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德這才娓娓道來:「這事牽扯到崑崙的一樁秘聞,還得從五百年前谷月祖師說起。當年穀月祖師隻身闖入魔界,只有這件隨身兵器日月金輪迴到崑崙,而當時魔族剛被鎮壓不久,怕引起魔族的反彈,便對外宣稱谷月祖師成就真仙,已得道飛升。」
原來如此,凌波一直為谷月前輩是飛升仙界了,如此看來,只怕是凶多吉少,戰死魔界了,一時唏噓不已。僅憑藉一個名字便能威懾魔族幾百年,千年以來也只有谷月一人。
靜德掌門接着道:「不瞞兩位,自從崑崙番天印兩百年前遺失之後,日月金輪已成為崑崙第一法寶,日月金輪在谷月祖師的強大修為淬鍊孕育下,早已誕生靈識,幾百年來已修成器靈,這本是好事,無奈幾百年了,竟無一人可煉化它,也沒人能夠得到金輪器靈的認可。幾百年間便一直安靜的躺在這傾天閣,但是今日卻主動振鳴,這是遇主的徵兆,所以貧道才請出泊奎師叔相請兩位。兩位進入崑崙後,日月金輪振動更加厲害,因此貧道斷定兩位中當有一位是它未來主人,所以,貧道才有先前的厚顏之舉。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沒想到中間有這些原由,凌波心中釋然,道:「道長身為一派執掌,所行所慮理所應當為了門派,無可厚非。只是不瞞道長,凌波雖說出自蜀山,卻是蜀山棄徒,萬萬不敢有此非分之想,這日月金輪還請道長收回。」
靜德道:「天意也罷,氣運也罷。今日,金輪主動認主,只怕自從今以後只有凌波道友才能夠駕馭它,才能讓它恢復當年絕色風采!而且能夠讓金輪主動認主之人,貧道相信絕不是奸邪之輩。」
「正是。」泊奎道長也勸說道,「觀道友面相,乃是菩薩心腸之人,那蜀山棄徒之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不提也罷。」
「師兄觀人之術,一向來極其準確。」先前說話的泊嫿道長,開口道,「貧道也相信谷月祖師的通靈兵器絕不會有錯。」
其它的崑崙派道長,也紛紛同意此事。
海富貴見此情形,怕是師姐真的要該換門派咯。不過看樣子不虧,還未拜師便得了一件通天法寶。見凌波似乎猶豫不決,小聲在旁邊說道:「師姐,這買賣不虧,做得!」
對於海富貴的生意論,凌波一陣無語,道:「承蒙眾位前輩看重,只是以晚輩待罪之身,實在不便再加入貴派,給崑崙蒙羞。晚輩愧對眾位前輩好意。」
其實大家都知道,凌波只是不舍蜀山而已。眾人見凌波一意堅持,也無可奈何,不便勉強,此時,泊奎道:「不如這樣。請掌門授予凌波客卿長老身份,如何?」身為客卿長老不需改投門派,只需在崑崙門派需要的時候伸出援助即可,而且身份極高
「此舉絕妙,不知凌波意下如何?」
凌波見到一干前輩為自己思慮焦頭爛額,她本是心軟之人,再也推辭不過,便點頭答應。
一時,眾人皆大歡喜。
日月金輪的事情解決了,那洗心果便只是小事一樁了。後來海富貴才知道,就算凌波不答應做客卿長老,靜德掌門也會送出洗心果,心中暗呼:靜德掌門果然厲害!他說的是做生意。
凌波和海富貴隨一位崑崙弟子去採摘洗心果後。泊嫿見泊奎臉上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先前她就注意到泊奎目光好幾次停留在那位叫凌缺的小道士身上,於是問道:「怎麼?師兄覺得那小道士有異?」
「正是。」
「不過是一個丹成境界的道士,我崑崙雖然沒落、人才凋零,但是仍有不少年輕一輩要比他優越。」
「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他的金丹品級?」泊奎面帶微笑的道。
整個崑崙派,只有泊奎修習了觀人術能夠察人修為和境界,眾人問道:「幾品?」
「無品!」不在九品金丹範圍之內。
眾人皆驚!
