你是游家五百畝地里的一棵獨苗,你跑了,是準備放棄爭奪那罐茶葉嗎?」
游郁格不在意道:「等會兒回來再打,反正,我也搶不過有愛。」
實際上,他是早就知道蛋圓圓給游越備了一份禮物,恰好也是金蓮茶。雖然他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但蛋圓圓出手,肯定不會差。
於是,萬里無邪游郁格連同景初蛋圓圓四人偷偷溜出訓練場,回到映月樓。
游郁格自告奮勇取了一套游越珍藏的茶具,又提了一罐山泉水,分別放好,四人圍着茶几坐下來,游郁格負責泡茶。
泡茶是游家的必學課程,游郁格泡茶時動作十分熟練,姿勢優雅,動作揮灑自如,一番動作下來,頓時蓮香入鼻,精神中樞一片清朗。
「果然不愧是金蓮茶。」萬里無邪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就往嘴裏倒,水溫還高,他哆嗦了一下,想吐出來又捨不得,可吞進去又太燙了,一時臉都紅了。
其餘三人紛紛笑起來。
學過茶道的人和蛋圓圓的胡亂泡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蛋圓圓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小口,金蓮茶略有苦意,茶湯在舌尖化開之後,蓮香瀰漫開來,苦意頓時化作甘甜。
通體的精神力都被梳理了一遍,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暢和幸福。
蛋圓圓拿起公道杯往景初的杯中倒滿,「八十年的茶,你多喝一點。」
「還真是八十年的啊?啊,不喝白不喝,咱今天喝個飽,回去羨慕死他們!」萬里無邪把杯里的茶一飲而盡,也不管燙不燙了,立刻把杯伸到蛋圓圓面前,「不能偏心,還有我。」
蛋圓圓可不會一視同仁,把公道杯一放,「自己來。」
就端着茶杯自己喝了。
景初對她的態度很滿意,只要她對他是特殊的,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會開心。
其實,蛋圓圓喝過最好的是的百年金蓮茶,一共喝了兩次。
第一次是她首次踏入金蓮湖拜訪平安奶奶時喝的;第二次則是年終盤點時,景初破殼後拜訪平安奶奶喝的。
也正是因為景初破殼,平安奶奶才破例賣了許多八十年金蓮茶給她。
除了作為獎品的那一罐,蛋圓圓還私藏了不少,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們的。
就算其他人來,她也只會拿出二十年的來待客。
萬里無邪也沒有因為她的偏心而傷心,分外主動地端起公道杯幫每個人都倒滿了,八十年的金蓮茶可不是隨意能喝到的想想那群還正在拼死拼活的人就知道了。
再加上映月樓的風景不錯,萬里無邪幾乎想放歌一曲。
就在這時,突然游郁格的視訊響起來,打破了美好的氣氛。
游郁格臉色一黑,正想接,視訊就掛斷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則消息,是游越的,「你去哪兒了?準備上場!務必把金蓮茶給我搶到手。」
平時溫文爾雅的游越,竟然用了搶字。
游郁格只覺得囧囧有神,「我要去比試了,你們能不能先別喝了,等我回來?」
「想得美,快去快去。」萬里無邪毫無手足之情,把他推出了門外,他走了,自己就能多喝點!
蛋圓圓看着也是醉了。
「圓圓,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還有多少八十年金蓮茶?」游郁格一離開,萬里無邪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蛋圓圓正在喝的那一罐,遞給他看,「就這麼一丁點了。」
萬里無邪一百個不相信:「不可能。你不可能自己不喝,拿去當獎品。」
景初微微一笑:「你說得對。我們不可能自己不喝,把最後一罐給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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