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披掛在肩頭的袍子,一水兒滑溜溜的蠶絲,冰白如雪,一看便知是上等的材質,袍子長及拽地,顯然不是女兒家的衣物……宇文長樂微勾嘴角,抓起一角提到鼻尖嗅了嗅,仿佛還能聞到那一股清冽的香氣。
攝政王冷淡歸冷淡,卻不是那種冰山般的冷漠,看來還是有機會可以把他撲倒的!
吞了吞口水,潤了一把快要幹得冒火的嗓子,宇文長樂面露竊喜,當即縱身一躍跳到了地上,隨即身影一閃晃進了王府!
雖然這一次進府進得頗為艱難,可總算沒有白費力氣,不枉她扯着嗓子當眾獻唱了那麼久。
攝政王走得極快,宇文長樂不過是慢了兩步,便就再也尋不到他的身影,心下不免一急,擔心他露了一次面之後又匿了!
好在行至大堂,那一抹清俊的身影即便躍然竄入眼中,倒是沒有繼續迴避她。
說來也是,他要是再躲起來,大不了她接着唱就是了!
見宇文長樂走進,司馬連鄑轉頭吩咐下人。
「給七小姐斟茶。」
「是。」
侍婢緩緩倒了一杯茶水,迎上前端到了宇文長樂的面前。
「七小姐,請用茶。」
宇文長樂伸手端過茶盞,剛湊到嘴邊要飲下,卻是陡然低呼了一聲,轉而又將茶水放回了案板上,連連扇着手風,大呼小叫!
「好燙!燙死我了!」
見狀,女婢立刻跪下,連聲討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司馬連鄑不動聲色,淡然道。
「去拿一壺涼的來。」
「等一下!」宇文長樂冷定下來,卻又端起了案板上的茶盞,走上前挨到了攝政王的身邊,繼而盈盈一笑,將茶盞遞到了他的眼前,「不用那麼麻煩,只要王爺幫本小姐吹上幾口涼氣就行了!」
司馬連鄑抬眸。
「你不怕本王直接將滾燙的茶水吹到你的臉上?」
「王爺豈是那般辣手摧花之人?」宇文長樂彎着眉梢,不以為然,「再說了,就算王爺將熱水吹到本小姐的臉上,本小姐亦是甘之如飴。」
聞言,司馬連鄑淡然一哂,側開了目光,沒再說話。
宇文長樂也不嫌自討沒趣,自顧自收回了手,拿到嘴邊吹氣,一邊還不忘給自己打圓場。
「王爺不必害羞,雖然那是本小姐的真心話,不過本小姐也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若是王爺真能吹上一口氣,本小姐哪裏還捨得喝這杯茶,定是要端回去供起來,每天早晚三炷香拜上一拜。」
聽到這話,司馬連鄑不由微挑眉梢,問道。
「拜什麼?」
「自然是拜王爺早日成為本小姐的乘龍快婿了!」
「七小姐。」
「嗯?王爺有何感想?是不是看在本小姐如此痴情的份上,感動得想要以身相許了?」
「不是,本王只想提醒你一句,現在天還沒黑。」
「那又如何?天沒黑就做白日夢,天黑了就做春夢,剛剛好,隨時隨地都能與王爺攜手同游,當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浪費呢……」
眾僕婢:「……」七小姐這是在輕薄他們家王爺?!春夢都來了,還這般堂而皇之地說出口!天啊,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淫邪女子!
司馬連鄑面不改色,只輕輕地嘆了一句。
「病的不輕。」
「是啊!美人如花隔雲端,看得見撲不倒,相思入骨,此念成疾……若是哪一天本小姐病死了,那肯定是想王爺你想的!」
喝了一口茶水,宇文長樂想都不用想,花言巧語信手掂來,說得邊上之人臉都紅了,唯獨她要調戲的那個男人,還是無動於衷,沉着冷定不為所惑。
不想再跟宇文長樂扯皮,司馬連鄑即便開口催了一聲。
「說吧,你去而復返,是為了什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沒事就不能找你玩了嗎?」
「是。」
「哇!拒絕得這麼幹脆,你讓本小姐怎麼接話?」眼看着司馬連鄑轉身要走,宇文長樂只好連聲喊住了他,「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兒了!本小姐回來找你,確實是有一個請求。」
司馬連鄑垂眸,端的是惜字如金。
「說。」
「為了查得殺害唐公子的真兇,需要借王爺您的愛犬一用,不知王爺可否讓九兒同本小姐去一趟侯府?」
「你要借犬尋蹤,刑部不是沒有訓練過的獄犬,它們的鼻子不比九兒遲鈍,也更能讓人信服,你不去找刑部幫忙,反而跑來找本王,又是什麼緣故?」
「獄犬哪比得上攝政王的愛犬更有威懾力?自然,獄犬本小姐會派人去請,但九兒本小姐也要。如此一來,才能雙重保險,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叫他們無話可說……難道攝政王不覺得本小姐考慮得更周全嗎?」
「不覺得,」對上那雙狡邪的雙眸,司馬連鄑豈能猜不透宇文長樂真正的目的,「刑部掌管履歷刑法,只要能讓刑部的人查得真相,旁人自是無可厚非,加上九兒不過是多此一舉。」
「這麼說來,王爺是不肯借了?」
「九兒在後院,你若能在半柱香的時間內毫髮無損地喚得走它,便帶走吧。」
留下一句話,司馬連鄑即便走出了大堂。
宇文長樂沒有追上去,有句話叫越挫越勇,大概是上輩子的男人太容易得手了,眼下突然遇到一個這麼難搞的,反而激起了她更大的興趣!現在她剛剛穿越過來,同攝政王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撩撥不了他也是理所當然,反正……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和閒情逸緻!
待司馬連鄑一走,赤風迎上前。
「七小姐,這邊走。」
宇文長樂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到了後院。
果然,不知道攝政王用了什麼手段,任憑她怎麼哄怎麼愛撫怎麼恐嚇,九兒就是死死地杵在原地,不肯跟宇文長樂一起離開。
只不過……
最後的最後,宇文長樂還是陰謀得逞,將九兒帶出了王府。
「王爺,不好了!」
赤風急匆匆地走進屋子,眼角一抽一抽的,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呆中緩過來。
見他這樣的神態,司馬連鄑一眼即明。
「九兒被帶走了?」
「是……屬下無能,還望王爺責罰!」
「她用了什麼方法?」
「七小姐她……她……直接把九兒迷暈了……」
「隨身帶了迷藥?看來是本王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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