摘了洗心果,不再耽誤時間,一切順利。凌波送行海富貴至崑崙山門入口,囑咐道:「師弟,這洗心果三日內才有藥效,路上不可耽誤。」
「嗯!」海富貴維維是諾。
凌波停頓了一會,道:「師弟,我知道你天賦奇異,今後修為不可估量。凌音性子柔弱,有時卻糊塗執着,只怕今後不順之事較多,還請師弟多加照顧。」
「這個放心,我一定把凌音師姐當菩薩一樣,愛護有加。」
分別在即,凌波此時也沒有心情理會海富貴的油嘴滑舌,接着道:「師弟你心地善良,但是世上的妖魔大多數並非你想像中的那般安分,以後遇見時還需多加戒備,以免身陷危險,遭人暗算。」
「嗯,我記着了。」海富貴低頭行走,正要跨步走出山門時,一回頭道,「師姐,還有什麼囑咐嗎?」
凌波欲言又止,最後說了句:「師弟,路上小心!」
海富貴踏出山門,陣門一開即關,將整個崑崙派無限風景巧妙完好的隱藏在虛空之中。海富貴沒敢回頭,喚出飛劍,御劍而行,直至消失在天際,門內那道倩影方才轉身離去。
巫月神殿寒溪谷內。
聖姑不太相信海富貴他們能夠段時間內尋找到洗心果,但還是做好煉藥準備,只待洗心果的到來。
見到海富貴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手中那顆灰白色的果子,正是洗心果,聖姑驚喜道:「海公子真是福緣深厚,沒想到竟有此等機遇,能夠這麼短的時間便尋到此物,真是女媧大神顯靈。」
海富貴將洗心果交給聖姑後,問道:「聖姑,煉製幽檀凝心丹還差什麼事物嗎?」
「一切皆以完備,我這便開爐煉丹。」聖姑回頭看了海富貴一眼,道:「咦,海公子面色蒼白,神色極差,似乎有點神魂不穩……。」話未說完,只見海富貴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向自己。原來海富貴能夠趕回寒溪谷,憑着的全是心中的一股意志,此時聽說一切完備,便放下心來,意志消退,自然暈了過去。只不過這可苦了聖姑,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唉,真是糾結!
海富貴再次在一片潔白霧紗中醒來,還是那張軟中偏硬的床,微風吹拂紗帳猶如少女腰,房外溪水叮咚似樂章,安靜,舒適,愜意,海富貴有種懶床的念頭,側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見一個畫中白衣女子,靜坐於一張齊膝古桌旁,桌上一壺,一杯,白衣女子安靜的不像話,只有偶爾調皮的清風吹動面紗和那一頭烏黑的秀髮。
海富貴捨不得破壞這寧靜的畫面,便這麼側頭默默的看着。事與願違,肚子不爭氣,咕嚕響了,打破這安靜和諧的畫面。海富貴起床,直奔廚房。
不得不說,海富貴的廚藝還是拿的出手,這水平雖然比不上明州酒樓大廚,但是味道獨特,讓人嘴齒留香。聖姑比以往吃的稍微多了點。
「這次煉製了四顆幽檀凝心丹,在你昏迷的時候已經服下一顆,剩下三顆,每隔三月服用一顆,服下最後一顆後,海公子還需儘快返回寒溪谷接受治療。否則會有性命之憂。」聖姑放下筷子道。
海富貴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道:「不能多煉製些幽檀凝心丹嗎?」
「海公子你的神魂之傷乃是被千年骨蛇捨命一擊所致,若不是你的神魂遠大於常人,只怕也等不及我來醫治,但便是如此,以我目前的修為,也無法根治。幽檀凝心丹治標不治本,只能暫時壓制,而且一年後,就算是再多的幽檀凝心丹也不能壓制神魂毒火。」聖姑的語氣還是那麼平緩、溫柔卻又讓人興不起抵抗之情。
「哦,也就是說,我還能活一年咯?」海富貴問的簡單。
「沒錯。」聖姑回答的很是乾脆。
雖然病人早猜到是這麼個結果,從大夫口中確認後,病人還是一時難以接受。海富貴一時陷入沉默,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好像還不到一年,就要狗兒屁了,難道這真的是一場夢?為何夢的如此真實,可是我還沒去魔界找回神龍鼎幫助師姐重返蜀山呢!家中老父還未盡孝,還有師父的恩情尚未報答,等等……,海富貴陷入無限的思緒中。
