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赤風連忙擺擺手,矢口否認,「王爺你誤會了,那衣服不是屬下脫的!就算屬下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七小姐下手啊!」
司馬連晉面無表情。
「你何止有一百個膽子?」
「王爺!你信我一次啊!」情急之下,赤風便是連禮數也顧不上了,忙着要把話說清楚,「真不是屬下乾的!是屬下命人……」
「嗯?」
「咳,不是……屬下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
察覺到司馬連晉隱隱的不快,雖然還不至於到動怒的程度,但是不爽的情緒是顯而易見的,赤風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知道多說多錯,當下噤了聲,不再多辯解半句。
垂頭冷靜下來,卻是忽然發現了一絲絲的端倪。
便又抬起頭,覷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迎上去,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王爺……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司馬連晉冷眼看他,反問道。
「吃你的醋嗎?」
「哪能啊,當然是吃七小姐的醋……」
「呵,」司馬連晉淡然一哂,不置可否,轉而開口命令裂雪,「阿雪,某人的皮子近來有些癢,你給他撓撓罷。」
話音一落,便見裂雪閃身而出,手中長劍冷然,寒光森森。
「屬下遵命!」
赤風見狀大駭,趕忙求饒。
「爺!饒命!屬下知道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司馬連晉充耳不聞,轉身款步走了開。
身後登時響起一聲慘過一聲的哀嚎,驚天動地,氣壯山河!
「嗷!見鬼了!裂雪你竟然來真的?!嗷嗷……爺都走遠了!你幹嘛這麼較真!嗷嗷嗷……還是不是兄弟了?!下手這麼狠,太過分了!」
……
第二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宇文長樂才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
左右一瞧,早已不見了攝政王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幾時走的。
不過她不在乎。
這種事兒急不來,需要懂得什麼是循序漸進,縱然昨天夜裏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但宇文長樂很清楚,憑她現在的能耐,沒法一口就將攝政王吞下入腹!
與其就此惹惱了他,叫她以後再也無法近身,不如放長線釣大魚,耍個欲擒故縱的手段。
一來,不至於同攝政王撕破臉皮。
二來麼,也可以事先醞釀下火候,在攝政王心中種下一簇小火苗,等到時候生根發芽,演變成燎原之火的時候,她就可以乘勢而上,將其一舉拿下!
嘛……泡美男確實是個技術活兒!
尤其是像攝政王這樣的絕色尤物,更應該慎重對待,不可草率行事!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有計劃有安排,按照步驟來,一個一個達成目標,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眼下,手也摸了,抱也抱了,還順帶滾了個床單兒,雖然水分很大,但卻是邁出了不小的一步,算是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宇文長樂頓感信心倍增,連帶着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精神抖擻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昨晚她那樣做,其實多少有些過火了,好在「罪魁禍首」是赤風,攝政王也不能拿她怎麼樣,縱然他沒有受到她的引誘和媚惑,但似乎並不討厭她,否則他也不可能留她在他的房間裏過夜,甚至還由着她在他的床上翻來滾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便是在她又肥又丑的時候,攝政王即便不待見她,也不曾像其他人那樣對她表露厭惡的神色。
果真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好看,別人都及不上他,所以不管是丑的還是美的,在他眼中都一視同仁了麼?
扯起嘴角笑了笑,哪怕昨個夜裏什麼都沒有發生,宇文長樂卻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尤其是他說自己的心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她仿佛嗅到了一絲絲邪惡的味道。
那滋味兒非常的誘人,引人入勝,讓人更想深入他的內心,一探究竟。
坦白來說,從第一眼見到攝政王,宇文長樂就知道……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高蹈出塵,不染世俗,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坐上攝政王這個權勢的漩渦之中,紛爭最為激烈的位置!
所以,就讓她親手解開他的衣物,一層一層地將他剝開,看一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顛倒眾生的人物?
