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按…按人中!」張國義好歹還懂點急救常識。
這點事也用不着張國義提醒,離孫太太最近的李二丫已經開始行動了,「服務員!拿碗糖水再拿條熱手巾來!!」當年照顧李大明時,這種事對於李二丫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你這個倒霉孩子!怎麼不把事給人家辦利索啊!」一邊用勺給孫太太灌糖水,李二丫一邊埋怨張毅城。
「這個不怪孩子…這個不怪孩子!」柳東升晃晃悠悠的也過來了,「你…嫂子…她…低血糖…一着急就愛這樣…」
「阿姨…你別着急…」張毅城也有點不好意思,「明天我絕對能把那東西弄下來,拿東西沒什麼惡意,真的…」
第二天,精神病院看護室。
「小伙子,你可快點…等會大夫過來咱可就弄不了了…」小朱以了解情況為由把護士都支走了,自己在門口把風,張毅城則以患者家屬的名義與二嘎留在了屋裏。
「叔叔你別着急…」張毅城也是一腦門子汗,拿着本破書一個勁的翻,孫偉身上被潑的亂七八糟的,雞血狗尿什麼都有,但就是沒反應,孫偉自己也鬱悶,老爺子本來就有潔癖,此時這騷了吧唧的一身,都是什麼啊…
「我說小伙子你行不行啊…」小朱從門外探頭進來,已經快四個小時了,長篇評書都聽了好幾回了,這個案子本來就不歸自己組負責,如此再耗下去,萬一大夫起疑心給局裏打電話核實,一切可就都露餡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張毅城猛的一抬頭,「二嘎叔叔,你結婚了麼!?」
「我…!?」二嘎瞪着眼珠子,心想一個孩子問這個幹嗎?「呃…這個…還沒有…不過有對象了…正談着呢…」說到這,二嘎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把手給我…」張毅城義正言辭。
「呃…你想幹嘛…」二嘎的「嘛」字還沒完全說出來,只見張毅城冷不丁拿着一個圖釘照着二嘎手上就是以下,這一下力氣用的也大了點,扎的二嘎哇呀一聲就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幹嘛呀你!?」
「噓…!」小朱從門外探頭進來,「媽的殺豬吶!?喊什麼喊!?」
「陳叔叔(二嘎本名陳二剛,外號二嘎)…咱就剩這一招啦!再不行我可真沒轍了…」張毅城示意孫老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後背,照着書上的圖用二嘎的手指頭在孫偉後備上點了幾下,「陳叔叔你後退…」只見張毅城把地上的銅錢重新擺了一下,「孫爺爺,你把這個放在嘴裏,可能挺難受的,可能會吐,您千萬別忍着…」張毅城遞上一塊死玉給孫偉。
「行…」孫偉接過這塊髒乎乎的玉,咬着牙放到了嘴裏(老爺子有點潔癖,若不是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正常人呆着實在是受罪,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種髒乎乎的東西往嘴裏放的,此刻就算沒法術差不多也快吐了…)
「孫爺爺,您想吐就吐出來啊…」張毅城從書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捆香,一個樹杈子,先是把香插在了窗戶門口,然後拿着數叉子運了運氣,照着孫偉小肚子就是一下,說來也怪,自從二嘎用手指頭在後背上戳了幾下、張毅城又擺了一堆銅錢之後這孫偉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後來張毅城用樹杈子一紮自己小肚子,孫偉實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頓時覺得頭暈眼花手腳無力,撲通一下就癱在了椅子上,二嘎就在孫偉前面站着,開始還想觀察觀察到底怎麼回事,這突如其來的一吐,二嘎也沒反應過來,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粘水一點沒浪費全吐二嘎褲子上了,心買的皮爾卡丹啊,氣的二嘎差點翻白眼,「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叔叔…你別着急…ok啦!?」張毅城一臉的壞笑,「孫爺爺沒事啦…咱可以走啦…!」
「沒…沒事了…?」二嘎湊近了看了看孫偉,老爺子座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氣,「剛才沒事啊…現在沒事了怎麼反倒這樣了…?」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張毅城用衛生紙捏起了地上的死玉,「咱快回家吧!我還得寫作業呢…(準確的說是抄作業)」
「大夫…病人吐啦…!」小朱從走廊里假模假式的喊道…
「唉呀!這都是什麼啊!」一個小護士一進屋就開始捂鼻子,只見孫偉身上亂七八糟一大片,說腥不醒說臭不臭的…「你們把病人怎麼啦!?」護士眼裏一陣質疑。
「都是我自己弄的…自己弄的…」孫偉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幹什麼事應該都不算過分…其實其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從吐完這一口,雖說身上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可以前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沒有了,只感覺神清氣爽,頭腦清晰,就好像大病初癒一樣…
第二天,分局辦公室。
「柳隊…協查通告發出去了,」小朱一推門,見柳東升正在打電話,「只要別的地方一有文物案或抓到盜墓的,會立即通知咱們…」
「你什麼時候發的?」柳東升一隻手捂着聽筒,「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什麼?」小朱把眼珠子瞪圓了,「我剛發完傳真!紙還熱乎呢!」
「噓…!西安!」柳東升作了個「噓」的姿勢,「哦,好,我聽着呢!您繼續講!什麼?失蹤…!?」
小朱把耳朵湊進電話,但由於是長途,聲音比較小,什麼也聽不清。約麼十來分鐘後,柳東升聽了一腦門子汗,緩緩的掛上了電話,「朱啊!你趕緊把劉傑家抄出來的文物清單給我找來!還有文物的照片!看看有沒有一個什麼『八卦紋龍頭銅盂』!」
「哦!好…這都什麼名字啊…」小朱嘟囔着出去了,不一會就拿着張單子跑回來了,「有!有!戰國文物,不過後面打了個問號。」
「我看看!」柳東升接過單子,對着照片看了看,眉頭一個勁的皺,「怪了…」
「什麼?怎麼了柳隊!?」小朱不解。
「沒事…沒事…」柳東升嘬了嘬牙花子…「對了小朱,我得出去一趟…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
「沒事吧柳隊…用不用我跟二嘎和你一塊去…?」
「我有不是掏黑窩子去,去那麼多人幹嗎?」柳東升夾起包,「幫我跟王局打聲招呼,就說這個案子我盯了…哎…算了,回頭我自己去說吧…」哐當一下,柳東升急急火火的一帶門走了。
「一家子中邪的…」小朱憤憤的往茶缸子裏抓了把茶葉…
和平區承德道,市文物局。
「柳隊長大家光臨,有失遠迎啊…」負責這次文物鑑定的人叫李江,中等身材,看穿戴想個知識分子,但看身板倒像個練拳擊的,「這次你們幫國家追回的這批文物非常珍貴,連我們也嘆為觀止啊!如果流落到海外,損失無法估量啊,局裏正準備給你們送一面錦旗呢!」
「應該的…應該的…」柳東升笑了笑,「李江同志,這次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哦?有什麼能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您看這個!」柳東升掏出照片,「這個您認得麼?」
「哦…」李江微微一頓,表情顯得有點不自然,「這…這就是一個戰果時期的銅盂,由於上面缺乏文字信息,所以還有待進一步的鑑定…怎麼了?」
李江這兩句話一出口,柳東升心裏立即有數了,身為刑警,察言觀色可是看家本事,審犯人的時候,哪句是真話,那句是假話,一看眼神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憑自己多年的刑偵判斷,李江在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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