聖姑見到眼前這個一臉的憂傷的男人,和先前那個嘻嘻哈哈唱着不知名的歌做飯的男人,倒底哪個才是他真的性情?至少能夠肯定一點,他在某一方面是個極為體貼的男人,或許他的體貼只有少數人能享受的到,就好像對他師姐而隱藏自身病情一樣。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海公子也不必過早放棄。天下奇人眾多,總有人能解此毒火。這一年中我儘量查閱古書典籍,或許能夠找到化解之法也未可。」
海富貴收攏心思,他本是死過一次的人,倒也看的開,還是趁着還有時間,多尼補些遺憾吧,搓了搓臉龐,道:「嗯,聖姑所言極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其實他想說的是,這個妖魔縱橫的世間,搞不好自己活過一年就餵了哪知妖魔。
「正是,海公子還請收好這丹藥,如有不適,請及時來寒溪谷提早治療。」
「多謝聖姑,打擾多日,也該告辭了,聖姑救命之恩,凌缺永生難忘,日後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海富貴這么正經的說話,反而讓人不習慣。
只聽聖姑蔸爾一笑,卻掩飾的極好,道:「救死扶傷乃是我輩本分所在。海公子客氣了!施恩圖報非為善,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醫生不收治療費,那麼醫藥費自己還是要自覺點,海富貴掏出身上的銀票,均是品劍大會所賺來的,上了蜀山之後,沒什麼機會花,還剩三千多兩,一股腦的拿了出來道:「聖姑,我觀此地百姓生活較為艱苦,這些俗物就還請聖姑收下,給百姓改善生活所用。」
海富貴知道直接給聖姑,她肯定是不會接受的,但是說給她的子民,那就不一定了。果然,聖姑遲疑片刻,道:「那我便替白苗族的子民感謝海公子的慷慨大義了。」
「應該的,應該的。」
海富貴告別聖姑,走出寒溪谷,遇見了巫月神教的掌教。海棠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他一樣。海富貴上前行了禮,再次感謝巫月神教的俠義出手相救。
一番寒暄過後,海棠問了一個出乎海富貴意料的問題:「不知貴派掌門,近來可好?」
海富貴心中甚是奇怪,這都要走了你問我們掌門,怎麼不按套路出招啊,一般不是見面的時候禮貌性的問候一聲嗎?難不成你和我們掌門有舊,看她相貌不過三十出頭,如果保養的好的話,實際年齡應該和掌門差不多,難不成是老相好?無量壽尊!掌門師叔我可不是故意說你壞話。海富貴按下心中的疑問,回道:「晚輩入門較晚,對掌門的行蹤不甚了解,半年前倒是有幸被掌門召見過一次。」海富貴看着海棠的臉色繼續說,「以掌門修為,天下都可去的。身體也好,無病無災,能吃能睡……。」
見海富貴越說越不着調,海棠連忙制止道:「那他,平時都在忙些什麼?」
「他」,而且這個他說的如此溫柔,嘿嘿……,肯定有隱情,海富貴心中大膽的猜測。嘴上卻不停頓,道:「掌門的事情,我們做弟子的不敢打聽,不過聽說掌門常常下山,好像是去江南。」
「哦……。」海棠語氣略顯失望,喃喃道:「想也該是如此。」說完拿出一尊奇怪而漂亮古酒杯,不知是什麼玉石材質,杯身五色,成半透明狀,散發出淡淡的五色彩光,一看就知道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麻煩凌缺道長將此物帶給貴派掌門。」
海富貴接了過來,入手微涼:「晚輩定會將它親自交到掌門手上,一定不會忘記說是巫月神教掌門所送。」
海棠不禁面色一紅,斥道:「你這孩子!討打,快走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海富貴在後面大聲喊道:「掌門放心,晚輩定不負所托。」
就在此時一位巫月神教弟子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慌亂的道:「稟告掌教,不好了,聖女偷跑出去了!」
海棠聽了,無奈的道:「唉,算了,她從小性子野,現在長大了,想要飛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希望她別像他爹那樣闖禍才是。」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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