「來人。」
聽地宇文長樂的叫喚,侯在門外的侍婢立刻推門迎了進來,手裏捧着乾淨的衣服和一列洗漱之物。
宇文長樂剔着眉梢,瞅了眼那些衣服,一看便是女人穿的。
「不要這個,」揮揮手,宇文長樂笑盈盈地勾起嘴角,吩咐道,「去拿一套王爺的衣服來,唔……得是王爺經常穿的那種。」
侍婢聞言不由面露難色,一時間猜不透宇文長樂是什麼意思。
「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讓你去拿就去拿唄!難不成王爺還能小氣到連一套衣服都捨不得給本小姐麼?」
被宇文長樂這樣一說,侍婢頓時無言以對,只好去取了一套攝政王的常服過來。
洗漱完,宇文長樂便就心滿意足地將攝政王的衣服穿到了身上,雖然寬大了許多,看起來並不合身,卻是透着一絲絲曖昧莫名的氣息,仿佛在昭告天下——
看見沒有?你們可望而不可即的攝政王,被本小姐睡了!
果然,見到宇文長樂是這樣的穿着,又在早晨從攝政王府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霎時間羨煞了一眾男男女女,眼紅的不知道是在羨慕宇文長樂還是在羨慕攝政王,嫉妒的不知道是在痛惜攝政王還是在痛惜宇文長樂,總之不管他們兩個誰「*」,都能讓人分分鐘發瘋!
哪怕其中一人是位高權重的王爺,府中美姬無數,一人是**招搖的七小姐,裙下面首無數,想來早已不是完璧,可他們兩人若不在一起,別人尚且還有機會,若是他們二人對上了眼……一旦嘗過了天底下最美妙的滋味,如何還能將旁人看在眼中?!
不過半天的功夫,宇文七小姐夜宿攝政王府的消息便就不脛而走,傳遍了大江南北,一時間在皇城之中鬧得沸沸揚揚,瞬間蓋過了唐家公子的血案,成了皇宮內外最為熱門的頭條消息!
甚至連陛下都被驚動了。
下朝離開皇座之前,到底忍不住在私底下問了攝政王一句。
「聽聞……宇文長樂昨夜裏留在了你的府上。」
司馬連晉端的是坦白,並不隱瞞,也不解釋。
「是。」
「那你們有沒有……同榻而眠?」
司馬連晉抬眸看了眼帝君,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地從薄唇中吐出了一個對方不願聽到的回答。
「有。」
雖然只躺了一會兒,但確實是躺了,他沒必要說謊。
帝君眸色一黯,似有些失望,轉而又喟然長嘆了一聲,問道。
「你……這是故意的罷?」
司馬連晉未再開口,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那麼漠然無溫地看着帝君,眼中毫無情分,唯有冷漠。
帝君也不在意他的無禮和不敬,視若罔聞,仿佛早已習慣。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孤王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你當真就那麼放不下嗎?便是到了現在,還要同孤王作對?你以為你這樣做,以前的憾恨就可以挽回和彌補了嗎?」
「那麼陛下呢?何時肯放過前皇后?就因為宇文七小姐蛻變之後……容貌與先皇后略有肖似,陛下便連她也不肯放過麼?」
「你比誰都清楚,先皇后在孤王心中的位置,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那就別把主意打到宇文長樂的身上,陛下也應該清楚,但凡同先皇后有所關係的人事物……我亦不會讓你如願。」
聞得此言,帝君勃然大怒。
「司馬連晉!你大膽!」
司馬連晉冷然凝眸。
「陛下息怒,看在太子的份上,你我二人……不便鬧得太難看。」
「哼!」
帝君怒極,縱然眼中已露了殺意,奈何如今局勢迫人,卻是殺他不得,只得摔手離去。
司馬連晉收回視線,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如既往的波瀾無驚,死氣沉沉。
憑他也配提先皇后?那可真是對她的侮辱。
繞了幾條大街,宇文長樂風風火火地招搖過市了一番,才在眾人嫉妒艷羨的視線之中心滿意足地回到了侯府。
甫一進到院子裏,便見合歡匆匆迎了上來,手裏遞着一張字條。
宇文長樂接過看了一眼,眉心微蹙,面露狐疑。
「這是誰送來的?可信嗎?」
「絕對可信!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給咱們消息,但是在這之前,那人用同樣的方法幫過小姐一回,字跡和落款都是相同的!對了……先前那張字條也還在,要不要奴婢取出來給小姐親自對照一下?」
「不用了,既然是熟人,信上一回也無妨。」
揉了揉掌心的字條,宇文長樂鳳眼微眯,迸射出一道凜然清光。
「左相是麼?那個老傢伙都已經半隻腳踩進棺材了,怎的還如此不安分?看來……本小姐是該尊老愛幼,幫他一把了!免得那些老狐狸都以為本小姐是個軟柿子,任憑誰都可以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